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鹤岚 [樓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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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7 章 决定 男人的坚硬被含进嘴里的瞬间。 左汉江仰起了头,忍不住闭上了眼睛,深深吸了一口气。 他感觉下身的硬挺进入到了一片温暖湿润之中。 睁开眼睛,往下望。 一身红色晚礼裙装的费晴高贵美艳。 而此刻,她跪在他的身下,握紧了他象征着男性雄风的那支长矛,用她那红艳的嘴唇徐徐的挑唆着。 费晴一只手握住他手矛根处,嘴唇徐徐地上下唆弄,她手上的动作也丝毫不停。 左汉江不由绷紧了身体,重重地吐出了一口气。 忍不住伸出手,抚上了女人的脸颊。 他的眼睛目不转睛地盯着她脸上的每一个神情。 费晴的舌尖灵活的缠卷着左汉江。 他感觉她今晚似乎格外兴奋,格外主动。 往日她的动作大多是节奏的,但今晚却非常激情。 她的红唇吞吮着他,舌尖绕着,卷着,再一点一点地往下。 左汉江紧紧盯着她的脸。 他格外喜欢看着她跪在自己的身下,脸颊因为她的吞咽动作而凹陷进去的那种画面。 真的是太美了。 温暖湿润的感觉,紧紧包裹着他。 费晴火热的唆动着。 她跪在左汉江的身前,手心紧握着他的根部,红唇用力的吞吐。 左汉江不停喘着气。 与费晴交往已有两年,但她很少像今晚这样子这么激情与主动。 看着她急不可耐的动作,左汉江心里涌起一阵阵自豪。 眼前这高贵美丽的女人是属于他的。 独属于他左汉江的。 自豪与兴奋交织。 左汉江喘息得越发急促。 费晴忽然吐出了嘴里的东西。 她美丽的脸颊泛着异样的红晕,急喘着为他拉上了链子,站起身来。 左汉江从她的眼里望见了一丝难以掩藏的悸动,知道她的意思,整理了一下裤子,抱住了她,吻了吻。 待稍为平复了,才搂着她的腰,离开酒店。 车子一路驶回别墅。 一进卧室,房门关上,左汉江便迫不及待地抱住费晴,狂热地激吻着她。 费晴的手挽上他的脖子,红润的嘴唇紧紧贴上左汉江的嘴,热情的回应着他。 “嗯……” 左汉江沉重的鼻息,阵阵喷打在费晴的脸上。 她轻声哼吟着,红唇火热的与男人的嘴唇紧贴着进行律动。 左汉江一只手绕在她的身后,抚上了她晚礼裙裸露出的一大片雪背,一只手捧到了她的臀部,用力一顶。 费晴的身体被他腾空抱起,压在后方的卧室门上。 “啊……” 费晴忍不住呻吟出声。 裹着薄丝袜的双腿随即分开,盘缠上了左汉江的腰身。 隔着衣裤,左汉江那火热的坚硬紧紧的抵在费晴的身上。 他的吻一路往下。 左汉江吻着费晴的下巴。 吻着她的脖颈。 最后吻在了她挺耸的雪白胸口上。 左汉江迷醉地埋首在她饱满雪腻的柔软上,他张着嘴,嘴唇用力的吮吻着,牙齿轻轻的啃噬着饱满的乳肉。 他原本抚在她背上的那只手,不知什么时候移到了她的身前来,落到了费晴的肩上。 左汉江娴熟的一拉。 费晴身上那件晚礼裙的肩带,就被他拉到了腰下。 她高耸饱满的雪白乳房,坦荡荡地呈露在左汉江的眼前。 肤色的乳贴完美地遮掩住了费晴那颗美丽的玉石。 但半遮半掩的场景,却是更加激起了左汉江心头的火热。 他撕开了费晴胸上的乳贴,对准她昂然挺立的粉珠,狂热地低下头去,用力的吻吸着。 “嗯……嗯……” 费晴抱着他的头,仰起脸颊,像溺水的人一样,红唇张开着,急促地喘着气。 男人火热发烫的大嘴含吮着她。 一阵阵奇异的暖流,从她的心口掠向了某个位置。 左汉江迷醉的吸吻着她翘立的乳头。 费晴盘绕在他腰后的修长双腿,随着他的吸吮动作,不停动情摩挲着他。 “咯噔”的两声,她脚上的细根高跟鞋也因她的摩擦动作而应声掉落到地上。 左汉江吻吮着。 他抱起费晴的身体,来到卧室的大床上,随后脱去了身上的衣物。 左汉江挺着象征男性魅力的坚硕,来到费晴的面前。 费晴美丽的脸庞泛着动人的红晕。 她的目光紧紧盯着距离她鼻尖不到十公分的那根粗硕事物。 左汉江的坚硬,就像根杀气腾腾的长矛。 费晴直接凑了上去,有些急不可奈地张开嘴唇,再次将他的昂扬含进到了嘴里。 “嗯……嗯……” 费晴双手按着男人的腿,微微闭上眼睛,鼻翼有些急促地在舒张着。 她鲜艳的红唇快速的嗦动吞吐着。 “啊……”左汉江深吸着气。 费晴感觉到男人的直挺,在她的嘴中慢慢变得更加坚硬。 她快速嗦动一阵,直到感觉男人的粗气越喘越急,嘴中的坚硬已经变得像烧红的烙铁,才终于吐出来。 她低下头,用舌尖挑唆着男人的矛身。 从矛根一路挑到了昂扬硕挺的矛尖上。 左汉江喘着粗气,脱去了费晴身上的衣裙,压了下来。 两人紧抱在一起,激烈的拥吻着。 半响,才终于分开。 左汉江按着费晴的两边膝盖,将她雪白的双腿轻轻分折。 他坚硬的昂扬,紧紧的抵在了费晴湿润的柔软处。 左汉江看着费晴的脸,脸上带着一丝火热。 与往常做爱之前的例行询问不同的是。 今夜,左汉江即将进入费晴的体内,他并没有询问费晴,需不需要戴上那层将二人阻隔开来的薄薄橡胶物。 而费晴也没有主动要求。 两人像是事前已有约定好了似的。 左汉江用手扶了扶,对准了位置之后,没有言语,腰身缓缓向前一挺。 “呃……嗯……” 费晴微微仰起脸,红唇发出一声低吟。 左汉江已和她深深地结合为了一体。 “啊……” 左汉江深吸了一口气。 感受着那种身体被紧紧包裹着的温暖和软腻,过了一会儿,才重重吐出一口气。 身下的费晴仰着精致雪白的下巴。 她美艳的脸庞泛着迷人的腮红。 看着她美丽的脸颊,左汉江几乎有些移不开眼睛来。 费晴的腿缠了上来。 她腿上的丝袜并没有脱掉。 费晴有着一双既修长,又性感的美腿。 她的腿和她的人一样美,其实根本不需要丝袜的修饰。 但左汉江喜欢看着她的双腿紧裹着丝袜的画面。 特别是在床上。 费晴知道他的喜好,她嘴上从来不说,但一直都顺着男友的爱好。 她的双腿紧缠着左汉江的腿,不停摩挲着他。 丝袜轻滑的触感,成功的挑起了左汉江的激情。 他双手撑在床面上,兴奋得低下头去,吻了吻费晴的嘴唇。 再次起身时,左汉江开始挺动腰身。 “嗯,嗯……啊……” 费晴被他压在身下,随着她开始承受左汉江的冲击。 低低的喘息着,嘴里发出阵阵轻声的呻吟。 左汉江伸出手,揉上了她晃荡的雪白乳峰。 感受着手里的柔软饱满,他有些惊喜的喘着粗气,说。 “你今晚,好像比上一次更湿呢……” 她的身体柔软湿腻。 冲刺进去的时候,那感觉不像是在冲刺,更像是被动的被深陷进去。 被紧紧包裹着。 从四面八方。 左汉江的脸孔都微微有些在抽动。 费晴咬着红唇,没有说话。 任由男友在她身上缓缓的挺动着,抽送着。 她眼帘半垂,默默的享受着与他之间的性爱,轻轻的呻吟喘息着。 左汉江低头看着她泛着潮红的脸。 想到今天晚上的宴会上,她和那几位大人物在酒店大堂共舞的情景。 内心深处越发的兴奋。 他腰臀开始用力。 “啊……” 费晴娇腻的呻吟声,与某种清脆的撞击声同时响起。 左汉江压在她的身上。 他的腰每一次挺起,再往下用力。 那动作就像打夯似的,又猛,又有力。 一下,接着一下,在她的身体里猛力而又快速的抽送。 费晴丰满的乳房,像波涛一样的晃着。 她脸颊涨红,张着红唇。 随着左汉江的动作,一阵阵的吸着气。 左汉江的手离开了她丰挺的乳房,搂抱住了她的腿。 他粗糙的手,深情的爱抚着费晴包裹着丝袜的大腿。 然后,左汉江把她的腿架到了他的两边肩膀上。 这是他最爱的体位之一。 用这个姿势与费晴做爱,动作的时候,她的臀会不由自主的被他带离起床面。 那样,他的男根可以极为深入到她的体内。 左汉江往前一倾,接着用力一挺。 “啪。” “噢……” 费晴呻吟出声。 男人开始了抽送。 费晴感觉到,男人的那根坚硬在她的身体深处横冲直撞。 强烈的快感充斥全身。 “嗯……啊……” 费晴咬着唇,仰起脖颈,忍不住呻吟着。 小腹与男人的下身每每碰撞在一起,总会发出“啪啪”的一阵令人脸红耳赤的声响。 她迷醉的享受着被男人有力捣撞着的那种激情。 左汉江看着她半睁半合的嘴,他喘着粗气,忍不住低下头,再一次紧紧吻住了他。 费晴双手热情的挽上他的脖子,激吻之中,还主动的伸出舌尖,与左汉江的舌头紧缠在一块儿。 左汉江用力的耸动着。 “嗯,嗯……” 费晴浑身春潮激荡。 她的呻吟逐渐开始变得颤巍。 那双悬架在男人肩上的双腿,也因为剧烈的快感,而紧绷在一起。 包裹在透明丝袜里的鲜艳脚趾,根根紧紧蜷缩着。 秀气美丽的双脚,不断在男人的肩上晃荡。 承接着男人撞击的同时,费晴忍不住抬起她那秀美的脚,摩挲着男人的脸。 她的动作,毫不例外的引燃了男人的欲望。 左汉江张开嘴,迷醉地吻着费晴的双足。 他的腰挺耸得越来越快。 一记一记的,像在费晴的身上打桩似的。 “嗯……啊……啊……” 费晴阵阵呻吟着。 令人脸红耳烫的撞击声,变得越来越密集。 汗水从左汉江中分的头发慢慢流下。 一阵猛力的抽送过后。 他剧烈的喘着粗气。 他身下的费晴不停扭动着赤裸的身体。 她的柔软在急剧的紧缩。 左汉江的坚硬被她吸得越来越紧。 他的脸上渐渐呈露出丝丝狰狞的神色。 费晴的双腿忽然从他的肩上下来。 她脸颊泛着醉人的红色,突然猛然的把左汉江掀倒在床上,双手按住了他的胸膛。 随后,费晴伸手来到身下,扶握住了左汉江的昂扬。 “嗯,嗯……啊……” 稍一对准位置,费晴便急不可奈地坐了上去,开始扭动起腰身。 “啊……” 再一次紧紧进入,左汉江重重吁出一口气。 他伸出手,揉上了费晴那对正在上下晃荡的丰硕双乳。 柔软雪腻的手感,让他一阵深深的兴奋。 “啊……啊……” 费晴在他身上剧烈的扭动了一阵,呻吟声变得越来越急促。 她突然低下身,搂抱住了左汉江的脖子。 饱满的乳房紧紧的贴压上了他的胸膛。 她那两颗珍珠般的乳珠,已经因为情动而高高翘立。 随着她的急喘扭动,在左汉江的胸口上划动着。 “啊……” 随着一声高亢的呻吟。 费晴突然停下了所有动作,紧紧抱住了左汉江。 赤裸的身躯不断颤抖着。 温暖湿润的潮水,正在阵阵的向外涌出。 左汉江紧抱着她,身体猛力的往她的身体深入作最后一次冲刺。 “嗯……” 费晴低声呻吟。 左汉江喘着粗气,闭上眼睛。 象征着男人的坚硬,正在疯狂的跳动。 精液一股一股的,终于射入到了费晴的身体里。 激烈的战场终于重归平静。 卧室里,只剩下低低的喘息声和粗气声。 左汉江和费晴紧搂抱在一起。 两人的身体依然紧紧结合着,享受着性爱高潮过后的余韵。 费晴伏在他怀里,轻轻喘着气, 身下的床单已经湿了大片。 可见两人做爱时的场景多么激烈。 温存许久后。 左汉江怀搂着费晴,满足而又自豪的凑在她耳边,说。 “听到你终于去医院把环摘了,你知道我今天有多高兴。” 左汉江早已年过四十,再过两年,他就要步入五十大关。 他结过一次婚,但没有子女。 和费晴交往的第一天起,他就希望费晴能给他生个孩子。 但交往了两年,费晴一直不肯同意。 原因有很多。 既有事业上的,也有本身婚姻上的因素。 费晴身居江城警界高位,她的身份地位决定她在怀孕一事上的谨慎。 而且她的婚姻也一直未能完全离成。 左汉江知道她的顾虑。 只是他心里难免焦急。 费晴的改变,是从她的前夫和儿子一齐搬进别墅后说起。 左汉江能感觉到,从他大度让她的前夫搬进来住,费晴就对他有了不小的改观。 但还是他把她的儿子江浅当成一家人一样的看待,才是费晴最终答应他的主要原因。 左汉江不禁庆幸自己做对了。 得益于他在市中心医院有大额投资。 在他和费晴交往后不久,左汉江就查到费晴曾到市中心医院上过环。 但即便是上了环,过后两人做爱时,费晴依然每次都会要求他戴上套。 只有极少数时间在安全期内时,她才会同意他不用戴。 他感觉到费晴为了避免意外怀孕,在避孕一事上谨慎过了头。 左汉江一直假装不知道。 他希望自己有朝一日,能让费晴主动接受这件事。 在希望她能为自己生孩子一事上,左汉江一直没有放弃过。 今天下午,费晴突然告诉他,她的环在两个星期前就已经摘掉了。 听到这个消息时,左汉江激动得不得了。 但他兴奋之余,仍然偷偷给市中心医院的院长打去电话,请他查询。 得到的自然是肯定的结果。 今晚两人做爱,费晴如他所想的那样,没有要求他戴套。 左汉江知道,这位美艳的江城警界女神,在不久之后将怀上他的孩子。 想到这里,左汉江又兴奋了起来。 费晴还没有回过气。 左汉江便兴奋的再次把她压在身下。 做完第二次爱,费晴像精疲力尽似的,横躺在大床上,不停地喘息着。 粘稠的浊白精液,从她的身体里不停流了出来。 左汉江吻了吻她,带着满足下了床,走进卫生间。 水声从卫生间的浴室里传来。 费晴突然睁开眼睛。 她扯过床头柜上的纸巾,擦拭了下身。 随后拿起她的随身包包,伸手在里面摸索了片刻。 从包里的隐藏夹层里,费晴摸出了一个透明小袋。 透明小袋里装着几颗小药片。 费晴拿出了一颗,随后迅速地吞服了下去。 她的动作干脆利落。 做完这一切,她把包包放回原位,重新躺回了床上。 过了一小会,左汉江围着浴巾微笑着走了出来。 没有一丝察觉。
第 18 章 死党 清晨。 左汉江站在镜子前,一丝不苟地打着领带。 裁剪得体的西装穿上身。 衣柜拉开,从整排名表里随意挑了一只系到腕上。 左汉江这才满意地走出房间。 费晴正在整理东西,准备出门。 “今天周末,还要上班吗?” “不用,但要到其他几个分局查些东西,你今天要出差吧?” “去谈点业务而已,晚上就回来。” 左汉江说着,朝她走了过去。 费晴今天穿着一身藏青色的,极能勾勒出她那S型曲线的及膝一步裙。 她修长的腿上裹着浅灰色的丝袜,脚上踩着黑色细根的亮光高跟鞋。 在左汉江所遇到过的无数女人里,没有一个女人能在气质上比得上费晴。 看到她这样风情款款,左汉江几乎不想走了。 他从费晴身后搂住了她,在她耳旁呢喃:“你真漂亮,看得我都不想走了……” 费晴感觉到了他抵在自己臀间的坚硬。 于是就给他抱着。 任由左汉江的硬挺紧贴在她的臀间,用力的摩挲。 她很快转过身来,跟左汉江拥抱在一起。 半响,才分开来。 她细心地帮他整理了领带跟西装外套,说。 “好了,时候也不早了,我要先走了。” 左汉江眼里饱含着浓浓的不舍。 “真舍不得跟你分开,不若你把这份工作辞了吧,又不是养不起你。” 江城警局重案组主任,手里握着不小的权力。 费晴位居江城警界高层,没有能力与机缘,一般普通人想凭借努力,终其一生都难以攀上她现在的位置。 但在左汉江这里,他却有说这名话的本钱。 费晴听了,毫无半分兴趣:“我对贵妇人般的生活没有半点憧憬,你知道的。” 左汉江听后,也笑了笑:“也是。” 他不正是喜欢她身上这股凌厉的作风,与高贵的气质吗? 出门之前,他最后又轻轻抱住了费晴,低下头,吻住了她红润的嘴唇。 费晴反手挽上他的脖子,和他在门口拥吻了一会,才松开手。 “行了,我先走了。” 费晴最后再帮他整理了下衣服,先一步开车离开了。 她开的是左汉江车库里那台黑色的奔驰车。 左汉江则坐上他那辆库里南,后脚离开。 奔驰车开进市区之后。 费晴观察着后视镜,确认没有车子跟着后,她驶进了一个地下车库。 地下车库的最里处,停着一辆不起眼的桑塔纳。 费晴把奔驰车停在旁边的车位后,便坐上了那台桑塔纳。 她没有驶往她刚才嘴里说的分局。 而是往另一个驶往郊区的方向,一路疾驰。 四十多分钟后,车子来到了老城区。 确认身后没有人跟着,费晴踩着高跟鞋,走进了一片老旧的小区里。 “噔,噔,噔。” 没有电梯,她一步步从昏暗的楼梯走上去。 到了最顶层的八楼,费晴从随身的包包里掏出了一把钥匙,开了门。 这是一间狭窄的出租屋,有些凌乱。 费晴似乎对这里很熟悉,关上门后,她径直就走进内里。 从房间一个紧锁的柜子里,她拿出了一些东西。 一只老旧的手机,一支录音笔。 还有一个带着四根天线的方形小黑盒,末端连接着一对监听耳机。 费晴走到窗户边的桌上。 她从那台手机的地图软件里,看到了一个正在不断移动的红点。 连接好录音笔,按下了黑盒子上的按钮,随后戴上了耳机。 耳边起初传来一些沙沙的声响,随着调整,声音很快变得清晰起来。 那是一个男人的呼吸声。 对方的嘴里偶有沉重的吐气声传出来。 费晴知道,男人正在抽雪茄。 除此之外,耳边没有听到其他的任何声音,一切很平静。 费晴耐心地坐在桌前。 耳边听着的,是一个和她同床共枕了两年的男人。 左汉江。 但此刻,费晴那张美艳的脸上神情肃穆。 看不见一丝半点方才分别时的柔情蜜意。 她美丽的眸眼微微凝着。 像一只正在守待着猎物出现的母豹子。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 耳边的男人悠然抽着雪茄,一切平静。 费晴没有半点着急。 耳边突然传来了熟悉的手机铃声。 她听到左汉江的声音终于响起。 “三十分钟后到。” 费晴目光一凝,继续冷静沉着地等待着。 半小时后,她听到车门合上时发出的沉闷轻响,左汉江下车了。 地图上的红点停在了一个令她有些意外的地方。 过了一阵,左汉江的脚步声变得清晰起来。 他在走楼梯。 对于一个身家以十亿计,出入有司机豪车接送的名流企业家来说,放着电梯不乘走楼梯,是件挺稀罕的事。 不过费晴知道他所在的地方,同样是江城的老城片区之一,那里的老式楼房基本都没有电梯。 费晴在心里默默计算着她的步伐次数。 当男人的脚步声终于停下后,她迅速的在桌前的一张白纸上写下了两个数字。 198、8。 数字代表着她数到的,左汉江一共踏出的楼梯台阶步数以及他所在的楼层。 “笃笃笃。” 左汉江敲了三下。 过了一会。 “咿呀”的一声,门开了。 “大师。” “进来。” 一道沙哑得让人听上去有些不舒服的低沉男声,传进耳朵。 听到这把声音,费晴深吸了一口气。 握住铅笔的右手也不由得紧了紧。 她认出了这把声音。 刘大军! 这个她一直在等的人,终于出现了。 刘大军沙哑的声音再次传到耳边。 “你来这里,没有问题吧?” 他的话问得有点没头没尾,但左汉江显然知道他指的是什么。 左汉江回答他:“放心,我一直都很小心,我们的关系她至今仍然一点都不知情。” “真的吗?你要确定才好。” 刘大军显然依旧有些不放心,低沉着声音说。 “我这次专程从东南亚回到江城,是冒了很大的风险的。” 正期待他们继续说下去,监听耳机里传来了另外一把浑厚的男声。 “这一点大师可以放心,他们两个明年都打算结婚了,对吧,汉江。” 听到这声音,费晴心里非常吃惊。 甚至可以说是震惊。 费晴知道江浅警局里有内鬼。 一直以来,案件的内部消息一直被暗中泄露。 但是她怎么也没有想到,内鬼竟然会是这个人。 难怪这些年,对方一直肆无忌惮地接连犯案,他们的调查进程每每到了关键的地方,总是失去最重要的线索跟证据。 费晴的脸色无比凝重,继续听下去。 “准确说,我们打算过年前就结完婚。”左汉江回答他。 “唔……” 刘大军听到这里,显然松了一口气。 顿了顿,他沉着声又问:“建刚说,那个家伙出了车祸,现在在你那?” “对。” “有可疑的地方吗?” “应该只是一起意外,他现在成了半植物人,虽然能睁开眼,但对外界没有半点反应。” “一丁点都没有吗?” 对方似乎在这个问题上有着非同寻常的执着。 左汉江听了,并不生气,反倒笑了笑。 “当然,我就是为了亲眼确认他的车祸是真是假,才主动提出把他带到我的地方去的。” “结果呢?” “结果?” 左汉江笑了笑,“结果就是,他心爱的老婆每天晚上跟我在床上做爱,他却像个白痴一样,一点让人提起兴致的反应都没有。” 费晴在监听耳机里,听到男人用无不得意的语气说出这些话的时候。 她的脸上没有半点神情。 听到他这么说,另外两人都笑了。 特别是被那浑厚男声称作大师的刘大军,笑得最是阴冷。 “江文景,你作梦都想不到自己也有今天吧。” “就因为你,害我必须像丧家之犬一样的躲到海外,足足二十年。” 顿了顿,他的语气忽然变得冷冽起来。 “听好了,现在已经到了最关键的时候,成败与否就在这半个月的时间里,一定要给我死死地盯住这对夫妻俩。绝对不能再像二十年前那样,最后时刻被他们坏了事。” “明白了,大师。” 刘大军语气阴冷,甚至还带着一丝居高临下的强硬意味。 但令人震惊的是,不管左汉江还是另外那个人,以他们的社会地位,在刘大军面前竟都表现得很恭敬。 费晴不仅从他们的语气里听到了顺从,甚至还听到了一丝狂奋。 她又想到了刘大军所说的话。 半个月时间…… 那不就是二十年前的那个时候…… 她心里不由凛然。 ※※※ 余宝死了。 他的爸妈收到警方的通知,从千里之外连夜赶到江城。 两个半百的人哭成了泪人。 他们领回了余宝的遗体,准备择日火化。 见完了他们父母,江浅心头抑郁难解。 虽然表面上看来,余宝的死似乎只是每天都会上演的,千千万万个意外中的其中之一。 只有江浅清楚,余宝是因为帮自己出头得罪了罗东,被他身边的小鬼害死的。 想到罗东,江浅的心又不可避免的触及到安简。 心中又是一阵刺痛。 “何哥,罗东那家伙,有调查到什么了吗?” 在警局的门口撞见费晴的得力助手何鹏,江浅匆匆上前。 “是江浅啊。” 见到是他,行色匆匆的何鹏停下脚步。 “这姓罗的小子,这两天我让人帮你查了查,发现了一点东西。” 江浅精神一震:“什么东西?” “你可能要失望了,因为跟你朋友的死没有什么关系,是这小子以前干过的一些事情。” 江浅愣了一下,问:“何哥,别卖关子了,到底是什么?” 何鹏也不藏着掖着,直接回答他:“这个叫罗东的小子,很久以前曾留下过案底。” “在他上初中的时候,他曾用强迫的手段与一个名叫徐丽的女生发生了关系,性质很恶劣。女方家属本来已经报案了,但由于他那个时候还未成年,无刑事责任能力,警方不予立案。” “而且在他一个远方亲戚的赔偿帮助下,他与受害人及其家属庭外和解,这恶劣事件就这样被揭过。我的人查到他在江城名下有两处正规房产,看样子混得很好。” “还有这样的事?”江浅听后很是震惊。 “还有,徐丽?这个名字,怎么听起来有点耳熟……” 他猛然想起,安简曾经不止一次跟他说过,她初中的时候有一位非常要好的同桌,后来突然就举家不知道搬到了哪里,从此彻底失联。 安简的那位初中同桌,名字就叫徐丽。 是罗东强暴了她,让安简这位要好的同桌从此永远消失在所有同学面前。 “罗东强暴了一个女生,就这样,没有受到任何的惩罚?”江浅难以置信地问。 何鹏也有些无奈地说:“没办法,那小子犯事那会没有成年,而且他的远方亲戚也挺有来头,让对方主动撤消上诉,私了了案子。别说那个时候,就是现在发生这样的事,想要把他定罪都很难。” 江浅知道罗东是个混子,却不知道他渣到了这样的地步。 安简竟然给这样一个人渣追求到手。 江浅的脸色难看到了极点。 “有什么新发现的话,我会第一时间告诉你的。” 何鹏理解他的心情,拍了拍他的肩膀,进去了。 江浅抿着嘴。 心里像吃了苍蝇一样恶心难受。 苏凝这两天没在他家里过夜。 安简这几天跟罗东闹了矛盾,回苏凝那儿住了。 苏凝对江浅真的很好。 成了江浅的女朋友,她依然希望江浅以后能跟安简重新和好。 江浅没有开口,苏凝仍然主动的偷偷套着安简的话。 透过苏凝这两天的旁侧敲击,江浅已经知道,安简这几天一直都在罗东住的地方过夜。 他们两人不仅发生了关系。 安简跟罗东闹矛盾的主要原因,更是因为两人在做爱的时候,罗东射进了安简的身体里。 江浅想起了他昨晚通过手机,亲耳听到的安简跟苏凝的对话。 苏凝打趣的问她:“这才刚刚交往,不是该浓情蜜意的时候吗,怎么就吵架啦?到底怎么回事,跟我说说。” 安简似乎有些羞于启齿,在苏凝的耳旁悄悄地说了什么。 苏凝随后吃惊的地说:“你说什么?他昨晚,射在你里面了?” “你们,平时亲热的时候,都没做安全措施的么?” 安简有些脸红,微微的沉默后,才带着些许生气地说:“平时都有要求的,可是他昨天晚上,做到最后的时候,他偷偷的就……” 苏凝明白过来:“他把套子摘了?” “嗯。” “射进去多么?” “…………” “嗯……流了好多出来。” “我的天,他也忒坏了,就是故意的。”苏凝很是担忧,“有吃紧急避孕药吧?” “有……一整天,肚子都有点痛呢。” 听到这里的时候,江浅几乎有些呼吸不上来。 一想到从罗东的肮脏精液,竟然射入到了安简的身体里面去。 江浅就浑身发抖。 他只能强迫自己不去想这件事。 否则他觉得自己的心口几乎要爆炸了。 深吸了一口气,江浅驱车前往安简的公司。 他犹豫了很久,决定不管安简相不相信他,他都一定要把罗东干过的好事告诉安简。 他实在忍受不了善良的安简被这种人渣占有了。 安简的公司最近一直加班。 直到晚上八点半,他们公司大楼下才陆陆续续有员工下班回家。 江浅站在他们公司大楼对面的马路旁,焦灼不安地等待着安简出来。 一辆黑色的丰田轿车从江浅的面前驶过。 突然又重新退了回来。 车窗降下来,一张意想不到的脸出现在他面前。 “果然是你,江浅!” 坐在车里的,是一个年纪跟江浅相仿的男青年,戴着眼镜,长相斯文帅气,嘴角挂着自信的微笑。 看到他,江浅又惊又喜。 是他从小学到大学,一直最要好的死党,现在已经成为一名出色警察的严武。 “严武,你怎么……” 严武没有答他,而是反问:“这么晚了,你站在路边做什么?” “艺轩广告图文,这是……安简上班的公司吧?” 他朝车窗另一边望了望,恍然大悟地笑了笑,“你是在这等安简下班吧,真让人羡慕。” 江浅神情有些复杂的一叹。 严武看出他的异样,有些疑惑,“怎么,一副有故事的样子?” 江浅苦笑。 “真的好久没见了,找个地方,喝一杯吧。” 严武讶然:“你不是在等安简吗?” 江浅摇头:“我们分手了。” 严武不由愕然。 他很是吃惊:“怎么会?” 江浅苦涩一笑:“找个地方坐下,我再慢慢跟你说吧。” 严武点头:“上车。” 两人在附近的一间酒吧里,找个安静的包厢坐下。 “安简是那种一旦爱上一个人,就一颗心死心塌地地放在他身上的女生,她不是一个会轻易提分手的人,我看人是不会错的。” 严武和他碰了碰杯,淡然地说:“说说吧,到底怎么一回事?” 江浅叹了一口气,仰头猛灌了一大口啤酒。 严武是他从小到大关系最好的死党。 江浅跟他的关系,就等于安简跟苏凝之间的关系,没有什么是不能跟他说的。 而且严武比他更聪明,从小到大不知给他出过多少主意,是江浅最信任的人之一。 他随即把这段时间以来,在他身上所发生的事,全都告诉了严武。 几大杯啤酒见底后,江浅才终于说完。 “我知道你跟我妈一样,都是无神论者,这种事情,你听了只会觉得是无稽之谈。但这确实发生在我身上,就算你不信也……唉……算了。” 江浅叹了一口气,没有再说下去。 然而坐在他面前的严武,却是越听眉头越是紧锁。 “不对……” 江浅愕然问:“不对什么?” 严武看他一眼,“我指你说的这些事,有很多不对的地方,或者说,疑点。你难道就没有发现,围绕在你身上所发生的事,实在太离奇,太怪异了吗?感觉就像是有目的性的在针对你一样。” “而这些事情,其实有很多显眼的疑点,只是你没有发现,或者说你当局者迷,把它们漏掉了而已。而解开了这些疑点,说不定能拨开眼前这层迷雾,看到事件的本质。” “什么疑点?”江浅听得精神大振,“快跟我说。” “疑点多着呢,我们一个一个来捋清它。” 严武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 “第一个疑点,就是你说的那幅诡异的画作。告诉我,那幅画,是不是所有事件,甚至包括你跟安简分手这件事的最初根源?” 江浅深吸了一口气,认真的点了点头:“没错,就是那幅画。” “错。” 严武淡淡的回答他,“你漏掉了一个更关键的因素,那就是……” “江叔给你发的那条语音信息!那,才是整个事件的最初根源。” 江浅皱着眉头:“什么意思?” 严武没有直接回答这个问题,而是沉吟着说出了另一句奇怪的话来,“我结合了一系列发生在你身上的事,隐隐得出了一个我有些不敢想的结论,那就是……” “江叔的车祸或许不是偶然,更有可能……是他自己刻意安排的。那条语音信息,也应该是他提前安排好的,由另一个人按照设定的时间发送给你。” 在江浅震惊的目光中,严武脸色凝重地说。 “你很可能,被某个人安排成为了一颗关键的棋子,或者说抛出去的诱饵。结合我得到的信息,这个人很有可能就是……” “你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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