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夢百年 [樓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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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小路上,一男一女并排走着,男的一身儒装,手拿扇子,清瘦的脸俊秀端正,他面带微笑,时不时侧头看身边的女子一眼,那女子面容凄楚憔悴,左脸肿起一片巴掌印,但仍然掩不住天生的秀丽。这一男一女便是张靖英和梅琳。梅琳胸前的衣衫已经被汗水浸透,张靖英的眼光让他浑身不自在,下意识地把双臂交叉在胸前,双手搭住对侧的肩膀。张靖英见状,怪道:“姑娘冷吗?” 梅琳瞥了他一眼,半晌才说,“冷,公子的目光很冷”,张靖英哈哈一笑,“原来我的玄阴功真是厉害,连眼光也是如此冰冷,刚才还大汉淋漓,现在却冷了,我借给姑娘一件衣服穿吧”,说着解下自己的长衫,递给梅琳。梅琳头一扭,没去接,“公子又在捉弄人”,但转念一想,自己这样走回家的确不妥,胸口尚能遮住,但背后腰腿上也出了不少汗,走在街上多有不雅。于是转头感激地望了张靖英一眼,接过长衫穿在身上。长衫穿在她的身上显得很是肥大,把腰间的衣衫挽了几层系上才使下面不会拖在地上,袖口也挽了一截才勉强露处手掌。梅琳穿着张靖英宽大的长衫,心里涌起一种异样的感觉,衣衫没有浓烈的汗味,散发出一股独特的男子气息。虽然更热了,但是一下踏实了不少。转头看张靖英,已是一身短小打扮,梅琳问道:“公子穿这么多不热吗?为何不见出汗?”,“此问题不易解释,该如何呢”,张靖英皱眉道,“这样,借你肩头一用”,说着伸手搭住梅琳的肩膀,梅琳一惊,却也没有避让。渐渐地,梅林感到浑身燥热渐渐退去,一阵阵清凉袭来,好不清爽。梅琳叹了口气,“如果我能有公子一半功夫,也不会任那泼皮撒野,弄得我家破人亡”。张靖英笑了笑,“一个人武功再高,也有自己的弱点,况且强中更有强中手,谁也难保自己会不会有一天陈尸荒野。我经常面对的对手要比这泼皮厉害不知多少倍” “你爹娘刚刚去世,你为何没穿戴孝装?”张靖英问道,“我爹娘的后事都是我们家那个老家丁丁老伯打理的,丁老伯说天气酷热,爹娘应该早日入土为安,安葬我爹娘后,在家里设了灵堂,丁老伯怕天气热我哭坏了身子,白天让我们身着平日素装,只在头上和腰上缠上孝带便可,我被捉住后,孝带都给他们扯下来了。” “丁老伯是个好人” “张公子,你的大名真的叫张三吗?” “我叫张靖英” 梅琳推开家们,院内一片狼籍,院子北侧有一座灵堂,灵堂台阶下躺着一个人,梅琳急忙奔了过去,翻开一看,惊叫一声:“丁老伯” 张靖英跟了上去,只见地上躺着一位五六十岁的老者,脸色惨白,双眼紧闭,鼻孔和嘴角流出的血迹已经风干,显然已经死去多时。梅琳惊呼道,“翠娘,小红!”,话音刚落,张靖英道:“那边屋里有人”,说话间已从院子中穿过,掠进一间厢房,屋内房梁上果然吊着两个女子,口中塞着白布,被用孝带四马倒攒踢捆绑。其中一个抬头看着张靖英,口中呜呜作响,而另一个低垂着头,没有一点声息。 张靖英手一挥,两根悬绳齐断,两个女子落了下来,张靖英窜上接住两人,放在地上,没有马上为口中呜呜作响的女子松绑,一手操断了另一个女子身上的绑绳,扶坐起来,手抵住后心,一股真气输入体内,双手和额头渐渐发出白光。梅琳也跟了进来,见此情景呆了一下,旋即过来为躺在地上的女子松绑,那女子脱绑后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小姐,你还好吧”,“我没事,小红”,梅琳紧张地望着张靖英,过了许久,只见他的额头已经出现了少见的汗珠。张靖英慢慢地睁开眼睛摇了摇头,“如果能早到一刻,也许还有救,她的脑部受了伤,加上长时间捆绑倒吊……我已尽力了” 梅琳的眼中盈满了泪水,小红呜呜地哭了出来。 良久,小红断断续续地呜咽,“那些恶贼把小姐按在地上恶狠狠地捆绑,丁老伯按奈不住想扑过去相救,被那领头的一脚踢到心口上,当时便口鼻流血,气绝身亡。他们把小姐绑起来后堵上嘴,还用袋子套上的时候,翠娘悄悄对我说,等他们出门我们就马上出去喊人,结果领头的看我们俩嘀咕,便起了疑心,把我们俩也绑起来吊在这里,他们绑翠娘时,翠娘挣扎的厉害,一下子跌倒头撞在石阶上……” 张靖英缓缓说道,“梅姑娘,我会为你报仇的,但是这件事只有我们知道,不要告诉任何人。以后你们也不要提此事,如果姑娘相信我,等我杀了那泼皮我会告诉姑娘的” 树林中,两个男人正在缠斗,其中一个身着黄衣,面如冠玉,鼻直口阔,举手之间从容自若,另一个年轻一些,身着蓝色短衫,出招凶狠,呼呼生风,一双铁掌上下纷飞,招招不离黄衣男人要害。旁边一个身着华艳的女人手捂着胸口,神情有点惊慌地看着两人。黄衣男人睨了一旁的女人,微微笑道,“云妹莫要担心,一切尽在我掌握之中”蓝衫人眼中杀气隐现,突然后撤一步,张开大口吞了一口气,身形暴进,双掌推出,一股巨大的掌力直扑黄衣男人,身边的树叶飞风吹的暴起。 黄衣男人神情一肃,“好”,身子侧开,右手向前一劈,劈开迎面的气浪,左手一抖,“呲”的一声,一道寒气直射出去。树叶纷纷落下,两个男人相对而立,黄衣人面带微笑,左手负起,神态自若。蓝衫青年双掌垂下,不住地颤抖,右肩鲜血涌出,滴滴落入草中,眼中充满了惊讶、愤怒。呆立良久,青年恨恨地说道, “多谢手下留情,后会有期”,说罢纵身离去。旁边的女子突然如释重负,拍着巴掌走来,格格笑道,“张大公子真是手段非凡,刚才那玄阴指端的利害,若是你早出这一指头,怕是早把他赶跑了”黄衣男人哈哈大笑,很是得意,“即使我不用这指头,也能轻易打败他,我只想逗逗他,最后那一指是让他见识见识” “张大公子不费吹灰之力就把赫赫有名的铁掌何彪打败,玄阴指功夫更是厉害,这手功夫怕是能在武林首屈一指”,女人继续拍着马屁。黄衣男人笑了笑,“休要恭维我,我这手功夫照我那三弟还差得远,且那何彪不过是个黄毛小子,怎谈得上赫赫有名”,说着叹了口气,“你这哄人的功夫怕是武林第一,何彪这个毛头小子怕是被你哄得神魂颠倒了”那女子笑得更厉害了,胸前的两团不住地乱颤,腰肢随着笑声扭来扭去。这女子长的很美,也很媚,一双丹凤眼,两片白净的脸颊,笑起来两边浅浅的酒窝,尤其是那不长不短的小鼻子甚是可爱,身穿浅色连衣长裙,虽然衣裙稍稍宽大,胸前两处凸起颤抖的事物仍显而易见,从上到下挂满了首饰和佩物,腰间的铃铛随着她的摇摆叮当作响。如此妖丽艳美,怪不得那么多平时看来无比正派的人都与她勾搭成奸。这女人名叫裴惠云,丈夫早年在江湖争斗中死于非命,很多色咪咪的眼睛都盯着她,而她也看穿了男人们的心思,她知道他们需要什么,而她也从他们身上获得了她想要的,这满身的佩物就是凭证。慢慢地大家都知道了这么一个女人,和她勾搭的男人也知道如何与她亲近,他们都不会认真,更不会娶这样一个老婆。如果偶尔两个前来吃腥的男人撞到一起,后来的那个都会知趣地走掉。那个黄衣男人,大家恐怕都猜到了,他就是张海龙老爷子的大公子张靖鸿。裴惠云走到张靖鸿身边,勾住张靖鸿的脖子,“公子真会取笑人”,幽兰般的香气吹在张靖鸿的脸颊和耳朵上,张靖鸿心中一荡,搂住了她的腰肢,“云妹,我劝你要小心些,不要哄人哄过了头,让人当了真,一旦他们觉得自己受骗,你可要有麻烦了。所以对于何彪这种没见过世面的黄毛小子,你可要掌握分寸,事先让他明白”裴惠云格格笑道,“我对你可是真心真意的,如果你能娶我回家,我会尽心尽意地跟着你”“真的吗?我可不信”张靖鸿笑了笑,“就算我肯,我们家老爷子也不会同意的,我可不敢得罪老爷子,我吃的穿的都得靠家里,我要是被赶出来,可就不能给你买这些首饰了,我家老三前些日子惹恼了老爷子,被赶了出去,别看他武功那么高,又风流倜傥,离了老爷子也不行,隔些时日便偷偷回家向娘和大妹要些银两。要说以他的本事,该不愁银两花,但是老三不屑做小事,人也高傲的很,更不偷不抢不拿,整天游玩风流,只好吃老爷子的”“听说张三公子本领高的很,人也俊雅风流,可惜至今无缘得见”裴惠云道 “怎么,你想勾引他了”张靖鸿侧头问道“呦,你吃醋了,格格格格……”,裴惠云说着用指头搓张靖鸿的脑袋 “他的本事确实大,但不久前他曾说大话‘武林中已知武功不在他之下的不会超过十人’,我却不信”,张靖鸿顿了一下,“云妹,我要走了,我已经十多天没有回家,老爷子要生气了”“什么时候再来找我,人家可要想你”,裴惠云可怜兮兮道。 张靖鸿搂住裴惠云,在她的小嘴上亲了一口,“很快,不会让你久等的”,说罢身形一纵出去十丈,挥了挥手,回头便走。裴惠云目送张靖鸿远去,捋了捋飘在额头的秀发,慢慢走去。 裴惠云行走间突然抬头看见身前站着一人,眼里怨毒的目光让裴惠云不寒而栗,那人正是被张靖鸿打败的何彪。裴惠云一惊,马上格格笑道,“还没走啊,我的小宝贝”何彪嘿嘿冷笑,“贱人,你要勾搭多少男人” 裴惠云看他的眼神心里害怕,“你想怎么样?”“怎么样?你如此玩弄我,我也要好好玩弄玩弄你”何彪冷冷地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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