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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PYsai_2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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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里布达已经很久没有更新了,前两天偶然找到了后续部分,发出来给大家分享:

阿里布达年代记40集
第一话 螳螂捕蝉 黄雀在后
      巨大的霸刀当头斩下,却在千钧一发之际停住……冰冷的巨刃之下,赤裸的女性胴体,一丝不挂,洋溢着青春的魅力,令每个看到的人怦然心动,而站在这具动人女体之后的男人却狞笑起来。「……妹妹,告诉你一个坏消息,你……已中毒了。」这句话本身就是一个陷阱,无论冷翎兰信与不信,都能为我争取到少许时间,而这正是我最需要的东西。「屁话!」翎兰的刀还是落了下来,不过比起原本应该落下来的时间,迟了数秒,尽管这只是一瞬间的事,对我却已足够。

  像冷翎兰这样的一流高手,要伤她绝非易事,不管是明枪或是暗箭,我虽占了近距离的便宜,却没有多少可能伤到她,就算是放毒雾、毒水,甚至用魔法,冷翎兰大概都能闪电应变,难说一定能取得成果,只有一件东西,我想冷翎兰应该没法防御。

  我一指戳在夏绿蒂的后腰上,作出了我对冷翎兰的奇袭。这一指击中穴道,腹内早已被我灌满水的夏绿蒂顿生反应,娇呼一声,纤腰一挺,一道金黄色的强劲水流猛力喷出。「啊!」再厉害的攻击也很难让冷翎兰动容,可是面对这等「奇袭」,她不但脸色大变,甚至还叫出声来,姿态狼狈地慌忙闪躲,既不敢挥刀去挡,怕尿液玷污了神圣的兵器,更害怕被尿水溅在身上,变成此生的恶梦。

  只是,近距离的好处就在这时候显现。冷翎兰的动作虽快,终究是不可能真的快成闪电,她退得快,腿上、腰上仍被尿液洒着几滴。这算不上什么伤害,但她却露出一副快被气昏的表情。「法雷尔,你竟敢……」怒骂一声,冷翎兰再次控制住自己的怒气,重新冷静下来,醒悟到这一切都是扰敌战术,只有把我给砍了才有意义,当下不再多言,挥刀便斩。

  我千方百计做了那么多,又怎会让她这一刀斩落,手上施力,把夏绿蒂猛然一把推了出去。青春动人的赤裸女体,飞快扑向冷翎兰。霸海的体积太大,在这种距离之下,挥砍斩击的威力受限,冷翎兰若要砍开眼前这具躯体,就只能迫发刀气杀敌。连吃了几次暗亏的她,这次不会再被扰敌伎俩所惑,别说眼前的这具女体,就算是她亲生老爸在前,她也会狠心出手。

  然而,就在冷翎兰鼓动真气,预备要迫发刀气时,她忽地神情大变,应该发出的刀气没能迫发,动作也稍显迟钝,竟然没能够阻止夏绿蒂的靠近,与夏绿蒂撞个正着,虽然没被撞倒,却给女记者趁隙一吻印下。就是这么简单的一吻,让冷翎兰剎那间全身无力,再也支撑不住身体,颓然倒下,尽管手还紧紧握住刀不放,但我很清楚她已经失去站起来的力量。

 「哇哈哈哈哈~~该是坏人大声狞笑的时候了,真他妈的爽啊!」为了表示心里的快意,我狂妄地两手叉腰,高声大笑,还快速抖动腰部,十足一副小人得志的样子。一击得手,后头的部分自然有人处理,羽霓回飞降落,脚一落地,手中刀刃立刻抵在冷翎兰的脖子上,高声向空中的狮鹫骑队喊话,要她们老老实实地撤退,否则就杀掉冷翎兰。这或许是冷翎兰最感到羞耻的一刻,居然被人擒住,用来威胁她的手下退兵,如此可耻一幕落在众人眼前,光想像就知道她快气炸了。

  狮鹫骑队很顺从地退走了,这是很正确的判断,主因不是投鼠忌器,而是因为她们本就落于下风,现在连主帅都被人擒住,她们如果执意要战下去,伤亡惨重就是必然收场,所以只得乖乖退走。「撤退了……很识时务嘛!这该说是正确的判断呢?或者……是因为妹妹你人缘太差,底下人看到
你落魄,马上就树倒猢狲散?这话我可不是胡说,毕竟我也当过你很长时间的手下人啊,哈哈……你平常没什么朋友对不对?」几句很贱的嘲讽话语,冷翎兰脸色发白,一半是因为中毒,一半我认为是她脑中的猜想。这次可不是梦境,她真的是落到我手上来,很快就要任人鱼肉了,只要想到那些后果,大概没有什么女人会开心吧。

 「哦,我在妹妹愤怒的眼中看见了疑问喔?你是好奇怎么中毒的吧?我来给你点提示吧。毒在哪里呢?一,我周围的空气中;二,夏绿蒂的尿水里;三,夏绿席的唇上;四,以上皆是……」一面说着,我也注意看白家子弟帮忙收拾善后,包括把早已昏迷的夏绿蒂给抬下去。高潮并毒发的女记者,现在不单单失去意识,还爽得口吐白沫,华更纱给她服下的几种混毒确实厉害,要是不赶快急救,只怕要闹出人命来。
  
      我转回头,迎向冷翎兰的目光,微微一笑,打手势示意羽霓取走霸海,省得冷翎兰持刀在手,保有反扑的可能。「其实你大概也已经猜到了,这是混毒的手法。为了对付你,我们下足了本钱,我自己先服下药物,让我周围三尺都充满药气;夏绿蒂体内起码有七种以上不同药物,喷出的尿水就是混合液;至于嘴唇上抹着的那一味,哼哼,那是来自异大陆的东西,想不到吧……三样东西的任何一样,都对身体无立即害处;任两样混合,就会开始影响你的气血;当这三样东西混合……大名鼎鼎的冷二公主就这么栽了。」
  
      这个解释说起来简单,但想要擒下冷翎兰这样的高手,那就绝不可能是一件简单的事。我不喜欢自夸,可是这简单的三步棋,却是我和华更纱绞尽脑汁,花费无数心血才设计出来的混毒,既不易发现,又发作迅速,有绝对把握制住冷翎兰。夏绿蒂身上所做的那些布置,倒也还罢了,连我自己都要配合服药,以身饲毒,等一下还要去猛灌解药,实在是很吃亏,倘若不是为了对付冷翎兰,我是怎么都不肯作这种牺牲的。

 「嘿,到了这里,什么狮鹫骑队也不用怕了……」我抬头仰望,见到装甲列车正平稳地通过一条狭道,两座毛笔似的陡峭山峰慢慢地被抛在后头,那是索蓝西亚与阿里布达的界山,青埂石峰。只要通过青埂石峰,就完全脱离阿里布达国境,进入索蓝西亚,阿里布达的军队断无可能贸然追来,引发国际问题。

 (哼,事已至此,我倒要看看还有谁能救你……)脑里冒出这个想法,我正预备对冷翎兰说点什么,心头一股警兆忽生,眼角余光看到有一件物体快速飞来,直射向冷翎兰,似是羽箭。刺客?我不及细想,冷翎兰现在受到迷药所制,不能动弹,失了抵抗能力,被这一发冷箭射来,肯定是一箭毙命,我花了这么大力气才把人生擒,哪可能这样看着她死,当下本能地手臂一横,想要封锁这支冷箭。「喀啦!」一声脆响,血洒长空,羽箭将我手臂射了个洞穿,力道奇大,居然让臂骨都弄折了,痛得我眼前发黑,几欲晕去,幸好这样的牺牲有代价,终于将这一箭给挡住。
  
    变故骤生,冷翎兰震惊之余,望向我的眼神很复杂,那样子不像是在道谢,但好像也不是痛恨,仓卒间我也没有太去思考,只是连忙重脚踏下,发出巨大声响,让所有人知道有敌袭。「他妈的,都死光了啊?我被人一箭射中了,还不赶快来帮忙!」喊的声音很大,白家子弟的反应速度也快,但敌袭却更快一筹,千百箭雨瞬间由四面八方狂袭而来。为了让我与冷翎兰谈话方便,白家子弟都已经回到车厢内,这时被箭雨逼住,一时间没法接近,只能扔给我一个魔法光盾,我紧急发动,魔法光盾形成护罩,将我与冷翎兰护住。只听见魔法光盾外破风声不停,几十支箭碰在光盾上都给弹开,这些箭来自八方,看似有一支小部队埋伏在附近,但我却知道动手射箭之人不超过五人,而且全部是精灵,使的还是精灵族特有「连射」技能。像这种短时间内连珠射击,每箭都准确命中同一位置的技巧,是精灵的拿手好戏,人类就算后天拼死苦练,也很难及得上这种血裔天赋。我肯定来犯敌人是精灵,只是想不透精灵为何要刺杀冷翎兰,这时白家子弟已有动作,开动车厢内的防御武器,密集子弹疯狂扫射四面山区,就算不能把敌人射杀,至少也要把敌人给逼出来。
  
    这样的胡乱扫射,准头欠佳,但也有一定效果,至少,敌人真的给逼出来了,我听到西面传来一阵尖啸,一个身影从高处飞扑下来,敌人现身了。我最初看到的,是一杆墨黑色的长枪,在半空中矫捷闪动,彷佛是一条漆黑的飞龙,飞舞旋绕,将射击过来的子弹全数弹开,朝我们这边俯冲下来,声势狠恶,足见来者武功强悍,起码是第六级修为。(精灵擅长魔法,武技并非强项,整个索蓝西亚找不出几名第五级修为以上的武者,该不会是二王子伦斐尔亲自出手?)我心中一惊,却又想到敌人的目标并非是我,而是冷翎兰,敌人似乎不太可能是伦斐尔一方。无论如何,能肯定的事情只有一项,那便是以这一枪的声势猛恶,我手中的魔法光盾绝对挡不下来。千辛万苦擒下冷翎兰,没想到反而要替她挡灾,这可不是我当初的原意,但事到临头,总不能眼睁睁地看她给人宰了。
  
  「太古的性欲精灵们啊,我以约翰·法雷尔之名,与你们签订契约,请借予我你们的力量,服从于
我,具体而现形,出来吧,淫精灵!」魔法太久没用,果然会忘记,千钧一发之际,我召唤出差点忘个精光的淫精灵,几十道粉红的人形光点,犹如蜜蜂群,一下子袭向漆黑枪龙。黑龙来势虽急,但淫精灵的动作又快,体积又小,无孔不入,小部分被黑龙消灭,大多数却穿越枪势阻碍直袭使枪的人。
  
  「……什么?」眼看淫精灵将要命中,眼前的突来意外却让我再次吃惊。几十道火红的敏捷光点,在接触到敌人的同时,忽然之间红光熄灭,什么也没剩下。在过去经历的战斗中,我知道某些强人能以自身力量将淫精灵逼出、震死,但那起码是拥有第六级力量以上才能做到,而现在所发生的事情则又有所不同,这不是驱出,而是吞噬,把淫精灵的能量整个吞噬掉。这一类的防御手段,比较难靠武道、魔法达成,通常是神器的异能,而且还是偏黑暗属性的神器。如果是其他属性,通常会用净化、焚烧之类的手法,而「吞噬」本身就是暗属性的特征,所以……敌人身上配戴暗属性的神器,这点是可以确定的。
  
  「呃……」此时,我也看清楚来犯敌人的真面目。银灰色的头发,尖尖的耳朵,来犯之人果然是精灵,而且还是一名容貌秀丽的精灵美少女。在索蓝西亚的地头上,有精灵袭击人类,这种事情满正常的,要说有什么不正常,那就是这名精灵少女本身。精灵少女相貌虽然清秀可人,两眼却直直盯着我们,那种表情与其说是冰冷,其实更像一具没有生命的机械,单纯照指令动作,没有思想。她身上穿着一套墨黑色的铠甲,头顶却生了一支螺纹直角。在我所认识的精灵中,没有哪个精灵头顶有长角的;而在我所知道的生物中,除了独角兽一类的族群,也没有哪个精灵头顶有长角的;而在我所知道的生物中,除了独角兽一类的族群,也没有哪种生物长着这样的螺旋角,换句话说,这若不是全新物种,就是改造生物。我是第一次看见这种生物,怪异的是,我居然觉得这名精灵少女有些眼熟?
  
    (……这种时候,用这句话来当开场白,可不是只挨个耳光就能了事的,百分百会被一枪刺穿!)我不会蠢得开口泡妞,使用淫精灵的用意是为了争取时间,真正的攻击主力地狱淫神已蓄势待发,只剩下一点犹豫。犹豫的理由,是在等待援兵。水火魔蛛、凰血牝蜂,未必对付得了这种强敌,若华更纱能出手来援,我就不用冒着风险召唤阎罗尸螳,只要用水火魔蛛拖延时间即可。来自心中的感应,我发现华更纱已在附近,正注视着我们,但没有要出手相助的意思……真他妈的,这鬼婆是打定主意看戏了。心里大骂,我预备发动阎罗尸螳,可是,来自身后的一股猛烈气势,好像有把利刃直刺背心,却让我不得不放弃召唤,先确认情况。
  
  「……不用多事,我宁可死也不要被你救!」倔强的语气,竟然是冷翎兰出声说话。咬破嘴唇,血染齿间,美丽的冷二公主在短暂时间内拼尽全力,凝聚起两成残余力量,似要出手战敌,虽说我与华更纱设计的三层混毒,毒发之后就肢体麻痹,再难行动,但考虑到冷翎兰的坚毅与潜力,现在这种情形倒也不是太意外。冷翎兰吃力地提气运劲,眼中激愤得像要喷出火来,大概是打算全力接枪,玉石俱焚之余,搞不好还拉我当垫背,然而,这算盘不是那么好打,她蓄劲未足,敌人的墨枪便已刺到,枪尖所回荡的强大力量,甫一接触,便将她震伤,未蓄足劲的一招被破,释放出高温热流,但很快便被一股更强的寒冰冷劲给压过。墨枪逼面,剎时间周遭空气急冻,温度疯狂下降,我只觉得气血僵凝,犹如身在狂风暴雪中,正暗叫不妙,一道耀眼光芒亮起,迅速组成护身光罩,保护住我与冷翎兰,将漫天风雪都挡在护罩之外。
  
  命不该绝,时灵时不灵的贤者手环,感应到危机到来,及时发动,举世无双的超级物理防御力,适时地挡住了这要命的一枪。
 「哈哈,好……呃,不好!」
  我得意的笑没有能持续太久。贤者手环的防御形式,是「挡架」而非「化消」,这一枪的威力极大,贤者手环的护身光罩挡住这一击后,这一枪仍持续发劲,两相对峙的结果,就是在片刻后爆发强烈的反震,将对峙的双方都狂震出去。持枪的精灵少女被震飞上天,我和冷翎兰的情况也好不到哪去,若在平地,我们顶多是滚一滚,受到贤者手环的光罩保护,不会有什么大碍,但此刻在高速行驶的列车之顶上,这么一震马上就变成大问题。我和冷翎兰一起被抛甩出去,从列车顶上往下摔落,这时我们正行经一个陡坡,从列车顶上摔出的结果,就是掉落在山坡上,然后贤者手环的防护异能消失,我们两个人像是滚地葫芦般滚下山坡。山坡陡峭,上头是茂密的白木林,生长着无数的暗绿色蕨类,我们身不由主地狂滚下去,眼中最后看到的东西,就是那名精灵少女挥动长枪,想要再度发动攻击,但一道蓝影却如冷电飙至,一刀砍向墨枪,阻挡精灵少女攻势,正是受我召唤而来,紧急赶来救主的羽霓。
  
      同一时间,隐藏在附近山区的精灵伏兵一涌而出,密集箭雨疯狂攻向装甲列车,又快又密,不是普通的羽箭,全都是带着魔法箭头的特殊箭支,在擅长魔法的精灵手中射出,威力倍增,命中处不是引起大火、雷电,就是轰然炸开,没几下功夫,列车最末端的一节车厢屋顶已经被炸开,熊熊火焰燃烧,浓烟冒升。我在滚动中勉力抓住一根树枝,止住跌势,但折断的手臂被这一扯,血流如注,痛彻心肺,疼得我差点晕死过去,正想要想办法爬起来,冷翎兰却从我旁边滚过,看她胸口血迹殷然,九成是因为妄动真气造成伤势,已经吐血晕去。如果不管冷翎兰,她就曾这么一直滚下山坡。这山坡有多高不得而知,就这么摔跌下去,死不死是不晓得,但要再找她肯定不易,而我辛苦半天,连手臂都弄断的惨痛付出便告成空。
  
    (妈的,就只是要问几句话,有那么难吗?找人倒是还好,要是她真的就这么挂掉,那我就真是血白流,手也白断了……)脑里闪过这个念头,我顾不得其他,用空着的一只手抓住冷翎兰。平时,有很多事情我都说出乎意料,这次却是一切如同意料,最糟糕的情况照预期发生。拉住冷翎兰瞬间,巨大拉扯力量传到折断的手臂上,血涌如泉,令我拿捏不住,一下松手,跟着冷翎兰一起从山坡上滚了下去。再次清醒过来,情形未有好转,反而是更糟糕了。我身在一座银白色的森林里,银木、银枝、银叶,触目所及尽是一片银白,这是索蓝西亚的特有树种,也说明了我所在之处。一头一看,茂密的银白枝叶遮挡了一切,根本看不到上方的景象,照估计,我是从那个陡坡上滚下来,坠入这座银白森林里,至于那个陡坡到底有多长,我们和山坡顶上有多少距离,这个现在是判断不出了。
  
  「伤脑筋,这个很要命啊……上头那些家伙不晓得是不是还活着,如果没死光的话,总会派个人来救援吧?」那一票伏击我们的敌人不知从何而来,既攻击我们,又要冷翎兰的命,搞不懂他们到底是来帮谁的?也很有可能是隔山观虎斗,等我们与冷翎兰两败俱伤,再来渔翁得利,把我们两边一起收拾掉的。敌人的准备充足,有强手压阵,袭击时机又挑选在我们刚与冷翎兰的部队战斗之后,这等大阵仗,我不认为装甲列车上的人能全身而退,虽然不至于搞到全军覆没,但些许伤亡难免,而且……多半是没时间来管我了。我尝试向羽霓发出召唤,但得不到任何回应,这也是意料中事,因为这种银白色的月牙树,对各种魔力元素有重大影响,令周遭空间的魔力波动大乱特乱,形成干扰,使用魔法的难度提高,就连召唤都难以施行。
  
    然而,如果具有高度魔法感应力,比如说极少数的人类天才,或是天生魔法感应力便远胜人类的精灵们,那么月牙树对魔力元素的强大影响,非但干扰不了他们,反而会变成助力,让他们能借力使力,提升本身的魔法发动速度,占了超级地利。正因为这个理由,精灵们才在国上边境广种月牙树,过去也让人类军队在月牙树林中吃了不少亏,直到一些针对月牙树的克制性兵器被开发,才稍微扳平了这个劣势。「……嘿,羽霓召唤不来,可千万别是给人剐了。这两天才刚做过调整,应该不会那么容易打着打着就失智了……唉,羽霓若是死了,我怎么向人交……」
  
    自言自语说到这里,我的话便打住。向什么人交代?羽虹已坠海失踪,羽霓父母双亡,在这世上再无亲人,别说她阵亡于战斗中,就算是我把她大卸八块,也不会有八关心她,更不需要向人交代。想到失踪的羽虹,我的心情又开始低沉,但来自手腕的剧烈疼痛,让我很快抛开无谓愁思,专心先处理手臂伤势。所谓的处理伤势,其实很简单,我又不会治愈魔法,碰到这种骨折兼洞穿的复合性伤口,只能折几根树枝固定手臂,撕衣服当绷带,把伤口包裹,顺便止血,不妨碍现在的行动就是了。把伤势做了紧急处理后,现在最重要的事就是设法重返山坡上,但在那之前,我却要先寻找一件东
西。
 
  「……搞什么鬼?大家都是从山坡上滚落下来,我摔在树林里头,怎么冷翎兰会不见了?有没有那么会滚啊?」摔在这里是因为冷翎兰,我断无扔下她独自回去的道理,四下寻找一遍,最后在数十尺外发现了冷翎兰。不得不说,屋漏偏逢连夜雨这句话确实有道理,纯粹以运气而言,冷翎兰是比我要衰得多了。大家都是从山坡上滚落,但我是摔在地上,冷翎兰却是撞断了十七八根月牙木后,身体悬挂在一棵半断的月牙木上,周身都是断木碎屑,情况比我惨得多了。
  
  「真是苍天有眼,你这个死女人果然遭报应了,哈哈……呃,不对啊。」忽然想起一事,姑且不论谁惨谁伤重,现在冷翎兰昏迷,我却清醒,要负责救人任务,忙里忙外的是我,这样到底是谁倒楣啊?花费了好一番功夫,我把冷翎兰从月牙树上放了下来,看她面色苍白,嘴角溢血,伤势极重,甚至有性命之忧。其实以她的武功,从陡峭山坡上滚落下来,并不至于受什么伤,她能撞断十七八根月牙木就是证明,如果不是护身力量强悍,普通人哪有可能这么撞断树?早在树毁之前就已先筋折骨断了。冷翎兰的伤势,主要是因为身中三种混毒,力量全失,而她无视身体中毒,用极伤身体的霸道手法,强行把毒力压下,回复少许力量,却也因此弄得自己气血逆行,牙负重伤,再加上战斗、滚落山坡,重伤恶化,终于弄出了生命危险。不过,情况还是有些怪异。虽然说,纯以意志力而言,像李华梅、冷翎兰这一类的女强人,其意志力足以超越肉体困境,创造奇迹,并不足为怪,但我身为一流的药剂师,也有我的尊严,我和华更纱赌上自尊所调配的迷药,若说这么容易就被她们的「奇迹」给超越,这未免太说不过去。
  
  「看在你是老子亲妹妹的分上,解剖就免了,简单研究一下……」换做是碰上其他女人,检查中毛手毛脚,那是不在话下,但对冷翎兰我就省了这手续,横竖亲妹妹不能拿来干,手脚便宜占了也没多大意义,要是弄得自己欲火狂升,这里可没得泄火。简略地作了急救处理,顺道查了一下冷翎兰的状况,结果颇为令我讶异。除了内脏受创,她身上有多处骨折,但似乎不是滚下山坡时碰撞成伤,因为骨头折断的方向不是由外而内,是从内部向外折断,断骨之力竟是来自冷翎兰体内?因为体内真气的冲击,摧筋断骨?这情形果真异常,一般武者的真气不会强盛到这种程度,要是护体真气会反过来震断骨骼,世上还有谁敢练武?冷翎兰练功似乎练出了问题,体内真气强盛到失控的地步,甚至开始反过来摧毁,自身血肉。这次碰头,冷翎兰的武功较先前又有大进,我本以为是她刻苦修练,得到突破,难道其中另有隐情?
TOP Posted: 09-15 20:00 引用 | 點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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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话 无悔无奈 反击命运
        折断的手臂痛得要命,我现在其实没有多余心力管别的事,但对于冷翎兰状况的好奇,却让我强忍着痛楚,用随身的魔法道具进行探查。
   我没受过正统的医疗训练,既不懂得回复咒文,也不会探脉审气,所擅长的只是使用药草。冷翎兰现在的状况,很不适合胡乱吃药,我也不敢让她随便吞东西,便用随身携带的魔力水晶放在她额前,反映出冷翎兰的气脉流动。
  「还真的咧……她到底是怎么练功的啊?真气像是溃堤一样,在奇经八脉乱冲,随时都会迸断血脉。这根本不是在练气,简直就是在练人体炸弹嘛!唔……不可否认,这种功法倒是很有威力,把丹田变成一个涡动增压的源头,真气输出时远较平常更具爆发性,威力激增……她是用这种方法练成六阳霹雳的?」

   先前的猜测果然没错,心禅大师对我挺不错的,没理由让徒弟练成这种危险技杓,却不向我打声招呼。慈航静殿的武学是王道正法,若是循序修练,绝对练不出这么霸道的力量,冷翎兰这种力量是怎样练来,非常令我怀疑。
   真气暴冲,不但对肉体的伤害很大,那种痛楚与压力也不是普通人能承受,用这种方法练武根本就是自虐,虽然这很符合冷翎兰的变态个性,但修练上乘武功可不是光靠变态两字就能成功的。
   我把魔力水晶移到冷翎兰的小腹,正对着她的丹田。真不愧是真气的源头,魔力水晶释放出的光影大乱特乱,什么都看不清楚,我想要调整水晶的位置,但水晶却「碰」的一声炸碎了。
   尽管时间短暂,我还是看到了重要的景象,证实了猜测。冷翎兰现在所修练的功法,是把丹田的运气模式,变成一个高速运转的涡轮,所有输出的真气都被增压,暴冲而出,威力激增,但好端端的丹田能以涡动形式运作,除了本身修练的功法以外,丹田内肯定还存在着某种强大外力,正是这股外力的持续压迫,才能把原本平稳流动的真气疯狂增压。

        要形成这样的强大压力,一是使用魔法器具,植入丹田;二是有高手将力量注入她的丹田,才能有如此效果,而根据刚才所见的景象,我想答案很明显是后者。
   姑且不论真气内拄这个问题,我发现冷翎兰现在处于一个很不妙的状况。长时间自虐式的修练,已对身体造成许多暗伤,外强中干,刚才那一下强提真气,则是引爆一切暗伤的导火线,如今她五脏俱损,八脉皆伤,情形还在持续恶化,要是不好好处理,很快就会有生命危险。「……要命,我怎么捡了一个烫手山芋回来啊?擒人回来是为了问话,不是为了医人啊。」
   早知道这样,我就晚一些动手,让冷翎兰与那些精灵刺客拼个你死我活,又或者等她自己治好伤,再来擒人,那就可以省事许多,反正照她这个伤势看起来,再撑不了几天,所有暗伤也要爆发,我就不信她还能硬撑着不去治。

  「这笔帐真是不划算,华更纱不愧是鬼婆,与她合作的运气有够衰……」
   假如我什么也没能力做,那倒也不用烦了,人死人活都不干我的事,偏偏我有能力拯救冷翎兰的性命,这才是头痛的事。虽然我确实不擅长医道,但对一些稀奇古怪的疑难杂症却是拿手,像这种巨大能量冲击所造成的伤害,放眼大地没有几个名医知道怎么处理,可是我偏偏就晓得,连进行处理所需的道具都带在身边。
   治疗,是可以做到,但我隐约有一种不妥的感觉,好像有人刻意挖了个坑给我跳,自己正往陷阱中摔去。
   之所以会有这个感觉,很大一个理由在于治疗冷翎兰之后的麻烦,不管我怎么看,这根本就是搬石头砸脚的愚行,但除非我能眼睁睁看着冷翎兰毙命,否则我还是只能把这块石头重重砸下去。
   几番思索,最后的答案只有一个,我叹气道:「算是你运气不错吧,整天追我砍我,到头来还不是要我救你……妈的,早晚也把你整治得服服贴贴。」

   主意拿定,就不用饶舌多言,我取出了贴身收藏的封印宝盒,照解密程序开启封印后,小心翼翼地拿出了盒中的冰蓝色宝石。
   这颗冰蓝色的宝石,其实并非矿石,而是高纯度的能量结晶体,当初在伊斯塔我担任临时指挥官时,各种资源随我调度,趁着大权在手,正事要办,好处当然也要贪,就利用机会炼制了这颗能量结晶。虽然没有龙、凤等异兽精元来得稳定,但不稳定也有不稳定的好处,至少拼同归于尽时可以拿来当炸药,拖一大堆人陪葬没问题。
   正因为是危险物体,我必须将它放入封印盒中,小心保藏,省得一下子被敲到震到,莫名其妙炸开,后果严重。巴格达之战此物没有派上用场,我本来预备用这个来当再次施行地狱淫神的媒介,只是优秀的炉鼎难求,没想到今天用在冷翎兰的身上。
   我把冷翎兰的蓝色军外套解开,露出里头被血染红的白衬衫,顺着呼吸而缓慢起伏的胸口,看起来很平坦,与我记忆中34C的尺码并不相符,我想这世上应该没什么武功会把胸部练没有,这个不喜欢自己看来太女性化的冷二公主,一定是用碍事的布条缠住胸口。

  「口桀口桀,妹妹的奶子不知道发育得怎样了?让哥哥来检查看看……」
  搓手狞笑,我是很想把这句话付诸实现,但在伸手解扣子的瞬间,眼前却浮现月樱的悲伤眼神,还有不良中年摇头的模样,让我硬生生把手止住。
   真他妈的,想到月樱也就算了,为什么我会在这节骨眼想到大叔呢?这未免太晦气了。
   胸部不敢随便碰,但扣子无论如何都得解开,不然就无法在小腹上画重要的符印。白色衬衫下方的扣子被解开,露出少女雪白无瑕的小腹,长年练武使得肌肉结实,富有弹性,可是触手瞬间,却又发现肌肤柔滑雪腻,有若丝缎,教人着实想像纵手在这香躯上恣意抚摸的滋味。
   我屏息敛气,手掌贴按在冷翎兰的小腹上,她好像有所察觉,轻声低喃,但才一开口,立刻便呛咳出血,血沾着地上,居然将土壤冻结成冰,我惊觉状况不妙,不能再拖延,掌心发劲,少女雪白的肌肤上顿时多了一个圆形法印。
   赤红色的法印,需要鲜血注入,我当然不会如此亏本,拿自己的血去涂,便割破冷翎兰的手腕取血,注入她小腹上的法印。冷翎兰修练的武功,是慈航静殿的王道武学,纯阳至刚,这样的一股能量注入,圆形法印骤放红光,我把冰蓝色的晶石放在她肚脐眼上,剎时间雪白、赤红、冰蓝三色,弄得我连眼睛都快睁不开了。
   赤红色的圆形法印,开始迅速旋转,逐步散化冰蓝结晶内的能量,引导入体,要把存在冷翎兰丹田内的那股外力打散,只要这股涡漩之力一散,她体内真气便可平和顺畅,解去致命危机。
   一种导引能量的技术,就是施行地狱淫神的基本技巧,我有过四次经验,驾轻就熟,冷翎兰碰上我算是运气不错,因为就是换成心禅大师来做,也不会做得比我更好口
   大能量的转移与散化,稍微有个什么闪失,后果就会非常严重,我这边没有布下防御结界,要是出了事,连我都要陪葬,不过我倒是不担心这个,从目前的情形来看,出岔子的可能性很低,反倒是治疗结束后的问题,这才令我担心。
   要是施法失败,严重的话就是粉身碎骨,就算状况轻一点,也曾经脉迸断,武功全废,这些问题现在是不用担心,但当施法成功,却会有另一种麻烦。
   冰蓝结晶中的巨大能量,与冷翎兰丹田中的气轮相互抵销,把耗损的部分计算上去,两边大部分的能量都会归于虚无,但仍会有小部分留存冷翎兰体内,这些能晕她无法自然吸收,过了一段时间后,就会化为乌有,散失殆尽,但在这些能量仍存留于她体内的短暂时间里,她的力量会因此而增强。
  
    有多强呢?大概是第六级顶峰的力量,而这个所谓的「短暂」时间,我估计起码半年……
   整整半年的时间,有一个第六级顶峰的高手,见到我就拔刀追斩……光想像起这一幕美好光景,我就觉得头痛欲裂,而这一切都是我亲手造成,标准的搬石头砸自己脚。如果冷翎兰是那种知恩图报的人,那倒是还可以商量,无奈这女人一看到我就只晓得「除恶务尽」,要想她突然明白事理,这种白日梦就别提了。
   (治疗结束后该怎么办?她就算力量大进,毕竟也多处骨折,我若立刻逃跑,她也未必追得上……嘿,可以这样才怪,救人是为了问话,要是人救起来,话没得问就要逃跑,那还不如现在搬石头砸死她算了。)
   脑里闪过许多念头,令我极为烦躁,正自困扰,忽然手上一下震动,运行中的法咒竟然出了岔子。
 
  「不好!」
   心头剧震,我集中精神,想要了解问题所在,却发现冷翎兰体内骤生异变,丹田中本已被压制下来,逐步分解的气轮,突然剧烈翻腾,与冰蓝晶石的能量相互对抗形成一股强大力量,很快就要把法咒摧破。
   法咒若破,马上就是毁灭性的灾难,别说冷翎兰粉身碎骨,连我也跑不掉,现在已无暇再用冷翎兰的血画法印,十万火急,我割破自己手腕,用最快速度洒血画符印,试图把冷翎兰的混乱真气镇压平复。
   我这临危一击能否起作用,心里其实毫无把握,但是当我把鲜血画法咒,洒在冷翎兰的小腹上,形成朱红圆印,冷翎兰体内的状况赫然再生变化,那道在丹田中运转的气轮,就像得到一把解开重锁的钥匙,瞬间解放。
   原本我对冷翎兰状况的了解,是有人以强大内力灌入她丹田,形成气轮,涡动增压,我使用冰蓝晶石施法,就是想化解这道气轮,但刚才气轮发生异动,与冰蓝晶石输入的能量对冲,情势危急,我不得不洒血稳固法咒,哪晓得气轮竟因此被触发,生出诡异变化,反过来把冰蓝晶石所释放的能量全数吞噬。
   两股能量归并为一,形成一股无可抵御的沛然大力,在冷翎兰体内高速运行,把所有的滞碍一一冲开,跟着便照某种既定轨迹,在几下盘旋之后,归入八脉,如河入海,开始新一轮的运行。
   之前冷翎兰体内的真气强盛,是因为丹田气轮增压,将真气爆炸性地送出,威力倍增,虽是强横,却极为伤身,只是将真气硬逼出超越应有的实力。但现在两股能量合并归一,尽汇于冷翎兰的经脉,平缓流动,每运行一周天,就多被冷翎兰吸收一分,不再是外来真气,而是真正化为己用。
 
    (开什么玩笑?外来能量哪有可能这么简单被吸收?冷翎兰的修为根本吸收不了这些能量,硬要强干,一定会搞到经脉迸断……对了,是她丹田中的那股外力!当初灌输这股力量进她丹田时,就预计到会有今天了!)
   那种误中圈套的感觉更为强烈了,这一切摆明是有人设计好的,恐怕连冷翎兰自己都不晓得,她被人利用来引我入局。
   能在冷翎兰丹田内灌入如此强大的气轮,必是当今世上的绝顶高手,那道气轮碰触到法雷尔家的血便发生异变,后头又护住冷翎兰的经脉,让她能够顺利吸收这两股力量……诸般手法,妙到巅峰,天底下能做到的人屈指可数,我大概猜得到是什么人搞出这种事了。
  「该死,我中了埋伏,这下子麻烦了……」
   尽管知道不妙,但我却已经无力改变正在发生的事实,只听见一声清啸,如同龙吟九天,冷翎兰双眼一,整个人飞冲上天,犹如神龙飞升,掀起强猛气流,横扫四面八方,将周围十几棵月牙树连根拔起,地破上扬,声势惊天。
   飞冲上天仅有十余尺,冷翎兰便再一次摔坠下来,这一次的声势更猛,不但把摔落之处的月牙树压毁碎断,更砸出了一个深坑,看似狼狈,我却绝不会认为她因此受伤,相反的,她借由这一下猛烈撞击,彻底将内息归位,所有外来力量纳为己有。
  如果所料无差,这场异遇所造成的提升,将助冷翎兰突破第六级的瓶颈,把一身一量推上第七级的惊人境界,尽管会有点后遗症,但那已经不是我该操心的东西,此刻最重要的事,就是设法逃命。
   可惜,我才迈出几步,后头的大坑中一声轻响,跟着我前方的月牙树倒了一片,那是被锋锐无匹的刀气给打横切断,作为冷翎兰得到突破后的首次立威。
   这么明显的提示,我当然是不会再轻举妄动,省得下一刀直接砍在我身上,但心中却有一个困惑难解,那就是冷翎兰为何对我手下留情,不是一刀斩了我?这种事情想起来可是很不合理啊……
 
  「你……你给我站住……不许跑……」
   冷翎兰说话的声音不对,入耳的剧烈喘息声,让我心中讶异,本能地回头一看,却看到冷翎兰一膝跪地,口中呕血,似乎是内伤极重,连站都站不起来。
   以冷翎兰的个性,既然已经清醒,就绝对不会需要我的帮助,现在如果上前关心,马屁肯定拍在马脚上,但我也不能拔腿逃跑,否则冷翎兰下一刀便会砍在我身上,真是进退维谷的尴尬状态。
   时间就这么一分一秒地过去,我们两人之间维持沉默,谁也没有第一个开口,我听得出来,冷翎兰正竭力提气运劲,想把体内的紊乱气血平复,不过却迟迟未能做到,尽管她刚取得了突破,提升至练武之人梦寐以求的第七级修为,但要驾驭新得到的强大内息,也不是说做就能做到的,除此之外,她原本的严重内外伤也是一大问题。
   (嗯,看起来好像是没生命危险了……冷二妹子不砍人,这倒是难得,她怎么会忽然通情达理起来?这……以她个性,不会在这种时候罢手,多半是不想被人利用吧?)
   想通了这一点,我决定把自己思索多时的问题提出,打破我们之间这难堪的沉默。
  「喂……之前助你提升力量,把你体内真气搞得乱七八糟的那个人……是源堂对吧?」
   我用冷漠的语气问了,不是刻意装冷漠,而是想到变态老爸,自然就是这种口吻。
   这一问冷翎兰似乎并不意外,甚至连头都没有抬起来,尽管这看来有些像是不屑回答,但从这异样凝重的气氛,我已经得到答案,证实自己的猜测。
  
    能够施放这样的气轮,改造冷翎兰的真气运行,没有第八级修为绝难做到,当今世上有这本事的就是那几个,冷翎兰又不可能和人妖、黑袍怪、兽人宅男扯上关系,最有可能的选项,自然就是她的变态老爸了……嗯,两个之中最变态的那个。
  「是天鹰战士事件后,你率团去调查第三新东京都市的时候吧?整个代表团都发了神经,唯一全身而退的就只有你。源堂可不是善男信女,不会因为你是私生女就放你平安走路,一定对你做了什么,气轮就是在那时候留下的吧?」
   我问的这些,其实是自问自答,压根没想过冷翎兰会回答,却没想到冷翎兰一声叹息,说起了当初在第三新东京都市的经历。
   当时,源堂压根就不把冷翎兰放在眼裹,一切交由手下人处理,冷不防的突袭,当冷翎兰有所察觉,她率领的那些所谓军部菁英,已经神志尽失,成了没有智能的废人,而在战斗中败阵的冷翎兰,则是以败军之将的姿态,被带到源堂。法雷尔的面前。
  厚重的书桌、交迭的手掌、冰冷的镜片,隔着这三样东西,披头散发的冷翎兰甚至看不清对方眼神,只听见冷淡的话语从对面传过来。
 
  『……弱,不能算是罪……』
   平淡的开头,像是某种安慰,但却不是源堂该说的话,而真正能代表他意思的嘲讽冷笑声,却是在此时传来。
  『……但弱成这个样子,就真是一种罪恶啊!』
  刻意挖苦的冷笑,是对冷翎兰的最大屈辱。自从知道自己的身世,她便选择了与我不同的道路,刻意强大自己、成为精英,追求实力,用来向源堂证明,自己不是一个任人摆布的东西,但这样的努力,最后却沦落成这般狼狈的模样,别说没法在源堂·法雷尔面前扬眉吐气,甚至连他的手下都打不过,尽管是败在围攻、奇袭之下,不过,对自尊心的打击还是……
  冷翎兰认为,源堂这么做是为了折辱她,但我却不这么想。变态老爸从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冷翎兰对他而言连根毛都不如,哪有可能特别把人找来折辱?冷翎兰的这个想法,恐怕是太过看得起自己了。
  但变态老爸找冷翎兰会面是事实,既然不是为了嘲笑,肯定就有别的理由,所以在冷笑之后,变态老爸打开天窗说亮话。
  『……你想变强吗?』
  以这句话为开端,冷翎兰与变态老爸进行了一个赌注。变态老爸帮助她提升力量,但她必须承担巨大风险,如果在一定时间内,她无法取得突破,那么丹田中的气轮将会失控,最终便是爆破她奇经八脉,令她死得凄惨无比。
  冷翎兰的个性倔强,单纯要帮助她,她不会接受,但如果拿命去赌,她便会答应,这个赌约就此成立,变态老爸将玄武真功注入她体内,更指点她光之神宫武技的奥秘,令她在短时间内获得提升,武功大进。
  
    (奇怪了……变态老爸太闲了吗?居然亲自帮人提升实力,这不合他个性啊,他一向怕麻烦,直接扔秘笈过去才是他作风,这次肯花时间教学指导……难道他真的很重视这个私生女儿?)
  想想觉得不可能,变态老爸那种人怎有可能会重视什么?更何况,他与冷翎兰订下的赌约其实很有问题,甚至可以说是一面倒的赌约。光之神宫的武技,都是王道正法,但变态老爸指点的法门,却都是透支体能、倍增威力的那一类,令冷翎兰身体承艾的负担更大,照这样下去,在她有可能取得突破之前,就会先走火入魔,粉身碎骨了。
  「他和你的打赌,根本就不公平,这点你自己应该很清楚。这么低的赢面你也肯押注,你这么做……是想证明什么?你以为这样可以证明什么吗?」
  这些话我不该说,也轮不到我说,但听到变态老爸这样挖坑给人跳,而冷翎兰居然也甘心往下跳,我胸口实在有股怨气,忍不住想要把话说出来。
  冷翎兰会否回答,我并不关心,可是,她确实给了我一个很意外的答案。
  「……离开的时候,那个男人说,当我生命开始倒数计时,这世上就只有一个人能救……」
  「嗯,典型的大反派台词,不过还算得体,他这么说,是想逼你回去向他低头?」
  「他说……我的命,只有你能救……」
  「呃?」
  我一下子整个愣住,想不出变态老爸这么说是为什么,为何在做下这些事之后,居然把麻烦扔给我来收尾,他到底想要我们怎么样?
  脑里正混乱,我看到冷翎兰抬起头,嘴角溢血,眼中却闪着水光,压抑不住的激昂情感就此奔腾而出。
  
  「我不想被你救!」
  简单的一句话,用斥骂的口气说出,这是很正常的事,毕竟我也从没想过冷翎兰会对我好声好气,然而,当我看到她脸上滑落的泪珠,一种极复杂的感觉在我心头泛起。
  过去,我看过冷翎兰的怒容,看过她挥刀追斩我的样子,却没有看过她哭,或许……曾经看过,但那已经是太久以前的儿时,所有往事都已不复记忆,也不该再记起。
  我与冷翎兰的交情,在童年结束的时候便画上休止符,这么多年来我们从未有过友善交集,我实在是想不到,自己看着她流泪的面容,居然会觉得难受……
  「……被什么人救都好……我就是不想被你救,为什么非要和你扯上关系呢,我明明就……最不想欠你的人情……」
  断断续续的语句,因为少女的啜泣而显得模糊,但所要表达的意思却很清楚,我能理解冷翎兰此刻的心情,却不晓得自己能做些什么,只能呆呆地站在这里,静静地看着她。
  「那个男人说……我的命只有你能救,被你拯救是我终将回归的命运……很久以前他也说过,我是为了你而出生的……这一生,只为了你而存在……这算什么?世上哪有这种事?」
  天啊……变态老爸,你这次也变态得过头了吧?说的那是什么狗屁啊?这么暧昧的话是想表达什么意思?这次……我真是猜不透你啊!
  「那时候……我就已经决定了?如果我真是为了你而出生……为了你而存在,那么……这一生,我的存在就是为了阻止你!」
  
    喂!妹妹,你这个决定也太走极端了吧?我也是无辜的受害者,很需要别人体谅啊,你就为了那句话,这辈子都追在我后头拔刀砍?从一个极端跳到另一个极端,我百分百肯定你与源堂·法雷尔的亲子关系!
  「我说……冷二公主,你这也未免太……」
  我看着眼前哭到全然忘形的冷翎兰,突然觉得有些眼熟,这一幕好像在哪里看过。
  是什么人让我有这种相似感呢?
  想起来了,是……羽虹!
  羽虹和冷翎兰,她们的人生都因为某个错误,发生了扭曲,而她们坚强、倔强的不服输个性,让她们在错误的道路上走得更远,无法回头,最后将这条岔道走成了螺旋,一切都在恶性循环,越是挣扎,越是加深了不幸。
  这样的不幸,好像是被人设计好的,但她们自身也有责任,除非能解决扭曲命运的那个症结点,不然做什么都没用,羽虹的症结点我找不到,但冷翎兰……很明显,问题有九成在源堂·法雷尔的身上。
  现在的我,对此做不了什么,如果不是因为变态老爸刻意将我拉入他的设计内,这些事甚至不该由我来做。可是,想到羽虹最后的收场,我觉得我还是应该做点什么的。
  能做的事……似乎只有一件。
  我走到冷翎兰面前,无言良久,最后伸出了手。
  「……生命操纵在自己手里,没有谁是为了谁而存在……我们和解吧!哪怕只是暂时,至少……别再让那些自以为能操控一切的人看笑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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