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超越 [樓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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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1 诊室偷欢(h) 手和舌头,那是爸爸对妈妈才能做的事情,可是家里没有妈妈。——《饲宝日记》 那是一个很普通的工作日,咨询室周叁人最少,尤嘉复诊结束后便敲响了对面白思邈的门。 这里之前都是小张和阿姨打扫,最近她偶尔会过来,两人总要发生点不能说的事,白思邈便开始亲力亲为地收拾卫生。 打印的文献杂乱无章地码在桌上,尤嘉匆匆扫过一眼,被其中一份吸引住,视线忍不住往上瞟。 “怎么?”白思邈双手撑着桌桌沿,把她环在其中,两人四目相对。 她勾住白思邈的脖子吻上去,“没什么。” 拉起帘子,办公室内自成一隅。 隔着裙子按压阴阜,她很快就呼吸不稳。 白思邈摸着阴唇,女孩爱俏,穿的底裤薄薄的,没过多久便被汁水打湿。 手指插进去,向上一按就轻松找到了那一点。白思邈抠挖着那处凸起的软肉,在褶皱周边打着圈的揉搓,除了饱胀的满足感外,她有些酸,更多的是麻和痒。 “当我女朋友……?” “现在这样不好吗?” “你最近……和一个大学生搅在一起?”上次送尤嘉下楼的时候,白思邈看见了。 模样生涩的青瓜蛋子,瘦的跟猴一样,傻乎乎的,不知道哪好。 “那是我学弟。” “上过床的学弟?”是个男人都会有独占欲,然而没有身份,连问一嘴都觉得多余。 听他抱怨,尤嘉面露不虞,“我和别人什么关系,难道还要事无巨细的和白医生报备么?” 她站起来起身欲走,却被白思邈连忙往回拉。 女孩看着软和,脾气可大,只有在床上才好哄一些。 然而拉扯的时候没轻重,尤嘉脚下一滑跌下来,直直坐在了白思邈的手指上,有重力加持,一下子径直顶到了最深处。 她还没被这样弄过,禁不住当即失声叫了出来。 好深,花穴下意识地收缩,明明手指才是入侵者,弹性十足的肉壁却将它一点不剩地吞吃进去,随着呼吸的频率吮吸。 白思邈抱着女孩止不住地啄吻,呼吸潮湿温热,沿着耳畔一路向下,扑打在脖颈和锁骨上。 他嘴里小声求饶,“我错了我错了,我不问了……” 手指在里面作乱,等满手湿滑,尽是她的水液时才艰难地撤出来。 解开裤子放出已经硬挺的阴茎,在花缝中摩挲几下,沾足淫液做润滑后才开始往里顶。 花穴又湿又软,布满褶皱的肉壁夹着他粗长的肉棒,任龟头一点点劈开狭窄的甬道。 滑腻的淫水潺潺不绝,裹着他的欲望坠入情爱的深渊。 白思邈以九浅一深的频率往里送,肉棒抵着尤嘉的敏感点戳弄,搞得她脚背都绷直了,脚趾用力蜷缩着,那股酥麻的快感从花心传到脊椎,让人欲罢不能。 “啊……要到了……呜……” 见怀中的人情动,白思邈愈发加紧冲刺,一连几次整根没入花穴之中,惹得人发疯。 尤嘉的呻吟被炙热的吻吞入腹中,只见眼前一片雪色的亮光,除了覆灭般的快感外什么都无法体会,最后失禁般的泄出一摊淫水。 理智渐渐回笼,毕竟是人家的办公室,肌肤淡粉的她望见地上那一小滩水渍也要忍不住发羞,扭过头不去看。 “好嘉嘉,我还没到呢。” 白思邈在她耳边不住央告,嘴上说的软和,却不等尤嘉答应就迫不及待地把人翻了个面。 不想让她看见自己此刻无奈的表情,尤嘉趴在床头,双腿被他扶着悬空了抬起来,两人只有性器相连。 他用了后入的方式,一下下肏得可深。 高潮后的身体格外敏感,轻轻一碰就要颤抖,更别提他这样凶猛,尤嘉只觉得浑身上下的力气几乎都被卸个干净,只有穴里的媚肉紧紧绞着男根,感受那种酥爽的滋味。 理智全无前,她低声开口,“真的……会有人……能……完全变成另一个人吗……?” 声音被撞得支离破碎,句子一口气说不全,也不知道他听没听懂。 白思邈虽然桃花运旺盛,但读书还是很靠谱的。 他只觉得今天的人热情非凡,下面那张小嘴吸得他头皮发麻。 “受到强烈刺激……药物控制……潜移默化……或许………行……但还在实验中……没……没有过成功案例……” 两只囊袋拍击着绵软的臀,没过多久就染上一片诱人的绯色。 她今天做的时候话格外多,但白思邈正在醋头上,根本无暇理会她东一榔头西一棒子的追问。 又狠劲地肏干了百余下,他在尤嘉的尖叫声中冲刺,一下子进到另一个狭细处,又一张小巧灵活的嘴巴含住龟头舔舐马眼,白思邈腰间一松,将连日积攒的精液尽数射入子宫。 这次来得久,事后两人都半晌没说话。 半软的肉棒从花穴里抽出来,阴唇暂且合不拢,没有他堵着,精液混合着淫水往下流,场面竟然比适才还要香艳。 向来都是清粥小菜,偶尔来一次饕餮大餐也不错。 尤嘉躺在那张薄薄的床上大口喘气,只觉得酣畅淋漓,身上每个毛孔都张开了。 “你是不是脑子有病?” 尤嘉皱着眉头,就着他的手小口喝水,心说这人今天怎么回事? “我的意思是,你好像不止一次受过精神方面的创伤或者干预治疗。” 她一怔,“不止一次?” “除去周姐给你做过的催眠治疗外,你很久前,好像还做过一次,或者……有过一次PTSD反应……” 尤嘉的表情近乎麻木,“除了你,还有别人知道么?” “我不知道,但周姐毕竟是这方面的专家……” 她表情微妙,看不出是笑还是其他,“我知道了。” 女孩来去匆匆,几乎不在什么地方地方流连,享受过了歇足了就拎起包走人。 白思邈见状,连忙把自己外套披在她身上,那是他去健身房时穿的,浅灰色宽宽大大,能给她当裙子,足以遮掩住身上斑驳的爱痕,“外面凉。” 尤嘉轻声道谢,推开门离开诊室。 摄像头忠实地记录下刚才发生的一切,屏幕后的人双手攥紧,指甲嵌进肉里,恨不得拗出血来。 52 饲宝日记(高能,慎入) 痴恋她,憧憬她,信仰她; 饲养她,圈禁她,凌辱她。 那种近乎疯狂的喜欢,在后世有个名字,叫做“私生饭”。 资本的世界里,金钱开路,一切皆有可能。 虽然自己的精子成活率低到可以忽略不计,但他还是得到了自己梦寐以求的那颗卵子。 心上人的卵子和未知的精子组合成胚胎,在代孕母亲的肚子里培育生长,尾款付清,孩子半岁那年终于来到他的世界。 她那么小,又软又糯,肌肤吹弹可破,就像白玉团子。 男人为怀中的婴儿取名似宝,希望有朝一日,她能如自己生理意义上的母亲一样。 喂奶,哄睡,换尿布,从呀呀学语到蹦蹦跳跳,她一点点长大,穿上粉红色的蓬蓬裙,做他无忧无虑的公主。 五岁前的生活都在童话中度过,然而她和母亲越来越像,不知道是福还是孽。 加倍的疼宠,加倍的喜欢,可在往后的时间里,他送她修学声乐,练习舞蹈,培训形体,小孩子怕黑,稍有懈怠忤逆,就会被丢进杂物间关禁闭体罚。 他觉得,自己很快就会培养出另一个“她”。 生机勃勃,全心全意地信服他,依赖他,渴望他。 ——她不敢不爱他。 记不清是第几次体罚了,他拉开杂物间的门,小女孩哭累了,趴在健身器材上睡得可熟,本是有些温馨的一幕,他却看见了臀部中间的“骆驼趾”。 手指轻轻戳刺,痛得她醒过来。 从此惩罚的花样翻新,他又找寻到了新的趣味。 欲望早已汹涌澎湃,他每晚都会喂她喝下含有安眠成分的牛奶。 睡得深沉的女孩最好摆弄,他的手抚过她的脸,她的颈,她微微隆起的胸,她的腰,她的小腹,她的耻丘…… 甬道那么窄,又干又涩,一根手指都插不进,才进去一点就仿佛要撑爆。 ——这样可不行。 从此牛奶中开始混合激素类药物,她的发育被提早,青涩的蜜桃开始加速成熟起来。 不是没有危害,她的身高早早停滞在娇小的时候,与那位身高腿长的四妹并不相符,似乎活成了迷你版的四小姐,却更像她的母亲。 但也亏了那些药,干涩的身体开始春水潺潺。 某天夜里,本该沉睡的人睁大了眼睛,在他的刻意挑逗下一次次地泄身。 于是连掩饰都不用了。 内衣刻意买成小码,每晚都要脱得一丝不挂,她抚弄自己的乳和花穴,摆出各种妩媚撩人的姿势,由他拍下上千张照片。 他不许人哭,哭了就要含鸡巴,唇角被撑到泛白,勉强吃下龟头,浓浊射满口腔,溢出来的部分也要舔舐干净。 这时候女孩总会翘起屁股,他就把手指插进去,抵着那层薄膜抚弄。 她还太小,他要用自己的欲望占有她,插得她只知道淫声浪叫,而不是玩具和手指。 他曾经做过试验,七次是她身体的极限,整个人神志不清,沦为只会流水抽搐的性爱娃娃。 ——她那么美。 他吻遍她身体的每一寸,每一个角落,每一处柔嫩,用尽一切办法抚平自己的欲望。 他最喜欢她的眼神,是强撑的爱慕与依恋。 她那么脆弱,只要轻轻一巴掌就能折断,她又那么顽强,被日夜锁在家中亵玩也依旧能茁壮成长。 像娇花,又像野草。 在儿童城堡挖沙子的时候,她遇到一位老先生,自称姓周,一双儿女早年间死于意外,如今形单影只,隔一阵就要来这边看看孩子。 他递给她一块水果硬糖,她识趣地脱下了自己的草莓内裤。老先生愣了一下,连忙帮她把衣服穿好。 老先生说,那是不对的。 老先生问她,你的父母是谁,我要和他们谈一谈。 她看见父亲逼近,连忙抓起糖块塞进嘴里跑开。 她曾经想过逃跑,但一次都没有成功。 第一次在楼梯间被逮到,第二次在小区里,第叁次没有更远,她以为他睡着了,结果男人只是在装样,他把她按在木马上用那个会震动的东西抵着下身,让她一次次地失禁……第四次她没有钱,虽然跑得远但偷吃东西被逮到,店主把她送回了家;第五次她偷了钱,却差点又被人转手卖掉,还有第六次,第七次…… 第十次的时候,她终于放弃了。 孩子的话,谁会信呢? 况且在旁人眼中,他一直都是个好父亲。 他说他有一架长长的望远镜,无论她跑到哪里都能找到她,不管谁想要把她带走,他都会把那个人“砰”地一枪杀掉。 她不想给自己糖吃的老先生死,所以她远远逃开。 回家时舌苔搔刮而过,他品尝到嘴巴里的甜味,气得把她吊起来戳弄,他说她是淫娃荡妇,要把她永远圈禁在家里。 她哭着说自己没想逃,一丝不挂地跪在地板上。 他是她的权威,她生命的主宰。 她从太早就学会了弯腰下跪,学会了低头屈服。 …… 然而恐惧到极致只有两种结果,要么消亡,要么毁灭。 她每周雷打不动,要去两次图书馆。 知识是人进步的阶梯,亦是普罗米休斯盗取至人间的火种。 零星一点,在她的心野燎原。 这个家父不父,子不子。 ——她有个近乎疯狂的念头。 她的野心随母,早慧和狠厉不知道缘自何方。 怎么样才能无声无息地杀掉他呢? 趁人酒醉用叁棱刺固然省心省力,但是那时候她就成了凶手。 那还能有什么办法呢? 毒药?窒息?还是…… 她只有一次机会,如果不能一击毙命,那么等待她的将是更为悲惨的下场,所以她不敢妄动,只有暗中订好计划后一次次排演。 连日的讨好,她能有机会进得厨房。她用尽了心思告诉他自己会苦练厨艺,只为将美食奉献给最亲爱的人,手持尖刀对准一块死猪肉横切竖砍。 ——这或许就是艺术吧。 为了驯服她,他让她服下的各类药物也终于有了其他用途。 磨成细碎的粉末融进菜品之中,做馅料最好,调料放的重,掩盖住那股异味。 饺子包得圆鼓鼓的喜人,他一口一个,无知无觉。 她想,即使这样不成功,那等自己长大了…… 孝顺的女儿怎么会把年迈多病的父亲送去疗养院呢? 她要把他留在家中照料起来,用那根结实的绑带吊着,一点点地切割烹煮,让他亲口吃下自己的罪孽…… 然而人算不如天。 最近经济不好,人人都很穷,每天都会有人跑到山顶跳下去。 他的日子也不好过,气不顺了,总要让她感到屈辱。 一次电话,她偶然听到他断断续续地说。 “……对,有艳星的血统……值大钱了……女儿一样养大……还是个雏……身体浪的不行……可以抵债……” 她不傻,只觉得浑身冰凉,连血液都冻结成了冰。 她看过影片,一群人高马大肤色各异的人对着娇小的女孩轮番操弄,没过几轮下身就会撕裂流血。 他那时候总是把她的头掰正,一边兴奋地用肉棒磨蹭她的腿心,一边恐吓她,如果不听话就把她卖掉。 她知道自己不能再等下去了,现在时间正好。 而理由……也是现成的。 原本家境优渥的人短短几个月就破产,即将沦为穷光蛋,难道还能有比这更好的自杀理由吗? 于是她卖力吞吐他的欲望,那是男人最后的疯狂。 他给自己喂过吃了就睡觉的药,他也喜欢白色的逍遥片,吃过了便飘飘欲仙,于是她把这些东西混在食物里,混在烈酒里任他服下。 她这些日子太过驯服,以至于他没有丝毫警惕心。 在他心中她是一只温驯的羊,扭断了犄角,除了偶尔逃跑外作不出什么妖。 所以他很快就陷入了癫狂状态,手舞足蹈,最后脱力地躺在地板上,陷入长眠。 ——就是现在了。 她把他一点点往窗边挪。 短短的几米,她拉扯着一个中年男人,愣是走了十分钟。 窗户打开,八号风球降临的夜晚,暴雨和疾风冲进屋子,她被吹得踉跄倒地,又再次爬起来。 男人被风雨摧打转醒,然而此时大脑还没有夺回身体的控制权。 她让他“坐”在窗台上,不给他多说一句话的机会,在他有力气反抗前,双手狠狠地往前一推—— 下坠的时候他陡然惊觉,原来那个任他予取予求的小孩已经这么大了。 他的手想攀住窗沿,但还是差了一点点,指尖摩擦出血迹,他的胳膊在空中猛烈地挥动着,终究只是徒劳。 “砰”的一声,一切都结束了。 男人化作一摊血肉,在雨水之中腐烂,变质,发臭。 ——原来只需要一个理由,一切都这么简单啊。 她吞下药片,任困意汹涌,衣衫不整地倒在地板上。 翌日雨过天晴,大批警察涌进来,她被叫醒后呆怔怔的,听闻男人的死讯后,起初不敢相信,后来意识到什么后,泪腺崩塌,哭得声噎气堵。 “爸爸,爸爸掉下去了……” 女警官的怀中柔软又温暖,她嘴角扬起一抹一抹安心的笑。 她不想消亡,那就只好让他毁灭了。 阳光之下,罪恶无所遁形,过往苦难被公之于众,那是她自己求来的公道。 没有缺席,但是迟到太多年。 53 许期夺 青歌赛如火如荼,陈非通过人民网报名,几乎没经历什么波折就顺利通过初赛海选。 复赛在中央电视台举行,为期叁天,其中不乏专业选手,所幸实力过硬,之前的公司虽然野鸡,但也积累了不少舞台经验,让他有惊无险地通过选拔,登上时下最权威热门的媒体。 那年一位叫宋晰的年轻选手夺冠,陈非止步总决赛,以流行组第九名的成绩惜败于人。 这次终于有专业的音乐公司想要和他签约,不过陈非没有答应,而是选择过完暑假后返回庄城上学,再多读点书。 “多读一点吧,好歹有个托底。” 她送他坐上南下的火车,“现在发展日新月异,机会那么多,只要有才华,总不会被埋没的。” 陈非用力点头,没说自己杀入决赛前陆斯年如讥似讽地告诫自己,态度虽然恶劣,但话说得可算掏心掏肺。 他拉着她的手依依不舍,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天,他不求长相厮守,只求心头明月能入怀。 在北京的这一年仿佛就像是一场梦,但多少也把野心的种子埋在心底。 属于他的时代在叁年后,那时候世人将听见他的歌喉,听见他的深情与无奈,千言万语,尽在弦中。 盛夏暑气重,人也病厌厌地懒得说话。 尤嘉除了拍视频外基本不出屋,终于熬到陆斯年率先开学。 他在大西边的海淀住校,先是拉到外头军训一个月才能归家。 不愧是顶级学府,连军训都更加“称职”,九月底尤嘉去接人,宿舍里拢共住了六个,坐在一起仿佛煤球开会。 也是巧了,她推开门就碰见了贺家小五,正在笨手笨脚地收拾行李,被周围人好一顿笑话。 时过境迁,尤嘉现在已经不至于见了贺家人就反胃,况且那些事和他一个孩子也没什么干系,虽然依旧懒得和他打招呼,但也不至于扭头就走。 “姐姐。”贺幼辰跟着陆斯年叫人。 尤嘉“嗯”了一声,没再给别的反应。 贺幼辰自小知道自己身份尴尬,比这更糟的都受过,因此并不气恼,反倒不以为意地笑笑。 马上就是国庆,连着能放十几天,同寝众人几乎都选择回家,唯独他无家可归,选择留守。 人生得乖觉,看着怪不落忍,只可惜姓贺,尤嘉心底叹气,把带给陆斯年的鲜肉月饼分了一半给他。 “谢谢姐姐。”贺幼辰甜甜道谢,目送姐弟两个离开,适才闪亮的目光随即黯淡下来。 尤嘉和顾盼在陆斯年之后开学,相对顾盼,她的学业并不算繁重,有更多时间去运营账号。 两个人已经商定,她们现在都不缺钱,只想打响知名度,所以并不考虑营收的事,就只是专注内容,等什么时候粉丝破五十万了,她们再考虑接广告,甚至于做出自己的独立品牌。 她们打算得很好,可是任何事情发展到一定情况都会有瓶颈期,近来两人的粉丝数维持在一个微妙的稳定状态,有人看到了甜头又开始跟风模仿,背后似乎还有专业团队扶持,发展势头很猛,隐隐竟然有盖过她们的意思。 望着近来成绩平平的播放量,无法突破的瓶颈如同盛夏的暑气一般让人心焦。 而潜在的机会,又或者说是威胁,也是从此刻开始的。 尤嘉有一门科目的教授姓许,全名许期铎,看不出年龄,听说是海外回来的精英,虽然刚入职没多久,但凭借渊博的专业知识和英俊的相貌人气很高。 大概是看惯了这种高眉深目,带着点葡式西化特征的东方人长相,尤嘉对这位许教授并不感冒,但不得不说这人上起课来确实有两把刷子。 教学内容深入浅出,结合实例稍加点拨,看似信手拈来,却经常会给人醍醐灌顶之感。 由于他的课偏经济类,涉及到许多商业化运作,她从不敢缺席走神开小差,每周雷打不动地坐在靠前的位置认真记录,一点点啃书,加上并不为男色所惑,竟渐渐成了许教授最喜欢互动提问的几个学生之一,而两个人的交集也仅限于此。 然而某天深夜,她刚刚按下发送键卡着deadline交完作业,就突然收到了许教授发来的消息。 明日课后来我办公室,有事面谈。 ——许 尤嘉不明所以,她明天只有一门艺术审美,并没有许期铎的课,不知道他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不过多想无益,第二天十二点下课后饭也不吃,便赶去路边便利店买了两份叁明治,一些小吃和饮料才转道往许教授办公室走。 当然了,她没忘打开自己刚买的那支高续航的录音笔。 就算是她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但她宁可事前做小人。 “教授,我来了。” 尤嘉轻轻叩门,只听里面的人说,“请进。” “门就敞着吧,不用关了。”不等她关门,坐在沙发上的许教授连忙追了一句。 前些年学校里爆出过教授猥亵学生的丑事,在网络上闹得沸沸扬扬的,虽然后面热度被压了下来,但后来校方还是出台了新规定,但凡是孤男寡女(师生关系)处在同一间办公室里,就要敞着门以示清白。 许期铎刚来传大,不过已经深谙学校里的弯弯绕绕。 既然是教授主动开口要求,尤嘉自然从善如流地应了,笑意盈盈地把叁明治递到他面前,“您还没吃饭吧?不知道您爱吃什么,就都买了点。” 她准备的东西不少,布置摆放的时候自然而然地就把许期铎准备的茶水和点心推到了一边。 男人打量着眼前这个手脚麻利的学生,目光满是欣赏。 “你也坐吧,咱们边吃边聊。” 只见许教授慢条斯理地拆掉包装纸,尤嘉的视线落在他身上,心说不愧是众人都夸赞的好皮相,就连一双手都生得恰到好处。 皮肤光滑细腻,骨节纤细,颜色是众多女孩都羡慕的冷白色,往那一斜仿佛是尊上好的瓷器,只不过美中不足的是,随着他抬肘的动作,衬衫自然向后蜷曲,手腕处会露出一点浅褐色增生状的疤痕边缘,看那样子应该是伤了有些年头了。 ——他的手一定很冰。 蓦地,这种想法忽然闯进她的脑海。 许教授吃相斯文,即使是咬叁明治和用牙签扎炸鸡翅都不掉渣,不知道的看那态势仿佛是在吃法国大菜,里外里都透着股精致。 等尤嘉感慨完这位的好吃相,方才有心思扫一眼他适才正看的节目。 电视里正播着澳大利亚拉力锦标赛,南部赛段的最后冲刺。 叁十秒后,在讲解员激动到嘶吼的声音中,红色赛车率先越过终点线,男人摘下头盔从车里走出来,尤嘉的瞳孔骤然收缩。 “怎么?你也看赛车?”许教授笑笑,“没想到啊。” 她连忙摇头,“不看,只是没想到会有中国车手。” 许教授了然道,“原来是喜欢看帅哥。” 尤嘉装作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笑,显然不想接着聊,“我也没想到儒雅随和的许教授会喜欢看赛车。” 许期铎一怔,没想到她会把问题抛回来,“偶尔看看,给平淡的人生找些刺激。不过我觉得啊,这人呐还是该安逸点,赛车这么危险的运动还是不要参与,不然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出事。”许教授状若无意地瞟了尤嘉一眼,“你说对吧?” 猝不及防被点名,她把视线从贺仲辛那张暴瘦的脸上移开,深以为然地附和道,“您说的是。” “好了,不闲聊了。”他放下吃得七七八八的叁明治,尤嘉也随即坐正,“是这样的,听说你在做……哦对,自媒体,是吧?” 她点头,有些疑惑地问道,“您的意思是……?” “院里打算扶持一批优秀学生,给予一定的经济和政策支持,你看怎么样?”许教授笑了笑,“经济扶持倒是其次,主要是政策。你们都会作为先进学生代表,得到一定的官媒曝光,对树立账号形象和粉丝增长很有帮助。” 他目光灼灼,与尤嘉四目相接,“尤同学,你觉得怎么样?” 怎么样? 男人看起来人畜无害,可尤嘉却下意识地想拒绝。 没有什么证据指向他图谋不轨,但那完全是一种刻入骨髓的潜意识。 她总觉得那漆黑如墨的眼睛里隐藏着什么,闪烁着的光芒不是渊博的学识,而是精明强干的野心和欲望。 这种气息很熟悉,是让她吃遍苦头的上位者身上才会有的。 或许很可笑,但她就是觉得危险。 于是尤嘉有些犹豫地回道,“您知道的,这个账号并不是我一个人的……所以……我还是得和合伙人商量一下。” “咱们学校的实力你也知道,无本万利,这可是天上掉馅饼的好事。”许教授循循善诱,“你是个聪明人,知道该怎么选。” ——就是因为天上掉馅饼她才不敢应。 两个人可以说是毫无交情,许期铎初来驾到,凭什么要把这种好事送给自己呢? “您过奖了,我胃口小。” 话罢,两人谁都没有再说话,沉默在两人之间静静流淌。 “那真可惜。”良久,许期铎叹惋道。 不过见尤嘉拒绝,他到底没有再坚持,而是起身,摘下外套准备出门,“去哪?我送你一程?” “在学校约了人。”她连忙摇头,手下更加勤快地收拾桌上的残羹冷炙。 “那好吧。” 男人的脚步声渐渐弱下去,尤嘉坐在沙发上,长长舒了口气。 54 暴雨将至 拒绝后无事发生,许教授并没有再找尤嘉,推荐名额就自然落在了其他同学身上。 那几个人日后在校方的扶持下,甚至还阴差阳错地出了位小有名气的演员。 当然,这是后话暂且不表,摆在尤嘉眼前的难题是当天下午她满课,中午光顾着和许教授说话,自己几乎没怎么吃东西。 办公室和教学楼离得远,她匆匆赶过去苦撑一下午,待铃响时已经饿的前胸贴后背。 所以早在下课前半小时前,她就和顾盼约好在离自己最近的叁食堂见面。 有什么能比饥肠辘辘时,一碗热气腾腾的牛肉面更有魅力呢? 尤嘉掰开一次性筷子,果断地夹起精薄的牛肉片,心说就是这个味道,一边大口吹气一边吸溜吸溜地把面往嘴里送。 她喜欢大宽,咬起来劲道弹牙有嚼劲,碗里还要添上一勺辣子,两勺山西老陈醋,如此咸鲜的汤中便掺杂着让人口舌生津的酸和的轻微灼烧的辣,一大碗连汤带面地秃噜下去,发一身汗后浑身舒泰。 拉面于尤嘉来说是个稍显特别的存在,就像皇帝后宫里某些很有资历的妃嫔,不像烧烤火锅日料甜品那样恨不得夜夜盛宠,但隔叁差五总要幸一幸,任新人来来去去,它的地位安稳,不动如山。 先用十分钟给肚子打个底,糊弄过那饿劲,尤嘉方才缓过神来,把中午的事和顾盼通气。 所幸顾盼是个好说话的人,虽然觉得尤嘉有些小题大作,但看着她凝重的表情,还是同意放弃这次机会。 不过话说回来,她们还是要想办法突破账号的瓶颈期。 更繁复的妆容,更精美的服饰,更讲究的道具,更尽心竭力地剪辑……然而她们再怎样也比不过专业人士,那该怎么办呢? “要不然死马当成活马医,就拉面吧。” 现在时间还早,顾盼不如尤嘉饿,慢条斯理地嗦完自己那碗面后百无聊赖地趴在桌上发呆,眼睁睁看着对面的人把筷子伸向大拌菜和小酥肉。 “你想啊,咱们技术短期内再怎么升级也就这样了,服化道基本上也达到咱们力所能及的顶配了,再有什么提升的话,估计只能从我身上来了。你见过会抻面的网红吗?” 尤嘉摇头。 “那不就行了!”顾盼大手一挥,“明天开始,抻拉面!” 有句话叫嘴炮一时爽,实操火葬场。 两个人找足了视频学习,然而看着是一回事,做起来又是另一回事。 最近家里吃饭都是牛骨萝卜汤配各式酱牛肉,配上粗细不匀的“拉面”,陆斯年周末归来,好脾气只限于尤嘉,对顾盼顶多给点面子,两顿吃烦之后便缠着姐姐要吃别的。 尤嘉心疼东西,除了担担面,雪菜肉丝面,炸酱面等面条的十八种吃法之外,她还把多出来的面条下油锅炸成撒子,或是拍平了烙葱花饼,亦或是再揉进些糯米粉增加粘度,包上糖馅或者玫瑰豆沙做油糕。 可惜连着试了半个月,顾盼的抻面手艺依旧徘徊在业余水平,没几个回合就断得一塌糊涂,离“毛细”二字还远得很。 “要不怎么说人家拉面师傅是技术工种呢。” 顾盼抱着一坨手指粗的面条欲哭无泪,尤嘉在回复粉丝评论的间隙抽出空来,揉揉她的小脑袋,“今天先练到这儿吧,面给我留着,再洗点青菜,晚上做油泼面。” “……又吃面啊?” 尤嘉无奈,“这次我多放点蔬菜。” “我觉得自己跟面八字犯冲啊——” 顾盼小声哀嚎,心道开春包的饺子刚吃完没多久,这次又要被面团折磨。 “犯什么冲,你现在的手艺可比之前强多了。”尤嘉笑道。 不过总这么练也不是办法,翌日尤嘉就去了小区楼下的拉面馆,给人家师傅让烟说情,包了几百块的红封,让人帮着改了改面团的方子,再每周抽出两个小时亲自教学,争取手把手地让顾盼出师。 两人这一用功就用到深秋,期间新晋网红如雨后春笋一般冒出来,可瓶颈的焦灼似乎因为有了盼头和目标缓解许多,虽然直到顾盼跟着导师去临市出差时,她都没能拉出毛细的面。 两人打定主意,既然走不了穷奢极欲,就往另一个方向去吧,山里出身的孩子,够不上阳春白雪,那就深耕下里巴人路线。 她就不信再练几天,还能有第二个网红能比她抻出更牛逼的面! 叁日后,周末。 天是深浅不一的灰,仿佛舔饱了的鼠须圆毫插进笔洗,大朵乌云连成一片,气温骤降,风声不绝于耳,昭示着一场大雨将至。 陆斯年挂念着姐姐,见下课时间一到便重色轻友地撂下贺五,蹿出教室跟坏天气赛跑。耗时一个半钟头匆匆赶回家,推开门便看见尤嘉正站在阳台上,望着极速下落的水滴怔忡出神。 她穿着长及脚踝的白棉布裙子,衣领和裙摆处皆是镂空的花朵,透出几寸吹弹可破的肌肤。 明明是该惹人怜惜的场面,可她脸上的表情却淡淡的,让陆斯年几乎都觉得是自己看走了眼,那种疏离和寂寞几乎要凝结成实体,一双眼睛宛如世间最清透的泉水,看着浅,等踏进去才知道是死气沉沉的深渊。 ——但已经来不及上岸了。 “回来了啊。”然而她回眸一笑,那种感觉就如同冰雪般消散了。 “回,回来了。”他咳了一声,装作一无所知,把刚才的荒谬想法甩出脑袋。 冷时最适合吃锅子,一个洗菜一个切菜配合默契,尤嘉最近爱上了北方吃法,芝麻酱拌腐乳韭菜花,搭上鲜切的羊羔卷,在只加了葱姜的清汤锅里一滚,等变色了就捞起来往小碗里一蘸,那滋味—— 啧,那叫一个香。 等准备妥当了给顾盼打视频电话,姐弟俩在她吱哇乱叫的声音中热闹干杯。 或是心情不佳,或是存着考验的心思,尤嘉把自己灌得乱醉,意识朦胧地倒在陆斯年肩头。 温香软玉抱个满怀,呼吸再次变得沉重起来。 轰隆的雷鸣和暴雨这次终于没有模糊两个人的姐弟边界。 “阿姐,你等等我,就再等一等我。” 到底还是没忍住,轻轻一个吻落在眉心,他抱起尤嘉,为她盖好被子,席地而坐地在一边陪她入眠。 当然,如果没有按掉白医生的电话,删掉他发来的信息的话,他会更像一个尽职尽责的好弟弟。 55 出圈 出差归来后,顾盼继续埋头手艺,累月地苦练之下,终于见到结果。 几乎可称得上是半年磨一剑,“兰州拉面”发布后两个人反倒近乡情怯,焦虑之下索性手机一关,电脑一合,叫上弟弟驱车前往郊外泡私汤,权当无事发生。 外面天凉,顾盼出了屋就迫不及待地往汤泉跑,一边把脚伸进去试探,一边扭过头去喊人,“嘉嘉,你快过来!” 因为有陆斯年在场,叁个人都穿了泳衣,尤嘉不挑,但最衬穿红,酒红的荷叶摆,该遮的地方都挡得严严实实,但好歹是贴身的衣料,身材一览无余,肌肤久不见天日,露出来的部分泛着雪色的光,与冷空气相触,关节处透着淡淡的粉色。 她披着浴巾往外冲,陆斯年坠在最后面,把点好的单子递给服务生,自己从带来的乌木盒子里取了根镂空簪子,叁两下便替尤嘉挽好了头发。 当年弯弯曲曲的部分早被剪了下去,现在一头长发养得又顺又直,乌油油的髻盘在肩头,看得人喉咙发紧。 顾盼点了不少酒,小吃也勾了半篇,打定主意要一醉解千愁,拽着两人不醉不归。 她关起门来疯,尤嘉自然会陪,不过委实不敢往醉里喝,陆斯年让她不用顾忌,尤嘉还是摇头,嘴角带笑,意味不明,让陆斯年悻悻闭嘴。 “要……要下雪了。”泡了半晌,顾盼边吃边喝,大着舌头含糊道。 陆斯年捏着杯子酌花雕,目光落在院里的秋千上,想起小时候家里也有这么一架,还是爸妈特地给阿姐搭的……顾盼的声音打破了他的回忆,陆斯年闻言,有些好奇地看过来。 “空气里有雪的味道。”尤嘉笃定附和道。 顾盼来不及解释,晚风一吹,自己就醉结实了,眯着眼睛往汤泉底下滑。还好尤嘉眼疾手快,把人抱住往上捞,拍拍脸颊让她醒过来。短暂清醒的顾盼踩着七扭八歪的步子,任尤嘉地搀扶进了浴室,洗过澡擦干净身子后趴在床上倒头就睡,扯出一个无忧无虑不知愁的笑脸,不知在做什么好梦。 忙完这一摊,尤嘉也懒得再泡了,洗过澡后愈发睡不着,便坐在满是落地玻璃的回廊处出神。陆斯年乖巧,体贴地陪在一旁,开了瓶两叁度的气泡果酒,倒进半透明的薄胎瓷杯里。 两个人坐了没多久,窗外便簌簌地落起雪来。 “阿姐,咱们初见的时候……也是下雪吧。” “是啊。”想起从前,尤嘉也有些感慨,颠沛流离了那么久,兜兜转转,还好遇见了陆家人,所以她才愿意冠阿婆的姓。 她说着,忍不住摸了摸陆斯年硬茬茬的脑袋,“阿婆当年走的时候,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怎么能放心呢?儿女早亡,自己年过半百,独自拉扯着两个孩子,还没来得及见到亲孙孙长大成人就要阴阳两隔。 “阿婆说,想看我长大成人,娶妻生子。”陆斯年抬起头说,“姐,我长大了。” 尤嘉望着那双黑黢黢的眼睛,心里打了个突,“斯年,你醉了。” “是啊,醉了。” 他咀嚼着那两个字,反复咂摸,痴痴笑起来。 …… 第二天,尤嘉是被顾盼的尖叫声喊醒的。 点开APP,手机直接卡到错乱,强行关闭程序,几番尝试之后,终于登陆成功,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她们从未见识过的数字。 既是情理之中,也在意料之外,“兰州拉面”发布后,她们终于一改连日来的数据低迷,在还没来得及购买流量和关注的情况下直接出圈。 说实话,事情发展到现在这个地步,随着视频被不断被地投入到更大的流量池中,两人已经不需要再额外购买推荐位了。——因为这个量级她们已经买不起了。 叁天后,点击量稳定在720万,粉丝直接上涨超过50万,两人摇身一变,直接摆脱掉长尾博主的称呼,朝着百万级的知名博主冲击。 签约合作像雪片一样飘来,亏之前就曾经历过,也有陈非被无良公司套路的前车之鉴在,两个人慎之又慎,觉得求人不如求己,靠自己似乎也可以摸着石头过河。 许教授的课程继续往前开,每个知识点都仿佛踩在自己的需求上。 尤嘉从来不敢相信天底下会有这种好事,心里疑虑更深。 她信仰兼听则明,于是转道别处加课求师。许期铎把这些事看在眼里,在棋盘上落下一枚莹白如玉的棋子,“你这个心上人,有点儿意思。” 疑心那么重,胆子比芝麻还小。 不过也算是个坚韧的小姑娘,能受得住一般人受不住的,还有点造就的潜质。 这个世界上遇上什么磨难,要脸的人总是最先死。想要活着,想往上爬,但凡想要笑到最后就不能太在乎所谓的“脸面”,毕竟尊重体面这种东西都是实力决定的,等你一朝站到高位,哪怕不想要,脸面自己就贴上来了。 那些所谓的道德和规矩,向来都是用来束缚愚人,聪明人要做的是打破规则,制定规则。只可惜这个道理,小姑娘暂时还不明白。 高清摄像头实时传递,阿Joe的目光却始终牢牢锁定在尤嘉身上,言语里对许期铎并没多少恭敬,冷言冷语地警告,“你别招惹她。” 他鲜少听见阿Joe这么说话,禁不住哑然失笑,“还在记恨我?” “别忘了你的承诺。”临走前,阿Joe淡淡瞥了他一眼。 “这么多年,连我都要敲打?” 大门闭合,阿Joe没有接口,表达的意思不言而喻。 借着那股东风,两个人在年底狠狠冲了一波业绩,正式成为本年度黑马,当选某站百大up主,以及美拍拍的年度生活博主,开始陆续出席各平台大大小小的尾牙活动。 说起来尤嘉更喜欢前者,虽然可称得上简陋和草台班子,还不如某些大企业的年会,但是也胜在没有那么商业化,穿着lolita,汉服等各种打扮的年轻人们共聚一堂,举杯畅饮,每个人都坚信未来的时代将会掌握在他们手中,意气风发。 后者场地更大,除了各家m机构的当家花旦和明星受邀外,甚至还有一些资方大佬露面,流程齐全,要走红毯要签名,当红艺人现身时,镁光灯噼啪闪烁,连绵不绝,仿佛要把黑夜照成白昼。 红毯设在室外,尤嘉以经纪人的身份出席,在台下抱着羽绒服等待顾盼,她走的时候还算顺遂,只可惜围上来的媒体并不多。 尤嘉原本还担心顾盼心理失衡,想要出口安慰,未曾想顾盼先抚着胸口直叹气,“还好没那么多灯,刚才那个谁走过去,差点给我眼睛晃瞎。”她一边往身上套棉袄一边问,“对了,我没出岔子吧?” 尤嘉掏出手机,把自己拍的生图递给她看,“没有,很好看,待会儿简单修一修我就发动态。” 网红没有明星那么讲究,要求时时刻刻保持光鲜亮丽,也没有那么多记者跟拍,更加随心所欲,故而能够撇下包袱,暖暖和和过进会场的那段路。 顾盼边走边和尤嘉小声嘀咕,说艺人们真都是钢筋铁骨,零下十度都能穿着纱裙摆出十七八种不重样的姿势,任由镁光灯怎么闪都不会挤眉弄眼出丑相。 “据说有专门的小黑屋,要做拍照训练的。”尤嘉在一边低声解释。 “难怪了。” 两个人进场后便分开,顾盼去了前面,尤嘉跟所有工作人员一样在后排落座,相较于博主们的衣香鬓影,幕后工作者们普遍要朴实许多,大家穿着打扮也都更加平易近人,年纪也稍大一些,普遍是商业社交局,交恶的几家座位都被排的南辕北辙,不想找茬的话轻易碰不见,故而脸上都挂着和煦的笑。 “原来您就是顾意迟的经济啊,幸会,幸会,年底的视频真是太出彩了,让人过目不忘。” “是啊是啊,没想到意迟是美人,经纪人尤小姐更是光彩照人。” 作为少数没有签公司就获奖的黑马博主,尤嘉自打落座起就遭到重视,敬酒搭讪或者试探的人络绎不绝,她只好摆起营业性笑容,不停以或谦逊或淡然地姿态说“谢谢”和“谬赞”,和群人东拉西扯,没过多久就加了一圈微信,忙得不亦乐乎。 也就在这时,顾盼被主办方叫起,临走前不忘来到后排和尤嘉打声招呼,说是资方和高管们都在,获奖的博主最好都过去转一圈,不会耽误太多时间。 尤嘉刚刚也看到有人来来回回,心里便没怎么起疑,问清楚去处后就拍了拍顾盼的肩,“手机拿好,有事喊我。”她趴在顾盼耳边小声说,“实在不行就摔杯子砸碗,怎么闹都可以,把人引来,他们最要脸,凡事安全第一。” 顾盼忙不迭点头,临了又忍不住笑她,“这么多人呢,肯定不是什么虎穴狼窝,顶多就敬两杯酒,十分钟都用不到,你放心啦。” “嗯,二楼,不高。”尤嘉感慨了一句,又觉得是自己多想,目送顾盼离开会场。 殊不知,这一别,再见就已是翻天覆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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