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厉嚎声中,飞身前扑,手中长剑,一式「初绽寒梅」,幻起数朵银花,迳向
尚未撤剑的萧琼华刺去——萧琼华冷冷一笑说:「如果要姑娘亲自动手,你就没
有狗命了。」说话之间,娇躯神妙的一旋,青光闪处,红芒暴涨!紧接着,一阵
惨嚎,人影疾转,「花里粉蝶」的人头,应声飞起,一道鲜血,「噗」的一声溅
起一丈多高——绿影闪处,萧琼华已飞身退至两丈公外,青光敛处,她的宝剑早
已人鞘。

  一旁观看的严七,神色震惊,不由呆了!这时,他才惊觉到这位萧姑娘比起
蓝天鹏来,更厉害,更不好惹,看来,兰香姬爱蓝天鹏恐怕要落一场空了。再看
那边的「红脸鞭」早已吓得面色如纸,冷汁直流,完全吓傻了。

  萧琼华一见,立即沉声说:「还不割下你的耳朵逃命吗?」

  「红脸鞭」急忙一定心神,「叭」的一声跪在地下,同时,叩头如捣蒜的哀
求说:「萧姑娘,请饶命,小的该死,有眼不识泰山,饶了小的吧。」

  萧琼华不知道「红脸鞭」的平素品行,自是不便逼人太甚,因而望着「索子
鞭」严七,问:「严前辈,这人平素行为如何?」

  严七冷哼一声,说:「跟「花里粉蝶」在一起的还有什么好东西。」

  「红脸鞭」一听,吓得又向严七连连叩头,同时哀声说:「严七爷,您老行
行好,救救小的狗命吧。」

  严七冷冷一笑说:「方才还骂我是老狗,现在又喊我七爷了。」

  「红脸鞭」赶紧骂自己说:「七爷,那是小的胡说,该打嘴巴。」说着,真
的左右一弓,两掌轮番的在自己的嘴上「叭叭」的打起来。

  蓝天鹏不耐烦跟他浪费时间,立即说道:「严世伯,就给他一个自新改过的
机会吧。」

  「索子鞭」严七见蓝天鹏当着「红脸鞭」的面向他求情,真是又骄傲又有些
受宠若惊,是以趁机沉声说:「还不谢谢蓝少谷主的救命之恩。」

  「红脸鞭」一听,知道这条命算是保住了,因而赶紧又向蓝天鹏,叩头说:
「多谢蓝少谷主救命之恩。」

  蓝天鹏立即沉声说:「些许小事何必儿谢,只要你今后知道悔改就好了。」

  「红脸鞭」再度叩头说:「小的今后,如再作恶,定遭乱剑分尸。」

  严七立即插言说:「你小子要想报答蓝少谷主的救命大恩也不难,只要你将
今天发生的事,向后瞒过一两天……」

  「红脸鞭」一听,忙不迭的连声说:「可以,七爷您怎么吩咐,小的怎么作。」
蓝天鹏和萧琼华,闹不清严七要作什么,是以俱都迷惑的望着他。

  严七深沉的点头,说:「第一,你要在这座林子里被捆两天。」「红脸鞭」
一听,立即惊得慌声说:「七爷,那小的不会饿死吗?」

  严七立即摇摇头说:「不会,有我老人家看着你。」蓝天鹏和萧琼华知道严
七必然另有安排,因而不便说什么。「红脸鞭」无奈,只得点了点头。

  严七继续说:「第二,不能报告「花里粉蝶」是萧姑娘杀的。」萧琼华一听,
正待说什么,蓝天鹏已向她挥了一个「稍待」手势。「红脸鞭」却迟疑的问:「
小的怎样向上级报告呢?」

  严七毫不迟疑的说:「很简单,回头我老人家自然告诉你。」「红脸鞭」只
得连连颔首,不停的应是。

  严七的脸色逐渐变得肃穆的说:「第三,现在我老人家和少谷主萧姑娘还有
重要的事相商……」

  「红脸鞭」听得心一动,赶紧急声说:「那小的躲到林外,等七爷和少谷主
萧姑娘把事商量好,小的再进来只候吩咐。」

  严七一听,立即瞪目沉声说:「何必那么麻烦,我老人家点了你「黑憩穴」,
你乖乖在这睡一会觉,商量好了再把你后过来。」

  「红脸鞭」一听,立即惊得面色大变,不由紧张的惶声说:「七爷,您,您,
您可不能丢下小的不管呀?……万一狼来了……」

  严七立即瞪眼沉声说:「废话,方才一剑杀了你,不结了吗?何必还和你费
这么多的唇舌?」「红脸鞭」一听,深觉有理,只得忐忑不安的应了两个是。

  严七一面向前走去,一面沉声说:「站起来。」

  「红脸鞭」一听,只得由地上战战兢兢的站起来。严七为防「红脸鞭」变卦,
是以,趁对方刚刚直起身的同时,一个箭步纵过去,出手点了对方「黑憩穴」。
老经世故的严七,也不是傻子,他知道被点的一刹那,人仍有知觉,为了求得「
红脸鞭」的配合,只得伸臂抱注他。严七将「红脸鞭」放好在一堆落叶,立即走
回来说:「现在我们已露了相,如果不控制住「红脸鞭」,想要救我家小姐就难
了。」

  蓝天鹏立即迷惑的问:「严世伯的意思是?」

  严七毫不迟疑的说:「我希望少谷主和萧姑娘,能尽快的将我家小姐救出来。」

  萧琼华抢先回答说:「那是当然,我们会尽马匹的体力极限……」说未说完,
严七已插言说:「现在已到了崆峒派的总坛势力范围以内,如果他们认出了少谷
主和萧姑娘,必然处处接待,步步护送,必然浪费时日。」

  蓝天鹏立即关切的问:「严世伯的意思是要小侄两人越山飞驰?」

  萧琼华却不解的问:「我们怎么走才最近?」

  严七见萧琼华有意答应飞驰前去,格外高兴,立即兴奋的说:「老朽自然为
两位画一个后径图和进入崆峒总坛的向道以及途中联络的人。」

  蓝天鹏一听,立即关切的插言说:「最好将水牢的位置也画出来。」

  严七毫不迟疑的说:「那是当然。」于是,他就在地下拣起一个枯叶条,用
脚拨开地下的落叶,就用枯枝一面画,一面讲起来了。由于严七画得清楚,讲得
仔细,即使一个小节,也不疏忽,是以,一张地面路图画下来,足足用了一个时
辰。这时,天色已晚,经日即将隐人地平经,严七即在自己的鞍囊内,取出干粮
和酒菜,三人一面进餐,一面商讨细节。

  一切熟记后,萧琼华首先关切的问:「我们将兰妹妹救出来,送去王樵户家,
他会收吗?」

  严七立即正色说:「他当然会收,而且,我也会尽快的赶去。」

  蓝天鹏一指地上的「红脸鞭」问:「严世伯,这人怎么办?」

  萧琼华也关切的问:「严前辈预备怎样处置他?」

  严七一笑说:「萧姑娘,请恕老朽暂时保密,到了王樵户家,老朽自会告诉
两位。」蓝天鹏和萧琼华一听,只得不再追问了。于是,两人看了一眼逐渐昏暗
的天色,同时起身说:「救人如救火,那我们先走一步了。」

  严七急忙起身,肃容说:「少谷主和萧姑娘,武功剑术,虽然均达化境之绝,
但进入崆峒总坛,伯应处处谨慎为是。」说着,又指了指「血火龙」和「小青」,
继续说:「二位放心,这两匹宝马,我一定为你们喂好。」

  蓝天鹏和萧琼华谦和笑一笑说:「马匹有何重要,只希望严世伯能够如期赶
到就好了。」说罢施礼,大步向林外走去。

  严七一面急步相送,一面笑着说:「谨祝两位顺利,恕老朽不再送了。」蓝
天鹏和萧琼华,也道声「后会」,展开轻功,直奔西北。

  这时天色已黑下来,原野早已没有了人影。蓝天鹏和萧琼华这时是何等功力,
一经展开轻功,快如飘风,设非目力尖锐的顶尖高手,也难发现两人淡淡的身影。
陕南地区多河流,但对身怀绝纪轻功的萧琼华和蓝天鹏地毫不发生阻止作用,他
们仅需数条枯木或几块树皮,即可飞渡过去。

  两人一面飞驰前进,一面暗自核对路线。因为照「索子鞭」严七所画的路线
图,两人必须在天色大亮之前,进入某陕边境的山区。据严七说。崆峒派的门人
弟子,大都贪图享乐,是以,分舵全都建立在城市和大镇甸上,小镇已无眼线巡
逻,逞论山区了。

  蓝天鹏一面飞驰,一面忧心的说:「王虚老道,如此狠毒,居然狠心将自己
的堂妹,关进水牢,令人想来,实在难以置信?」

  萧琼华知道蓝天鹏关心兰香姬的安危,因而宽声说:「你没听严前辈说,水
牢有好多种,你怎知道是泡在水里?再说,有没有关进水牢还是一个问题呢?」

  蓝天鹏一听,不由惊异的问:「怎么?表姐不相信严世伯?」

  萧琼华立即解释说:「他当然说得不假,谁又敢担保不是「玉虚」设的圈套
诱我们前去?」

  蓝天鹏一听,立即代严七辩论说:「严世伯绝对不会那样作。」

  萧琼华立即接口说:「就怕他自己也被蒙在鼓里。」

  蓝天鹏略微想了想,说:「严世伯久闯江湖,见广识多,为人也极机警,我
想「了因」骗不了他。」

  萧琼华说:「那样最好,不过谨慎小心总没错。」蓝天鹏深觉有理,立即应
了声是。

  两人飞驰一个更次,便拣一个广阔处坐下休息片刻,同时,绝对远离乡村飞
驰,以免惹起犬吠,惊动了隐居的高人。一路行来,俱都与严七所画的路线相符
无异,而且,到达回陕界的嘉兴镇,天色尚未五更,两人停在镇外商是一阵,要
不要前去「索子鞭」严七指定的客栈叫门,还是等大亮再去。经过商议的结果,
决定趁天未亮前去叩门,以免人多眼杂,走了消息而波及营救兰香姬的大计。

  嘉兴镇是依着山麓的大镇,但人口也不过数百户,大街上仅有东西一条。蓝
天鹏和萧琼华,进街一看,在坐北朝南的一家,永兴隆客栈的招牌上,果然画着
一个红漆胡芦。于是,两人走至店前,由蓝天鹏在店门上的拉环上,拉了两下。
门内一阵铃响之后,好一会才听到里面有人咳嗽了两声。紧接着,一阵不疾徐的
脚步声,向店门走来。

  蓝天鹏和萧琼华对了一个眼神,表示有人来了。一阵门闩响,店门沉重的被
开了一道宽缝。蓝天鹏和萧琼华一看,只见开门的竟是一个睡眼惺忪的店伙。店
伙见蓝天鹏和萧琼华,衣着不俗,携带兵器,赶紧满面堆笑,急忙又将店门推开
两尺多。同时,哈腰含笑,连加肃手说:「爷,姑娘,请进,请进。」

  蓝天鹏和萧琼华,颔首微笑,迳自走进。店内十分幽静,仅帐房内点着一盏
油灯。店伙急忙关好店门,转身向蓝大鹏两人,肃手恭声说:「爷,姑娘,请随
小的来。」

  蓝天鹏立即挥了一个「稍待」手势,同时,谦和的问:「请问贵东尹当家的
在吧?」

  店伙听得一惊,不自觉的压低声音问:「爷和姑娘是……」

  蓝天鹏急忙按照严七的交代的活,含笑说:「我们是由华容来的。」

  店伙一听,立即以恍然神情点了点头,依然压低声音说:「原来二位是兰府
上来的,请等一等,我去请我家五爷。」说着,转身向帐房走去。蓝天鹏和萧琼
华知道店伙说的「兰府」是指的兰香姬的家,因而断定这家客店的尹五,必然与
兰家有渊源的人。

  这时店伙已走进帐房内,同时,传出一个苍劲低沉的声音问:「是谁呀?」

  只见店伙低声回答说:「五爷,是一位少爷和姑娘,他们说是由华容来的…
…」话未说完,苍劲声音已急声吩咐说:「快请至后店雅院待茶,我马上来。」

  店伙应了声是,接着由帐房内走出来,同时,急忙哈腰肃手说:「爷和姑娘
请。」说着,当先在前引导,退向后店走去。

  由于天尚未曾拂晓,全店旅客仍在睡梦中,是以,每间客室里,都传出「呼
呼」的鼾声。绕过数排长房和几座独院,来到一道粉墙小门楼前。店伙急步走上
小门楼的台阶,举手握住门环,用力拉了三下。蓝天鹏一等店伙放手退下阶来,
立即关切的问:「这是尹当家的眷宅吗?」

  店伙含笑谦恭的说:「早几年是的,自从我家五奶奶去世后,我家五爷就将
内宅作了接待贵客和知已朋友的地方了。」把话说完,门内已传来微的脚步声,
显然是个女人。

  果然,门内响起一个中年妇女的声音问:「是谁呀?」

  店伙立即含笑回答说:「是我,黄嫂。」嫂字甫落,院门已「呀」的一声开
了。

  蓝天鹏和萧琼华一看,只见开门的黄嫂,竟是一个徐娘半老、风韵犹存,衣
着鲜明的中年妇人。黄嫂穿着一身蓝缎花边衣裤,头发微微有些蓬松,眼睛惺忪,
衣襟上空有两扣未结,露出些鲜红内衣。店伙一见黄嫂,立即肃手一指蓝天鹏和
萧琼华,恭敬的说:「黄嫂,这两位是华容兰府上的公子小姐。」蓝天鹏和萧琼
华立即礼貌的颔首微笑。

  黄嫂一听说是「华容兰府上」来的,赶紧一整脸色,满面堆笑,一面开门,
一面急忙理发结扣。同时,向着蓝天鹏和萧琼华忙不迭的笑着说:「公子,小姐,
快请里面请。」

  蓝天鹏和萧琼华,颔首为礼,逞自登阶向门内走去。店伙一见,即向蓝天鹏
两人哈个腰,也转向向前走去。黄嫂一等蓝天鹏两人走进院门,立即在前引导,
同时,恭声问道:「主母老人家可好?」

  蓝天鹏知道问的是兰香姬的父母吉女侠,只得谦和的说:「托你的福,还好。」

  这本是一句客套话,但听在黄嫂的耳里,却慌得急声说:「阿弥陀佛,罪过
罪过,公子爷,您这么说可把我黄嫂折磨死了。」

  蓝天鹏一听,知道黄嫂是兰香姬家中的丫头女仆,是以,也没有再说什么,
倒也雅致,和一向客店中的独院,大致相同。这时,另两名侍女,也闻声起来,
已将小厅内的纱灯烯起。进入客厅,蓝天鹏和萧琼华,分别坐在上首两张椅上,
侍女立即献茶。这时天色已经拂晓,院中景物隐约可见,院外店中,同时也传来
及早赶路的旅客们的招呼店伙声,一阵急促脚步,迎壁处人影一闪,急步走进一
个灰袍壮健、神采奕奕的白发老人来。

  立在一侧的黄嫂一见,立即谦恭的说:「我家五爷来了。」蓝天鹏和萧琼华
一听,立即由椅上立起来。

  尹五慌得急忙加紧步速,同时,急声说:「少侠和姑娘请坐,怒老朽来迟了。」
说话之间,已急步登阶走进厅内,同时,连连肃手,热烈的说:「两位请坐,两
位请坐。」

  蓝天鹏没有坐,立即拱手自我介绍说:「在下蓝天鹏……」话刚开口,尹五
的脸色一变,立即向蓝天鹏递了一个眼神。蓝大鹏顿时惊觉,立即住口不说了。

  尹五立即望着黄嫂和两个传女,吩咐城:「公子和小姐还没用早膳,黄嫂,
带他们两人去准备吧。」黄嫂恭声应是,和两个侍女退了出去。尹五一等黄嫂三
人走出厅去,立即望着蓝天鹏和萧琼华,再度肃平低声说:「蓝少谷主和这位姑
娘请坐。」

  蓝天鹏趁机一指萧琼华,介绍说:「这位是在下的表姐萧琼华。」尹五又向
萧琼华呼了声「萧姑娘」,蓝天鹏和萧琼华依然归坐,尹五则陪坐在一张侧椅上。

  尹五落座后,首先关切的问:「少谷主可是碰见严七弟了?」

  蓝天鹏颔首说:「不错,在下正是奉严世伯的指示前来。」

  尹五一听,连连颔首说:「好好,我一直担心他碰不到少谷主呢?没想到这
么快?」

  萧琼华立即插言问:「严前辈走时,曾和前辈讲妥去找我鹏弟弟。」

  尹五毫不迟疑的颔首说:「是的,嘱目当今武林,能救我家小姐的,只有蓝
少谷主了。」

  蓝天鹏一听,断定尹五以前必然也是兰家的从仆。但是,萧琼华却继续问:
「为何不去请吉女侠?」

  尹五毫不隐瞒的说:「我家主母,多年封剑,久已不历江湖,再说,她老人
家也不是玉虚的对手。」

  蓝天鹏立即接口说:「我们现在就是准备去救兰姑娘……」

  尹五一听,立即离住躬身说:「老朽先在这里代表我家主母,先谢谢蓝少谷
主和萧姑娘了。」

  蓝天鹏和萧琼华,急忙欠身还礼说:「前辈不必多礼,大家都是自家人,而
且救兰姑娘早日脱险,也是义不容辞的事,现在有几个问题请你答复。」

  尹五一面归座,一面坚定的说:「请少谷主和萧姑娘有话尽管问,老朽知道
的照实陈报。」

  蓝天鹏首先问:「严世伯过去后,可有崆峒总坛派来高手追来?」

  尹五摇摇头说:「没有,我曾叮嘱在门前招来客人的店伙,要他们特别注意。」

  萧琼华接口问:「有没有可疑的人物?」

  尹五依然摇摇头说:「也没有发现,这条路多是西上山区收购皮货的生意人,
很少有武林人物出现,以崆峒派的八成不会前来此地。」

  蓝大鹏听罢,接口说:「现在请尹前辈为我们准备三天的干粮途中吃,我们
准备中午时分离去,以后的食物,到化平之后再准备。」

  尹五忙不迭的连连颔首应是说:「是,是,老朽稍时亲去准备。」

  这时,黄嫂一人已将早餐送来,由于靠近山区,尚有两项野味。早餐完毕,
流大鹏和萧琼华,分至两厢休息,尹五则自去准备蓝天鹏两人携带的干粮等物。
蓝天鹏和萧琼华,倒床小睡,醒来立即盘漆调息,院中则有黄嫂暗中警卫,以免
警扰蓝大鹏两人的休息。

  两人调息完毕,精神焕发,疲意尽褪,各在房中阶研自己的刚柔剑式,因为
再有三两天,便要深人虎穴,拯救兰香姬,所遇之人,虽非顶尖高手,也极可能
遇上「玉虚」,便要分个胜负高低。是以,两人一有时间,便各自潜心研究剑式,
并在暗中,以指代剑,勤加练习。中午不到,院口有了尹五的声音,蓝天鹏和萧
琼华闻声分别从厢房内走出来。

  尹五一见,立即谦和的问:「少谷生他萧姑娘休息好了吗?」

  蓝天鹏和萧琼华同时含笑说:「休息好了,东西可曾备齐?」

  尹五笑着说:「完全准备好了。」

  蓝天鹏看了一眼天色说:「既然准备好了,为了争取时间,现在就走吧。」

  尹五也不挽留,立即谦恭的说:「老朽在前头带路。」

  于是,尹五在前,蓝天鹏和萧琼华在后,出了后店门,即是一片树林,尹五
则直向林中的一座小屋走去。蓝大做人尹五手中并没有拿什么东西,而迳朝前面
的小屋,断定他所准备的食物,已事先放在小屋内。走至小屋前,尹五一人走了
进去,稍顷,即提四个挂袋和两圈车索出来。尹五先将四人挂袋分别交给蓝天鹏
和萧琼华,又提着两圈细索说:「行走山区,有这两圈丝索,可以节省许多时间,
而且,方便得多。」

  蓝天鹏和萧琼华分别接过来一看,只见细索粗如柳条,十分轻柔,一端系有
飞抓,暗活扣,制作得十分精巧。看罢,两人同时赞声说:「很好,这东西不但
可以飞渡深涧悬崖,而且可以缚兽捆人。」

  尹五特别提醒说:「最大的用处恐怕还在水牢。」

  蓝天鹏立即似有所悟的说:「果真照严世伯说的那样险恶,这两圈飞抓丝索
实在用得着的。」

  萧琼华已将食物袋带在纤腰弯带上,立即催促说:「我们走吧。」

  尹五一听,立即举手指着正北说:「少谷主两位可由此地迳奔正北,地势不
但愈走愈高,而且俱是绵延树林,除了樵夫猎户处,可说绝少行人。」

  蓝天鹏和萧琼华一听,立即拱手说:「尹前辈,再见了。」

  尹五也赶紧抱拳,人钦的说:「祝两位一路顺风。」

  蓝天鹏和萧琼华,再说一声多谢,展开轻功,就在林隙间,如飞向北驰去—
—一阵飞驰,果然尽是连绵不断的树林,而且,地势愈向北愈高,渐渐进入了起
伏的丘附山区,由于光线逐渐暗淡,两人打了一个手势,凌空而起,直飞树端,
展开绝世轻功,踏向北驰去。
TOP Posted: 12-13 07:35 #24樓 引用 | 點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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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六章夜探崆峒

  这时已是西末时分,红日早被正西的巍峨山势遮住。入夜时分,蓝天鹏和萧
琼华已进入山区,借着东六月亮,向北飞驰。两人带了干粮食物,早已决定星夜
飞驰,因为早一分将兰香姬救出,早一分解除兰香姬的痛苦。每当飞驰一个多更
次,两人便拣一有泉有水而又洁净的地方休息片刻,以便观察山势,谈些应行计
划的事情或吃些东西。一连两天两夜,就靠这一种方法,极顺利的到达了崆峒山
南麓。

  两人借着红日刚落,暮色未浓之际,根据「索子鞭」所说的方位地形,极快
的找到了那个山洞。山洞外有一株落地松,恰遮住了洞口,绕过落地松,尚有一
个斜伸通道,一丈之外,斜伸向内,看来的确极为严密。进入洞内,果然在洞口
的石台上放有油灯火种。蓝天鹏先打着火种将油灯燃起来,洞内景物立即可见。

  萧琼华游目一看,洞不太深,但里面却置有床几等物,床上有芦席却无被褥,
看罢,不由迷惑的说:「奇怪,严七他们为何知道此地有个密洞,而崆峒派的人
不知?」

  蓝天鹏一面打量,一面解释说:「此地距崆峒派总坛「纯阳宫」,山地尚有
四十里,而山中大小洞窟,何止逾千,这个洞在山边,即使早经发现,也不会特
别注意。」

  萧琼华不解的问:「这里面放置床几用具,还不应该注意。」

  蓝天鹏略微沉吟说:「我想这也是最近的事,以前并没有这些东西。」

  萧琼华不以为然的说:「何以见得?」

  蓝天鹏毫不迟疑的说:「据严世伯话意中,「了因」似乎知道这儿有这么一
个秘密弯洞,但他近年苦练剑术,很少下山,所以我们才判断这些床几是最近才
放置的。」

  萧琼华愈加不解的问:「这些床几是谁放置的呢?」

  蓝天鹏立即肯定的说:「当然是严世怕他们放的。」

  萧琼华又追问了一句:「你认为没有兰香姬和「了因」。」

  蓝大鹏毫不迟疑的说:「如果他们是为了预防「了尘」等人的叛谋,他们两
人当然知道。」

  萧琼华立即不解的说:「这就奇怪了,既然「了因」和兰香姬志趣相投,共
同抵制「了尘」等人的阴谋,为何救出兰香姬后,不在此地会合等候严前辈而偏
要舍近求远,跑到六盘山下的王樵户家见面?」

  蓝天鹏想了想说:「我想是为了防止「了因」追来吧。」

  萧琼华立即不以为然的说:「这就不对了,兰香姬被人救走,「了因」该高
兴才对呀。」

  蓝天鹏立即解释说:「这就是他的矛盾处,他虽然希望兰香姬被人救走,但
他又觉得人在总坛的水牢中被外来的人救走,这对他的颜面和崆峒派的名誉关系
很大,在争面子上,他必须将兰香姬截回去。」

  萧琼华冷冷一笑说:「届时由我断后,我倒要看看他「了因」有何本事?」

  蓝天鹏一听,也没有表示反对,于是两人进些饮食,盘坐调息完毕,又计划
了一番进入崆峒总坛后山的方法和路线,吹熄了油灯,径自走出来。洞外一片昏,
天上小星闪闪,远近镇甸上灯火点点,已是掌灯时分了。两人辨认一下方位,展
开轻功,径向深处驰去。

  蓝天鹏穿的是「银衫剑客」的银衫,佩的是昔年地才魔女的「银虹剑」上面
都嵌有晶莹的宝石,星夜飞驰,幻起次闪毫光,远远看来,蓝大鹏的快速身影,
宛如掠地流星般。萧琼华虽然没有亮银衫嵌宝石,但她的剑穗上也有一颗核桃大
的鲜红宝林,在她电掣飞驰的速度上,也幻起了一道隐约红线。一阵飞驰,已人
群峰之间,两人登上一座峰头向北一看,只见十数里外,数处灯火点点,唯独中
央部分一片昏暗。

  蓝天鹏看罢,不由迷惑的说:「奇怪,围绕着「纯阳宫」的几个分坛都有灯
光,怎地位在正中原「纯阳宫」内,反而一片昏暗

  话未说完,萧琼华已揣测说:「纯阳宫住在广岭森林间,多是准天古木,灯
火不易外泄,所以不易发现,几处分坛,俱属新建,自然容易看见。」

  蓝天鹏转首望着萧琼华,征求意见间:「表姐,我们可否先到近处这个分坛
看看虚实。」

  萧琼华立即正色说:「当然可以,不过我们绝不能让他们发现,否则,要想
救出兰妹妹就难了。」

  蓝天鹏会意的颔首说:「小弟晓得。」说罢,当先向前驰去。

  两人驰下半峰,即是一道婉蜒内仰的深涧,而且形势逐渐上升,渐渐形成一
座纵岭,终点却是一座峰头。到达了望宽广处一看,那片灯火点点处,就在一两
里外,而且,一片木石混合建造的房屋。整齐的排列在那座峰腰的广大平崖上。
萧琼华看罢,立即提议说:「我们去时应该由崖下向上升,或由左边树林接近,
因为我对你银衫和儒巾的宝石非常担心。」

  蓝天鹏早在继承银衫银剑之始,便已下定了决定,不管在任何紧急情况之下,
绝不损及「银衫剑客」的衣剑,即使丧及生命,也不辱没「银衫剑客」当年的崇
高声誉。这时,他虽听出表姐萧琼华有意暗示他将儒巾的肋带上的宝石解下,但
他却佯装不解。于是,他同意的微一颔首说:「表姐说得极是,我们就由峰脚升
上那座平崖。」说完,当行向前驰去,萧琼华无奈,只得紧紧跟在蓝天鹏身边。

  驰至峰脚下,又越过一座谷,已到了那座平崖下。蓝天鹏虽不愿取下银衫上
的宝石,但在行动上,却特别注意隐蔽,因为他的被发现与否,关系着拯救兰香
姬是否尤其至钜。两人仰着察看了一下形势,立即腾位而起,直向平崖上升去。
看看半至崖巍,两人立即挥了一个手势,同时,屏息凝气,缓缓向上攀去。到达
地巅,两人先悄悄探首察看,发现附近的近十数丈内,虽然布满了乱石小竹,却
没有潜伏着暗桩和警卫。

  两人迷惑的看了一眼,似乎觉得有些奇怪,根据在方才峰头上看到的景象,
最近的房屋,距离崖边最多也不过二二十余丈,像如此靠近分坛的崖边,居然不
派暗桩,的确令人不解。于是,两人腾身纵落崖上,借着杂树乱石,近向二十丈
外的一片房屋前,轻灵的飘飞过去。前进中,一面打量里面的动静,一面注意附
近有无可疑之处。只见这处分坛,房屋虽然整齐,但却没有围墙,而各处房屋内,
有的一片漆黑,有的灯火明亮。将至近前,发现里面仍有不少人活动,都是劲装
疾服的的壮汉,而且,高声谈笑,行动随便,好象是旅客住在客栈内。

  蓝天鹏看了这情形,不禁摇了摇头,「玉虚上人」想以这些黑道人物作后盾,
进而称霸中原不啻痴人说梦。因为,任何人看得出。这是一群乌合之众,只是给
那些绿林大盗设一个作奸犯案的临时避难所。蓝天鹏看了这情形,本来可以毫不
忌惮的走进去,但因为有萧琼华,不得不设法由暗处潜人了。

  正待举步,萧琼华已冷哼一声,低声说:「我以为声势浩大的崆峒。组织如
何的严密,势力是多么的雄厚,原来竟是如此的散漫松驰。」

  蓝天鹏听罢,立即催促说:「我们可以由那几栋没有灯光的房子处进入。」
说着,举手指了指西南角上的几栋小窗无光的房屋,根据建筑的形式,显然是这
处分坛的仓库。

  两人进入几栋仓库后,小心的逐渐深入,渐渐进入灯光明亮处。蓝天鹏悄悄
一指头上,两人腾身飞上房门。两人游目一看,房面同样的未设暗桩。只见十数
栋外的中心地带,特别建有一栋大屋,由于里面灯光辉煌,似乎是这座分坛的大
厅所在。蓝天鹏看罢,立即望着萧琼华,悄声说:「这情形与严世伯讲的情形完
全不同,不知道是什么组织?」

  萧琼华不屑的说:「管它是利害组织,总之是「玉虚」招来的一些亡命之徒。」

  两人谨慎的观察,小心的向前接近,接近以一座能够看见大内情形的房面上,
两人立即隐下身形。蓝天鹏凝目一看,只见大屋内,一共坐着六七人之多,正在
品茶谈话。正中首位上,是一个白发独眼老人,另一个瘦削老人。手里拿着一根
旱烟杆,正在那里喷云吐雾。左面坐的是个双耳已被割去的中年长衫人,另一人
则是一个三角眼,扫帚眉,鼠耳钩鼻的中年人。还有一个是豹头环眼,坦胸露背
的虬须大汉,脸上的一道刀疤,精光发亮,红皮烁烁,在灯光下看得十分明显。
右面坐的三人,由于蓝天鹏和萧琼华在房面上位置过份偏右,几个人的面貌,俱
都无法看见的。但是,其中一人的衣着,却看得熟悉,似乎就是「厉山双魔」的
恶仆,这次搬弄是非的歹徒胡虎。

  蓝天鹏看罢立即悄悄碰了一下萧琼华,同时,悄声说:「表姐,你看到那个
身穿灰绿长衫的中年人吗?」萧琼华又望了大屋外间一眼,立即点了点头。

  蓝天鹏继续说:「那厮就是「厉山双魔」的恶仆胡虎。」

  萧琼华「噢」了一声,有些惋惜的说:「这厮算他命大,为了顾全大局,就
让他再多活几天吧。」说话之间,大屋中的众人,突然发出一阵哈哈大笑,看他
们的情形,似乎谈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

  恰在这时,不远处的黑暗通道中,匆匆走来一人。虽然在黑暗中,但由于他
头上的金影,蓝天鹏立即断定那是崆峒派的金簪级人物。于是,凝目一看,不由
脱口悄声说:「表姐,那人就是「了尘」。」萧琼华凝目一看,只见「了尘」,
身穿灰袍,背插长剑,道警上横插一支金簪,正神色得意的急急走来。

  看了这情表,萧琼华立即悄声说:「了尘八成是来报告什么好消息。」

  蓝天鹏赞同的颔首说:「很有可能……」话未说完,「了尘」已转过屋角,
到了大屋面前。

  屋内众人一见,纷纷起身,同时谦和的说:「了尘道人来了。」

  「了尘」一见众人,立即装腔作势的在门口一稽首,含笑宣了个佛号,同时,
继续谦和的说道:「诸位请坐!诸位请坐。」于是,方才坐在上首的独眼老人,
仍坐在原位,而另一拿着旱烟杆的瘦削老人,则将大椅让给了「了尘」。

  「了尘」方自落座,上首的独眼老人已笑着问:「道长这等时候光临,可是
总坛来了什么消息?」

  神情得意的「了尘」一听,立即愉快的点点头说:「不错,是有了一件令诸
位可喜的消息。」众人一听,齐声「噢」了一声,俱都目不转睛的望着「了尘」。

  「了尘」得意的捻了捻额下的几根黄须,笑着说:「方才总坛接到「南郑分
舵」来的消息,蓝天鹏那小子和另外一个绿衣女子,刚刚到达南郑的城南不久,
突然失去了踪迹……」

  话未说完,屋内众人再度迷惑的「噢」了一声,瘦削老人不解的问:「那个
姓蓝的小子为何突然失去了踪迹?」

  「了尘」哈哈一笑说:「这可以证明他们碰到了严七。」

  蓝天鹏和萧琼华听得心头一震,他们深怕「索子鞭」严七和兰香姬用的是阴
谋诡计。但是他们在许多事实上证明,他们的想法是错误的,可是眼前的「了尘」,
却用狡黯的神色和语气谈严七,这不能不令两人怀疑。心念间,已听「了尘」继
续得意的说:「只要他们碰到严七,姓蓝的那小子一定来救兰香姬……」

  独眼老人点着头说:「道长,你可不能小觑了严七,他未必肯让蓝天鹏前来
上当。」蓝天鹏和萧琼华一听,一颗心顿时放下来,因为,他们根据独眼老人的
一句话,断定严七和了尘是敌对的。

  心念未毕,「了尘」已正色说:「绝对会来,姓蓝的那小子对兰香姬已经着
了迷,就是严七阻止也阻止不住,何况严七也急切想把兰香姬救出来。」

  一旁的灰发老者,插言问:「这么说,蓝天鹏是一定会来了?」

  「了尘」毫不迟疑的说:「那是当然。」

  瘦削老人则不以为然的说:「南郑分舵何时发现蓝天鹏等人的踪迹?」

  「了尘」立即解释说:「第一批信鸽刚到,他们今天午前发现蓝天鹏等人,
据说,那边的人正在密切注意,天明前定然有第二批消息。」

  蓝大鹏一听,顿时明白了这是严七使的「疑兵计」,当崆峒派知道了他们到
达南郑的消息,实际上,他们已到了总坛了,在时间上,他们就有了两天的领先,
救人自然方便。有了这一招,蓝天鹏和萧琼华对严七的机智机谋,又多了一层认
识。心念间,又听「了尘」继续说:「贫道方才又发现了大批信鸽,通知由总坛
到南郑的所有分舵,任何人不得对姓蓝那厮刁难,要他们佯装不知,加速对方的
早日到来。」

  另一虬须大汉,粗豪的大声问:「道长,你看那蓝天鹏还有几天可到?」

  「了尘」略一沉吟说:「贫道以为,即使姓蓝的那小子星夜兼程,也得四天
以后到达。」

  独眼老人关切的问:「蓝天鹏要是投柬拜山,公然要人怎么办?道长方才不
是说,他对兰香姬已着了迷,万一他硬说兰香姬已和他暗结白首,已是他的未来
矫妻。」

  话未说完,「了尘」已满面怒容的说:「那样得有点凭据。」

  独眼老人感慨的摇摇头说:「道长闯荡江湖数十年,难道还不明白武林的规
律,谁的武功高谁就有理,到了那时候……」

  「了尘」未待独眼老人说完,突然怒声说:「到那时自然有「上人」对付。」

  独眼老人见「了尘」发怒,不由也将脸色一沉,不高兴的说:「道长,蓝天
鹏与老夫一不沾亲,二不带故,我这样提醒你,是要你在心理上有个准备,蓝大
鹏仗技上山,恃技要人,你也好有个准备。」

  「了尘」见独眼老人不高兴,神色也缓和了下来,同时,婉转的说:「贫道
痛恨那小子入骨三分,是以一提到蓝天鹏贫道心里就不禁有气,方才的怒言怒语,
绝对不是对才英雄你,老英雄也不必介意。」

  独眼老人也强自挤出一丝笑意说:「老朽也不会生你道长的气,不过道长还
是多想几条妙计来对付蓝天鹏和那个绿衣女子……」

  「了尘」冷哼一声,傲然沉声说:「各种方案,各种妙计,早已设好,俱已
安置,就等姓蓝的那小子来送死。」

  瘦削老人突然插言问:「这么说,就是蓝天鹏偷袭劫牢,道长也准备好了?」

  「了尘」一听,阴沉的老脸上,不由露出一丝得意微笑说:「那是道上上之
策,只是他姓蓝的小子敢来劫牢,那就是死路一条,佛祖也救不了他,怕的是那
辈不敢来。」萧琼华一听,不由以肘碰了一下满面煞气的蓝天鹏。

  又见那个满面虬须的壮汉,粗声粗气的说:「道长,你用的是什么锦囊妙计,
一定能将那小于弄死?」

  「了尘」冷冷一笑,目闪怨毒的看了全屋的众人一眼。阴沉的说:「那在诸
位都是自己人,就是贫道说出来,也不怕走露了消息。」

  独眼老人等人一听,齐声颔首说:「那是当然。」

  「了尘」听了,愈加宽心的说:「贫道现在将兰香姬,绑在水牢的中央岩石
铁桩上,距离水面仅有两三尺余,水中的剧毒水蛇,纵出水面,刚好咬不到她的
双足。蓝天鹏和萧琼华一听兰香姬没有被捆泡在水里,一定找不到暗门人口,他
必须先设法进入水牢上方的监视小屋,点倒牢中的弟子,再由软梯进入牢内。」

  独眼老人一听,立即不以为然的说:「姓蓝的那小子会那么傻吗?他一定要
下去将兰香姬救上来。」

  「了尘」毫不迟疑的说:「那厮一见兰香班被绑在水中央,水蛇纷纷纵出水
面去咬,他的心早就乱了,必然是暇不思索,匆匆进内去救,那是埋伏在水年箭
孔外面的弟子们一见,一声叱喝,万箭齐发……」

  话未说完,众人突然有两人脱口惊「啊」,说道:「那兰姑娘岂不也被乱箭
射死了吗?」

  「了尘」得意的冷冷一笑,说:「那本来就要被「上人」处死的,现在以她
来作饵,射死本派一大仇敌,她也总算将功折罪了。」

  蓝天鹏一听,顿时大怒,不由挺身就要从出去。伏在他身畔的萧琼华,早已
有备,立即伸手将他按住,同时,悄声说:「难道你忘了「小不忍则乱大谋」的
古训吗?」

  蓝天鹏浑身微抖,切齿恨声说:「这是披着一张人皮的野兽豺狼。」

  说话之间,又听那个穿长衫的人说:「道长之计果然妙绝,这是的的确确的
「一石二鸟」。」

  话未说完,那个灰发老人,却提醒说:「道长也不要大乐观,万一下去的不
是蓝天鹏,而是那个绿衣少女……」

  「了尘」立即肯定的说:「绝对不会,姓蓝的那小辈一见了兰香姬,必然奋
不顾身的下去。」

  瘦削老人提醒的说:「如果蓝天鹏和兰香姬的关系,没有道长说的那么密切,
下去救兰香姬的必然是那个绿衣少女。」

  独眼老人立即附和着说:「不错,蓝天鹏带了一个少女来,极可能就是为了
救人时的助手。」

  「了尘」仍固执的说:「姓蓝的小辈,自离开梵净山后,他身边就没少过美
丽少女,这一次不知在什么地方又碰上了一个多情的……」

  话未说完,瘦削老人立即以恍然的口吻,急声插着说:「对了,果真那样,
下去救兰姑娘的必是那个绿衣少女,须知那个少女不呷酸,她怎会眼看着自己的
心上人去抱另一个美丽少女?」萧琼华一听,不自觉的娇靥一红,心中暗骂一声
:老鬼精。

  心念间,已见独眼老人,正色说:「道长,老朽奉劝你,赶快回去,时间还
早,明后天再布置也不迟。」

  独眼老人继续热心的说:「还有,你不能忽视了严七的聪明机智,老朽是深
深知道他的厉害了。」

  「了尘」心清已开始焦燥不安,但他仍骄横的说:「难道他还是西天取经的
孙悟空?」

  独眼老人见「了尘」已经有些语无伦次,只得摇摇头,说:「老朽担心的是
水牢的暗门,你不能肯定严七不知?」

  「了尘」突然毫不迟疑的正色说:「他知道了就可告诉蓝天鹏由暗门进去劫
牢呀!你那万箭穿心的「上上之策」,不就心机白费了吗?」

  「了尘」一听,神色大变,目闪惊急,再也坐不住了不由倏然站起来,微一
颔首,焦急的说:「多谢老英雄提醒,贫道要先走一步了。」

  话声甫落,门外突然慌慌张张地跑来一个灰袍青年道人,三步两步的奔进了
大屋门内。蓝天鹏和萧琼华一见,心中一惊,两人同时有事种不妙的感觉掠过心
头。只见那个青年道人,一见「了尘」,便喘息着急声说:「大师伯,不好了,
消息有了变化了呀。」

  「了尘」听得神色再变,顿时愣了,其余人等,也纷纷起立,有的尚关切的
脱口呼出一声惊啊!独眼老人较为沉着,立即关切的问:「消息又有了什么变化?」

  青年道人喘息着急声说:「方才南郑又来了封消息,说是第一封信是严七逼
发的,蓝天鹏和那个绿衣女子,早在两天前已前来崆峒,而且,那个绿衣少女,
还乱剑杀了「花里粉蝶」呢。」话未说完,「了尘」等人俱都惊呆了。

  独眼老人首先一定心神,急忙一拍「了尘」的肩头,慌急的说:「道长不好,
快牛水牢,兰香姬这时恐怕已被蓝天鹏救走。」

  惊呆的「了尘」,急忙一定心神,怒喝一声,飞身纵出屋外,沿着来时的通
道,疯如狂般急飞驰而至,眨眼已消失在夜色中。隐在房面上的蓝大鹏和萧琼华,
一见「了尘」急急驰去,自然知道因该立即跟踪「了尘」前去。但是,大屋中的
独眼老人等人,也纷纷纵出屋外,齐向「了尘」去的方向追去。

  萧琼华一见,立即懊恼的说:「这些人真多事。」

  蓝天鹏一听,立即起身悄声说:「不管他们,机会稍纵即逝,我们快追「了
尘」。」说罢,沿着一排长房,如飞追去。

  萧琼华一面飞身紧跟,一面警告说:「表弟,我们绝对不能过份接近,只要
被他们发现了,一切计划都落空了。」

  蓝天鹏立即回答说:「小弟知道。」他虽然如此说,但他的快速身法,却仍
然丝毫未减。

  出了分坛,即是一道修筑在崖边的人工山道,根据当前的山势,似乎在数里
外的几座高峰之间。蓝天鹏凝目一看,仅这一会的工夫,「了尘」已到了百丈之
外,而急急在后追赶的独眼老人等人,却仍在眼前。看了这情形,蓝天鹏心中一
动,立即悄声说:「表姐,我们走树林间,摆脱这些人的视线。」说罢,踅入斜
奔右边,身形疾如闪电,立即幻成一道银线。

  萧琼华知道无法阻拦,只有跟蓝天鹏快速飞奔,万一被「了尘」或暗桩发现,
那就索性前去向「玉虚」公然要人。由于蓝天鹏和萧琼华的身法奇快,冷眼之间,
已追至「了尘」身后不远,由于「了尘」功力不弱,是以,两人也不敢过份向前。
看看身后的独眼老人等人,依然急急追来,但距离已经拉远。

  萧琼华看了这情形,有些担心的说:「表弟,你应该特别注意掩蔽,这样迫
下去,即使「了尘」没有发现,后面追来的独取老人等人,也会看见。」说话之
间,发现前面的「了尘」,一闪己蜇身驰向西北,沿注一座峰角,加速速度,急
急驰去。蓝天鹏和萧琼华一见,断定「了尘」先去水牢察看,根据由峰上急泻而
下的瀑布,水牢可能已经不远。正在打量间,果然前面的「了尘」身影一闪,立
即消失在树荫间。

  萧琼华一见,立即消声催促说:「表弟要快,失掉「了尘」便找不到水牢的
后门了。」

  于是,两人追至「了尘」失踪处,那是一处生满了树林的平崖,而且,由树
林深处有灯光。这时,「隆隆」瀑布声,震耳膜,劲风强劲,寒气袭人。打量间,
两人已进入树林。萧琼华趁机回头察看,发现独眼老人等人,都还没有跟来,想
必是追失了「了尘」的行踪,都上去了总坛。进入林内,在「隆隆」泻瀑声中,
夹着「哗哗」水响,断定水牢就在附近。前进间,蓦见前面一座圆形石室,而且,
四周都有三角形的石窗。

  萧琼华一见,大吃一惊,急忙悄声说:「表弟,止步。」

  蓝天鹏似乎是也看出来了,立即停身悄声说:「表姐,前面就是水牢嘛。」

  萧琼华点点头说:「因为我们是跟「了尘」前来,没有按照严前辈的路图前
进,根据石屋的形势和峰上的瀑布,前面一定是水牢了。」蓝天鹏赞同的一颔首,
两人立即轻灵的向圆形石室走去。

  前进不足十丈,蓦由圆室内传来「了尘」的宽心话声:「还好,兰丫头仍在
下面,你快去通知弓箭手,火速进入位置,今天晚上,明天绝早,姓蓝的那小子,
一定会到。」接着,一个灰衣背剑的青年道人,逞由石室内,飞身而出,直向正
东驰去。

  萧琼华一见,立即一推蓝天鹏,悄声催促说:「你将他截住,我去监视「了
尘」。」尘字出口,两人几乎是同时以闪电般的快速身法,分向右屋和那个青年
道人扑去。蓝天鹏就在身形滑过青年人的同时,出指点了对方的「黑憩穴」。紧
接着,转身而回,提起昏睡的青年道人,腾身飞上一株茂盛大树,顺手将青年道
人放在一处四叉枝干上,飘然纵下树来,现向石室前驰去。

  尚未到达石室前,已听到「了尘」在里面狂妄的笑着说:「姓兰的丫头,安
心的等吧,不出两三个时辰,你那心上人蓝天鹏,便来和你并肩同死了……哈哈
……」话未说完,蓝天鹏已到了石室前。

  萧琼华闻声转首,立即向着蓝天鹏,悄悄指了指三角窗内。蓝天鹏凑近三角
窗口向内一看,只见室内尚有四个青年道人,「了尘」正望着地下的圆孔在讲话。
看了这情形,蓝天鹏断定圆孔的下面,即是兰香姬。由于心情的激动和焦急,蓝
天鹏恨不摆级吐冲进去,立毙「了尘」,但是被萧琼华示意阻止了。

  只见「了尘」,望着地下圆孔,继续哈哈一笑说:「兰丫头,你为什么不讲
话呀?可是怕心上人前来救你,结果葬身此地,来个乱箭穿心吗?」

  话未说完,底下已传来兰香姬的忿怒恨声说:「了尘,你枉为二代弟子中的
大师兄,为人阴险,狡猾狠毒,象你这样无德无能之辈,怎配担任一派至尊的掌
门人,你将以何服众?」

  蓝天鹏一听兰香姬的话声,再度看了萧琼华一眼,但是,萧琼华仍要他安心
稍待。蓝天鹏无奈,只得再望着室内。只见「了尘」神色凄厉,满面怒容,一脸
的怨容,绕着圆孔走动,恨恨的指着下面,切齿恨声说:「姓兰的丫头,你死在
眼前,尚敢逞口舌之能……」

  话未说完,下面的兰香姬又恨声说:「告诉你,我不会死,而蓝天鹏也不会
来……」

  「了尘」立即嘿嘿一笑说:「据我得到的消息,蓝天鹏和一位美丽的绿衣少
女,已经星夜赴来了。」

  兰香姬听了,略微一辽沉默,想是判断那位美丽的绿衣少女是谁?最后,她
仍冷冷的说:「告诉你,了尘,你赶快到「纯阳宫」前去等蓝天鹏,他带着绿衣
少女,绝不会前来此地……」

  话未说完,「了尘」已冷着面孔,冷冷一笑说:「姓兰的丫头,你休想对我
打歪主意,道爷这几天,决心守在此地,寸步不离,定要你和蓝天鹏死在水牢里。」

  兰香姬冷冷的一笑说:「去不去由你,到时候你可不要后悔。」

  「了尘」忿忿的说:「贫道决心已定,绝不动摇,绝不后悔。」

  兰香姬冷冷一笑说:「等待蓝天鹏对我大堂哥说出你和「了净」两人的阴谋
诡计后,怕你后悔就来不及了……」

  话未说完,「了尘」已象疯了般的指着圆孔,连连的厉声说:「闭嘴,闭嘴,
我不要你说,我不要你说。」说罢,又转首望着立在一侧的四个青年道入,厉声
说道:「你们都出去,都出去站远些。」四个青年人同时稽首,恭声应是,鱼贯
向室门走去。

  萧琼华一见,立即向蓝天鹏挥了一个手势。蓝天鹏会意的点点头,一等四个
年青道人走出了室门,立即跟踪下去。走至两丈附近,蓝天鹏飞向前扑,就在伸
双手,戟指分点就近两个道人的同时,那边绿影一闪,萧琼华也点倒了另外两人。
两人游目一看,就近有几座大岩石,蓝天鹏和萧琼华一手一人,就将四个年青道
人放在石后。

  萧琼华转身向蓝天鹏悄声叮嘱说:「我们要见机办事,不到万不得已,绝不
和「了尘」等人照面。」

  蓝天鹏会意的一颔首,两人再向圆形石室前走去。到达石室三角窗下,听到
兰香姬还在讲话。只听兰香姬讥声说:「当时厉山老二,曾公然将你和「了凡」、
「了净」三人,暗中图谋,决定软禁我大堂哥,杀「了因」和我,共掌崆峒门户
的事告诉我,如果我答应了厉山兄弟的好事,他兄弟两人,保证你们三人绝不杀
我。」

  说未说完,在上面静听的「了尘」已象热锅上的蚂蚁般急得他绕着地了圆孔
不停的打转,同时,连连恨声说:「孽障!孽障,该死,该死。」

  又听下面的兰香姬,娇哼一声,讥声说:「信不信由你,蓝天鹏做事,向来
讲求一次成功,他绝不会先来此救我,再去找我大堂哥「玉虚上人」。」

  「了尘」突然止步,对着圆孔问道:「何以见得。」

  兰香姬毫不迟疑的说:「这可以由「龙凤会」派出大批精英高手,捉蓝天鹏
为死去的两个长沙分堂香主报仇的事为证,蓝天鹏听说后,立即亲赴括苍山,一
举击败了「金线无影」,而解决了双方的仇嫌。」

  话未说完,「了尘」已冷冷一笑说:「他前来一定是找师父比剑……」

  兰香姬立即接口说:「不错,但是他如果碰到了严七叔,他便会先求救人,
后求比剑,也许因为救我,而免却了比剑。」

  「了尘」不解的沉声问:「为什么?」

  兰香姬毫不迟疑的说:「如果蓝天鹏向我大堂哥揭穿你和「了净」等人的秘
密,他自然就不会再相信我将剑式传给蓝大鹏的事。」

  「了尘」怨毒的哼了一声,恨声说:「现在有胡虎在此当面作证,不怕师父
不信。」

  兰香姬冷冷一笑说:「我怕的就是胡虎已被「了净」杀了,落得个死无见证,
他活着出来作证,也量他没那份狗胆,敢在我大堂哥面前,不实话实说。」

  「了尘」不解的问:「说什么?」

  兰香姬哼一声说:「说什么?自然是厉山兄弟,强抢蒋老庄主的女儿带往观
内成婚……」

  话未说完,「了尘」已厉声说:「胡说,你休要含血喷人。」

  兰香姬冷冷一笑说:「我不是冤枉厉山兄弟,「了净」和「松峰」是不是要
受以处分,以及你们三人阴谋是不是被揭破,全看蓝天鹏到达后,怎么说了。」

  「了尘」听得神色惊奇,目光游移,终于,毅然恨声说:「好,我倒要看看
姓蓝的那小辈,是怎样的向师父开口,嘿嘿,只要有我「了尘」在场,他们的离
问计,休想得逞。」说罢,飞身纵出室外,直向正东驰去,同时,左右回顾,怒
声说:「你们回去,好好看着。」

  萧琼华一见,大吃一惊,立即拾起个松子,纤子一弹,松子直向「了尘」射
去。这颗松子,看似慢,实则疾,就惊异无人回答,倏然刹住身势的同时,松子
不偏不斜,恰好击在「了尘」的黑憩穴上。「了尘」闷哼一声,一个踉跄,旋身
栽倒地上。

  萧琼华一见立即催促说:「表弟,快把「了尘」也送至石后去,我去石室救
人。」

  蓝天鹏应了声是,飞身纵至「了尘」倒身处,俯身提起「了尘」,直向那几
座岩石后奔去了呢。到达石后,将「了尘」和那几个青年道人放在一起。当他飞
身再纵向石室时,萧琼华已将尹五准备的细索,缘绳而下。蓝天鹏由于知道暗室
中尚无弓箭手,所以放心不少,但他仍不能大意,立即俯身下看,一看之下,立
即格外不安了。只见石室圆孔下,是一润水汹涌的大水牢,不探首向下,看不见
四周情形和水牢范围有多大。但是,兰香姬却被捆在中央巨石的铁柱上,浑身捆
满牛筋豹皮制成的绳索,就是坐在石凳下的双腿,也被紧紧的捆牢。蓝天鹏看了
这情形,心头怒火高烧,恨不得马上出去,一掌将「了尘」毙了。

  但是,被捆在水牢中央岩石上的兰香姬,这时已仰面望着沿绳而下的萧琼华,
欣喜惊异的问道:「姐姐,您是……您是不是和鹏弟弟一同来此?」

  萧琼华一面向下滑,一面颔首说:「是的,我表弟就在上面。」

  话未说完,兰香姬已恍然似有所悟说:「您是不是塞外蓝阿姨的女儿琼华姐
姐?」

  琼华一听兰香姬呼自己的母亲「蓝阿姨」,一阵亲切电流立即遍布全身,于
是飘身纵落兰香姬的身畔,含笑说:「姐姐可不敢当,我恐怕要比你小呢。」说
话之间,玉腕一翻,一蓬青源剑光一闪,「青冥剑」已撤了出来。

  兰香姬知道要斩断牛筋绳,是以,继续兴奋的说:「三年前小妹与我娘去府
上时,姐姐恰巧去了冷香谷,当时蓝阿姨说,你比我早生了六个月。」

  萧琼华一面小心的削断牛筋绳,一面笑着说:「你记得这么清楚。」

  兰香姬立即兴奋的说:「小妹怎能忘记呢?当时因为没有见到你,小妹还不
开心了好几天呢。」

  萧琼华见兰香姬一片真诚,于是一笑说:「真的?那真是太失礼了。」说着,
已将足踝上最后一圈盘绳剪断,因而关切的说:「你站起来活动一下看。」

  如此一说,兰香姬脸上的笑容立敛,不由黯然摇摇头说:「小妹的脊椎穴,
已被「了尘」用针定死了,如不用真力吸出来,小妹根本无力走动,只能用两手
爬。」萧琼华一听,立即抬头向蓝天鹏看来。

  蓝天鹏看了萧琼华和兰香姬亲切对话,心中正在高兴,这时一听又惊又怒,
不由望着萧琼华,催促说:「时间紧迫,快将兰姐姐救上来。」

  萧琼华深觉有理,立即将兰香姬抱起,要她双手攀绳上去。兰香姬虽被困了
几天,但她除了两腿不能动外,真气尚充沛,加上时间紧迫,一双玉手,紧握细
索,交线向上攀来。萧琼华不时在下面给她鼓励,深怕她攀不上去,如果萧琼华
也攀上托她的脚部,又怕细索不牢被拉断了。上面的蓝天鹏,同样的怕攀上去,
是以一面鼓励,一面早已伸下手去。

  兰香姬仗着一股少女的自尊矜持和求生欲,终于咬牙苦撑到了尽头,她立即
握住她的手的时候,她的心田不由一阵汹涌,亲切感激之情,油然而生在这些混
合的情感中,尚有一些甜甜的滋味,那就是爱情。兰香姬无法再抑制她芳心深处
升起的激动和感激,她模糊的视线已看不清她提出圆孔的蓝天鹏,因为她的热泪,
已夺眶而出。

  蓝天鹏觉得应该尽快离开此地,是以他无暇多想,将兰香姬抱在怀里,同时
向着地下圆孔,低声急呼:「表姐,表姐,快上来。」

  来字方自出口,圆孔处绿影一闪,萧琼华已飞升上来。萧琼华急于上来的原
因,就是准备来抱兰香姬,这时见兰香姬已托抱在蓝天鹏的怀里,索性大方的一
挥手,催促说:「表弟,你抱着兰妹妹先走,我在后面掩护你们。」

  一直闭目流泪的兰香姬,一听萧琼华说抱着她先走,一阵羞急,不由急声说
道:「琼华姐姐,小妹认得路径,我们还是一同走吧,万一碰上他们,两个人总
比一个人容易应付。」

  萧琼华一听觉得有理,立即颔首说:「走吧,我们先离开此地。」

  于是,两人抱着兰香姬飞纵出石室,直向正西驰去。一阵疾驰,已驰下斜坡,
越过深谷,已到了一座高峰处。蓝天鹏抱着兰香姬,纵驰如飞,丝毫不减他平时
的速度。萧琼华在前,一面前进,一面观察有无暗桩或高手潜伏。正在向峰北疾
走,伏在蓝天鹏双臂中的兰香姬,突然问:「琼华姐,我们去什么地方?」

  萧琼华以为兰香姬知道,因而迷惑的说:「我们不是去王樵户家吗?」

  兰香姬一听,立即摇头说:「王樵户家距此尚有二十里地,况且都是崎岖山
路……」

  蓝天鹏望着萧琼华问:「表姐,你看怎么办?」

  兰香姬立即抢先说:「绕过峰角南边,斜岭上有座山神庙,先到那边将小妹
脊椎穴的针取出来,我们再一起走,岂不更好?」

  萧琼华点点头,说道:「好,现在我们就先奔山神庙。」于是,又蜇身回转,
沿着峰角,直奔正南。绕过峰角,西南方果然是一座广大斜岭。

  萧琼华一看广岭情势,不由关切的问:「兰妹妹,你认为岭上山神庙有没有
人?」

  兰香姬毫不迟疑的说:「不会的,因为此地距「纯阳宫」已远,而且又在后
山,除非情势紧迫,那里从来不安置暗桩。」说此一顿,又有怀疑的说:「自从
小妹关进水牢里以后,有没有派人看守,小妹就不知道了。」

  蓝天鹏一听,立即肯定的说:「根据水牢内未安置弓箭手来看,山神庙里也
不可能有人。」

  萧琼华深觉有理,立即颔首说:「好,那我们就奔山神庙吧。」于是,展开
轻功,径向正南广岭驰去。就在两人起步的同时,正东水牢方向,突然响起数声
惊呼。

  蓝天鹏听得心中一惊,不由急声说:「表姐,他们发现兰姐姐被救了。」萧
琼华一听,反而挥手示意停止,所以两人都停了下来。

  兰香姬因为自腰下还不能移动,心中比较惶恐,因而,焦急的说:「既然他
们发现了,便得脱身,前面有个山洞,琼华姐姐可将小妹藏洞内,你和鹏弟弟先
走……」

  萧琼华未等兰香姬说完,立即反对说:「那怎么可以,万一被搜回去,岂不
是前功尽弃吗?」说罢,又望着蓝天鹏沉声道:「表弟,我看我们索性和他们据
理力争,并趁机向他们要人吧。」

  蓝天鹏也觉得明天再来,不但浪费前去老君庙找汴氏二贼的时间,而往返奔
波,也过份消耗体力。于是,毅然颔首,沉声说:「对,既然和他们据理力争,
我们就在这里等吧。」

  萧琼华一听,立即反对说:「现在你不能和他们照面……」

  蓝天鹏听得一惊,不由急声说:「这怎么可以,姐姐一人……」兰香姬怕有
损萧琼华的自尊,她不能随便插言,但由她的神色看,显然也认为萧琼华一人无
法应付。

  萧琼华立即解释说:「我这样做,只是整治「了尘」,我一人当然不能应付
他们那么多人,我的意思,我们应该如此如此。」说站,立即将她心中的计划说
了出来。

  蓝天鹏和兰香姬一听,都没有表示意见,显然两人都关心的意见是否能成功!
就在这时,水牢方向已传来一片喝声和呐喊!蓝天鹏三人转首一看,只见水牢方
向的平崖上,已燃起数十火把,正一面呐喊,一面摇摇晃晃的向这边驰来。

  萧琼华一见,立即以命令的口吻,沉声说:「快把兰妹妹给我。」说着,不
由蓝天鹏分说,已将兰香姬接了过去,同时,催促说:「你必须按照我的计划行
事,否则,从今以后,休想我再理你。」说罢转身,抱着兰香姬,径向广岭上驰
去。

  蓝天鹏到了此时,只得冒险行事,借着树木掩蔽,展开轻功,径向高崖前驰
去。由水牢方向追来的人,举着数十火把已到了崖下,而且,在摇晃的火光下,
能隐约的看到大约有两百多人。随着对方的渐渐驰近,火光已照及岭下,而托抱
着兰香姬飞奔的萧琼华,却尽走地秃无树之处。

  萧琼华诚心要对方发现,特别飞身纵上一方大石上,停身张望。由于萧琼华
的剑穗上,有一颗血红宝珠,加之穿着一身绿亮缎劲衣短剑氅,不出两次,已被
崆峒的人发现。当被追赶的人发现的时候,立即掀起一阵吵杂呐喊声。

  「嘿,快看,在那里了。」

  「啊,是个女人。」

  「快分两路抄追,不要放走了她呀。」

  「不错,她手里还抱着兰姑娘。」

  「好大胆,居然胆敢只身单剑前来救人。」

  「快追呀,正是报告上说的那个绿衣丫头。」

  纷纷乱嚷乱吼中,速度顿时加快,但是,就在吵嚷声中,众人身后远处,突
然传来一声内力充沛,声震谷峰的高声佛号:「无量佛,善哉,善哉,贫道已达,
女施主还不止步吗?」

  萧琼华一听,尚未开口,兰香姬已惊惶声说:「琼华姐姐,不好了,我大堂
哥来了。」

  萧琼华冷冷一笑说:「他来得正好,省得我们明天再来了。」说话之间,到
了一片宽广的草坪细石地带,索性停下来。

  这时候数十火把已越过深谷,正急急向岭南来,尤其听了「玉虚上人」的那
声佛号后,每个人都显得十分兴奋,但却个个禁若寒蝉。只见在数十火把之后,
一道快速灰影,快如风驰电掣般,疾驰而来。而在那道快速灰影之后,尚跟着四
道快速身影,只是愈拉愈紧,疾驰而来。

  萧琼华先将兰香姬放在一方岩石上,同时,叮嘱说:「兰妹,你放心,任何
人伤不了你一根毫发,如果愚姐没有这份把握,也不敢冒这个险,也不敢大胆的
这么做。」兰香姬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这时心里担忧的,却是为了蓝天鹏和萧
琼华,不知他们两人能否闯得下山去。

  就这刹那间,人影一闪,已多了一位白发银须,上插玉辔,面色红润如婴儿
的灰袍老道人。灰袍老道人,目光如灯,手持银鬃佛尘,卓然而立,不怒而威,
他先以严厉的目光看了萧琼华一眼泪视兰香姬,沉声访问:「兰香姬,你还不过
来吗?」

  兰香姬一听,仅低声喊了声「大堂哥」,立即掩面哭了。就在这时,身后的
四道快速身影也赶到了,虽然个个怒形于色,但却俱都恭谨的立在「玉虚上人」
身后五尺之处。紧接着,数十火把,两百余众,也赶到了。萧琼华傲然立在右侧,
神色自若,毫无惧色,随意看了一眼「玉虚上人」,身后的四个金簪道人。

  「了尘」、「了净」,她都见过,年青健壮的一人,必是剑术惊人的「了因」,
另一三角脸,猴儿腮,蓄着几根狗缨胡的自然是「了凡」。高举火把,以及围成
一个半圆形的两百人中,除了一部分是崆峒派的二三代弟子外,大都是玉虚网罗
的黑道人物,方才的独眼老人等人,也在其内。

  萧琼华看了这情形,断定了独眼老人,赶到「纯阳宫」,不见了「了尘」,
将消息报告「玉虚上人」,才去水牢,发现了兰香姬被劫。正在思索,蓦闻三角
脸的「了凡」,怒声说:「你这位女施主,好不懂武林规矩,本派掌门师尊问你
尊姓芳名,你为何充耳不闻,故意不理?」

  萧琼华看了一眼「了凡」,冷冷一笑说:「本姑娘要回答真正不知道我名字
的人,如果是明知故问……」

  「玉虚上人」虽然已动嗔念,但他当着这么多黑道人物,又不得不保持他长
者之风,和一派之尊,是以,淡淡的问:「女施主是说贫道明知故问?」

  萧琼华淡淡的说:「如果上人的确不知,也可问问今高足「了净」。」

  「了净」最怕的是萧琼华提到他,这时一听,不由大吃一惊。「玉虚上人」
缓缓的回头,沉声问:「了净。」

  「了净」早已惊得手心沁汗,赶紧向前稽首,躬首说:「这位女施主,姓萧
名琼华,人称「倩女罗刹」……」「倩女罗刹」四字一出口,所有在场的人,个
个神色一惊,俱都脱口一声惊啊,莫说「玉虚上人」动容,就是错卧在大石上的
兰香姬也不由一愣。这真是所谓「人的名,树的影」,在场的人,几乎一半以上
的脸色,已没有一傲气,甚或有不少人面露惧意。

  「了净」见问,不敢说出在「玄真观」中,只得谎言说:「弟子在此途中,
曾与这位萧女施主相遇,并未交手。」

  萧琼华冷冷一笑,说:「为何不说是在老龙潭玄真观中?」

  就在「玉虚上人」神色一沉,尚未开口之际,三角脸的「了凡」,已怒声说
:「老龙潭也是来此必经之地,自然也可称为途中,你夜入本派总坛,劫走叛派
弟子,又见长者,做不为礼,已犯了武林大忌……」

  萧琼华未待「了凡」说完,已冷冷一笑说:「本姑娘敬的是那些德高长者,
礼的是那些仁慈前辈。」

  「玉虚上人」一听,再也无法镇定,不由怒声说:「你说贫道无德?无仁…
…」

  萧琼华慢条斯理的点点头说:「不错,假设你是一个仁慈有德的长者,便不
会把自己的堂妹,关在水牢里,非但用故筋捆紧身体……」

  话未说完,「了尘」突然厉声说:「她通敌叛派,私授本派剑法。」

  萧琼华却一挥玉手,讥声说:「了尘道长,你何事这么紧张?莫非你心里有
鬼?」

  「了尘」一听,宛如疯狂一般,翻腕撤剑,同时厉声说:「你方才暗算贫道,
又劫走兰香姬,贫道恨不得食你的肉,寝你的皮说话之间,长剑已经撤出,飞身
向前,挺剑便刺。

  在场的众人,因为萧琼华毫无准备,不少人为之一震。就是「玉虚上人」,
也不由沉声阻止说:「了尘回来——」

  来字尚未出口,只见萧琼华娇躯神妙的一闪,耀眼青芒已现,接着一声娇叱
:「你也配和我动手?」

  娇叱声中,青芒突然暴涨,惊虹般的一连数问,「了尘」厉嗥一声,飞身暴
退三丈——但是,就在「了尘」厉降暴退的同时,众人眼睛一暗,萧琼华手中的
青冥剑已收入鞘内。再看退后三丈的「了尘」,非但头上的道髯不见了,而颈下
的道袍也被萧琼华的剑划破了两三道。在场的所有人都看呆了,即使「玉虚上人」
也愣住了。

  萧琼华冷冷一笑说:「「了尘」,本姑娘虽不杀你,但你也活不了半个时辰。」

  「玉虚上人」见自己的大弟子,被人家一个照面就削发破衣,老脸上自然毫
无光彩,因而冷冷的一笑说:「难怪萧琼华萧施主如此狂傲无礼,目无长者……」

  萧琼华未待「玉虚上人」说完,立即淡淡的说:「上人,现在我们不谈这些,
你的无仁无德我没有谈完呢?」

  「玉虚上人」一听,再也无法忍耐,不由厉声讨道:「贫道将兰香姬捆在水
牢里,难道就无德无仁了吗?」

  萧琼华也突然剔眉怒声说:「但是你却在派人严密监守下,还有用钢针定了
她的脊椎穴。」话一出口,全场一片惊啊,「玉虚上人」和「了因」都惊呆了。

  「玉虚上人」面色苍白,浑身微科,突然厉声说:「一派胡言,我都不信。」
说话之间,就待大步向前。

  萧琼华一见,立即剔眉怒声说:「且慢。」

  「玉虚上人」对萧琼华已有了顾忌,因为方才砍掉「了尘」的那一招玄奥剑
式,他还没有观察清楚。这才一听萧琼华喝止,只得止步沉问:「你还有什么话
说?」

  萧琼华冷冷一笑说:「你既然不信,何不问你的大弟子「了尘」?你方才唤
兰姑娘时,她为什么没有遵命过去,本姑娘为何一直抱着她跑到此地?」如此一
说,在场的黑道豪杰,立即掀起一阵私议和骚动。

  「玉虚上人」听罢,立即忿忿的转首去看「了尘」。转首一看,不由怒声问
:「了尘,你好大的胆子,你将兰香姬私自上绑,尚且意尤未足而竟胆敢用钢针,
还定了她的脊椎,你欺师逛行,罪不容赦,你还不举掌自毙。」

  毙字方自出口,一个苍劲声音已朗声说:「上人暂请宽容。」萧琼华循声一
看,正是那个独眼老人。

  只见「玉虚上人」,特意地放缓声音问:「施主有何教言?」

  独眼老人微一躬身,谦声说:「不敢,老朽以为「了尘」道长,对姑娘处置,
虽然有些过当,但他为了阻止蓝天鹏前来劫牢,已是不得已之事……」

  话未说完,萧琼华冷冷一笑说:「蓝天鹏决定明天绝早登山投柬,公然向上
人要人,他岂肯前来劫牢?」

  独眼老人立即沉声问:「那你为何前来?」

  萧琼华冷然一笑说:「本姑娘与兰妹妹,将来同是一室姐妹,为了她免受一
夜之苦,特来此地将救走。」

  三角脸的「了凡」,眼珠一动,突然插言问:「这么说,你是一人前来的了?」

  话声甫落,「玉虚上人」已嗔目怒声说:「不必和她多说,快把兰姑娘扶回
来,先将钢针取出来吧。」

  萧琼华一听,立即剔眉沉声说:「且慢,哪个敢前进一步,我立即要他血溅
此地,我方才曾有言在先,兰姑娘已是我的同室姐妹,她已是摩天岭香谷未来少
夫人,要取钢针,我们自会动手,用着不尔等费心。」

  「玉虚上人」一听,突然怒声问:「你说兰香姬已是冷香谷未来的少夫人,
这件婚事,得到何人的允许?」

  萧琼华冷冷的笑,说:「当然是吉女侠,难道还是你这位已入玄门的大堂哥
不成?」

  「了凡」、「了净」两人一听,趁机怒声说:「启颤师父,这丫头擅杀本派
弟子,一直与本派为敌,现在又冒犯师父,目无长者,已犯了武林大忌。」

  话未说完,独眼老人等人,也纷纷怒声说:「上人,了凡道长说得对,今天
如让丫头活着走下去,上人还有何面目称霸武林?再说,我们为了替黑道屈死在
她剑下的朋友报仇,宁愿落个齐上围攻,也要将这丫头置死,留下兰姑娘。」如
此一嚷,齐声呼喝,「了净」「了凡」,以及恨透了萧琼华的「了尘」,更是一
声厉喝,同时翻腕撤剑。

  就在「了尘」等人撤剑鞘的同时,正东高峰上,突然响起一声悠扬长啸。啸
声一起,直冲霄汉,震荡群峰,响彻夜空,在场的人众,包括「玉虚上人」在内,
无不大吃一惊。众人循声一看,只见正东高峰上,一点亮影,势如流星,挟着那
声悠扬长啸,直向这边广岭前驰来。那点亮影,愈驰愈疾,由一点变数点,最后
终于幻成一道银线,而那些长啸,也变得愈来愈震耳了。在场众人,这才个个暗
自吃惊,俱都面色大变,知道来了顶尖高手,只是不知是哪一派的长老人物。那
道银线好快,眨眼之间,已到近前,那声长啸虽然已止,但维绕夜空群峰间的余
音,依然不绝。亮影一闪,萧琼华身前已多了一个银衫银剑,丰神如玉的英挺俊
美少年。

  「了尘」和「了净」两人定睛一看,面色大变,不由脱口急声说道:「蓝天
鹏……」话一出口,全场一片惊呼,「玉虚上人」的一张老脸,也变得十分阴沉
难看。

  蓝天鹏剑微剔,目间冷辉,威凌的一扫全场,冷冷一笑说:「尔等这些人众,
个个摩掌拳擦掌,尚有三位道长,手仗长剑,难道要在崆峒派的总坛重地,表演
武林肖小惯用的群打圈斗不成吗?」如此一说,「玉虚上人」首先心慌,赶紧宣
了声「无量寿佛」。

  萧琼华一见,立即淡淡的说:「表弟,这位头插玉簪、手持拂尘的道长,就
是崆峒派一派之长的「玉虚上人」。」

  蓝天鹏见萧琼华已经点明,为了尊重武林规矩,特地上前两步,躬身一揖,
同时,朗声说:「原来是「玉虚上人」,「玉虚」前辈,晚生蓝天鹏,方才不知,
言语多有冒犯,特请宽恕不知之罪。」

  「玉虚上人」见蓝天鹏虽然以礼相见,但称晚生而不称晚辈,心中自然仍有
些不尽悦,但比起萧琼华,根本没将他放在眼内,不知光彩了多少倍。于是,再
度宣了个佛号说:「蓝少谷主,年少英才,仗着一身奇绝武功,飞驰本山,如人
无人之境。」

  蓝天鹏一听,立即欠身说:「前辈与四位高足,以及大江南北的各路英雄,
俱在此围截在下表组,整个崆峒总坛,形同虚设,自然任由晚生飞驰。」

  「玉虚上人」一听,崆峒总坛,形同虚设,老脸不由一红。立即沉声问:「
蓝少谷主,我们不必多费唇舌,有话请明白说。贫道一一领教。」

  蓝天鹏自然的微一欠身,说:「不敢,晚生本待明晨绝早上山。既然在此相
遇,免却了明晨再来烦扰。就请前辈先说明将兰姐姐禁在水牢的原因和经过。」

  「玉虚上人」一听,立即怒声说:「她将贫道苦研剑法,私下传授于你,论
罪应当即时处死,贫道念她年幼无知,格外恩慈,才将她禁在水牢思过……」

  话未说完,萧琼华突然沉声说:「既然格外恩慈,用蛟筋捆绑,用钢针定穴,
这又该怎么说呢?」

  蓝天鹏一想到「了尘」用如此狠毒的手段对付兰香姬,便不由暗泛杀机,满
腹怒火,不由冷冷一笑说:「前辈,这便是你说的格外恩慈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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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虚上人」被问得老脸通红,不由怒声说:「这些俱是「了尘」私下所为,
贫道定要严惩他欺师之罪,但是兰香姬私自授你剑法,所犯之罪,尤甚「了尘」
了。」

  蓝天鹏冷冷一笑说:「要说与人动手过招,为了保全生命与师门声誉,而以
绝技退敌,就认为是以师门绝学之罪……」

  「玉虚上人」未待蓝天鹏说完,已厉声插言说:「但她却是一个剑式,反复
施为。」

  蓝天鹏微微颔首说:「不错,那天晚上,兰姐姐一人应付历山兄弟两人,每
在极端危急之下便以一招玄奥剑式逼退厉山兄弟二人,但是,厉山兄弟看出兰姐
姐念他们上人有亲戚关系,不敢将他们罪之于死,是以,愈加纠缠不休……」

  「玉虚上人」立即恨声说:「但她却连番施展数个不同剑式。」

  蓝天鹏冷冷一笑说:「据晚生所知,仅有一个剑式。」

  「玉虚上人」坚持说:「数个剑式,贫道尚有人证在此。」

  蓝天鹏冷冷一笑说:「那就请前辈唤他出来,当众说个明白。」

  「玉虚上人」一听,立即回顾左右两百人众中,沉声郎喝:「胡虎何在?」
但是,两百黑道英豪,竟没有发现胡虎跟来,但是,只有蓝天鹏和萧琼华,知道
了尘中了兰香姬的要协计,偷偷将胡虎放走了。

  「玉虚上人」见没有人应声,甚觉下不了台,立即望着「了凡」四人,厉声
问:「胡虎呢?」「了尘」四人,俱都俯首无语。

  「玉虚上人」一看,断定这件事可能受了「了尘」等人愚弄,正等说什么,
「了因」已毅然说道:「启禀师父,弟子有话,不知当讲不当讲?」如此一说,
「了尘」和「了净」等人,俱都怨毒的目光望着「了因」,手中提的剑也跃跃欲
刺。

  「玉虚上人」一看,已明白了怎么回事,立即怒声说:「有话回去再说。」

  蓝天鹏冷冷,笑说:「玉虚前辈,这便是「了尘」道长为何用蛟筋捆绑兰姐
姐,钢针定她穴道的道理了,因为兰姑娘乃你……」

  话未说完,自知大势已去的「了尘」,突然厉喝一声:「道爷和你拚了。」

  了字出口,神情如狂。双手握剑柄,连人带剑,猛向蓝天鹏刺去。蓝天鹏冷
冷一笑,未见如何作势,略微一闪,右手疾出如电,振腕一绕,一握住了「了尘」
的双腕。紧接着,趁「了尘」飞冲之势,反臂一抡,同时沉声说:「去吧。」吧
字出口,「了尘」的身体,硬被抢了一个半圆形,呼——的一声,又被摔了回去。

  「了因」一见,大喝一声,飞身前扑,伸臂将「了尘」接住!蹬蹬蹬,由于
来势凶猛,「了因」虽将「了尘」接住,但仍被强劲的惯力,震退了三步。在场
的英豪一见,俱都惊得目瞪口呆,因为崆峒派,金簪级的人物,个个身手不凡,
如今竟被蓝天鹏像捉小鸡般的摔回来,令人怎的不惊?怎的不骇?再看「了因」
放在地上的「了尘」,早已晕死了过去。

  就在这紧张混乱的同是「了净」和「了凡」已悄悄退进入群中,趁人注意场
中之际,转身狂逃而去。蓝天鹏怕一经点破,「玉虚上人」必然去追「了净」两
人,那时势当场大乱,明天还要登山求见,又要耽误了前去甘西老君庙的日程了。
是以,立即向「玉虚上人」一供手说:「现在兰姐姐私传在下剑式一事,业已澄
清,虽然有人暗中布置,另有图谋。」

  「玉虚上人」被「了尘」两次出击的被制丢尽了颜面,早已大动嗔念,同时,
他也相信了兰香姬对他的劝解之言,只要有蓝天鹏在武林的一天,他「玉虚上人」
休想称霸中原,休想领袖武林。但是,他又不信蓝天鹏的剑术,的确像兰香姬说
的那样惊人,是以冷冷的一笑说:「蓝少谷主,你和萧姑娘星夜闯山劫人,如果
你胜了贫道弟子「了因」,贫道便既往不究。」

  蓝天鹏微一欠身,感激的说:「多主谢玉前辈,但不知和了因道长,比些什
么?」

  「玉虚上人」淡淡一笑说:「当然是剑术。」

  蓝天鹏一听,俊面上立现迟疑之色,略微一顿,终于含笑说:「晚生继承师
伯衣剑,设非一派之尊或顶尖高手,绝不撤剑,好在了因道长,即是贵派未来的
掌门继承人。」

  话未说完,在场英豪中,不少人脱口一声惊啊,立即掀起一阵骚动,即使一
直掩面低泣的兰香姬,也不禁惊得倏然抬头。「玉虚上人」虽然私下确有此意,
但却不愿别人公然揭出来,这时一听,不由瞪目怒声说:「蓝少谷主,你已犯了
武林之……」

  蓝天鹏淡淡一笑,说:「前辈四位高足,三位准备杀师弟叛尊师,难道不应
该立他为贵派一派之尊的掌门人吗?」

  「玉虚上人」一听,顿时大惊,不由脱口急声说:「你……你说什么?」说
罢,转首后看,除了晕厥在地上的「了尘」外,「了净」「了凡」,早已不知去
向。看了这情形,「玉虚上人」心里已经明白,群豪又是一阵私议和骚动。

  「玉虚上人」又惊又恼,又羞又急,不由望着「了因」问:「了净两人离去,
你为何不加阻止?」

  「了因」赶紧稽首躬身说:「弟子将大师兄放在地上后,再抬头,二师兄和
三师兄已经不见了。」

  「玉虚上人」以威凌的目光扫了在场的群豪一眼,沉声道问:「本派的两个
叛徒,是由哪几位英雄面前经过的?」

  就立在「了因」身后不远的几个黑道人物,同时朗声说:「两位道长见「了
尘」道长失手,神色惊急,私自对了一个眼神手势,便由我等之前走出去。」

  「玉虚上人」不由懊恼的说:「诸位为何不将两个叛徒截住?」

  那几人一致解释,说:「我等以为两位道长,前去另想办法,谁知道他们是
逃走?」

  「玉虚上人」冷冷一笑,满脸怨毒的说:「贫道不但要通知本派所有门人分
头捉拿,还要遍发武林贴,请求各大门派,一致捉拿。」

  蓝天鹏在旁立即插言说:「天台的松峰,老龙潭的松云,还有恶仆胡虎,就
在现场还有一位知道他们三人秘密的人……」

  「玉虚上人」一听,不由急切的脱口问:「是谁?」

  蓝天鹏转身一指兰香姬,郑重的说:「就是兰姐姐。」「玉虚上人」和「了
因」,以及在场的群豪等人俱都愣了。兰香姬虽见事情已经揭穿,但她仍不希望
蓝天鹏当群指出来,这时既然心上人说出来了,只有以掩面哭泣表示承认。

  蓝天鹏立即郑重的继续说:「这便是「了尘」道长,为什么要用蛟筋捆绑兰
姐姐,还要在她的穴道上定了钢针的原因。」

  「了因」一听,立即望着神情沉痛忿怒的「玉虚上人」,躬身说:「弟子斗
胆请求,取出兰姑娘脊椎内钢针要紧,恭请师父格外施恩,俯允停止比剑。」

  「玉虚上人」一听,立即沉声说:「一派之尊,岂可戏言。」

  蓝天鹏明白「玉虚上人」真正的用意,立即冷冷一笑说:「何谓戏言?因情
势所迫收回成命的掌门人,何止前辈一人;前辈坚持比剑的目的,也不过要看晚
生的交手过招之时,是否施展前辈所传给兰姐姐的剑式……」

  「玉虚上人」也不避讳,立即坦白的颔首说:「不错,这正是贫道的意思。」

  蓝大鹏一听,放肆的哈哈一笑说:「「银衫剑客」,以剑术称尊武林,一生
鲜逢敌手,与今高足过补,何须偷学别人凡俗剑式……」

  话未说完,「玉虚上人」早已大怒,不由怒轧花:「很好,你不说,贫道反
倒忘了,现在你既提起,贫道也正好向你讨教几招昔年「银衫剑客」不传之秘。」

  蓝天鹏淡然一笑,说:「晚生来此目的,一是救人,一是完成大师伯昔年未
赴之约会……」

  话未说完,「玉虚上人」已颔首沉声说:「很好,现在开始吧。」说罢,已
向「了因」挥了一个手势。

  「了因」内心毫无制胜把握,因为他深信兰香姬没有骗他,蓝天鹏的剑法,
的确远超过兰香姬和他。这时见师父「玉虚上人」已挥出比剑开始的手势,只得
飞身纵至场中,翻腕撤剑,长剑在火把的照射下,耀眼生辉,一望而知是一柄宝
剑。「了因」撤剑在手,立即一手叩剑,一手单掌合什,微一稽首说:「蓝少谷
主,请亮剑。」

  蓝天鹏见「了因」仪表不凡,言行谦虚,先有几分好感,加之「了因」与兰
香姬志趣相投接近,而且,「了因」现在已是道道地地的崆峒派的未来掌门人,
也必须对他客气几分。于是,他抬肘撤剑,轻按哑簧,「卡喳」一响,立即传出
一阵嗡然龙吟,彩华门处,「银虹剑」已撤出鞘外。这时,全场人众,具都屏息
注目,除了数十火把燃烧的轻响,再也听不到任何声音了。

  因为,一个是「玉虚上人」亲授「广成子」秘芨,而又刚刚坐关期满的「了
因」,另一位则是时下轰动武林,震惊江湖,昔年一代大剑豪「银衫剑客」的衣
剑继承人。这两人的比剑,必是他们这一生中,第一次亲眼看到的最精彩,最精
绝,而又最激烈惊险的一场比剑。

  蓝天鹏将剑撤出,叩剑拱手,谦和的一笑说:「了因道长,请赐招。」

  「了因」也不再客套,为了崆峒派的武林中的声誉,他决定全力以赴,而且,
决心以坐关期间参悟出来的绝招取胜。于是,一引剑诀,朗声说:「请恕贫道有
暨了。」

  了字出口,飞身前扑,先演一招「仙人指路」,看看招式将老,倏变「花吐
百蕾」剑尖幻起无数银花,迳奔蓝天鹏的上中下。蓝天鹏旨在警告「玉虚上人」,
是以,一等「了因」的剑势绽出无数银花,身形快如奔电般的一旋,立即幻起五
六个亮银剑影。同时,一招满天花雨,方圆数丈内,立即罩满了耀眼彩霞,光芒
远及群豪,倒身地上的「了尘」也在剑光笼罩之下。

  群豪只觉彩华耀眼,寒气袭面,本能的纷纷后退,有不少人惊得脱口一声轻
啊!「玉虚上人」一见,面色大变,只得大喝一声:「蓝少谷主请停止,贫道已
经认输了。」话声甫落,彩华尽敛,蓝天鹏非但银剑人鞘,而且仍立原处。「了
因」一定心神,飞向退了回去。方才纷纷后退的群豪,不少人面色,仍显得十分
震惊。

  蓝天鹏先向「了因」一拱手,谦和的说:「承蒙道长礼让。」

  「了因」没想以蓝天鹏的剑术身法,俱都如此神奇,自觉无话好说,仅稽首
躬身还了一礼。「玉虚上人」一等两人完成武林比武后的应有礼节,立即望着蓝
天鹏和萧琼华,肃容郑重的说:「蓝少谷主,萧姑娘,你们今夜前来,除了救贫
道的堂妹兰香姬,还有何事?」

  蓝天鹏略微想了想,他看得「玉虚上人」意志颓废,决无野心再企图领袖武
林了,是以,淡然一笑摇摇头说:「没有了,多谢前辈。」

  「玉虚上人」立即惨淡一笑说:「说多谢的应该是贫道,少谷主和萧姑娘,
不但救了贫道堂妹,还救了本派千秋大业根基,贫道教徒不严,训诲无方,自己
派中之事,尚且无能治理,怎能再存颜奢派领袖武林?」群豪一听,立即掀起一
阵议论和骚动。

  「玉虚上人」慨然一叹,继续说:「贫道年迈,险些断送了本派千年根基,
说来愧对祖师,自明日起,解散各地分舵组织,并于一月之内,将掌门职位供给
「了因」接替。」

  「了因」一听,慌得急忙稽首,躬身低呼:「师父……弟子无能……」

  「玉虚上人」一听,立即挥了一个手势,继续望着蓝天鹏谦和的问:「届时
还请小谷主和萧姑娘双双驾临参加典礼。」

  蓝天鹏连忙道:「在下因为家仇未报,恐怕到时候很难赶来。」

  「玉虚上人」惋惜的说:「届时两位不到,定然失却不少光彩。」说此一顿,
举手一指兰香姬,关切的问:「贫道堂妹兰香姬……」

  蓝天鹏立即会意的说:「钢针就由晚辈两人代取。」

  「玉虚上人」莞尔一笑说:「她已是你们冷香谷的少夫人,当然应该随你前
去。」

  蓝天鹏听得俊面通红,神情不由一愣。「玉虚上人」一见,面色立变,不由
关切的问:「怎么蓝少谷主你?」

  蓝天鹏断定是萧琼华刚才讲了什么,立即涨红着俊面,讪讪的说:「噢……
晚辈不知前辈怎的晓得此事……是以感到意外……」

  「玉虚上人」一听,愉快的哈哈一笑说:「这是方才萧姑娘说的……」

  萧琼华想起该走了,急忙将兰香姬由石上托抱起来。兰香姬依恋的望着玉虚,
不由戚声喊了声「大堂哥」。「玉虚上人」再度哈哈一笑说:「香姬,我早已对
你说过,你是我们兰家最有福的人。」兰香姬一听,自然知道是指她嫁给了蓝天
鹏,是以羞得娇靥通红。

  蓝天鹏也趁机一揖到地:「前辈珍重,晚辈就此告辞了。」揖罢直身,就在
「玉虚上人」和「了因」等人「后会」声中,和萧琼华转身向广岭深去,如飞驰
去——

  兰香姬伏在萧琼华的香肩,不停的抽噎,她心里激动,同时,对萧琼华有着
说不出的感激。因为萧琼华是蓝天鹏从小一起长大的表姐弟,根据他们两家的情
势,一个是独子,一个是独女,已是一对不折不扣的小夫妻了。她知道,这件事
虽然还没有禀告母亲,但她深信,母亲不但不反对,而且还会格外高兴。抱着兰
香姬飞驰的萧琼华,她虽然不十分明白兰香姬为什么抽噎饮泣,但她深信多少与
婚姻有点关系,是以,不便对兰香姬出言安慰。

  在前面一直飞驰的蓝天鹏,突见前面林隙中现出一道石墙,不由脱口的说:
「姐姐,前面可能就是山神庙了。」说罢回头,恰巧暗自哭泣的兰香姬,也正发
声抬头。

  蓝天鹏心中一惊,不由关切的问:「姐姐为什么哭了?可是脊椎内的钢针移
动了?」兰香姬不愿说出自己的心事,但是,也不愿增加蓝天鹏的忧急,是以,
只是摇了摇头。

  萧琼华一看,立即忍笑嗔声说:「你快去看看山神庙里有没有人吧。」蓝天
鹏一听,又关切的看了兰香姬一眼,转向向山神庙门前驰去。

  驰至门前一看,门户尚称完整,庙墙也没有坍塌,院中不大,中间仅有一大
间石砌高脊大屋的。进入屋门一看,里面除了一张柏木大供桌,和一两张长木凳
外,一切山神的陈设都没有了。地下尚称干净,还有随时以石头叠起的临时灶,
灶上还有一个完好能用的砂锅,显然是派在此担任暗桩的人所使用。打量间,萧
琼华已托抱着兰香姬走进来。

  蓝天鹏一见,立即吹去供桌上的灰尘,急声说:「就将兰姐姐放在桌上吧。」
萧琼华立即依言将兰香姬放在供桌上,同时,帮她伏身躺好。

  兰香姬一面伏在桌上,一面忧急的说:「前两天小妹还知道钢针的位置。现
在腰部十分疼痛,不知满钢针定在什么地方了。」

  萧琼华立即宽声说:「不碍事,我会解开你的后衫,看清楚了再取。」

  兰香姬一听,有些迟疑的说:「姐姐……是不是让鹏弟弟……」

  萧琼华自然懂得兰香姬的意思,是以正色说:「当然是鹏弟弟为你取呀,你
知道姐姐可没有那么深厚的功力呀。」

  萧琼华立即半玩笑半认真的说:「现在哪个不知鹏弟弟已是你的未婚夫婿,
你还怕什么?」

  兰香姬一听,立即感激的望着萧琼华,真诚的说:「这些都是姐姐的恩赐,
小妹这一辈子都不会忘记您……」

  萧琼华听了,心中自然好过些,是以,愉快的一笑说:「快不要说这些吧,
今后我们只要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好好服侍鹏弟弟姐姐也就幸福快乐了,还谈
什么感激不感激?」说话之间,不由兰香姬分说,解开她纤腰上的丝弯带,立即
将她背后的黄绿罗衫揭开来。继而,再解开中衣,和贴肉小衣,才露出脊椎穴上
的青红针痕来。

  萧琼华看罢,立即安慰的说:「还好,并没有恶化,仅红肿而已。」说罢,
这才转首对蓝天鹏,招呼说道:「喂,该你来取啦。」

  蓝天鹏一听,又看了一眼萧琼华,立即将右掌轻轻贴在兰香姬的柳腰上,掌
心微凸,扣住针痕,立即暗运真力。真力一骤,徐徐施展「吸」字诀。随着蓝天
鹏的真力加剧,兰香姬不时发出一声娇柔呻吟。蓝天鹏逐渐加力,徐徐吸引,直
到他的掌心,被针头相触,才猛的加力吸引,将右掌提起来了。右掌一起,兰香
姬不由「嘤咛」一声,本能的显示出内心的舒畅。一旁萧琼华,立即将早已准备
好的一个小绿玉瓶,凑进兰香姬的柳腰针孔处,滴了一滴形如水银,清香扑鼻的
液体。

  蓝天鹏正在低头看着掌心,取出的二寸钢针,暗暗恼恨「了尘」心肠狠毒,
这时突闻熟悉的异香,不由脱口低呼:「啊,雪参冰果琼浆露。」

  兰香姬一听,芳心一惊,不由回头察看,同时,惊异的问:「姐姐……你…
…」

  萧琼华一面用纤手为兰香姬按摩轻柔,一面笑着说:「我只是滴了一滴,回
头再给你饮两滴一个时辰之后,我们就可上路了……」

  兰香姬一听,立即感激的摇头说:「神尼的「琼浆露」秘武林珍品,滴一滴
疗伤,还说得过去,好好的人,怎可随便服几滴。」

  话未说完,萧琼华已正色说:「兰妹,你别小看了「了尘」的这枚钢针,如
果取拿不得法,疗治不注意,你的下半体,可能就会报废。」

  蓝天鹏也趁机将手中的二寸钢针,拿起来给兰香姬看。兰香姬明目一看,只
见那枚钢针上,仍沾有少许黑紫血丝,想到「了尘」的狠毒,不由恨恨的说:「
「了尘」如果想到有今天,他也许不会这样疯狂般的谋夺掌门宝座,甘愿背个欺
师叛派的罪名吧。」

  萧琼华一面继续为兰香姬按摩伤处,一面问:「兰妹,你看「玉虚上人」会
怎样的处置「了尘」?」

  兰香姬略微迟疑的说:「当我这次回来见到大堂哥时,他虽然对小妹在鹏弟
弟面前施展广成子的剑式,极为震怒,但却也听我极力辩白,在我大堂哥他自己
说,他一直到现在,仍无立「了因」为届掌门的意思。」

  蓝天鹏立即关切的问:「这件事「了尘」可曾知道?」

  兰香姬说:「恐怕还不知道,就是知道了,他们已经搬弄了是非,也无法更
改了。」

  萧琼华问:「你看「玉虚上人」会怎样处置「了尘」三人?」

  兰香姬毫不迟疑的说:「这件事当着那么多黑道人物的面被揭破,我大堂哥
己不必再向武林公布「了尘」三人的罪状,就由解散的那些黑道人物出去宣传就
够了。我想最迟明天,就可能将「了尘」绑至祖师灵位前,加以处置。」

  蓝天鹏和萧琼华一听,不由齐声惊异的说:「这么快?」

  兰香姬正色说:「我大堂哥虽然年事已长,但他作起来事,仍极性急火爆。」

  说话之间,萧琼华已将兰香姬的罗衫复原,同时,关切的问:「兰妹,你看
看是能够坐起来?」

  兰香姬暗自动所,真气虽已畅通,但仍不能运转自如,但她不便直说加蓝天
鹏两人的烦心,是以笑着说:「针口处已不痛了。」说着,显然有些吃力的坐起
来。

  萧琼华一昂,立即笑着说:「我的傻妹妹,还是服几滴「琼浆露」吧。」

  兰香姬这次没有再坚持,仅谦逊的说:「小妹服一两滴就好了。」

  萧琼华愉快的点点头,说:「好吧,这里没有杯子,只有滴在你的口里了。」
说着,又示意兰香姬盘膝坐限,并将绿玉瓶的小塞取下来。兰香姬知道伤势不轻,
是以盘膝坐好,立即仰面张开嘴来。萧琼华一等兰香姬将口张开,丝毫没有考虑,
将玉瓶凑近兰香姬的樱口倒了一下。兰香姬感觉宛如喝了一大口冰凉琼液,清香
满口,知道萧琼华倒得不少,心中一惊,闭口已经来不及了。

  只觉一股清凉,顺喉而下,直凉到心头,正待说什么,萧琼华已拍着她的香
肩笑着说:「兰妹,将动功调息,将灵气纳人体内,我和鹏弟弟为你在门外护法。」
兰香姬又慌张又感激,正待说什么,萧琼华和蓝天鹏已愉快的走向门外,她只得
依言闭目调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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