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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爱的黄先说 [樓主]


級別:風雲使者 ( 1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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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桓之番外:雨霖铃
  承诺亲们要写的王桓之番外,卡了我两天,最后灵机一动,决定借用clare大大的《十年》中的写法,从旁人的眼中侧面来描写。
  舞姬莲月
  我是名动洛阳的第一舞姬,年方二八,色艺双绝。
  垂涎於我的美色倾倒於我的舞姿的男人,不计其数,可我从来不理会这些酒色之徒。我虽出身低贱,却心比天高,定要嫁一个顶天立地的大丈夫。
  当丞相府派人请我去表演时,我突然意识到,我一直等待的机会来了!
  我事先探听到王丞相最喜爱看胡旋舞,而这恰好也是我的强项,於是便做好了准备,一定要一举让他拜倒在我裙下。
  当激扬明快的琵琶乐声响起,我轻纱遮面,身著一袭金色纱裙,如精灵般翩然而至。
  我早听说过丞相王桓之如何位高权重,权倾朝野,却不曾料到他竟是如此年轻俊朗,风神如玉,一双幽深如墨玉的眼睛仿佛能洞彻人心。
  丞相本已微醺,慵懒的倚在榻上,他一袭广袖青衫,气质如莲,风华如月,生平第一次,我竟然生出自惭形秽的感觉,觉得“莲月”的名号应该形容他这样的人才对。
  他看著我,眼中闪过瞬间的惊豔,我开始跳起胡旋舞,他不禁坐直了身子,目不转睛的望著我,眼中浮现起狂喜,仿佛看著失而复得的珍宝。
  我越跳越快,眼神妩媚,神态妖娆,曲终舞停之时,我娇弱无力的倒在了丞相的怀中,自然而然的摘下了我的面纱,露出我引以为傲的绝色姿容。
  不料,当丞相看到我绝美的容貌时,眼中的狂喜突然被巨大的失望所替代。
  “不,不……你不是她……”他毫不犹豫的推开了我,凄然大笑著,脚步踉跄的转身离去。
  我看著丞相走远,在我一生中,从来没见过那麽悲伤绝望的背影,还有那凄凉如孤雁哀鸣的笑声。
  我想:丞相一定是爱惨了那个“她”吧?
  可是,那个“她”,到底是什麽样的女子,能令丞相如此痴迷,却又令他如此伤心?
  丫鬟小翠
  八岁那年,一场饥荒带走了我双亲的性命,无依无靠甚至没有钱安葬爹娘的我,走投无路只能跪在路边乞讨,谁能帮我安葬了父母,我就卖身给他做牛做马。
  当一位白衫胜雪的年轻公子微笑著朝我走来时,我以为见到了天上的神仙,这世上怎麽会有长得那麽好看的人?
  这位公子替我安葬了父母,又收留了无家可归的我,他的恩德我毕生难保,唯有倾其一生尽心侍奉他。
  是的,他就是我的主人,当年王家才华横溢的小少爷,如今权倾天下的大丞相,王桓之。我知道有人说他玩弄权术,心狠手辣,可在我心里,丞相是最完美的人。我知道自己只是个身份低微的丫鬟,我不敢奢求丞相的宠爱,只求此生可以侍奉左右,便已知足。
  本来,一切都可以很好,如果没有那个女人出现。
  丞相牵著她的手走到我面前,他的眼中饱含著我从未见过的深情和眷恋,他对我说:“这是灵玉姑娘,以後你要好好侍奉她,就像侍奉我一样。”
  我心里万般不愿,却无法违逆主人的命令。
  她是一个非常特别的女人,她并没有倾国倾城的美貌,却能令丞相为她神魂颠倒;她只是出身低贱的舞姬,可是举手投足之间却隐隐有著高贵的风华。
  自她来到相府,丞相就像变了一个人,酒色无度,夜夜笙歌,冷落了府中一干姬妾,连政事也荒废了,还沾染了五石散。我眼睁睁看著丞相一天天消瘦,却无计可施。
  没多久,丞相就宣布要娶她为妻,可是突然有一天,宫里来了位王爷带走了她,原来她不是什麽舞姬,而是那个豔名远扬声名狼藉的兰陵郡主。
  她走以後,丞相就吐了血,还大病一场,病愈後绝口不提她的名字,但却开始沈湎歌舞,终日饮酒作乐,还大量服食五石散,原本温和的脾气变得暴躁易怒,看得我心惊胆战。
  一天半夜醒来,我突然看到原本是她的房间里隐隐约约有灯光,於是便偷偷摸过去,透过窗纸的小洞,我看到我最尊敬的丞相跪坐在地上,手里捧著一件华美的红色喜服,那本是丞相找来江南最好的绣娘为她缝制的喜服,上面缀满了几十颗价值连城的东珠。
  我看到丞相紧闭著双眼,轻轻抚摸著那喜服,好像抚摸著心爱的女子,嘴角扬著幸福的笑意,清瘦秀逸的脸上满是温柔的神色。然而当他慢慢睁开眼,那双如黑曜石般的眸子却悲伤绝望得让人喘不过去来,两滴晶莹的泪珠无声的顺著他白净如玉的脸庞滑下。
  我的心疼得快要抽搐了,却只能死死的捂住嘴,任由眼泪模糊了我的双眼……
  第二天,丞相突然下令驱逐了所有的舞姬,又遣散了府中的一干侍妾。
  管家王忠
  我们家世世代代都是王家的忠仆,我父亲是王老爷的管家,而我则是从记事起就开始侍奉王家小少爷,就是後来的王丞相。
  王家是累世豪族,王家的小少爷自幼便是锦衣玉食的贵族公子,更是才华横溢的当世人杰,但私下里他待人谦和,没有一般纨!公子的不良习气。
  少爷自小就与众不同,淡泊名利,性喜自由,最大的愿望是做一位不求闻达於诸侯的隐士高人。在十七岁的时候,少爷辞家远游,一去就是三年,等他回来的时候,王老爷已病逝了。
  老爷是得急病过世的,连遗嘱都没来得及立下,夫人与老爷伉俪情深,居然也随之而去了,等少爷赶回来,却发现王家诺大的家产竟已被叔伯亲戚瓜分殆尽,只剩下空空的大宅院。
  小姐,就是後来的王皇後,是个有心气的姑娘,自愿进宫选秀,而少爷,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整整三天之後,终於大彻大悟,抛弃了他浪迹江湖的隐士梦想,为了重振家门,他走上入仕为官之路。不到十年的时间,他就成了权倾天下的一代权相。
  在我心里,少爷一直是神一样的存在,永远那麽冷静自持,智珠在握,没有难得倒他的事。
  可是那句话叫什麽来著,英雄难过美人关。
  我从来没见少爷对一个女人这麽上心,就是当年的萧夫人也不过是相敬如宾罢了。
  兰陵郡主可能就是少爷命中的劫数,有些人最好不相遇,遇上便是在劫难逃。
  今夜月色如钩,残荷满塘,少爷又在对月独酌了。
  朦胧的月色下,他面容清逸如谪仙,一袭广袖长衫,衣不胜体,举杯邀月,形影相吊。
  “相爷──”我担心的唤道。自兰陵郡主离去後,少爷意志消沈,身体一日比一日消瘦,真是令人担心。
  “宫中可有她的回信?”少爷淡淡问道。
  我黯然摇了摇头,少爷见状轻叹一声,自嘲的笑笑:“她恨透了我,自然不会再理我,可笑我却还痴心妄想。”
  “恕老奴多嘴,您应该好好保重身体,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我壮著胆子劝慰道。
  少爷轻笑著摇了摇头,低语道:“我何尝不想忘了她?如果想忘便能忘,那该多好?你不用管我了,下去吧。”
  我领命退下,走得远远的,回头凝望,只见少爷踉跄的站起身,猛地灌下一口酒,神情如痴如狂,他突然拿起桌案上的羊毫,龙飞凤舞的不停书写著什麽。
  少爷的书法一字千金,世人难求,可惜,秋风却不解风情,一阵萧瑟刮过,桌上的白纸像雪片一样飘上半空,又纷纷扬扬的落入池塘。
  我的眼神极好,清晰的看见那每一张白纸上都写著两个大字──毓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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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文振韬番外:少年行
  幽深狭仄的冷宫中,一名面容憔悴的美妇人抱著一个五六岁的男娃,那男娃生得虎头虎脑,一双乌溜溜的眼睛看起来机灵又可爱。
  “母妃,为什麽父皇要我们搬到这里住?我不喜欢这里,又脏又冷,我们回去好不好?”小男孩拉著美妇人的衣袖,央求道。
  美妇人眼圈发红,心酸的摸了摸他的头,哽咽道:“韬儿,是母妃没用,害你跟我一起受苦!”
  “母妃,你不要哭,韬儿会保护你,不让你受坏人的欺负!”小男孩笨拙的用小手擦去母亲脸上的泪水。
  “乖孩子,母妃有你就够了。”美妇人紧紧抱著他,好像抱住世上唯一的珍宝。
  母子俩正抱作一团,大门突然被猛地踢开,一个大太监捧著明黄色的圣旨走进来,身後跟著的几名小太监鱼贯而入,其中一人手里举著一个托盘,托盘上放著一壶酒和一只杯子。
  美妇人一见这架势,立刻花容失色,惊慌道:“李公公,你……你怎麽来了?”
  那大太监阴测测的一笑,道:“婉嫔娘娘,接旨吧。”
  等李公公宣完圣旨,婉嫔已经脸色灰白如土,美丽的脸上满是绝望,她难以置信的摇著头:“我不信,我不信,他怎麽可以这样对我?我要见陛下,我是被冤枉的!”
  她出身低贱,只是个地位低下的宫女,帝王一时兴起幸了她,却很快将她抛到脑後。在这吃人的皇宫里,无依无靠的她举步维艰,原以为生下皇子便可赢得他的一丝垂怜,谁知这反而成了自己的催命符!
  “娘娘,圣旨已下,杂家只是奉旨行事,娘娘还是认命吧!”大太监已经失去了耐性,示意小太监将鸩酒端过来,“请娘娘上路吧!”
  一旁的小男孩突然冲过来,拦在婉嫔身前,愤怒的圆睁了眼睛,大声道:“不许你们欺负我母妃!”
  大太监不耐烦的将他推开,命一名小太监按住了小男孩,捂住他的嘴不让他出声,然後他亲自执起酒壶,慢慢的斟上一杯鸩酒。
  燕国皇宫的惯例,赐死後妃不可见血,所以一律采用剧毒的鸩酒,而且盛酒的酒杯和酒壶都是用一种特殊的玉瓷制成。玉色的酒杯很快盛满了毒酒,许是心里有点慌张,大太监拿起酒杯时不慎磕碰到了酒壶,两种玉瓷器相撞发出清脆悦耳的叮当声。
  然而,这样美妙的声音对婉嫔来说却是催命音符,她流著眼泪,依依不舍得看了一眼自己的孩子,最後问了一句:“陛下有没有说要怎样处置我儿?”
  大太监摇摇头道:“陛下并未提及要如何处理六皇子。”
  婉嫔似乎松了一口气,眼角滑落一滴晶莹的泪珠,用颤抖的双手接过酒杯,仰起脖一口饮尽。鸩酒见血封喉,她很快一脸痛苦的捂著腹部倒下去,手中的玉瓷杯当啷一声坠落在地上,再次发出清脆悦耳的碎裂的声音。
  一旁的小太监不忍的捂住了小皇子的眼睛,可是这玉瓷杯刺耳的声音却深深烙在了他年幼的心里,成为缠绕在他心间永不磨灭的噩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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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阳宫外,一名服饰华美的少年牵著一个身高仅到他腰间的幼小男童。那少年头戴双龙抢珠金冠,面容俊秀英朗,看起来不过十一二岁,琥珀色的眸子中却有著跟年纪不符的沈稳。
  少年蹲下身子,郑重的对小男孩说:“六弟,等会儿见到皇後娘娘,记得要用力磕头,大声叫母後,明白吗?”
  小男孩咬著手指,歪著脑袋,不解的问道:“为什麽?她是你娘,又不是我娘。”
  少年面色一紧,沈声道:“之前咱们说好的,到了这里要听我的话,你都忘了?你再这样不听话,我以後都不陪你玩了!”
  小男孩见兄长生气,害怕他以後都不理自己,这才软声求道:“皇兄,是我错了,我……我都听你的。”
  “这才是乖孩子,走吧,等会儿给母後请完安,我带你到上林苑看小马去。”少年笑著,拉起他的小手朝正阳宫走去。
  清晨的太阳升起来,在他们身後拉起长长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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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骄阳似火的三伏暑天,哪怕是什麽都不做,都会闷出一身大汗。
  炎炎烈日下,一个看起来不过八九岁的男孩却在扎著马步,大量汗水浸湿了他的头发,从他的额上一颗颗滑落,仔细看,他的大腿在微微打著抖。
  英俊高大的少年一脸严肃的守在一旁,手执马鞭,琥珀色的眸子紧紧盯著他,见他稍有松懈就刷的一鞭子抽过来。
  “啪”的一声,长鞭在男孩稚嫩的背上抽出一道血痕,连身旁的御前侍卫都忍不住劝道:“太子殿下,六殿下已经练了快一个时辰,这麽热的天气,您就让他先歇口气吧。”
  少年冷冷的横了那侍卫一眼,慢悠悠的问道:“六弟,你觉得累了吗?”
  男孩浑身一凛,挺直了脊背,大声道:“不,我不累!”
  少年这才满意的点点头,收起了马鞭,说道:“很好,这才是我宇文家的好男儿!再练半个时辰,练好了明天我会教你新的武功招数。”
  男孩满头大汗,却咬牙坚持著,小小的脊背绷得笔直。八九岁的孩子已不像五六岁的娃娃那麽天真无知,自幼失去母亲,无依无靠,在宫里受尽冷眼,险些活不下去,幸得兄长的庇护,说服皇後抚养他,他才能活到今日。
  苦难的遭遇让他心智远比同龄人早熟,所以对於兄长的严格要求,他心中完全没有怨言,反而只有深深的感激。因为他知道,在这个弱肉强食的世界里,只有让自己变强,才能生存下去,才能保护自己想要保护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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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林苑的校场,一身戎装的少年郎搭弓射箭,百发百中,箭箭都射中红心。
  一旁的紫衣青年嘴角含笑微微颔首,轻舒猿臂,轻巧的拉开百斤长弓,三根羽箭如长虹贯日飞射而出,先後击中靶心,力道之大竟然把箭靶都穿透了。
  刚才还面有得色的少年郎立刻圆睁了双眼,脸上露出钦佩崇拜的神色:“皇兄,你太厉害了!”
  紫衣青年却默默放下长弓,长叹道:“六弟,愚兄以前也自负武艺无双,上次出征之後才知道自己不过是井底之蛙。”
  “不可能,哪里还有比皇兄更厉害的人?”少年郎不服道。
  “别的不说,单说元魏的那位大司马独孤誉,不仅武功绝顶,而且多智善谋,愚兄与他交战数次,每回都落於下风。”紫衣青年脸上露出苦恼的神情,对著廊柱狠狠捶了一拳,“只要有他一日,我北燕都休想踏入中原半步!”
  “难道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少年郎见兄长如此苦恼,不禁问道。
  “办法自然是有的,”紫衣青年嘴角露出高深莫测的微笑,琥珀色的眸子泛著寒芒,“所谓釜底抽薪,借刀杀人……”
  “我愿为皇兄分劳解忧,肝脑涂地再所不辞!”少年郎虽然不太明白皇兄说的话,但还是鼓起勇气,挺起胸膛自告奋勇。虽然才十二岁,但他心智已经成熟,迫切的希望能为对自己有知遇之恩的兄长做些什麽。
  “嗯,很好,六弟果然长大懂事了呢!”紫衣青年欣慰的笑著,拍了拍他尚显单薄的肩膀。
  在他严格要求下长大的雏鹰,已经羽翼渐丰,将要展翅!翔,直击长空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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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个月后,年仅十二岁的宇文振韬背上行囊,洒泪拜别兄长,独自踏上前往元魏的道路,开始了他长达十年的卧底生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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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泓番外:当时年少春衫薄 上
  “二哥,二哥,等等我!”年幼的元隽追在我身後,跑得上气不接下气。
  “何事?”我不耐的停下脚步,皱著眉看向幼弟。
  元隽年方八岁,正是黏人的时候,整天跟在我屁股後面,像个甩不掉的小尾巴。要不是因为他是我同母的亲弟弟,不带他会被母妃责骂,我才不愿理他呢。
  “二哥,”小跟屁虫终於追上了我,亲热的拽住我的胳膊,神秘兮兮的附耳说道,“你听说没?大姑姑的女儿兰陵郡主进宫了!”
  我仔细在记忆里搜索了一下,褔柔长公主跟大司马的独生女儿,好像叫独孤毓灵吧?依稀记得好几年前在宫宴上远远见过一眼,但早就没有什麽印象了。不过,这些王室贵族出身的女孩全都一个样,骄纵刁蛮,目中无人,就像王皇後的侄女王思懿那样,一想及此,我就对她兴趣缺缺了。
  “你真无聊,改天就让母妃把你送回寺庙去。”我冷冷甩开元隽的手,大步向前走去,任由元隽在身後哭天喊地。
  好不容易甩脱了这个难缠的小尾巴,我快步朝练武场走去,今日张师傅说要教我新的剑招,真是让人期待。
  路过一处僻静的庭院,突然听到低低的啜泣声,我不由自主的停下脚步,一时好奇就悄悄靠过去,隔著花丛朝里望去。只见那院子的角落里,一位身著藕荷色春衫的小女孩蹲在地上,她看上去不过十岁光景,扎著两个小羊角辫,单薄的肩膀一耸一耸的抽泣著,清秀的脸上布满了晶莹的泪花,看上去楚楚可怜。
  我心里微微一动,还没想好要不要出去,这时从门里走出一个面相凶悍的老嬷嬷,粗暴的把小女孩从地上拉起来,恶狠狠的训斥道:“哭什麽哭?看看你弄得脏兮兮的,害得老娘一会儿还要给你洗衣服!”
  小女孩气呼呼的一把甩开老嬷嬷的手,大声道:“你这奴才,竟敢欺负我,我……我要告诉我娘去!”
  老嬷嬷嗤笑一声:“哈,你还以为你是什麽金枝玉叶的郡主!你爹投敌叛国,被满门抄斩,你娘自身难保,你不过是一介罪臣之女,还敢在这里跟我耍小姐脾气?”
  “你!”小女孩被气得眼圈发红,委屈的泪水在眼窝里转啊转,却还是无可奈何的被老嬷嬷拖回去。
  原来她就是大姑姑的女儿兰陵郡主,没想到居然这麽可怜,连下人都敢欺凌她。我心里涌起几分义愤,恨不得能代她狠狠教训一顿那个嚣张的恶妇。
  不过,在这个势利的宫廷里,宫人们惯於捧高踩低,就算是金枝玉叶,没有了後台的庇护也是寸步难行,这样想著,我不禁为她的前途捏一把汗。
  没过两天,就传来褔柔长公主病逝的消息,我心中一凉,脑子里不由自主的想起那个偷偷哭泣的身形单薄的小女孩,如此她岂不是成了无父无母的孤儿?
  过了一些时日,我去上林苑打猎的时候,射中一只白兔的後腿。拎著长长的兔耳朵,我鬼使神差的来到那个小女孩住的院子,一松手将兔子丢了进去。
  我猫著腰躲在花丛後面,看到那藕色的小小身影慢慢走进了院子,很快的,她就发现了小兔子,惊喜的奔过去,蹲下身子伸出小手抚摸著小兔子柔软的绒毛,小声道:“小兔子,你从哪儿来?怎麽受伤了?”
  小兔子受了惊,一瘸一拐的撒腿朝院子外面逃窜,我心念一动正欲起身去追,突然院门口出现一个头戴金冠身著月白锦袍的少年,正是我的三弟元劭。只见他弯下腰抱起小兔子,望著她含笑不语。
  我心中一沈,原本要迈出的脚步也凝住了。我自小就跟这个比我小一岁的弟弟性情不和,明争暗斗,互相较劲,此时见他出现,我就不想再现身。
  小女孩却眼睛一亮,蹦蹦跳跳的跑过去,歪著脑袋对元劭说:“这位小哥哥,你的兔子给我玩玩,好不好?”
  元劭脸上挂著我最讨厌的那种微笑,只听他温和的说:“给你玩没问题,但你要告诉我,你叫什麽名字?”
  “我叫独孤毓灵,是……是……”小女孩说了一半,突然神色黯然的低下头去。
  元劭却上前拉住她的手,微笑著道:“原来你就是兰陵郡主,我是你的三表哥,元劭。”
  “三哥?”小女孩天真的眨巴著大眼睛。
  “毓儿真乖,走,我们带小兔子去治伤吧。”元劭微笑著的牵起小女孩的手,跟她并肩走了出去。
  我愣愣的望著他们远远离去的身影,一时间心中不知是何滋味……
  从那日之後,毓灵就跟元劭形影不离,人人都说他们是天生一对,没有人知道,每次我听到这样的说法,看到他们出双入对的身影,心头都会刺痛不已。
  我越来越讨厌元劭,他什麽都跟我抢,父皇的宠爱也好,女孩的芳心也好。渐渐的,这种讨厌化作了一种心底深处的恨,像藤蔓一般在阴暗中滋生疯长,一点点侵蚀我的心,我的性情变得更加阴冷孤傲,难以接近。

元泓番外:当时年少春衫薄 下
  六年後,元劭大婚,新娘却不是她,而是那个飞扬跋扈的皇後的侄女王思懿。娶了王思懿,他就能争得如日中天的王氏一族的支持,太子之位也就唾手可得,这是我不愿意看到的。不过在我的内心深处未尝没有窃喜,鱼与熊掌不可兼得,他终究没能得到她。
  元劭成婚的那一夜,夜色沈如水,月亮隐在厚沈的乌云後面。
  我心事重重,不由得多饮了几杯,昏昏沈沈的推开卧房的门,却发现床上多了一个赤裸的女子。应该是管家为我安排的暖床的女人吧,我这样想。寝殿里昏暗不明,我看不清她的容貌,但感觉应该是个年纪很轻的女孩,皮肤光滑幼嫩,带著淡淡的处子清香。
  我酒气上涌,浑身燥热,不由得想起毓灵那张清妍如水的面容,一念及此,胸中的欲望就如潮水般难以遏制,下体肿胀欲裂,我胡乱的褪去身上的衣衫,掰开她的大腿就猛地冲进去。
  身下的女孩发出痛苦的娇呼,激烈的挣扎起来。我坚挺的龙身冲破了她的处女膜,处子花穴非常紧致,夹得我无法动弹,龙首都微微涨疼,不过这样的疼痛却让我格外兴奋,我抬高她的小腿,在她的窄小润湿的花道里猛烈的抽插。
  这样在黑夜中贴身肉搏了一会儿,我低吼一声,发泄出灼热的精华,射出後我并没有拔出,而是伏在她身上失神的喘息。
  此时我高涨的欲望稍微得到了纾解,身下的人却仍在痛苦的呻吟,还拖著哭腔,让我觉得有点扫兴。以往侍寝的女子都是婉转相就,就算疼得发颤也不敢吱声,今天这个倒好,一直哭个不停,好像我强奸了她一样。
  我伸手摸到她的脸,柔软的脸颊上一片冰凉的湿滑,再往上却触到一块布巾,我心中一凛,顿觉不对,什麽时候侍寝的女子需要蒙著布巾送上床?
  正在此时,月亮从乌云中探出来,借著朦胧的月光,我终於看清了身下的女孩的模样,虽然蒙著眼睛,但那挺翘的瑶鼻那精巧的嘴唇那娇俏的脸颊,不正是我渴望已久的毓灵吗?
  我惊得头皮一炸,顿时从酒醉中清醒过来,背脊上冒出一阵冷汗,胯下的欲望也软了几分。我仓促撤出自己的欲望,洁白的床单上洒下点点红梅,我的目光不受控制的往她下处钻去,那粉红的秘处可怜的红肿著,红白相间的淫液从里面缓缓涌出,那是我的种子混合她破瓜的落红,看上去格外的淫靡。
  我死死的盯著她流著血的娇嫩花蕊,胸中的罪恶感悄然退去,取而代之的是更加炙热的欲望。我来不及细想她为何会赤身裸体出现在我的床上,只是想著再次彻底的占有她,让她成为我的人。
  顺从我心中的欲望,我再次进入了她的身体。跟後来那个妖媚惑人的尤物不同,此时她的身体还很青涩,饶是这样,我还是忍不住要了她好几次,我知道过了今夜,以後都很难有机会再抱她。
  那罪恶的一夜之後,我将昏迷不醒的毓灵送回了她的碧霄宫,准备找机会让母妃去跟父皇求亲。可是还没想好怎麽开口,毓灵就自行跑去了清元寺,一住好几个月,宫里都传她是因为被心爱之人抛弃,所以看破红尘要出家为尼。我心里著急但却无计可施,当时元劭得到王氏支持後,一味的打击压制我,甚至让父皇将我遣往封地,我不得不含恨离开了京城。
  几个月後,毓灵从清元寺回到了京城,但她回来後却性情大变,跟从前判若两人,变得风流妖娆,放荡不羁,跟无数男人有染,声名狼藉到了极点,後来,连我的幼弟元隽也成了她的裙下之臣。
  当我接到母妃被元隽气得病倒的消息,借著探病的机会立刻动身前往京城,我的心里又气愤又悔恨,气得是她竟然这样糟蹋自己,不知自爱,悔的是如果当日我没有强占她清白的身子,也许她就不会这样子放浪形骸,自暴自弃。
  我设计虏获了她,又不受控制的再次侵犯了她,醒来後她的泪水和哭诉让我心疼和怜惜,可我看得出来,虽然过去了那麽久,她的心里还是只有元劭。我狠下心,跟她讲了我策划已久的计策,提出跟她合作设计王桓之,一起扳倒王家,只要王家倒了,元劭的後台就瓦解了,我便能夺回太子之位,当我拥有了天下,就可以光明正大的拥有她了。
  可是世事难料,虽然王桓之确实中计,被毓灵色诱而後又被抛弃,从此消沈不起。但毓灵却被皇後责罚,在风雨里跪到晕倒。我不顾人言,把她抱回宫照料,她果然是心肠很软,因为我一时的温情,就主动献身於我。那短短的几天相处时光,却是我毕生最温情最快乐的日子。
  然而好景不长,皇後还是不肯罢休,要送她去北燕和亲,为了逃婚,她竟然一声不响的跟个江湖浪子私奔了。我得讯後大惊,顾不得韬光隐晦,赶去求父皇,在殿外我碰到了生死对头元劭,生平头一回,我们俩人站在同一条战线,一起为毓灵求情。
  毓灵一走就音讯全无,几个月後,我突然收到元隽的飞鸽传书,是那个带著毓灵私奔的江湖浪子石隽逸前来求援,说毓灵被逍遥谷谷主掳去,身陷魔窟,生死不明。我得讯後火速调齐人马,会同元隽一起赶往逍遥谷救人,经过一番激战总算将她顺利救出,并且将她带回了京城。
  当得知王桓之的死讯,我兴冲冲的跑去跟她分享,却发现她只是恹恹的,大仇得报脸上却没有丝毫喜色,我来不及细说就碰到了匆匆赶来的元劭。我当时心情很好,王氏已经树倒猢狲散,元劭孤掌难鸣,迟早这天下和美人都会入我掌中,所以也没有多计较,就告辞离开。
  我万万没有想到,这一别竟是永诀!
  洛阳城破之日,她为了掩护太子逃离,竟然主动献身燕帝,为了元劭,她竟然可以做到这种程度。我再一次感到心痛,为了她的痴情,也为了她的牺牲。
  国仇家恨,战火纷争,那麽深重的苦难,却落在了她一个弱女子的肩头,实在令我等男儿羞煞愧煞!
  决战前夕,我站在广陵城的城楼之上,城下是黑压压一望无际的燕兵。
  黑云压城城欲摧,面对已知的结局,面对即将到来的死亡,我的心里未尝没有畏惧,然而,只要想起此时的毓灵正受困於龙城深宫,她心中的苦,她微茫的期盼,我便觉得,死战殉国也不是什麽难事。
  既然元劭是她倾心所爱,不惜性命也要保护的人,那就让我守护她的希望,力战到最後一刻,流尽身上的最後一滴血吧。元魏王族软弱无能,腐朽不堪,交战至今未有王族牺牲殉国,这缺失的一份便由我来补上吧。若是我的死,能够唤起魏国抵抗的决心,为她留住渺茫的复国希望,那我死亦无憾。
  冰凉的匕首刺入心脏的那一瞬,我的脑中一片空白,以往我执著追求的东西,皇位也好,权势也罢,统统灰飞烟灭,化作无形。
  我的眼前,唯有一副清晰无比的画面。
  那个阳光灿烂的春日午後,躲在墙角偷偷哭泣的小女孩,起初不经意的一瞥,便已深深刻在我的灵魂深处,永不磨灭。
  灵儿,若有来生,我一定不会再躲在墙後,我一定一定,要做第一个牵你手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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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OP Posted: 02-11 23:40 #44樓 引用 | 點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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