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伙伴美利坚 [樓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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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七卷 博弈天下 第三章 东征在即 寻秦记续之战龙返秦 项云正襟端坐,他不像其兄项羽只懂带兵打仗,匹夫之勇,项云自幼跟其生母熟读不少史书,对谋略纵横之术有所涉及,听范增进言,问道:“相国有何高见?” 范增拱手过后,感叹道:“老臣自项梁公起兵一直追随楚军,北渡长江,一连攻破西南重镇,进入函谷关,夺取咸阳,分封天下,辅佐霸王左右,可惜霸王勇猛无敌,却不擅长处理朝纲政务,自从咸阳回到彭城以来,楚王一心想着复仇,对朝中百官奏折及大小政事根本不上心,大权旁落在王后手上,妇道人家,不精国事,任用宦官,排挤旧臣,致使朝中旧臣百官怨声载道,而且西川汉室不断变法求新,我楚国地处富饶之地,人口稠密,东面与大海毗邻,控制了中原七成的煮盐生意,如果楚国也能退出新法,统一人口和钱币、官道,重新颁布律法和天地法,使中原百姓和人才、四方豪杰都能齐聚楚国来,这样一来,民众富庶,甲兵强盛,大楚根基稳定,才能为日后一匡天下做好准备!” 项云微微点头,他也了解大哥的性格,让他带兵征战沙场,那是不属任何人,但要治理一国之政,却非项羽所长,当下沉吟道:“相国的意思要在楚国施行变法?” 范增坚定道:“不错,必须要实施变法,否则会与西川的差距越来越远,等汉军北伐中原时候,那时中原诸侯将难以抵挡,因此大楚也要迅速变法,加强楚国集权,选拔楚地人才,招兵买马储备战事,将来好与汉军一争天下!” 项云曾在史书上读过商鞅变法、吴起变法、李悝变法等,战国变法风云,使七雄崛起,对峙起来,其中尤以秦国商鞅变法最为彻底,也充满了血腥,疑问道:“相国可有变法之策?” 范增说道:“老臣这些日子查点了楚国户藉在册人数,约有一百多万户,加上不在户藉的奴隶、行商、乡间野人、流离难民,我楚国人口在四百万左右,但战火连绵,以致地广人稀,乡村冷落,耕守人口已嫌不足,虽称霸了天下,但要统一诸侯,击败西川还尚显不足。 “是以,老臣以为,我楚国当休养生息,鼓励生育,增加人口,屯积钱粮,积蓄财力,不过这样至少要二十年的功夫才能见效,要迅速增强,唯有利用天下大乱的局势,诸侯混战,百姓流离失所,我楚国已经稳定下来,没有战乱之苦,仅这一条,对这些到处逃难的百姓来说,就极具吸引力。只要王爷掌权,推行新政,比如开垦荒山僻野者,控制煮盐声音,运往中原获得暴利,增强国库积蓄!” 项云来到楚国时日尚短,对楚国风土人情和国力还没有较深的了解,疑问道:“具体有哪些方面需要改制?是否可行呢?要知道变法之事非同小可,要有详细周全的计划才行!” 范增似乎早有准备,胸有成竹道:“第一,世袭祖先爵禄封地已经三世以上者,一律收回封地,罢黜爵位。仅这一道法令的推行,便使楚国直属国府的耕地增加了数百万亩,纳税农户增加了十万。 “第二,选拔官员,文官武将,建立一个严密的朝廷机构,邀请中原才子入楚,破格选拔人才在朝为官,各地郡守城主由朝廷统一任命,各地政事通达,使朝野整肃起来。 “第三,明法审令,整顿民治;对保留的贵族嫡系的封地,实行治权赋税分离的法令,对民治权与少部分赋税归于官府,大部分赋税归贵族领主。施行官府治民,贵族受税。 “第四,整顿军制,训练新军。收回封地的赋税与裁减冗员的节余,全部用于新军经费,大量招募“战斗之士”,将目前五十万楚军训练成精锐之师!然后九合诸侯,逐一蚕食中原各方势力,再掉过头与汉军逐鹿天下,楚汉争雄!” 项云闻言大喜道:“好,相国果然身具乾坤大才之人,不但擅于运筹谋略,对治国变法也有独到见解,太好了,得相国辅助本王,何愁大事不成,相国今日就可放手去做,北面匈奴铁骑,西面的番邦西域诸国,都是咱们的盟友,如果大楚再变强,将来吞噬中原,指日可待!” 范增同样大喜,即使他再有才干谋略,也需遇到贤明主子,君臣同心才能干出一番大业来,而这项云文武全才,头脑冷静,又擅于接纳臣见,有他执掌楚国大权,楚国必当能统一天下! ………… 翌日清晨,汉王如往常一样先君临早朝,听过文武百官的奏折后,张良忽然开口道:“汉王,臣有一事要奏?” 龙天羽见张良有事要奏,客气说道:“太傅请讲!” 张良回道:“昨日臣府上来了位贵客,乃是常山国的君主张耳,数月前陈余从齐国田荣处借兵,攻打常山国,不久前张耳败走,据说陈余与赵歇南北呼应,已占据了赵国全境,正在屯兵与卫国对峙,而常山王张耳来到汉中,欲投效我汉室,请汉王定夺!” 龙天羽喔了一声,通过史书记载,他隐隐记得历史上的楚汉时期,张耳在襄国败走,投靠汉王刘邦,陈余迎代王赵歇为赵王,赵歇感谢陈余,封其为代王。张耳次年随韩信出井陉击赵,大败赵军,陈余及赵王歇被杀,如今张耳来投效自己,看来这历史多多少少还是有雷同之处的,说道:“张耳现在何处?” 张良道:“正在宫外候旨觐见!” 龙天羽忙道:“宣常山王张耳进殿!” 身旁的宦官立即到宫外传旨,不一会,一个中年男子气宇不凡走入殿内,朝着殿上的龙天羽恭敬跪拜下去,高声道:“张耳拜见汉王!” 龙天羽正襟微笑道:“常山王,不必多礼,请起身!” 张耳起身后,叹道:“常山国已经成泡影,世上再没有常山王了,草民张耳,愿投效汉室,为大汉效力,不知汉王肯否接纳在下这亡国之人。” 龙天羽摇头叹道:“先生严重了,张先生原是魏国名士,素来以贤德闻名,当年在巨鹿之战中以区区几万人马对抗章邯数十万大军,胆气过人,如今虽败与陈余,只是时机不利,无损先生的声名,能得张先生前来投效,汉室欢迎之极!” 张耳听到汉王的褒夸,心中暗暗欣喜,暗忖自己虽然不凡,但与这威名冠宇内汉王之名必将起来,却差的远了,能得他夸奖、认可,足以自豪,又听到汉王接纳,心中担忧之事终于放下,拱手道:“多谢汉王垂青,张某进入汉川,只带了谋士和亲卫,尚有一支千人队在河西秦川地驻扎,听候汉王调遣。” 龙天羽心如明镜,通过历史的知识,对张耳的投效的忠诚绝对放心,因此一口允诺道:“张耳先生屈身来到汉室,本王册封先生为武安候,暂居汉中城,等明年汉室北伐中原时再与韩信、灌婴一起进入中原,助先生讨伐陈余报仇雪恨,另外请张先生修书一封,让常山军归附到陈仓关,安营扎寨,保留原有将领继续训练,以备日后出征立功!” 张耳闻言心中大定,在汉室为候,尽管不如割据中原为诸侯王逍遥自在,但中原诸侯早晚有一天会被强国吞并,与其将来做亡国奴,倒不如在今日在汉室为官任候,将来汉室统一中原后,家族仍是显赫贵族。 “臣张耳遵旨!”张耳叩拜下去,从即日起,常山王张耳归顺了汉室,成为第一位归顺西川的诸侯王。 龙天羽满意点头,见张耳起身占到文臣一列,成为汉室的官员,环顾百官询问道:“诸位爱卿,还有何事要奏吗,无事便散朝吧?” 这时兵部尚书周勃迈出几步,朗声道:“臣有一事要禀奏汉王!” “周爱卿请讲——” 周勃拱手一礼道:“回汉王,昨晚兵部收到消息,临江王共敖,从南郡带兵西进,已占据了荆州城,立为国都,改名江陵,扼住了长江东西河道的要塞,对我水军南下江东造成了阻碍,一旦江陵人马继续溯江而上,抢占长江沿岸的险要地势,对我汉军东进将有严重影响,请汉王定夺!” 龙天羽眉峰皱起,心想自己将来要出兵中原,本是双管齐下之计,明走陈仓,暗渡长江,陈仓古道和长江水军同时出兵,如今两面都有阻碍,不能一而再错而时机了,转向张良问道:“太傅认为改如何处理?” 张良擅于运筹帷幄的谋略大计,出策道:“临江王共敖兵力不足十万,将少粮寡,但占据了江陵与南郡要塞,又与长沙王吴芮和九江王英布接壤,如要进攻,必须顺着长江长驱直入,收服了三位诸侯王,解决长江以南的地带,只是目前冬季,不宜大举进攻,但可以先收服巴蜀南面长江沿岸的宜宾、内贡、泸州、黔中郡,向西南还有夜郎、滇国,把这一片地区全部掌控起来,一来阻止临江人马的进攻,而来扩大南面边界范围,为明年开春的出兵中原铺好奠基。” 龙天羽冷静分析,觉得张良之策大有道理,长江流域的控江权必须牢牢掌控,不但有利于军事作战,而能促进商船贸易,道:“曹太尉听令!” 曹参上前道:“臣在!” “太尉与枢密院商议东征军出兵渡江之事,备好粮草,三日后命虞子期、王陵将军率领麾下大军占领长江对岸的无主城池,把守大娄山和江水要塞,征服夜郎、滇国,不得有误!”龙天羽金口一开,传下圣谕。 “臣领旨——” 龙天羽见群臣再无事要奏,宣布散朝,来掉内殿,忽然想起了前日临走前南兰之约,犹豫片刻,心想反正现在手头无事,不如出宫赴佳人之约,再与兰玉蝶见上一面,顺便考教她一番,看看这奇女子将前晚讲解的那些科学知识吸收消化多少了?不知觉间,龙天羽对那兰玉蝶多出几分好奇和红颜知己的感觉。
第五十七卷 博弈天下 第四章 赏雪谈情 寻秦记续之战龙返秦 这日西川飞雪连绵,乱舞梨花,城内城外遍地琼瑶,风雪之下,景色宜人。 墨兰自那日与汉王交流之后,以她的高雅,再也无心留在天香阁,悄悄搬回了城中的一处幽雅庄园,只留下了韩月如在天香阁守候,如果汉王再去,直接引介到这处庄园来。 这两日来,墨兰只休息了三个时辰,其余时间都在研究当日汉王讲解的理论,往往一个定理,足以让她石破天惊、豁然开朗,爱不释手地反复钻研着,再结合墨家的古籍《墨经》,使墨兰受益匪浅,竟在短短两日内领悟了不少跨时代的玄理。 正当她仍在埋头苦思的时候,房门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旋即就听见韩月如的大呼喊叫声:“小姐…小姐,来了…他来了?” 哐当一声,阁楼的房门被撞开,韩月如的身影闯了进来,满脸的兴奋,花枝招展,娇美清丽。 墨兰眉头一皱问道:“一惊一乍的,究竟谁来了?” 韩月如呼哧呼哧喘着粗气,兴奋道:“当然是汉王,他已到了楼阁下面——” “吧嗒”墨兰手中的毛笔掉落在了桌面的宣纸上,弄黑了一滩墨迹,但脸上却也透着几分欣喜,赶忙站起身来,惊讶道:“当真?汉王来到这儿了?” 韩月如螓首连点头道:“当然,就在小姐的阁楼下相候,要不要请他进入小姐的闺房来相见?” 墨兰有些急促道:“外面正飘着大雪,寒风萧萧,快请汉王进入阁楼一叙!”说完她的绕过了书桌,迎到阁楼门口去了。 韩月如咯咯轻笑,像是看透了小姐的心事般,拍手道:“我这就下去引汉王上来,小姐莫急!莫急!” 墨兰见她在旁笑个不停,脸颊不禁有些羞红,没有好气地在她圆臀上拍了一记,嗔道:“贫嘴的丫头,还不快去。” 韩月如呀的一声,翘臀上麻辣辣的,一下子蹿出房门,蹬蹬下楼了,步履轻盈如飞,差点扑入龙天羽的怀内,忍着笑意蹲身行礼道:“汉王,我家小姐在阁楼内等您,请上小姐阁楼!” 龙天羽见这侍女天真烂漫,活剥开朗,又娇美可人,看得赏心悦目,笑道:“好,请姑娘引路。” 韩月如嘴角含着甜笑,蹬蹬瞪在前面上了楼梯,丰腴的小屁股扭来扭去,格外,幸好龙天羽定力过人,没有想入非非,从容自若地走上了阁楼木梯,跨入玉人香闺的房门, 墨兰正在楼上恭候,刚透过窗棂,见楼阁下面风雪中伫立的汉王,一身儒衫,连柄佩剑也没有带,轻步踏雪,足不沾尘,儒冠后两条飘带飞扬,说不出的俊逸,眼见他走上楼阁,赶紧退入室内中央,等龙天羽迈过门槛,微微一福身,以寻常少女的礼节施礼道:“兰儿拜见汉王!” 龙天羽见这奇女子竟然如此温柔宛若的姿态,哈哈大笑道:“兰儿,不行不惯这女礼就不要施礼了,看得不伦不类的,哈哈——” 墨兰羞得颊腾双晕,肌映流霞,娇艳尤绝,顾盼之间,光彩照人,倏地盈盈起身,横了他一眼,嗔道:“汉王,你在取笑兰儿。” 龙天羽摆了摆手,止笑道:“罢了,不要叫我汉王了,今日我一身儒衫,只想和兰儿姑娘好好畅谈一番,不要被这君臣之礼所累,那就太扫兴了。” 墨兰含情脉脉,点头道:“好,我兰儿就称你为龙大哥了,这样行吗?” 龙天羽无可无不可地道:“随你,反正入乡随俗,在你的阁楼内,你是主人,我是客,客从主便嘛!” 墨兰一袭青色深衣罗裙,浅饰深色花纹,秀发如墨,只插一支白玉簪,通体上下,再无半点装饰,衣青肤白,彼此衬托得就象夜色中高悬一轮明月,明眸皓齿,珠唇腴润,那种美如画中仙子的风情,看得人情难自己。 “龙大哥,请入轩内!”墨兰被他灼热的目光瞧的有些不好意思,拘谨地说道。 龙天羽干咳一声,掩盖住自己的失神,跟在兰儿婀娜身影之后,进入了内轩,这内轩布局幽雅,竹丝管弦,经史古籍,琳琅满目,香炉袅袅,衬托着主女人的高雅慧洁。 他走到桌前,看着纸张上演算的算术公式,询问道:“你还在研究这些啊?” 墨兰端过来一盏香茗,放在他的身前桌面上,笑靥如花道:“当然,龙大哥教给我那么多公式和玄理,兰儿还来不及融会贯通,只怕没有三五年的时间,都无法全部消化呢。”言语中流露着几分钦佩和懊恼。 龙天羽心中好笑,这些知识放在他的年代,可是十年寒窗教育才学到的,墨兰再聪明,也不能在毫无根基情况下完全融会贯通,而且自己教给她的,有数学、几何、物理、化学、地理等学科,囊括了初中、高中、大学里一些课本知识,既笼统又没有循环渐进地基础,要全学会,可有些难度了。 “今日还要不要再研究这些学问了?” 墨兰摇头道:“不了,贪多嚼不烂,龙大哥前日教给兰儿的,还有很多没有领会,再学也灌不进去了,今日大哥前来,小妹想与您煮酒赏雪,抚琴对歌如何?” 龙天羽哑然失笑道:“煮酒论英雄,好是好,只不过我可不擅长歌舞,抚琴与歌舞还是兰儿来吧,我一边赏雪,一边听琴观舞就好了。” 墨兰嗤地一声笑,半嗔半幽道:“龙大哥倒是好雅兴,不如到后院的烟波亭吧,那里有一眼清泉雅筑小湖,湖边有一台石亭,正好在亭内煮酒赏雪!” “妙极了!”龙天羽微笑点头,偷得半日闲,不妨遣散一下心情。 西川园林比不得江南景致,但是这后院有一股温水清泉,墨家门徒精于巧技机关,利用清泉掘地为池,又引来活水,形成小湖泊,周边湖畔植上花树藤萝,颇有几分景色。 外面寒风萧萧,飞雪飘零,周围的世界都被裹上一层银装,令人心旷神怡。 雅筑、湖泊、琼树、古亭、石台、瑶琴、一美人,景致如同一副古典的画卷。 墨兰披着一张长袍斗篷,上面绣着既精美又典雅的花纹,罗裙内体态纤秾合度,一眼望去,只觉身纤如月,长发逶迤,衣带飘风,轻腰如折,一副美轮美奂的麝兰仙子的模样。 龙天羽站在石亭内,却觉得亭内一点也不冷,问道:“这亭子外面飞雪连天,亭内却不觉如何寒冷,这倒是奇了。” 墨兰浅笑道:“这亭子顶上用油毡铺了三层,上面覆有空心瓦片,跑不了热气,亭子的八根铜柱和地下都点着火龙,因此这石亭才不会觉得冷。” 龙天羽点了点头道:“我想到了,还有一个原因,就是水有冬暖夏凉的特性,如今虽是冬月时节,冰天雪地,但湖面没有结冰,水在流动,会把地下的热气一起带进来,离水越近越暖和,即使湖畔结冰,液体凝成固体,也是物理放热的过程,会产生一定的热量。” 墨兰喔了一声,显然没有考虑过这一条因素,不知为何,跟他在一起,总能听到一些匪夷所思的论点和见解,虽然很简单,却往往暗含玄机,每每让她悸动不已,这种感觉,世上任何男人都不曾给过她的,即使卫晓峰和雁水寒这等青年豪杰、剑圣人物也不曾有过。 韩月如这时走入亭内,放下了暖炉,又放了煮酒用的器具和酒壶杯爵,用火折子点燃木炭,煮起酒来,顿时酒香扑鼻而来,芬芳醇美。 墨兰对着韩月如道:“月姬,你先退下吧,有我和汉王在此就行了。” 韩月如将二人的表情瞧在眼里,对着墨兰嬉笑道:“婢子告退!”福身退下,莲步款款,顷刻,倩影消失在风雪白帘之中。 龙天羽望着亭外飞雪,忽然诗兴大发,朗声吟道:“ 岁晚西川杨柳花,汉中门外蕊争发; 千山犹绿怜霜叶,一夜忽白染碧葭。 到晓翩翩出绣户,随烟直上透窗纱; 绕帘渺渺落霓裳,呵手惊飞暖翠华。 忽忆离人隔溟海,独颦远黛恨天涯; 三生苦短何时见,桃叶渡头看鹜霞。” 墨兰听过诗词,默然无语,确切地说,是整个人都愣住了,这一首诗颇有汉中新推行的诗文之风,词语新颖,而且意境虽是写雪,却包含了一种冰雪下万物凋零,离人别恨,最后一句“三生苦短何时见,桃叶渡头看鹜霞”却把全诗点睛,人生苦短,相见实难,再回想到自己与他的关系,一旦分别后,恐怕就要站在不同的立场上,他是一方诸侯的汉王,自己却是墨家锯子,何尝不是难成眷属,唯有独看鹜霞了。 她神色有异,端坐台前,纤纤素指抚着一具瑶琴,琴声叮咚悠扬,如风入松、如泉落涧、如花之落,幽雅赏心,清唱道:“澜兮,草澜予,昌木玄泽予,昌州州,湛州焉乎,秦胥胥,缦予乎,昭澶秦足俞,渗随河湖……” 墨兰越唱越激动,眸光因先前害羞有些躲避对方的眼神,但唱到后面,眼波流动,却勇敢地迎向了龙天羽,倒叫对方难以读懂她眼波中流动着地神秘韵味了,甚至连她自己这一刻也有些茫然。 墨家锯子的身份,让墨兰担负着墨家大业目标的重任,而且按照墨家的内宗规矩,如果她是锯子,就终身不能出嫁,她不敢奢求自己能像寻常女子那样嫁人,甚至不相信自己会真正拥有属于她的爱情,但这一刻,她的眼神真的有些迷离了。 汉王宫,自己是不会住进去的,因为她热爱自由,更喜欢浪迹天涯,而不是被终日幽禁在皇城宫内! 墨家的天下大同的兼爱目标,她也要竭尽全力去实现,使墨家超脱诸子百家,完成本流派的大宏愿,超脱彼岸! 这时前面身影闪动,龙天羽已经靠着石台,提起煮热的美酒,斟入两个酒爵内,墨兰如丝的秀发在脖颈间温柔地飘舞,她美丽地双眸痴痴地看着正为她斟酒的龙天羽,时而明亮,时而朦胧,就象天上一闪一闪地星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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