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茎滑水跃 [樓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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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火氏每常一上楼来,就脱衣叫那狗舔,今日上来同巧儿说了这一会的话,那狗急得围着他,摇着尾巴乱跳,不住用口扯着裙子,有个要他上床之意,火氏先说话时已看见了,此时巧儿已去,见那狗急得好笑,把门闩了,恐巧儿来撞见,不脱衣服,在小床坐着,要褪裤子,那狗等久了,急得把头尽着往裤裆中乱钻,火氏想竹思宽那又长又大的驴肾久了,也火动得很,忙脱了裤子卧倒,那狗如得了宝贝一般,你看那好舔,舔得火氏酥麻了一会,恐巧儿来回信,要推开他起来,那狗那里肯歇,火氏只得又等了一会,然后起来,穿好了裤,开了门,坐着等候。
    不一时,只见巧儿笑嘻嘻上楼来,火氏忙问道:“事体怎样了?”巧儿道:“事有凑巧,这是奶奶的洪福,【此事亦谓之曰福,奇谈。】我刚到外边,一个人影子没有,恰巧竹相公走出来,想是要溺尿,见了我,撤身就要去,我低低的叫住地,把东西递与地,把奶奶的话悄悄向他说了,他打开看了看,藏在腰间暖肚里,欢喜得了不得,他道:‘多上覆奶奶,我明日把你爷哄在外边过夜,我一定来。’说着,听见大爷说话,他忙忙进书房去了。”火氏听说,满心欢喜,拍着他肩背,道:“好孩子,这样中用,不枉我疼爱你一常”巧儿道:“奶奶恩养我们的,这点事若做不来,还要我做甚么?”遂下楼归房,以俟明夜佳期。
    且说竹思宽在赌行中过了半世,甚么事不知道,见火氏送了他这件东西,知道是做表记的,心中暗喜。进书房中同铁化吃着酒说着话,心内想:“我虽然遇过些妇人,都是妓女,那阴户俱是经过千百人阳道的。却从不曾见过良家妇女之物是怎个样子,因为我这东西过当,也不敢去寻人,今承他这番厚爱,且又闻他生得标致非常,得会他一会,就做着弄不得,且见见这样妙人儿的妙物,也是造化。须将老铁骗出去耍钱,才好行事。”【好赌者当防之。】想了想主意。便道:“大爷这几日怎不到屠家去耍耍?”铁化道:“前日你看见的人,既不对庄,又没有大钱,倒把我输了两场,总没有个好主儿,耍得一点兴头也没有。”竹思宽道:“昨日他家局子里有几个人,都是外路来的,我看他都是些雏儿,成千两银子拿着,我因没有现梢,不敢下常大爷何不明日去赢他些来,翻翻前日的本钱?”铁化道:“说是这样说,输赢也是定不得的事。”竹思宽道:“只怕短歇就没法了,上场时说明了要耍一夜,顽长了,到了夜间,大爷弄些本事出来,怕不一股擒之。”铁化心中大悦,道:“明日我同兄去。”竹思宽道:“明日上半日我有些小事,大爷请先去,下午我来奉陪。”又饮了几钟,辞别去了。
    次日,铁化带了几百金到屠家赌局来,果然有三个江西木商在那里,正少一把手,屠四见了铁化,大喜道:“爷来得好,我正要烦老竹去奉请,因他两日不曾来,这三位都是现梢,大爷顽顽。”铁化道:“我因为昨日听见老竹说的,故此今日带了银子来,先要说过,要顽除非长局正正经经见个输赢,顽个通宵,我才来的。”【你在此要顽个通宵,那知令正在家便要顽个通宵也,不知事少年当深戒之。】那三个道:“这位爷说的是,夜局更妙。”摆下坛场,就掷起来,再说那竹思宽自铁化家出来,要打点明晚行事的,便不到屠家,恐次日铁化去挂住了身子,便到郝氏家去宿,他因心中想着火氏,将郝氏之当他,足足弄了半夜。因困乏了,睡到次日已饭时,才起来。日色将午,他到屠家门口,打听铁化已来了,上了局,喜不自胜,到各处去闲撞。
    捱到天色已暮,到铁家来,已将关门,故意问看门的道:“大爷可在家?”门上人道:“大爷从早间去的,此时不回,大约是不来了,竹相公此时,有甚么话说?”故意咨嗟道:“我寻他有要紧的话说,不在家怎么处?”遂走到书房里,道:“我在此等等罢。”那家人道:“恐今晚不回来,天黑了,所等不得。”竹思宽道:“我有要紧的事同他商议,定要面会的,他就不来,我在这里过夜,明早他必定回来。”家人都知他是主人的厚友,常常来往,过宿也是常事,便道:“既然相公在这里,我去点灯,叫收拾晚饭来。”竹思宽道:“我吃了饭来了,你只点灯来罢。”须臾点上了灯,竹思宽道:“你们都请去安置,我自己在这里睡了,不用人做伴。”家人们见主人不在家,落得去受用,都各回家高卧去了。
    那火氏昨日听得巧儿说竹思宽许了今日必来,犹恐铁化在家阻了好事,不住叫巧儿打听,早饭来说铁化带了银子赌去了,心中一喜,还怕他晚上回来,到了日落未回,知道在外过夜,越发放心,但不见竹思宽来,正在忧闷。只见巧儿一脸的笑走进来,到耳旁悄声道:【真伶俐。】“竹相公来了,要在书房过夜,等爷明早说话呢。”火氏知是假圈套,喜不可言,想道:“如何得他进来。”又想了一想,道:“不好,还是瞒了丫头们,我悄悄同巧儿出去为妙。”
    原来铁家的房子正楼五间,厢楼六间,独院独门的,门外横隔一条小巷,面前就是大厅,厅院东边有一个小圈门,进去又一个独院,三间书房,后边也是一个院子,前后都有假山花木。厅后那条巷,东西尽头处都有角门,西边角门通着厨房众家人下房,东边一个小角门,通著书房后院上房。出来就不走大厅,从角门直达书房,甚是便宜。
    火氏叫巧儿去,若没人,可通知竹相公,叫他关了前院门,把后边角门开了,等夜静些好出去,你来时,可就把大厅门同西角门关好。巧儿出去,一个人也没有,他对竹相公说了,进来把两处门都关好,到房中悄悄回了火氏的话,火氏虽有三四个丫头,只巧儿在他屋内睡,别的都在西屋,他此时淫念一动,坐卧不宁,心中好不难过,只把头梳了梳,将牝户用香肥皂挖洗了一番,老早吩咐丫头们都去睡觉,他也故意上床假睡。那些丫头是巴不得的,每常主母坐着,还要偷空去睡,何况主母吩咐,可有不睡之理,倒下头就如死人一般。
    火氏叫巧儿听听丫头都睡熟了,下床同巧儿出来,带上房门,轻轻开了堂屋门,也反带上,趁着微月,开了院门,也带好,顺着东边小巷,走到书房后角门来。轻轻推开,二人进了门,闩好,到书房中来。
    竹思宽正坐等,专候仙姬降世,神女临凡,侧着耳听,夜静了,隐隐似有妇人高底声响,忙走出来一看,月光下巧儿扶着一位美人来了,欢喜欲狂,忙让到房中。竹思宽忙把灯剔亮了,将他一看,真好一位风流标致的女郎。也不梳妆打扮,他是安心出来做一番大生活的,头上紧紧挽了一个苏纂,结结实实绾着两根金簪,穿着随身大红绉纱,窄袖袄儿,鹅黄丝绸裙子【是个回回家妇人的打扮。】,手中控着一条白绫汗巾,【只道他拿来揩嘴角,原来是预备揩那个的。】他虽是一个淫浪妇人,一来年幼,二来乍见生人,未免含愧,脸上一红一白。竹思宽见了这段娇羞,魂都没了,忙作了揖,道:“我有何福,敢蒙奶奶这样见爱?【看了许久方才作揖,是渴想极了的样子,神情逼真。】如何才报得这种深情。”那火氏只回了一拜,并无言可对,竹思宽也忍不得了,一把抱到床上,替他宽衣褪裤,他也并不装假推辞,脸红红的微微含笑,两眼半闭半睁,任凭脱去。
    见他一对小小金莲,穿着青缎子高底花鞋,白线褶裤,大红丝带,他自首至足,灯光照着一身雪白光滑精肉,真个消魂。竹思宽也忙忙脱光,火氏心中想他那件物事太大,有些害怕,悄悄向他耳边道:“听得说你的东西大得很,不可冒失。”探起身子将他一看,竹思宽见了这尤物焉不动火,早已直竖一根大肉棒槌,火氏见了又爱又怕,娇声道:“只怕放不进去,不是儿戏的。”竹思宽搂着亲了个嘴,道:“亲亲,你放心,我自然有法子,你不要胆怯。”将他扶正了睡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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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竹思宽知他这件家伙,除了郝氏的巨牝,再没有对手,后虽遇过昌氏,那是妇人中的异物,不可比列。今承他厚爱,不得不同他试验试验。见他生得这等娇嫩,可敢造次?先缩了下去,将他阴户一看,洁净无毛,【是极,回回家男妇但有毛处无不扳净者。相传教门中专有一种为妇人剃阴毛者,名曰剃小脸儿的,然不知果否?或妇人为之剃则有之,若男子决无此理,或人笑骂之言耳。有一笑谈,一妇呼人剃小脸,剃毕,其人兴动,以阳物送入频抽。妇怒曰:“你这是怎么说?”其人陪笑道:“奶奶既剃了小脸,自然要取了大耳。”】肥嫩已是动人,且他不但不曾生育过,而且不曾经过大物,尚还是紧紧揪揪一条细缝,微露指顶大一点花心。竹思宽生平见所未见,爱之如宝。将腿分开,闻了一闻,是方才他用香肥皂挖洗的喷鼻馨香,把嘴对了他的阴门,一阵乱舔,又将舌头伸入户中舔刮。火氏觉得虽不如那狗舔得受用,【竹思宽之舌虽不如狗,他的阳物却胜似驴。】但欲心动久,被他舔得痒痒酥酥,淫情更炽,那淫水一股股的冒出,竹思宽知他情浓,牝物也湿透了,连忙起来,把自己龟头抹上许多唾沫,叫他腿揸得开开的,然后对着门往里顶,那里进得去,略略重些,火氏就叫疼说苦,弄了许久,还不得其门而入。竹思宽急得没法了,想了一想,对火氏道:“这进不去怎么样处,我想来我在上边弄,不知轻重,倒是你上我身来往下坐,该轻该重,该进该出,你自己酌量着行,这唾不如油滑,把你我两件东西都多擦些油,或者就好了。”【火氏前日用油,此时竹思宽也要用油,可谓二人同心。】火氏点头依允。
    竹思宽下床来,拿了灯盏中油,自己抹上些,又将指头蘸着,替火氏把阴门内外擦上许多,【先则香,此是油臭矣。】上床来,扶起火氏,他仰卧着,叫火氏跨上身来,两手拄定。竹思宽一手扶着他,一手捏着龟头,对正了他的阴门,道:“你往下坐坐看。”火氏往下坐了坐,虽觉得滑溜了些,还穿得阴门生疼。此时舞弄了半夜,尚不曾尝着是甚滋味,心中也骚极了,顾不得疼,咬着牙狠命往下一坐,竟进去了有三四寸,火氏哎呀一声,觉得迸急如裂,似刀割的一般,眼泪痛得长流,【先是下面那一只眼冒水,此时是上面的两只眼流泪,他既姓火,如何有许多水?】伏下身子道:“受不得,下来罢。”
    竹思宽遇了这样淫美少妇,弄不进去,阳物硬胀得难过,正急得要死,忽见进去了些,箍得龟头紧紧的,妙不可言,生怕他害疼抽了出去,忙把他屁股用两手扳住,道:“你略忍一忍,就好了,【因此一句,想起一个笑话来。一和尚买了一个大鲤鱼来,刷净,放入锅内煎,鲤鱼容易不得死,尚首尾乱跳,此僧用锅铲,按住道:你忍一忍,就好了。】头子既进去,底下就容易。”火氏也就依他不动,二人亲嘴咂舌,顽笑了一会。
    竹思宽道:“这会儿可好些?”火氏道:“虽比先略好些,还疼得很呢。”竹思宽道:“你抽抽看。”用手扶着他两胯,一起一落,动了几下,火氏虽然觉得龟头在里面塞得胀满有趣,但阴门痛不可忍,嘴对着他的嘴,道:“行不得了,胀得疼得很,改日再来弄罢。”竹思宽也不敢强他,答道:“凭你的意思。”火氏抬身抽出,觉得阴门又疼痛了一下,跨下来睡倒,疼得甚是利害,拿他那白绸细汗巾擦了一擦,【写汗巾只云绸字便可,先用一白字,疑必有所谓,至此方知昨日者焉能显出血迹,作者之细心若此。】拿上来看一看,竟有许多鲜血同油迹,【铁化当日娶他时,不知人有此否。】用手摸了摸,原来是把阴门撑裂了。【可惜。】竹思宽接过汗巾来,也将阳物拭净,对火氏道:“你这汗巾与我罢。”火氏道:“脏巴巴的,你要他做甚么?”竹思宽把他抱得紧紧的,道:“心肝,你虽不是处女身,今日同我弄出这些血来,也算是开首的恩情一样,我留着,一时间想起你来,不得见面,见了汗巾上的血,就如同见了你一样。”便连亲了几个嘴。【人乍见此,过是竹思宽一番相怜相爱的话,又带三分奉承的话,要知此别有深意。竹思宽岂不自知齿己非幼矣,与火氏大不相伴,而貌又不足以动人,火氏之所以爱他者,只因此孽具耳,今既受创,恐后竟弃之,奈何?故想出要此汗巾,拴住他一片心,常于此物上着想,以图长久想出也。】火氏见他说得这等恩爱,弄都弄了,还怕羞不成,一把搂过他脖子来,也连亲了两个嘴,说道:“亲哥,你这样疼爱我,我就给你弄死了,也是没得怨的。”把嫩生生的舌尖递入他口中咂了一会。【淫妇人水性易动,已入其圈套中矣。】他同铁化正经夫妻一场,也不曾有这番恩爱,【二语虽是闲话,却是入火氏的罪案。】火氏道:“这弄不得怎么处?”竹思宽道:“你今日是初试,下回再弄,包你就不这样艰难了。”火氏道:“等我养好些,你过几日再来,但只是你怎么得在这里过夜?”竹思宽道:“这个只好看机缘,我想法在嫖赌两个字上把你家铁大爷挂在外边,我就好来亲近你,【好嫖赌者着眼。】只恐我来了你不得知道。”火氏道:“只要你把我家的哄了出去,我时常叫巧儿出来探听。”他二人约定,搂抱着睡了一觉。
    醒来时,月已西斜,将及天曙。火氏道:“我去罢,天将亮了。”起来穿衣服,二人舍不得,又搂抱着亲嘴咂舌了一会。火氏将头上的金簪拔了一枝,替他关在头上道:“亲哥,我送你这个,取个结发恩情的意思,千万不可忘了今日,但切不可与我家的看见。”竹思宽接住,道:“亲亲,你的深情我杀身难报,岂敢负你?但承你厚情屡屡,我没一点东西送你做个记念,心中甚觉抱愧。”火氏道:“两情相爱,要甚么值钱的东西,把你的裤带换与我,我系在腰中做个想念,你若舍得,再把下身阴毛拔几根与我,【此却是难得见的罕物。】我做个小荷包装着,日夜带在身上,如同与你相伴一般,这个就强如送我件宝贝了。”【爱其巨物如宝,推及于毛,亦视如宝,写淫妇写得尽情不堪。】竹思宽忙把裤带解下换过,伸手将阴毛拔了一把,送与火氏。【一把,趣。要做刮子用乎?一把至少有数十根。昔有一胡汉,偶然持胡,掉下一根,连道:“可惜,可惜”。其妻曰:“一根胡子,何可惜之有?”胡汉道:“你岂不闻一跟胡子值一条牛么?”其妻脱下底衣,笑指阴户谓夫曰:“若如你说,我这些胡子值得一山牛呢。”竹思宽一把阴毛也值了许多牛,回敬不为不厚。】火氏纳在衫子袖内,方才下床。
    看那巧儿时,倒在一张醉翁椅上,两腿大揸,放在两边椅轴上搁着浓睡,【他因睡熟,不曾听得二人行事,故后来问竹思宽可弄得是弄不得,前后照应,丝毫不谬。】火氏笑着把他推醒,开门出来,犹依依不舍,不忍分离,拉着手叮咛了又叮咛,嘱咐了又嘱咐,送到角门口,方才分手。竹思宽目送火氏,那火氏也一步两回头的望,只等火氏进了内院子门看不见了,竹思宽方才关了角门,回到书房去睡。
    火氏到了屋内,巧儿关了院门,火氏上床坐下,重又脱衣而寝。那阴门次日大肿,裂破处疼了好几日,直等结了疤儿掉了去才好了。
    那竹思宽一觉睡到日高三丈方才醒。想道:“世间有这样多情女子,我料无可报他。只有竟力同他大弄一弄。得他稍遂欢心。【火氏原不过图此。】才可报了他万一,只要想法骗得老铁在外过夜才可行事。”【这是铁化厚朋友的算计。】正想着主意,只见铁化笑吟吟走进来,道:“我在屠家专候兄,何反在我舍下呢?”竹思宽道:“昨日早间有些俗事脱不得身,直到夜了,我只当大爷回府,特来看看采头,谁知竟不曾回来。夜深了去不得,所以在府上借宿,大爷采头如何?”铁化道:“兄言不谬,果然三个都是雏儿,被我大胜,赢了将及千金,【赢得他人千金,折去妻子一窍,爱便宜人往往如此。】方才回来,正要着人去请兄,几时叫老屠勾了他们来,让我再赢他一常【不劳多嘱,他心比你还胜。】门上人说兄在此间,昨夜失陪得罪。”竹思宽听了,正中下怀,他出去了,好来同火氏亲热,忙答道:“这容易,都在我效劳,【岂只效劳于铁化,更欲效劳火氏也。】对老屠说了,约定日子,我来奉请。”铁化将小厮们搭连中扛来的银子,拿出一大封送与竹思宽,道:“承兄指引,些须奉敬,倘再弄着他们,我赢了还有酬谢处。”竹思宽道:“怎敢当大爷这样厚赐。”【连他夫人的那件宝贝都拜领了,何况此些须之物。】铁化道:“你我相契间不必客套,请收了。”竹思宽道了谢,收入腰中,起身作别。铁化要留他吃饭,他道:“大爷辛苦了一夜,乏困了,请安歇安歇罢,改日再来奉扰。”拱手去了。
    铁化也正要睡睡,见他这样体贴,好不感激,因昨夜不在家不曾陪他,又甚不过意。不知尊夫人已陪他过夜,连阴户都被他弄裂了。铁化同他这等相好,又待他如此厚情,还淫污他的妻子,可见世上结交不可不绝匪类。正是:画虎画皮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
    那竹思宽得了五十两银子,心中暗喜道:“这个阿呆,我睡了他的老婆,又还得他的厚赠,【受人如此之情,反淫人之妻,当内愧自责不暇,而更笑人之呆,此等心肠,较恶兽尤毒。谓竹想宽之淫火氏,系火氏起意,彼罪尚可减。但竹思宽负铁化之深情,其罪何可恕?然而有说焉,彼父母犹不如为何人,又何朋友之足论,于禽兽又何难焉。】世上那里有这样便宜的事?”欢喜不荆一路又寻思道:“钱贵这妮子,自从梳宠之后,这几年越发娇得爱人,我但瞥见他那举动言笑,连精魂俱失,久要想亲近亲近他,我虽同他母亲相厚,不好白开口的,今拿这五十两头送他,要同他女儿睡一夜。但见钱眼开,再没有不肯的。我先怕我这孽具太大,他那娇怯怯的身子恐不能容,今看铁家娘了与他身材相仿,这都弄进去,何况他经过多人,自然与铁家娘子又是不同,可以得一场快乐,也不枉为人一世。且他母亲的那件东西也有些瘪了,换一换新鲜嫩物尝尝。”遂欣欣然到钱贵家来,同郝氏商议。这种坏人:才奸了多情淫妇,又妄想才美娇娃。
    他不知可能想得上钱贵否,下文便见。
    竹思宽权时按下,钱贵姐再接来因。
    姑妄言卷三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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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回 梅子多情携爱友乍入烟花钟生无意访名娃初谐鱼水姑妄言卷四钝翁曰:钟情是一部书内的一个正经脚色,自然要写得他高,然说他幼无父母,为兄所弃,此是何意?虽是写钟悛忘亲弃弟之恶,正是高抬钟生处,以十龄幼稚之童,无父兄管教,先虽依傍外祖家中,后复独处,竟能少年成立,所谓不遇盘根错节,无以别利器者是也。钟生之遇钱贵,用梅生许多婉转,方得成就,真好媒根。钱贵听代目说钟生之美,想起素常久闻其名一语,后来亲爱便不觉突然。二人定盟,一边写钟情多情,一边写钱贵多识,他二人皆从情爱中来,深于情者方得知。
    峒溪录一段似乎不必,一则恐童自宏太冷落了,随笔带出。二则写苗蛮风俗,不无开卷有益,且使正文略间一间,看得更觉醒眼。再者钟生、梅生、宦、贾、童、邬皆系一部书中始终要紧之人。钟生有父母、叔兄、侄儿、外祖、表弟许多亲戚;梅生则有林报国、多必达之姑表;宦萼则有父母、妻舅、姑父;贾文物则有岳翁,皆叙之详。虽邬合犹有赢阳之岳,而童自大百万富翁仅有铁化之舅,再别无亲戚,只一胞兄,但言其回原籍去了一语,便不再提,岂非笔墨疏漏处,故不得不使之一现也。写童自宏之性情乃与弟迥别者,非扬其兄而抑其弟,若再写他呆,不但作书者说呆话,且太把富翁说得不值了,则主中岂无高人,特仅见耳。
    代目于钱贵前只极夸钟生之美,虽十分心爱,却并不曾劝及钱贵从良一事,因见其贫穷,恐钱贵未必心肯耳。孰不知二人竟成良缘,非与代目见浅,乃是要极力抬钱贵迥出寻常之见耳。
    梅生雪氏真是一对好夫妻,不幸中拆,梅生黯然伤神,不肯再娶,可谓笃于夫妻之爱矣,因此始能与钟生相厚,世间未有薄于夫妇而能亲于朋友者,其所厚者薄,无所不薄矣,一语可鉴。
    竹思宽将来为郝氏之夫,钱贵嫁与钟生,竹思宽俨然有后岳之尊。若上门未免辱及钟生,固不可,既系至戚,竟不上门,又不近情,不得不思一绝之之法,故想出钱贵一骂,钱贵之骂,乃因其要嫖己而怒,不如此,后来不可以绝之也,作者心细如发。
    火氏竹思宽一段,乃写淫妇之淫至于此极,竹思宽只算得此文中应用之一物,并不曾用正笔写他。
    写巧儿,活是一个伶俐献勤丫头的身份。
    代目虽不足为重轻,然系钟生生子之妾,故不得不替他长些身价,乃祖叔祖为良善正经之人,祖母又是贤德之妇,父虽不肖,后能改过迁善,仍不失为成家子,总不过说他是好人家儿女,落为人之小星,尚有为之负屈之意,虽抑其父,实扬其女也,戴迁之好赌,不如此写,代目何以得历铁、童、钱三姓而到钟生之宅为妾也,因借他赌之一字,故撰出一篇戒赌文来,少年孟浪好赌之人,当书一通于座右。
    第四回梅子多情携爱友乍入烟花钟生无意访名娃初谐鱼水附:钟悛吞产潜踪火氏偷情满意且说那时城中有一个书生,钟姓情名,丽生为字,他家世代业儒,他父亲钟越,乃一怀才抱德之士,生性慷慨,积德好施,娶妻咸氏。【丈夫积德,妻子又贤,宜乎得生令子】夫妻举案齐眉,琴瑟和谐,钟越父母亡后,只有一个胞弟,名叫钟趋,也列名黉序。但他的性情与哥哥迥别,惟知损人利己,敬富欺贫。【古云:一母之子有贤有愚。诚非谬言,观此即知兄能越过于人,做了一个盛德君子,弟则趋利嫌贫,做了一个小人,何迥别如此也?】他每见哥哥挥金如土,暗暗心疼,想道:“我家祖遗有限,若任着哥哥的豪性挥霍起来,其尽可立而待。他虽博了一个虚名,我却受了一生实害,如何行得?”后来忍不得了,定要分拆,钟越也知他的私意,只得从公,将家产剖而为二,分居各祝这钟越二十八岁上始生一子,命名钟悛,到六七岁上,也曾送去读书,资性也还聪明,孩童顽戏的事是样见了就会,推到了书上便如仇敌一般。不但不上心去读,尚不屑正眼一视,读了三五年,仍然一块白木。【近日人家子弟如此者不少】他父亲一心望子成器,屡屡嘱托先生严训。无奈鞭扑之时,他一般害怕,一住了板子,便只袖手高坐。先生再三呵叱,他眼眼四处去望,口中咿咿喔喔,也不知哼些甚么。及至背书时他翻着白眼,只听得咿呀呢那的哼,一个字也记不得。写做的时候,众学生都写完了,他容易再写不完一般。见他不住手的画,及至拿上来时,看他满脸满手满嘴无处不是黑墨。【此一处是顽劣小学生的小像】再看字时,东一个西一个,大一个小一个,微有形似而已,写字与他认,他口中但说这是那这是那三个字,正经叫他认的时候,那个字再说不出,手心也不知打过多少,日日仍然如是。教他作对,嘴都磨破了,他总不懂。
    一日,先生出了个对叫他对,道:青骢马。还讲解与他听,青是色,马是兽,他妙极,想了一会,对道:白嚼蛆。先生听了,反忍不住大笑,只得向钟越细道他贤郎的这些妙处。钟越以为馆中学生多,放他心野,辞了先生,带他回来自训,亦复如是。无日不打数次,但不打他,虽不知他念甚么,还哼哼有声,越打连声气都没有了,钟越也没法了,惟有切齿恨怒。
    咸氏三十多岁只此一子,未免爱惜,【妇人虽贤,未有不姑息儿女者】劝告丈夫道:“做父母的谁不顾儿子成器,但当因材而施,这孩子天生不是个读书的材料,虽打杀了何益?士农工商,各执一业,等他大来不拘教他做那一行事罢。”钟越见他是块朽木,不能雕斫的了,无可奈何,只得由他。
    他到了十六七岁,心虽险仄,刻薄寡恩,【二语他一身定评。】却一文不肯浪费。钟越常想道:“此子惜钱如命,虽非成家之道,若能中正自持,还可为守成之子。无奈心术不正,将来一败涂地耳。”时常发叹。【可谓知子莫若父】因系独子,未免望孙。
    十八岁上,替他娶了一个鄂秀才的女儿为媳。这鄂氏虽不到那泼悍无知的坏处,【有此一句,后日方可回来与钟生同居也】至于孝顺翁姑,相夫持家的道理,却也一丝不识,惟知食粟而已。
    咸氏十七八年不生育了,到了四十六岁忽又怀起孕来,次年生下一个儿子,粉面朱唇,清眉目秀,钟越欢喜无限,一则见钟悛已是废物,图得此子,或可接绍书香,二则见钟悛孤立,有一手足,将来可以彼此相靠。【父母心则做如此想,孰不知为其兄者视之为聱疣也】这些亲友见他老来添子,尽来称贺,钟越是素性豪爽的人,又是心中欢喜,预备极丰盛的席款待众宾。
    那钟悛自己每常为是独子,将来的家产是他独承,看见生了兄弟不但不喜,反甚不乐,又见父亲如此用度,心下老大暗急,虽不敢明说,暗地啯哝道:“这样大年纪从新养甚么儿子?不害羞耻,【奇想,岂老年人皆不许生儿者耶?】倒反贺喜宴客,花钱费钞,做这样没要紧的事。一个血胞子,还不知养得大养不大。就算着养大了,将来撂得血胡零拉的,还是我的大累。”【甚矣,人之发言不可易也,钟悛今日说兄弟,不意后来应在他乃郎身上,可发一叹】钟越也有所闻,不去理他。
    过了二年余,钟悛也生了一个儿子,他夫妻爱如掌珍,取名小狗子,谓易生易长之意。钟越见次子到了五岁,聪慧异常,每日教他认几个字,他再不遗忘,半年来竟认得许多。钟越想长子已是无用的了,此儿尚有读书之资,不可再误。此时已五十余几,下过九次科场,无奈才高命薄不售,竟告了衣衿,【九者,数之奇也。既不售,应当告退,若到十次,便没趣了。】闭户在家,惟以课子为务。因长子性情刻薄,遂将次子取名钟情,字丽生,无非欲其天伦中多情之意。
    这钟情虽不能过目成诵,凡是经书,他念过三五遍,无不纯熟。不但记得,且个个字认得,钟越愈加欢喜,况是幼子,老夫妻未免过于疼爱。钟悛更觉不平,背地道:“我是长子,我儿子又是长孙,倒不相干,倒把他当倭宝儿一般,等着等着,等他大来做了官,好来封赠娘老子的。【钟悛虽是气恨语,孰竟后来竟应其言】我的儿子也不读书,看他后来赶得上这读书的赶不上?”【岂但令郎赶不上,连令尊还赶不上也。】因此他见了兄弟就如眼中钉一般。钟越也知因次子年小,也只忍在心中。每日细心将小学并各种故事,孝弟忠信的话,谆谆讲解与钟情听。他听了便能记忆。八九岁上,就知孝父母敬兄嫂。那小狗子虽才五六岁,顽劣甚于其父,并不知祖父母父母叔叔为何物,一日混顽混跳混骂。他听见爷爷叫叔叔做钟情,他也便叫,任你怎么叫叱,叫他不许称呼叔叔,他总不理。【倒亏他这一叫,因叫熟了,后来相认时才记得叔叔名钟情也】那钟悛、鄂氏疼爱他到无可容言处,一任他的性子。钟越再要管他,见大儿子已刺嫌兄弟,再要打了孙子,儿子媳妇定以为父母疼幼子,不疼长孙,弟兄将来越参商了,每每隐忍,【说尽家庭苦情】常常叹息。小狗子但见叔叔拿着些甚么,劈手就抢,不给就骂。钟情从不同他争闹,倒反疼他,【可见孝弟慈爱,皆天性中带来者】因此也还相安。
    钟情九岁上,经书皆讲熟,已经成篇。笔下甚清亮,钟越以为可以见此儿取金紫,娱暮景。不想得了一病,日重一日,奄奄不起。钟悛视若罔闻,钟情衣不解带,亲尝汤药,时刻不离的服事,钟越看看危笃,钟情每夜祷天,愿以身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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