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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最后的努力

乐阳碰了一鼻子灰,怏怏地回到沙发上,掏出烟开始一根接一根地抽起来。
自从到了上海之后就接二连三地不走运,自己好不容易在物流公司找了个工作,
温妮却怎么也找不到合适的工作。这套房子是他们遇到的唯一走运的事情了:虽
然姑妈把房子租给他们,却隻是象征性地收点水电费。姑妈已经五十多岁了,是
个老寡妇,是爸爸的亲妹妹,虽然多年未见,对他们两小口仍是关爱有加。

住在这套房子裏唯一的不方便的事情,便是住在二楼上的姑妈和他们共用一
个浴缸,因爲她上面隻有淋浴而没有浴缸,而姑妈又很喜欢泡澡,所以常常在早
上敲响他们的门,然后脸上堆满歉意的笑容地走进来,颤巍巍地裹着一件长度及
小腿肚子的丝绸浴袍。洗完澡出来的时候,头发盘在头上用个小巧而好看的浴帽
罩着,那张漂亮的脸上皱纹也没有了,红扑扑、粉嫩嫩的,变得跟年轻女孩的脸
蛋一样。她有时看见小俩口在客厅裏看电视,她也会逗留一会儿,和他们聊聊天
什么,总之,「像个有趣而可爱的姐姐」,刚来的时候温妮曾经这样言简意赅地
评价姑妈。两岁的女儿用不了一个星期,就粘上了这个姑奶奶,从托儿所回来就
粘着跟她睡。姑妈也乐得有个活泼可爱的小孙女陪伴,在星期一早上把她送到托
儿所去,到了周末又去接回来,「本来也不远,就当着散步。」她笑呵呵地这样
说。

他记得有一次,姑妈下楼来洗澡地时候对他们说:「你们不知道吧?听说你
们要来,我生怕你们不喜欢呢,我当时也在想,要是我也不喜欢你们该怎么办?
现在看起来都是瞎担心,见到你们之后我就欢喜得不得了,多么恩爱的一对小夫
妻啊,很棒!我喜欢你们!」她把一根大拇指竖起来说,他们都报以她愉快而诚
挚的微笑。

从现在开始,一切都变了样子,他明天早上得比平时起得更早一些,最好赶
在姑妈下楼来洗澡之前就去上班,免得姑妈看见他一个人睡在沙发上之后问东问
西的。

乐阳天刚蒙蒙亮就醒了,在沙发上睡觉一点都睡不舒服,夜裏醒来了好几次,
他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根本就没睡着。他把铺盖叠好抱起来,揉着惺忪的睡眼敲
了敲房间门。

「对不起!」他彬彬有礼地说,眼前这个蓬松着头发的女人,现在看起来募
地觉得好陌生,「我没想要打扰你,隻是你看,我得去上班!」他小心翼翼地说,
用目光扫了一下自己没穿衣服的身体。

「没什么……进来吧!」温妮抓抓头皮,轻柔慵懒地回答,好像瞌睡还没睡
醒似的,摇摇晃晃地往回走到床沿坐下了。他才注意到她没有穿睡衣,而是穿的
蓝色衬衫和牛仔裤,彷佛换好了服装要远行的样子,心裏隐隐地不是滋味。

乐阳开始打开衣柜找到上班时穿的那套衣服,从衣服开始穿起来,他也不知
道这么早应该去哪裏,也许可以在公园广场上耽搁久一些,在那裏熬到上班的时
间。裤子穿到一半的时候,温妮的那柔柔的声音从后面的床上传到耳朵裏来,
「你起那么早啊?」她说。

「啥?」他有些茫然地转过身来,「……噢……是啊,这个……」他看到女
人的目光正盯着他的大腿中央,那裏因爲晨勃而顶起了高高的小帐篷,「你什么
时候走呢?」他一边把裤子往提上来一边说。

「我今天去买票,明天就走!」女人澹澹地说,「难道你不想多睡一会儿?
……我可以再抱抱你吗?」温妮的声音有些伤感,不过裏面彷佛暗藏着魔力,让
乐阳慢慢地挪到床边来,把手伸过去抚摸着她的下巴。

「这算是最后一次拥抱吗?」他问。

「我不知道……」她痛苦地摇了摇头,「亲爱的!现在这样说,太早了点!」
温妮喃喃地说,温顺地闭上了眼睛,嘴巴向上噘着。

连她自己也不清楚?他弯下身腰来,吻在炽热的花瓣一般柔软的嘴唇上,轻
轻地贴着吸吮,「噢……」温妮喃喃地张开嘴巴,双手抱住他的头。舌头灵巧地
鑽过齿缝,找到了另一条柔软的舌头,挑逗着翻搅起来,温妮「吚吚呜呜」地呻
吟起来。

「亲爱的,你真好,」乐阳的手指伸到饱满的胸脯上,开始解开衬衫的扣子,
一颗两颗三颗……一直解到最下面一颗,把身子往后挪了挪,在逐渐亮起来的晨
光中,盯着胸前那纯蓝色蕾丝文胸看,下面是裸露着的雪白无暇的肌肤,「……
亲爱的,你知道,我离不开你!」他的呼吸越来越急促。

乐阳的双手在女人光滑温暖的嵴背上摩挲着,沿着后腰滑向了臀部,温妮以
爲她会将她推到在床上,身体慢慢地向后倾斜。可是乐阳却没有那样做,而是紧
紧地搂住女人丰满的肉臀,把她从床上带起来,这样温妮就在床前,在晨曦中和
他面对面站着了。他的一隻手伸进温妮蓬乱的头发中,另一隻手在臀上温柔地捏
弄着,把女人的腰轻轻地往他的胯间拉过来贴着。

温妮感觉得到那胯间硬物正隔着衣物抵在她的裸露的小腹上,「……噢……
唔……」她捧着他的脸贪婪地吻起来,在乐阳的口中吟哦起来,她的手肘碰着了
男人胸前的肌肉,感受得到上面坚硬的肉块,躁动的荷尔蒙在温妮的身体裏乱窜,
「……我要你……我要……」她急切地说,双手紧紧地抓住男人粗壮的胳膊。

乐阳突然把温妮的嘴唇丢开来,身子沉沉地往下坠去,最后跪在了地上,双
手握住女人的腰肢,把头埋在温妮的小腹上,把温热的嘴唇贴着玲珑的肚脐眼轻
轻舔舐起来,一路扫向两边的髋骨「啊哈……」温妮呻吟着,一度忍不住想笑起
来,硬硬的胡茬蹭得小腹簌簌地痒,她试图控制住不要笑出来,呼吸却因此变得
越来越急促了。

男人的手从腰上滑到前面来,停在了温妮的小腹下面,熟练地解开了牛仔裤
的铜纽扣,一边捏住拉链的细小的拉头,用很慢很慢的速度,缓缓地往下拉到底
部。然后仰起头来看着正在低头凝视着她的女人,抓住牛仔裤的裤腰,也用很慢
很慢地速度沿着大腿一直往下褪去,一直拉到了大腿上才停下来,整个过程眼睛
也没有离开过女人的眼神。

温妮看到乐阳的脸上的表情有了变化,在逐渐亮起来的天光裏浮现出一丝清
晰的愉悦。乐阳舔了舔嘴唇,移开了目光,把鼻尖贴在蓝色镂空蕾丝内裤的中央,
用力地吸了吸鼻子,「真香啊……」他闭上眼睛喃喃地说,那裏面散发出来的骚
香而温暖的味道让他沉醉,让欲望的神经在微微地震颤。

乐阳温柔地把女人推倒在床上,把褪到大腿上的裤子拉着越过膝盖拉了下来,
两条白生生的大腿完美而修长,就像是刚刚洗淨的莲藕,散发着迷人的芬芳。他
抓住女人的脚踝抬起来,跪着用舌尖在光滑的小腿骨上滑动……他感觉得到女人
在颤抖,在渴望中颤抖。

温妮挣扎着用手肘把身体撑起来,她要看着他在做什么,湿漉漉的舌尖沿着
小腿肚子,一路蜿蜒到了大腿内侧,一寸寸地靠近那神秘的花园……温妮仰面倒
回床上,不断地喘息着,她感受到了身体裏面升腾起的欲望的骚动,情不自禁地
咬着嘴唇小声地哼哼起来,她听到他在低声暗笑。

乐阳直起身来,麻利地把刚才没穿好的裤子脱了,然后再次俯下身来抓住了
温妮的脚踝,把两腿大大地分开之后,便趴在了大腿中间,继续沿着大腿内侧舔
吻过去,一直到了内裤的外沿……他感觉到女人颤动得更加厉害了,「不要乱动!」
他命令道,嘴唇却跳过了饱满芳香的花房,再次吻到了小腹上找到了肚脐,舌尖
伸了进去,然后继续向上……温妮的身体骤然升温,肌肤彷佛就要灼烧起来,身
体像条岸上的美人鱼一样在被单上不安地蠕动。

乐阳爬上来,躺到女人的身边,温暖的手掌沿着大腿摩挲,然后是滑向腰部,
最后鑽到温妮的乳罩裏面去了,「噢……真软和……」他喃喃地赞歎着,把乳罩
向上拨开,雪白的奶子跳入了她的眼帘,「……好美……」他不止一次这样赞歎
过,那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那种美好的感觉被重新唤起。他爬起来压在女人的
身上,两手握着鼓胀的乳房推拉起来,食指轻轻地点在乳尖的蓓蕾上温柔地按压,
乳房越来越有弹性,彷佛就要把他的手掌弹开似的,玫红色的乳头在他喷出来的
热乎乎的气息中。在他的目光下尖尖翘翘地立着,变得越来越糙手。

「……啊哦……啊……」温妮大声地呻吟起来,下面被男人的烫乎乎的肉棒
贴着,已经潮乎乎地热起来了,穴口上的肉正在一阵阵地收缩,她知道那裏已经
开始分泌出渴望的爱液了,欲望的魔鬼已经把俘虏了她,「……噢……求你了…
…我要!」温妮的手指紧紧攥住床单,娇声向他恳求。

乐阳含住了一隻勃起的乳头,用牙齿轻轻地咬噬着,不断地用舌尖点着乳尖,
引得女人一阵阵地颤抖,另一隻手是用力地捏住剩下的那隻乳房,往上慢慢地拉
扯着提起来,提到高处又撒手放下来,任由它在他的脸颊旁晃荡。

「啊……求求你……啊呜……停停……」温妮扳着他的头呜咽着,企图让他
的头离开乳房,她快承受不了这样的蹂躏来了,双腿因爲紧张而僵硬地蜷曲起来,
每一根神经上都在男人的舌尖上震颤,就快震颤着化爲碎片了。

「宝贝儿……放松点,快了快了!」乐阳放弃了乳房,他重新找到了那些时
光使用的这个称呼——宝贝儿,如此陌生而又如此亲切。他把嘴唇堵住女人的呜
咽,把舌头探到裏面去,温柔地在裏面翻搅,呜咽声变成了模煳不清的「呜呜」
声了……一直吻到温妮的「呜呜」声渐渐小了,最后隻剩下鼻孔在呼哧哧的冒着
粗气的时候,乐阳才把宽大的手掌沿着腰际的曲线滑到髋骨上,在那裏停留了一
会儿,才在两腿间跪起来,手指从蕾丝内裤的边上滑了进去,整隻手掌覆在软乎
乎的柔软上揉弄,不大一会儿,手心就被那道温热的湿漉漉的缝隙给濡湿了。

「……啊……」温妮喊了一声,男人手上一个指头陷在了湿漉漉的缝隙裏面,
还不等她回过神来,手指就已经没入了暖烘烘的洞穴之中,进进出出地抽动起来,
温妮开始闭着眼睛欢快地呻吟起来,呼吸变得越来越急促。

「都流这么多水了啊!」乐阳把手指从肉穴中抽出来,坐起来把女人的腿蜷
起来,把蕾丝内裤脱了下来扔在床下,然后在床上站起来,把自己的平角裤也脱
掉了,粗大的肉棒,鸡蛋般大小的鲜红蘑菰头在晨曦中蹦了出来。「宝贝儿,你
要温柔,还是……」他跪在温妮的双腿间,手握着雄赳赳的棒子问。

一声「宝贝儿」,彷佛把温妮拉回了少女时代,听着是如此的悦耳,她张开
眼来看乐阳,可是在她身上的已经不在是那时的乐阳的,不在是那个冲动莽撞生
龙活虎的小伙子了,他的嘴角隐隐地浮现出了隐忍的纹道。
……

第五章 覆水终难收

她再也受不了他这样文绉绉的了,迅速地爬起来,像一头发了疯的母狼,把
男人扑倒在下面,叉开腿跨坐在他的大腿上,握住了粗大的树桩,抵在温暖润滑
的穴口上,挺起臀部来磨弄龟头。

乐阳对女人这突如其来的举动惊了一下,也没有不快——在他看来,这没什
么分别,时机成熟后,插和被插都是一样的结果。

温妮用一隻手的手指分开阴唇,另一隻手握着龟头,在阴蒂上挨磨了好一会
儿,让龟头像轻风一样拂过自己跳动的阴蒂。她痉挛着,大声呻吟着,享受阴蒂
上的快感。最后膨胀的蘑菰头对准裂隙,缓缓地坐了下去,那柔滑热切的龟头便
沿着水涟涟的洞穴慢慢地滑进去了,臀部痉挛了一下,她便把他彻底地吞没了。
肉穴裏骤然的胀满感让她「噢……」地一声叫出来,红扑扑的脸蛋上挂着满足的
表情。对温妮而言,骑在男人的上面是非常奇妙的,这让她感觉到她才是一个主
人,而在下面的男人是仆人,一切由她来决定,一切由她来支配。

躺在下面的乐阳「呼呼」地喘着粗气,像一头准备好厮斗的斗牛。温妮直起
腰来,伸长脖颈仰着头对着天花闆,两个白花花的奶子随着呼吸在不安地抖动,
大约停了四五秒的时间,才扭动着臀部摇晃起来,口中「咝咝」有声。

乐阳先是张大嘴巴深深地喘息,过了一会儿适应过来之后,开始对这缓慢的
节奏感到不满足,急切地伸过双手来紧紧把住温妮的光滑如脂的大腿,随着女人
的节奏拉向他的胯间,一波又一波地拉过来,使得结合处发出「嘁嚓嘁嚓」的轻
响。「……快……快点……动起来啊……啊!」他焦躁地呻唤着,就像一匹站在
高坡上的骏马,迫切地想奋蹄朝着宽阔的草原奔驰而去。

温妮没有说话,自顾自地仰着头喘息着,隻是以肉棒爲轴心,丰满的屁股沿
着轴心转着圈儿旋转起来,娴熟而优美的腰肢像在风中摇曳的柳条,那肉穴裏的
声音变成了悦耳的「咂砸」声——黏液被碾压时那种独特的声响,节奏依然缓慢。
她就像一个沉着的骑手,懂得要让身下的骏马热热身。

现在的乐阳被女人压在身下,失去了操控的权力,隻有无助地喘息着、呻吟
着。他所能做的隻是极力地挺起臀部,深深地往裏面抵,时不时毫无作用的抓着
女人的臀部,捏弄女人跳跃的乳房,除此之外都任其摆布。

不知过了多久,天光已经大亮,下面黏黏滑滑的爱液浸湿了乐阳的阴毛,也
浸湿了他的卵蛋,那深不见底的洞穴裏热烘烘地,温妮的声音越来越大声,越来
越欢快,曼妙的身姿变成了毫无章法的狂舞。

下面的乐阳明显地感受到了这种变化,龟头上传来不可抗拒的痒麻感,开始
像电流一般沿着嵴柱在周身簌簌地扩散开来,拨弄着他脆弱神经的丝弦。他的双
手早已顾不得招呼乳房,顾不得招呼大腿,顾不得招呼臀部……它们把床单抓得
皱缩起来。乐阳牙关紧咬,脖颈上青筋毕现,与其说他在忍耐,不如说他在等待。
「快来了吧,快来了啊?」乐阳嘶声问道,那声音彷佛从牙齿缝裏生生地挤出来
的一般——他支持不了多久了,这番酣战让周围的空气变得潮热起来,自己的胸
脯上,额头上都散出出了热气,在肌肤上氤氲成一层薄薄的汗膜。

温妮也好不到哪裏去,全身热腾腾地,额头在晨光下泛泛着油亮亮的光泽。
听到乐阳这样说,她也明白他快到了,今天早上乐阳的表现相当出色,她得跟上
这难得的节奏,马儿就要开始最后的奔跑了,她得紧紧地握住缰绳,使自己不至
于从马背上摔下来。「忍着点,我们要要……一起!」温妮说着,开始更加疯狂
地驰骋起来,口中「啊啊啊——」地大声浪叫着,身子如花枝乱颤,肉穴和肉棒
撞击出急速的「噼噼啪啪」的狂响。

乐阳下面「呜呜」地闷哼着,牙齿咬得「咯咯」作响,太阳穴鼓鼓地胀起来,
上面澹褐色的筋道曆曆可数,像一条条小小的蚯蚓。肉肉贴合的地方彷佛升起了
一团烈火,热得两人大汗淋漓,就连房间裏的空气都要被点燃了。

「……痒……痒啊!痒……痒死了啊!」温妮两颊绯红,声嘶力竭地喊着,
疯狂地扭动着。

一刻锺还不到,温妮低吼一声,僵直了身子不动了,肉穴紧紧地箍住肉棒剧
烈地痉挛,一阵阵地收缩,「啊呀!」她大叫一声,身子倒在乐阳的胸膛上,软
成了一滩泥,「好了!好了!我死了!」温妮喃喃地说。

乐阳隻觉龟头一热,肉棒不受控制地向前伸展,变得更大更长更硬了。龟头
上像被电击了一般,一股强烈的麻痒感瞬间传遍了四肢百骸,然后又急速地荡回
来,在会阴出彙集成一股有力的劲道,催动着一股热流涌动着喷射而出,「刷刷」
地在悉数射在了女人如泥潭一般温暖的巢穴中。

温妮把汗津津的脸埋在男人的脖颈间,喘个不住。乐阳也身疲力竭,抓紧床
单的双手也松开来,摊在两边。两人喘息未定,「咚咚咚」的敲门声就在外面的
门上响起来。

「啊,糟了,迟到了!」乐阳推开身上的女人,跳下床来忙乱地穿衣服,他
调的闹铃究竟响了没有,一点儿也不能确定,或者响过了,自己没注意听。明天
温妮就要走了,他本来想跟她说,求她留下来,鉴于自己今早的表现,也许她会
回心转意也不一定。温妮下床披上睡袍去给姑妈开门。他穿好衣服之后,拿起手
机看了一下时间,还有二十分锺,刚好是他走到公司所花的时间。要不打电话给
温妮说吧,他想。

当他急急忙忙地从房间裏奔出来的时候,姑妈和温妮——两个穿着睡衣的女
人,正在客厅裏嘟嘟哝哝地说着什么,出门之前她听见姑妈焦急地说:「啊呀!
那可不好,赶快回去吧!」——温妮还是说了,她还是要回去他一路拖着沉重的
脚步,心中揣着绝望,步履艰难地走到了公司,木木地向主管打了个招呼,做到
那个属于自己的囚禁自己的格子间裏,开始了一天的工作。

「你是怎么搞的?怎么能犯这样粗心的错误,你看,又错了!」主管手中拿
着一沓订单,一早上都来找过他五六次了,「多上点心!客户就是上帝!」每次
离开的时候他都要说这句话,乐阳觉得自己从来没有这么讨厌上班过。整个早上,
脑袋裏都在「嗡嗡」地响着一句话:「无论裏表现得有多好,还是不能使她回心
转意!」。也许,性根本就不是问题所在,他,他本人才是问题所在。

他想给她打个电话,叫她不要着急去买票,等他下班回来再说。虽然他没有
把握让她留下来,但是试一试总是好的。有好几次他都想躲到洗手间去打个电话,
可是真正到了洗手间裏面,他又犹豫了。一直拖到公司午休时间,吃完饭剔着牙
的时候,他才把电话拿出来开始一个号码一个号码地依次拨号,还差三个数字的
时候,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好让自己平静下来,电话却在手中「突突」地振动
起来,温妮打来的!他赶紧按下接听键放到耳朵边。

「喂,你在听吗?」电话那头全是车流的喇叭声,温妮大声地问。

「咳!」他清了一下嗓子,「我听着呢,你说!」

「晚上下班后,去' 蓓蕾托儿所' ,我们在那裏等你!」温妮在电话那头说。

「什么……到哪裏去干什么?」乐阳有点蒙,这和托儿所有什么关系?

「我说,我们在那裏等你,盼盼的生日就快到了,托儿所想在她离开之前爲
盼盼举行一场派对,生日派对!」

「……噢,真好,等等,你买到车票了吗?」乐阳发现自己的声音有些发抖。

「买到了,明天早上十点锺的!」温妮说着,就像在说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
情,听不出声音裏有任何情感的波动。

「哦,好吧!好吧!……」他慌张地挂了电话,连「再见」都不想说了,他
感觉胸口闷闷地想吐出来,一路跌跌撞撞地跑进了洗手间,很久才血红着双眼从
裏面出来。

接下来上班的时间简直度日如年,挂锺上的秒锺移动得过于缓慢,手表上的
秒点大半天才跳一下。不用说,他又犯了一大堆「粗心」的错误,主管几乎都要
对他咆哮起来了。

……

第六章 寂寞满空房

第六章寂寞满空房好不容易熬到了下班时间,他「啪」地一下关了电脑,把
桌子上的东西全都装在一个手提袋裏,趔趄着跑向主管办公室。

「你说什么?我没听错吧,一个星期……」主管瞪大了眼睛看着他,表情惊
讶而愤怒,脸颊涨得通红。

「是的,就一个星期!」乐阳惶惶地重复了一边,「家裏有要紧的事情,我
爸爸死了!」这是他的借口,他爸爸已经死了五年了——他确信,隻有这样的借
口才能让这些狗日的动容。

「……噢……」主管把嘴巴张开又啜起来,宛如让人恶心的鸡屁股,「真不
巧啊!兄弟,节哀顺便吧!啊!」他假惺惺地拍了拍乐阳的肩膀,算是安慰他。

乐阳也不知道自己爲什么要请一个星期的假,也许他累了,想歇会儿,就一
个人呆着。从主管办公室出来的时候,他还听见主管在嘟嘟哝哝地对旁边那个女
人说:「唉!真不像话,犯了那么多错误,就一走了之了,等着别人给他擦屁股
……」

乐阳飞也似的逃离了公司,外面已经华灯初上。他在公交站拦了一辆的士,
直奔「蓓蕾托儿所」而去。

派对很不错,有一小盘「华生园」的蛋糕,还有花花绿绿的水果糖和果酱面
包,还有冰淇淋和果冻,另外还有很多和盼盼差不多大小的小朋友。温妮和乐阳
一起站在边上,看着盼盼一口气吹熄了三隻小蜡烛,一个劲儿地鼓起掌来,一个
劲儿地对着兴高采烈的女儿微笑,那一緻的表情似乎要向他们的女儿保证:「无
论如何,我们永远都是你的爸爸妈妈。」

「这么说来,你要一个人在上海呆上一段时间了?」派对结束的时候,托儿
所的负责人赵雅丽对乐阳说。

「是啊!是这样的!」乐阳满心不悦地说。乐阳见过赵雅丽两次,不是很喜
欢这个女人,手上经常夹支烟,一根接一根地抽。她已经是个四十出头的女人了,
不过身材还是很苗条,听温妮说她离婚很久了,一个人过着。

「那你有空的时候要来我的酒吧坐坐哦!我是说,不上班……无聊的时候就
过来!」她笑容满面地说,「你知道巨鹿路的酷博酒吧吗?」

乐阳点点头,「我一定会去的!」他说,他此刻才发现这个女人还不赖。他
和同事去过一次,事实上那是一家很不起眼的酒吧,离姑妈的房子挺近,不过生
意还不错——有很多年轻人喜欢去那儿喝上两杯。

当天晚上,他陪女儿玩耍了很久,直到女儿睡着了他才把她抱到温妮的床上,
自己一个人在客厅裏又睡了一晚。第二天一大早,乐阳还在睡觉,迷迷煳煳听见
温妮忙出忙进,又是收拾东西又是做早餐。吃完早餐,她把妻子和女儿一直送到
火车站。

开始检票的时候,乐阳倒退着一步步地离开拥挤的队伍,却被女儿看到了,
「爸爸不跟我们一起走吗?」盼盼扬起纯真小脸蛋来问妈妈,她还没有到懂事的
年纪。

「噢,宝贝儿……」温妮看了看乐阳,他的背影正消失在彙聚上来的人群中,
她弯下腰来告诉女儿,「爸爸得留在这儿,暂时留在这儿一阵子,我保证,他会
来找你的,别哭……」检票门前传来一阵「哇哇」的哭声,不过乐阳已经听不到
了,他早已经快步跑出了火车站。

乐阳回到家门口,飞快地冲进门去,彷佛有人在后面紧紧地追他一样,「嘭」
地一声撞上了门,往房间门跑去,把房间门也撞上,一头扑倒在床上呜咽着……
电话把他吵醒的时候天色已经暗了下来,他在白天可从来没有睡过这么久——几
乎睡了一整天。电话还在响,却不是他的手机,而是客厅裏面的座机——这是姑
妈楼上的分机,他抓起电话来,姑妈的声音从话筒裏传过来:「喂!乐阳,她们
走了吗?」

明摆着的事实嘛,这不是多此一问吗?乐阳没有说话,隻是歪了一下头,把
那隻闲着的手无所谓地摊开,看到姑妈他现在感觉好了许多,他不是一个人——
还有姑妈嘛。

姑妈见他没有回答,继续说着:「哦!真叫人难过,可怜的家伙!」

「我们不是离婚,我们隻是分开,分居,知道吧?」他怕姑妈说出什么安慰
的话的来,那样他会重新难过起来,而且事实上,温妮也没说要离婚。

「我知道!」姑妈很有把握地说,「你肯定会想她们的,对吧?像她们也会
想你那样。」

「没事,也就几个月啦!」乐阳耸着肩轻松地说,天才知道会有多久。

「一个人孤零零的,真叫姑妈揪心!」姑妈关切地说,这样的话虽好,却适
得其反地加重了他心中的悲伤,「噢,对了,你们在这裏难道就没认识其他的人?
年轻人什么的,可以叫他们过来陪陪你,或是怎么样都行。」

「没有,我们不认识别的年轻人!」乐阳有些想挂掉电话了。

「我倒是认识一些,如果你不反对的话,我可以叫他们来陪你坐坐,聊聊天,
打打牌,都好。」姑妈絮絮叨叨地说。

「随便啦!」乐阳无所谓地说,「可是……我现在隻想一个人呆在家裏,我
不是很想跟谁打成一片,这样挺好,不是吗。」他觉得姑妈真是啰嗦透了。

「……唔……也好吧,不过,我还是觉得你应该出去走走,多认识一些新朋
友,年轻的,这样好些!」姑妈说,语气裏有些无可奈何,又有些担心。

「好啦!姑妈,我会的啦!」挂电话的时候,乐阳几乎有些生气。

挂了电话,他就真的成了一个人了,那种让人恐慌的感觉随着黑夜的来临在
心裏越积越厚,渐渐地变得黏稠起来。他把电视开到最大声,试着活泼泼地去下
点面条填饱肚子,不过这种感觉就像幽魂一样附在身上,附在脑海的深处,无法
摆脱。

温妮和女儿走了,房间募地变得空旷、阔大起来。她们唯一留下的东西隻有
牆角的那一个孤零零纸箱,裏面装着盼盼的旧玩具。乐阳把纸箱拖到沙发跟前来,
百无聊赖地在裏面翻着,在那些蒙了一层薄薄的塑胶小动物和小布娃娃中间,隻
有一样东西是崭新的——一个纸闆做成的精緻的音乐盒,这是昨晚的生日派对上
有个小男孩送给盼盼的,裏面有一张粉红色的生日祝福卡。

电视上打着洗发水的广告,无休无止。他从沙发上蹦起来把电视机的电源插
头拔掉,又回到沙发上蜷缩着,抽了一支烟后,才鬼使神差地把这个音乐盒拿在
手中,细细地端详起来,用指头轻轻地碰了边上小摇把一下,发出清脆悦耳的
「滴」的一声,吓了他一跳。他把烟蒂甩在地闆上,开始反方向地转动起这个摇
把来,直到转不动了,他才松开了手,音乐盒就开始演奏起来——「嗒嘀嗒嘀嗒
嗒,嗒嘀嗒嘀嗒嗒……」,声音细小而熟悉,他放到耳朵边听了一遍,才想起来
这是《祝你生日快乐》的旋律。他现在才发现他喜欢这声音,他又摇起手柄来,
重新听了一遍,那简单的旋律和细小的声调,让他联想到这个世界上所有的孤单
和落寞。他停不下来,也不愿停下来,三遍、四遍……直到膀胱裏面的尿意袭来,
他才把音乐盒放下了。

在洗手间裏的时候他看了一下手机,九点还不到,这时间真是过得太慢了点。
他换上衣服穿上皮鞋,在穿衣镜前照了一下,感觉还不错,以前总是觉得自己很
难看,现在看来却不是那样,相貌虽然一般,有些短短的髭须,但是身材匀称,
有段时间做工地还让他长了不少肌肉。二十九岁的男人就应该这个样子,他想。
TOP Posted: 07-10 15:10 引用 | 點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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註冊:2012-04-24

第七章 酒吧窈窕女

走到街口的公交车站的时候,他才发现自己根本没什么地方要去。他在站牌
前走来走去晃荡了好一会儿,才想起那个托儿所的负责人来,可是除了爱抽烟之
外,他却一时间想不起叫什么名字来,这花了他好久的时间,「赵雅丽」这个名
字才从脑海裏蹦出来。此刻他有了一个很荒唐的想法,就是如果运气好的话,她
会说服赵雅丽跟他一起回家,然后在温妮的那张床上,经过一番剧烈的搏斗之后,
随随便便地占有她。爲了实现这个想法,他搭上了途径酷博酒吧的公交车。

现在正是狂欢的时间,在烟雾缭绕的舞池裏,挤满了年轻人,正随着DJ的
劲爆的节奏,在闪烁的水晶灯下疯狂地舞动,边上至少又不下两百人,围着堆着
一扎扎的啤酒的圆桌坐着,看着舞池裏笑着、听着、打量着。

乐阳懒洋洋地站在门后看了一会儿,走到吧台区问服务生的时候,她却早看
见了他,「哦,什么风把你吹来了?乐阳!」她亲热地说,她的左手上夹着一根
燃着的香烟,满头大汗,而且已经醉醺醺的了。不知怎么,今晚的赵雅丽看起来
有些显老,乐阳隐隐有些失望。

「啊……我过来看看嘛,」他说,「今天刚好休息……」乐阳把脸别向舞池
的方向。

「也对啊,不要老是工作工作的,该放松的时候就要好好地放松一下。」赵
雅丽说完,叼着烟吩咐服务生,「给我拿几瓶啤酒过来!我们去那边喝一杯。」
她走到跟前来很自然地挽起乐阳的胳膊,向角上的一张空桌子走去。

「老婆才走你就憋不住了呀!」赵雅丽笑吟吟地给他倒酒,意味深长地看了
他一眼,「呃……你老婆真不错……我说真的。」她看到乐阳点上烟,狠狠地吸
了两口。

「呵呵,你见笑了,哪能和你比呢?你也不赖啊!」乐阳喷出一口烟雾,眯
着眼睛说。

「这什么话?我都老太婆了,没人要的啦!还是年轻的好……」她眨了眨眼
睛,有点不好意思地舔了一下嘴唇。沉默了好一会儿,她把那隻夹着烟的手朝舞
池指了指,「隻要你看上我们这裏的任何一个女孩,我都可以给你搞到手,你信
不信?」赵雅丽显然真的醉了。

「你是老闆嘛,我当然信了,不过不用这样了吧?」乐阳有些受宠若惊,茫
然地扭头朝舞池裏瞟来瞟去,竟然没有发现一个单身的女孩,舞池裏的那些女孩,
无论是容貌一般的还是漂亮的,身边总有个人,有的是男的,有的是女的,都那
么亲密。

「我一直不知道你是做什么的,我隻知道你是小盼盼的爸爸!」赵雅丽微笑
着说,看着他手足无措的样子,知道他并不常来这种地方。

「嗯,这个……」乐阳回过头来,等弄清楚她在说什么之后,才不自然地说,
「我是做物流的,你知道……」他想把自己的职业描述得体面一点。

「啊呀,做物流的都是大老闆呐!」赵雅丽打断了他的话,眼前一亮,朝着
舞池裏招手,「莎莎,快过来,快到这裏来!」

乐阳感到自己的脸上烫起来,张着嘴想说明白时,舞池边上走过来一个有着
修长的腿的高个儿漂亮女孩,对他微笑伸出手来,「你好!幸会!」声音很好听。

「幸会!幸会!」乐阳连忙站起来欠了欠身,局促地在那洁白柔软的手掌上
握了一下,涨红着脸退回了座位上。

「这是我的朋友,乐先生。」她扑闪着眼睛向那个女孩介绍说,「物流公司
的老闆,你们好好聊聊!」她站起身来,把位置让给这个叫莎莎的女孩。

「有什么需要尽管叫我!」她把女孩安顿好之后,站起来甩了甩头发,把头
发理了理,「你们玩开心点啊!」她向他挤了挤眼睛,像个调皮的小女孩那样。

「哦,等等,你电话是多少?」乐阳见她要走,有些急起来,「我是说,等
下找不到你的话,可以打个电话什么的?」

「哦,你的多少,我拨一下!」赵雅丽从手上挂的小皮包裏拿出电话来,按
照乐阳说了拨了一下。

电话在怀包裏抖了两下,他感觉到了,「好了!」他说。赵雅丽迅速地淹没
在了舞池裏。

赵雅丽走了以后,他们开始交谈起来。乐阳的普通话说得很差,而莎莎又有
很重的上海口音,这让他觉得自己像个外人。他说得不清不楚的,莎莎常常要他
再说一遍,生怕漏听了什么话。交流虽然不顺利,可是莎莎是个爱笑的女孩,一
个很小的口误都会让她那张年轻姣美的脸上绽开甜甜的笑容。一切还好,他也慢
慢变得随意自在起来,敢把眼睛对着面前的这个陌生的女孩仔细地看了。

「你真漂亮!」他说,这不是敷衍的话,他到现在才看清楚了莎莎的模样,
身材高挑纤细,有一头油亮的黑发,秀美的五官小巧玲珑,额头上略微发了点汗。

「谢谢,」她害羞地说,眼睛清澈而又漂亮,这时音乐换成柔和的曲子,
「我们去跳舞怎么样?」她扬起脸来扑闪着大眼睛说。

那些客套话都说得差不多了,乐阳也觉得不如跳舞的好。「好啊!」莎莎愉
快地说,于是莎莎走在前面,他跟在后面,穿过了一些桌子,朝舞池走去。在迷
离的灯光中,乐阳看见莎莎薄薄的裙裾下面迷人的线条,走路时胯向两边微微地
扭摆,带动着白白的小三角包着的屁股左右晃动,这种优雅让他沉醉。在那啤酒
喝得昏了的脑子裏,已经把赵雅丽忘得一干二淨了,他已经在想象着把莎莎带回
家后的样子:在温妮的那张床上,他的手将滑过她娇嫩的皮肤,那一定是种妙不
可言的感觉,在关了灯夜色中,莎莎赤裸着身子在他的身下起伏,销魂的年轻的
呻吟声将充满房间的每个角落。他们很快就溷进了舞池裏的人群中,她刚转过身
来,乐阳就迫不及待地抓住了她,把她温暖的身体拉过来紧紧地贴在自己的身上。

「噢……」刚开始莎莎还有些抗拒,可是乐阳的手臂搂得很紧,她原本向后
弓着的身子也放松下来,「你都是这样跟女孩跳舞的?」她丰满的上唇湿润地泛
着光,双手若即若离地搭在乐阳的肩膀上。

「一般……不会,事实上,我很……很少来酒吧?」他冲着她咧嘴笑了笑,
莎莎温暖的身体离他这么近,她的香水味,她纤细的手指,还有她的妩媚的眼神,
这一切都让她笨嘴拙舌,「放松点好吗?我不会咬你的。」他试着幽默地说。

她咯咯地笑起来,「我才不怕你咬我呢……」她羞涩地低下了头。

乐阳看到她的脸红了,他欣喜若狂,在心裏快速地酝酿起来,他感到自己的
脸在发烧,太阳穴的地方在一下一下地抽动,汗珠从肋骨上滚落。「我们能出去
走走吗?」直到舞跳完了的时候,他才鼓起勇气说,巴巴地望着她。

「好啊!」莎莎又愉快地答应了,「……不过,我得跟丽姐说说!」

乐阳有些惊讶她答应得那么爽快,不过他还是很兴奋,「说什么呢?这是我
们两个人的事……」他搞不明白,但是她还是去了,他走出来在酒吧门口等她。

不一会儿,她披了一条白色针织的披肩从酒吧走出来,高跟鞋磕在地闆上
「咔哒」「咔哒」地响,「你家离这裏不远吧?」

「不远,打的转过广场,十多分锺!」乐阳忙不迭地拦下了一辆出租车,两
人鑽了进去。

两人坐在后座上,都没有什么要说的。乐阳一声不吭,僵硬而拘谨地坐在他
身边,看着她手指紧紧地抓着她的钱包,另一隻手指抖抖索索地,把钱包的暗扣
打开,扣上,再打开,又扣上……他知道她心裏明白将会发生什么,所以才会如
此紧张。他试探性地把手指放到她的肩膀上,她没有耸着肩躲开,于是他握着她
的肩膀,把她拉过来靠在自己的胸前,轻轻地拍着她的肩膀。

「你家大吗?」刚下车的时候莎莎就问他。

「大,当然大了!」乐阳知道她想确认一下他是不是老闆,连忙附和着说,
还好,姑妈的房子不小,装修也不错,这也许能让这场豔遇变得更顺利。

「你和雅丽姐是好朋友?」她又问,此时乐阳已经扶着她的肩走到了房间门
口。

「什么?」乐阳显得很是惊讶,这事儿和赵雅丽一毛钱的关系也没有,「噢,
不,我女儿在她的托儿所,我妻子和女儿今天早上回老家去了……」

「我知道,雅丽姐都跟我说了。」进了屋裏,莎莎四处随意地打量了一下,
看表情还过得去,她把披肩取下来放在沙发上,把披散下来的头发拢到脑后去,
「洗澡间在哪儿?你看,跳得全身都是汗。」她妩媚地一笑。

乐阳正在忙着烧开水,扭过头来看了看她,「你不喝杯开水或者什么别的,
我有冻过的啤酒,来一杯怎么样?」他太紧张了,满手心都是汗,也许一起坐着
喝杯东西会好一点。

「不用了,已经喝很多了,洗澡间在哪儿?」她把高跟鞋踢掉,赤着脚朝着
洗澡间的方向走去,打开了门进去了,洗手间的灯打开的时候,她从裏面伸出头
来笑嘻嘻地说:「你到床上等我,我洗好了就来。」

乐阳心裏乐开了花,巴不得马上就开干,隻是不知道怎么开口罢了。把陌生
女人带到家裏来,他还是第一次,不曾想不用他开口,女人便先开口了。他坐在
沙发上倒了一杯开水,翘着二郎腿,听着洗手间裏的「哗哗」声,看着玻璃门上
映出来的曚昽曼妙的胴体的影子。等着开水温度低到可以喝了,才一口气喝了一
杯,走到房间裏把衣服都脱了,躺到床上去盖上被子等待着。他尽量控制自己的
呼吸,告诉自己不要紧张。过了好一会儿,他觉得应该把房间门开大一些,又蹦
下床来把门拉开了一点。

……

第八章 豔遇太简单

「我们有足够的时间,一晚上……」莎莎进来的时候说,就像在自己的家裏
一样,准确地找到吹风,插在床面前不远的插座上吹起头发来。「呼呼」的电吹
风的声音掩盖了乐阳德的喘息声,他在床上侧躺着,用手肘支着头看莎莎摇摆着
头的样子,看她被白色浴巾包裹着的细腰和丰满结实的肉臀,看她裸露出来的光
滑洁白的背部,看她裸露在浴袍下面完美的小腿……这一切都让他怀疑自己究竟
是不是在做梦,可是在口裏渐渐满溢出来的唾液被生生地吞下去的时候,那饥渴
的「咕咕」声却又如此真切。下面那根欲望的神经管束在内裤中央慢慢地活动起
来,越来越大,情欲渐渐充满了他的四肢,甚至他的毛发。他恨不得自己就是那
吹风机。

莎莎终于放掉了那慢吞吞的吹风机,缓缓地转过身来,浴巾像树叶从枝头飘
落,掉在莎莎脚下在地闆上散开了。在明亮的灯光下,女人赤裸的胴体就像白玉
凋成的女神塑像,全身上下泛着白花花的光辉,流苏形的线条曼妙有緻,玲珑浮
凸的完美身材修长而柔美,乌黑油亮的长发从头顶披泻而下,整齐的刘海,秀丽
的瓜子脸上那对顾盼生情的大眼睛,还有那大小适中却不失坚挺的乳房,还有颀
长而流畅的秀腿,还有大队根部那一小片黝黑的毛从……这一切都是那么坦然而
甯静,颤巍巍地立在床前的地闆上,立在乐阳的眼前,从上到下无一处不洋溢青
春的活力。莎莎越过脚下的浴巾,秀腿轻移,袅袅婷婷地晃动着臀部朝乐阳款款
地走过来,步态曼妙而优雅。乐阳的眼睛像两个大铜铃那样张着,一眨也不眨,
心底在不住地呻吟:「来吧!年轻的女人;来吧!年轻的身体!快到我被子裏来!」
他已经充满了情欲,喘息得像一头饥渴的兽。

她向他伸出纤纤的手掌来,他费了好大的撑起来伸出手去,抓住了绵软无骨
的手掌,竹节一般修长温热的手指啊!乐阳往身上一带,女人「啊哟」一声轻唤,
趔趄着摔倒在柔软的床上,摔倒在男人结实的身躯上。酒吧那喧闹的声音就像夜
空中的繁星那般遥远。此时此刻,这个年轻的女孩是属于他的;这个奇幻的夜晚,
是属于他们的。

莎莎滚到一边,他紧跟着压了上来,温暖而沉重的身体压得莎莎都快喘不过
气来了。现在他吻着她性感的唇瓣了,他的舌头粗鲁地伸进了女人的口中,在裏
面贪婪地品尝着甜甜的汁液,舔吮着温热新鲜的肉蕾,品尝它能品尝到的一切。
这唾液味道,这软滑的舌头,还有急促的呼吸声……都让他焕发了新鲜的力量。

女人一边回应着他的热情的激吻,一边把手焦急地在男人的大腿间摸索着,
灵敏地穿插到了乐阳的裆部,摸着了那硬梆梆的小帐篷。最后终于把手伸进裏面,
握着了那滚烫的肉棒。「哦,好大!」莎莎呢喃着。他知道他的女人对他已经有
了欲望。爲了让她能看个清楚,他很乐意地翻身下来仰面躺着,毕竟,他很喜欢
听莎莎说的那句「好大」的话,除了温妮对他这样说过之外,再也没有别的女人
说过这么动听的赞美了,当然是因爲他结婚之后再也没有机会接近别的女人的原
因。

不过,莎莎却再也没那样说,隻是像隻发春的母猫那样呻吟着,蠕动着爬到
他的两腿间,直起身来把从手腕上的橡胶圈取下来,把散乱的头发后脑勺上。然
后麻利地把乐阳的内裤扒下来,一直扒到了大腿上,才把那昂首挺胸的肉棒握在
手裏,轻轻地抚摩着套弄着,一边把那痴迷的眼神瞅着油光华亮的龟头欣赏。显
然,她很欣赏这根红通通的香肠,上面筋道盘凸,在她的手掌中突突地跳动不已,
鸡蛋般大小的龟头上渗出了亮晶晶的液体,让那龟头越发亮得可爱了。温妮低下
头来,把花瓣一般的嘴唇贴在马眼上,「啾啾」地把腥咸的汁液吸到嘴巴裏,然
后才慢慢地张开嘴巴来,把光滑饱满的龟头包住了,一点点地往口中入去,任由
龟头在口腔裏无助地跳动,任由它慌张地膨胀,这种俘获的成就感让她快乐莫名。

可怜的乐阳在下面痛苦地痉挛着,「啊啊噢噢」地呻吟起来,这要命的狐狸
精!这要命的年轻猎手!细小的牙齿轻轻地刮过肉棒上柔嫩的皮肤,舌头灵巧地
在龟头上打滚,然后缓缓地向下,一直吞到喉咙眼的地方,又慢慢地吐出来,鼻
孔裏「呼哧呼哧」地吹着热气,把睾丸上吹得暖暖的,把阴毛从中吹得痒酥酥的。
温妮也给他口交过,隻是他实在是不敢相信,眼前的这张樱桃小口竟然拥有这般
力量——居然能容下如此粗大的肉棒,居然能将他全部拥有,把自己操控在其中,
肆意摆布。

小腹中渐渐地热起来,乐阳叫得越来越大声,几乎在嘶吼着了。他喘得很厉
害,彷佛要把胸中的孤寂一股脑儿喘出来。他紧紧地抓住莎莎的乳房,拚命地揉
捏拉扯。今天晚上,他要毫无保留地满足她,把所有积蓄起来的白色浆液全部奉
献给她,在这黑暗而孤独的夜晚,莎莎是他的拯救者!是他的天使!是他的光!

乐阳突然感觉到一阵空虚——那温暖的口腔脱离了他的肉棒,让他有些不适
应——莎莎已经不再玩弄他的肉棒,而是用手掌轻轻抬住他的睾丸掂了掂,似乎
在估量它的重量,接着用手指捏着,把两个睾丸挤到一块儿来,肿胀疼痛的感觉
从那裏传来,让他的牙齿咯咯直响,喘不过气儿来。「赶快住手!」他大叫一声。

拉松开手「咯咯」地笑了,这种顽皮的笑让他觉得不再疼痛,反而在内心深
处升起了某种异样而珍贵的小快乐。可能是出于安慰,莎莎又开始趴在腿间舔舐
起来,就像这肉棒和她早就相识已久——柔软的嘴唇、灵巧的舌头和坚硬的牙齿
恰到好处地扫刮,不至于让乐阳感到一丝一毫的不适与疼痛。她很卖力地吞吐它,
很投入地吮咂它,简直达到了忘我的境界。

乐阳在女人的舌尖上呻吟着,没头没脑地呻吟着,无助地抓紧了床单。莎莎
知道他坚持不了多久了,更加用力地吮砸起来,速度也加快了好多。乐阳不由自
主地抬起上身来,看着那膨胀得不能再膨胀的肉棒,闷哼着痉挛起来。一声嘶哑
的的低吼过后,他僵硬着上半身往后便倒了,精液簌簌地射到了莎莎的口中——
她胜利了,乐阳往后一倒,精疲力竭地躺在枕头上喘着粗气。

莎莎趴在他的双腿中间,咕咕地吞着精液,彷佛那是香甜的牛奶。可是精液
确实太多了,来不及吞下的部分从她的嘴角满溢出来,垂成长长的丝线掉到了乐
阳大腿上,在那裏慢慢地变凉变澹,最后化成了透明的水流蜿蜒而下,流到了下
面的床单上。温妮狼狈地用手背擦了擦嘴唇,痴痴地看着那一抖一抖的肉棒正在
急速消退,最后变得软绵绵的了。好戏还没开场它就败下阵来,乐阳对此感到有
些愧疚,抱歉地朝女人笑了笑。他一直欲火焚身,忽略了莎莎也渴望享受肉体的
快乐,那毛从中间的肉穴已经潮湿,正等待着被填满,正等待着被蹂躏。

莎莎好像一点也不着急,隻是爱怜地把那软塌塌的肉棒拾起来,轻轻地摆弄
着,就像在摆弄一件精緻的瓷器,生怕一不小心失手打碎了似的。她时不时地在
肉棒上轻轻拍打几下,柔软的手指紧紧捏着肉棒的根部,才过了最多十分锺左右,
乐阳的喘息声刚停下来不久,那神奇的肉棒又慢慢地竖起来,又开始在充血了。

「哇喔!真棒!」莎莎掩饰不住内心惊喜,禁不住啧啧赞歎起来,「我从来
没有遇到过,从来没有!」她摇着头说,「射精后能勃起的不少,可是像你这样,
十多分就能勃起的,还真是少见啊!」听得出来,她是发自内心的敬佩这条肉棒,
这神奇的功能也许隻有孙悟空的金箍棒才堪可比拟了。

乐阳也听出她心中的焦渴来了——她非常需要他,非常需要他的肉棒。和温
妮做爱的时候,梅开二度甚或是梅开三度都是平常的事情,但是这么短时间内就
勃起,他也有些吃惊。乐阳的肉棒外形很漂亮,大约有十七厘米那么长,简直都
有小孩儿的手腕那么粗了,上面褐色的青筋交错盘结,皮肤柔嫩滑腻,龟头光洁
红亮,就像雨天的早晨刚出土的红蘑菰,根部是又粗又短的阴毛,卷曲而浓密,
在灯光下泛着黑油油的光泽。

就在女人的手掌温柔地拍打着、安抚着让它变得越来越硬的时候,乐阳的结
实的身体突然挣扎着直起来,拨开她的手,展开双臂抱住了莎莎柔弱的细腰,把
她拨转身来往边上推去,女人的身体失去平衡,歪斜着跌倒在他的脚边,跌跌撞
撞地爬起来,彷佛她知晓男人的意思,乖乖地爬到床边马趴着把屁股噘起来,像
隻母狗一样把头回过头来,把那妩媚的撩人的眼神来看着乐阳。

乐阳懂得那眼神的意思,膝行着来到那丰满的肉臀后面,低着头看了看莎莎
的大腿根部,在面团一般屁股中间,那裏就像是一个刚出锅的小馒头,泪汪汪的
粉红色的沟壑边上,稀稀拉拉地卷曲着几根短短的阴毛,中间隐隐还能看见鲜嫩
欲滴的肉褶,正在一开一合地微微颤动着……越过那迷人的肉团看过去,一直沿
着平坦的小腹看过去,胸前正垂着那白花花的乳房。

「快……快啊,别光顾着看啦!」莎莎低着头从大腿间看过来,恰好和他对
上了眼,看见了男人那痴迷的眼神,焦迫地喃喃道。此刻的她,就是一隻发情的
母狗。

乐阳闻声回过神来,一手握着长长的肉棒,一手扒开粉嫩的小肉穴,斜斜地
对准了挑上去,哪知莎莎的肉穴比不得温妮的包容,龟头堪堪没入之后便不能深
入了,急得女人把两腿向两边分开了些,把屁股往上翘了翘。乐阳隻好退出来,
重新调整了一下位置,吐口唾沫涂抹在肉棒上,对着那裂开了缝隙耸身一挺,
「噗叽」一声,莎莎发出「啊哟」一声叫唤,那大东西破穴而入,一直送到根部,
蠕动着的肉褶及时地包围上来,俘虏了孤军深入的敌人。

「嗯哦……好爽……」莎莎满足地呢喃着,把臀部缓缓地摇摆起来,肉穴内
正奇痒难忍,这样动着好过多了。

乐阳双手握住女人白花花的臀部,浅浅地抽插起来。莎莎低低地呻吟着,摇
晃着屁股往后面迎凑过来,爱液越搅越多,随着抽送发出「渍渍」的声响,就像
猫舔浆煳的声音。

可能是由于射过一次的关系,干了很久那种感觉迟迟不见上来,肉棒却越来
越硬,把肉穴撑得满满地,带动着粉亮亮的肉褶翻进翻出,隻是麻麻地微微有些
胀痛。乐阳的双手也没有闲着,手掌在女人面团一般的屁股上又是拍又是捏,那
白嫩嫩的屁股上显出红肿的印迹来。他还俯着身子贴在莎莎的背上,把手绕到她
的胸上,握着那对鸽子般乖巧的乳房,不停地揉擦,使它渐渐地变得鼓胀起来,
小小的乳头也变得硬硬的了。

「哥哥……快点射……,我快不行了!」莎莎呜咽着扭过头来断断续续地说,
乐阳前后夹攻收到了效果,知道她快到了,开始抖擞精神,紧急地抽送起来。

「啊啊……啊……」莎莎把头昂起来,疯狂地甩动着头发放肆地呻唤起来,
「操……操死妹妹了,爽……爽死了!」她直觉浑身酥软无力,肉穴裏畅快无比。

乐阳抓着她的头发,就像一个骑手紧紧地抓住缰绳,以一种无情的频率在女
人的身体裏驰骋。莎莎呜咽着凹着腰肢挺着臀部一次次迎合他的抽插,「噼噼啪
啪」的声音在两腿间响起来,溷合着「……噢……噢……」的浪叫声回荡在房间。

女人的身体开始变得僵硬,乐阳终于感到一股热流开始在小腹裏涌动起来。
他低吼着,没天没日地抽插着,额头上沁出了汗珠,细密的汗水覆盖了全身。

「……噢……噢……天啊!」莎莎的上半身僵得直直地挺起来,歇斯底裏地
喊了出来:「给我!给我!……」肉穴裏一阵抽搐,内裏滚烫的浆液迸发出来,
「咕咕」地浇灌着龟头。

乐阳大叫一声,勐烈地一干到底,抵在屁股上把精液完全喷射了出来,把一
粒粒珍珠嵌入了女人的体内。

两人都大汗淋漓,软瘫瘫地压在一起「呼哧哧」地喘气。肉棒渐渐地从女人
的肉穴裏滑脱出来,他们依然在颤抖着。哦,完美的豔遇!哦,完美的天使!乐
阳那凌乱不堪的思绪被涤荡得一干二淨,彷佛之前的一切都不曾发生过,也不曾
苦恼过。他有女人,他正搂着这个真真切切女人,抱着对明天美好的憧憬,向绚
丽的未来睡过去。

……

第九章不过是妓女

「哦,可怜的家伙……」第二天早上姑妈照例下来洗澡,看见乐阳宿醉未醒
的样子,怜悯地说,「一个人很不习惯吧?慢慢地就好了……」

直到她看见沙发前那双高跟鞋,她才止住了话头,瞪大着眼睛盯住看了一会
儿,才慢慢地转过身来,用一种惊讶的眼光看着乐阳说:「你小子,行啊……不
错!」

乐阳赶紧嘘了一声,指了指开着的房间门,她才明白过来。姑妈知趣地把声
音压低了,招手让乐阳把耳朵贴过来,神神秘秘地说:「明天就是五月一号了,
我女儿,你那个表妹放假,叫我去她那裏住几天!」

「……噢……那样真好!」乐阳不知道姑妈葫芦裏卖的什么药,这种事在平
常不过了——他知道这个所谓的表妹就住在这个城市的另一边,隻是从来没看见
过。

「我以前去过几次,感觉挺好,我这次在那裏至少会待到十月份,」她继续
小声地说,「偶尔我也会回来,待上几天。」

「呃……是吗?那就到时候回来好了!」他如坠雾裏,难道姑妈想说的就是
这些?

「在我离开之后,你时不时上楼去看看,看看有没有老鼠进来就好,其他就
没什么了,」她顿了一顿,看了一眼诚惶诚恐的侄子,调皮地眨了眨她那双浑浊
的眼睛,「就该这样,总得有个人陪,对吧?年轻人的事我知道的,最怕我们老
人瞎掺合啦。」

「……不……不是的,你不用这样,」乐阳满脸通红,他知道这个开明的姑
妈误会了,「听我说,我和温妮不是那样的,不是你想的那样,我们隻是……温
妮隻是家裏人生病了,所以……」

「别担心,我知道,」姑妈把手一挥,表示忽略他说的话,「我回来的时候
一定会先给你打电话的,这点你放心好了!」她笑呵呵地说,走到洗澡间裏去了。

乐阳苦笑了一下,瞌睡也清醒了好多,走回房间裏来的时候,莎莎已经穿好
了衣服,手上攥着那个蓝色精緻的小钱包坐在床沿。

「你今天要上班吗?」他看到她像是要离开的样子,「不打算吃点早餐或者
什么东西?」他开始往身上穿衣服,想等会儿送她出去。

「不了,我马上就走!」她看起来有些不安,「我说,现在可以把账结了么?」
莎莎低声说。

「什么?」乐阳以爲自己听错了,T恤刚套在头上,又拿了下来,眼睛瞪得
大大的。

「雅丽姐不是和你说好了价钱的吗?」莎莎也有些吃惊。

「等等,你说赵雅丽和我说过什么?」乐阳算是有点明白了。

「她说你会付钱的……」女人的语气变得坚决起来,「你怎么能不讲信用?」
她在质问他。

乐阳的脑袋嗡嗡作响,简直不相信自己的眼睛,这决不是昨晚上那个风情万
种的女神,她隻是个妓女!不过他很快镇定下来,快步走过去把房间门关上,心
裏隻是希望姑妈没有听见他们之间的谈话。

「你听我说,」他坐下来,耐心的用手比划着,「我根本不知道这事儿,再
说了,我也不想……不打算找什么……,我以爲……,你知道,我当时喝了酒。」
他极力地想表达什么,可是总是找不到合适的词语。

「这个我管不了,你做了,你就得给钱,这就是规矩!」这个叫莎莎的女孩
打断了他的话,用一个生意人不容置疑的口气说。

他几乎敢肯定,莎莎也不是她的真实名字。她的声音大了许多,这让他紧张
起来,「好吧!好吧!」他满脸通红地说,声音低到隻有自己才听得见,「多少?」
他低着头问,这事要是被姑妈知道了,那自己的脸往哪裏搁?

「哭丧个死人脸!我又不会多要你一分钱!」莎莎刻薄地说,「我们的规矩
是陪过夜五百,口交另外加三百,做爱两百,刚好是一千……」

「一千!」他从床上跳下来,一拍脑袋,「噢,老天!你说一千,这不是坑
人么?别的都不收这么多……」他也不知道别人究竟收多少,他压根儿就没想过
招妓。

「得了吧,你要是觉得你被坑了,你可以去问问,像我这样年轻漂亮的,在
上海任何一个地方,你问问!是不是这个价?」莎莎也跳下床来,赤着脚站在地
闆上,用手指指着他的鼻子,气势汹汹地说,「你也可以不给……」她转身到床
上抓起电话,气哼哼地拨起号来。

「好了!好了!」乐阳大叫着,「我给你还不行吗?我给你……」他嘟哝着,
抢过去打开衣柜门,从一个灰色夹克裏面掏出一个胀鼓鼓的钱包来,颤抖着手数
了一千块钱,愤怒地砸在女人的身边。「给我滚!快滚!」他大踏步地走过去拉
开门,朝着床上的女孩大喊。

莎莎一点也不气恼,抓起钱来认真地数了一遍,整整齐齐地叠好成一沓,放
到那个精緻的钱包裏,再把手机也放进去,才下床来,理了理头发——彷佛什么
也没有发生过,袅袅婷婷地向房间门走过来。经过乐阳身边的时候,鼻子裏「哧」
了一声,「什么人啊?」嘀咕着走到客厅裏去了。

乐阳「砰」地一声撞上房间门,气呼呼地走回来,倒在床上听着「咔哒咔哒」
的高跟鞋的声音从客厅裏一直走到门外去了,接着一声巨大的撞门声,算是回应。
洗澡间裏的「哗哗」的水声还在响着,要是姑妈不在屋裏,他真想砸东西,随便
什么也好。

想着昨晚上翻云覆雨的那会儿,想着刚刚面红耳赤的争执,他狠狠地给了自
己两个耳光,直打得脑袋嗡嗡地作响——没想到自己竟然堕落到了这个地步,仅
仅一夜之间!过了一会儿,姑妈彷佛压根儿不知道房间裏面的争吵,轻轻地开了
门出去了。

乐阳依然怒气未消,冲到洗手间裏打开水龙头,一遍又一遍地洗着那条可耻
的肉棒,生怕那上面沾染了什么不洁的东西,让他患上不知名的乱七八糟的什么
病。也许是由于心理作用,总觉得洗不淨上面的污渍,隻好怏怏地穿上裤子出来
了,人也冷静了许多:就算是妓女,那也是她们耐以生存的行当,给钱也是情理
之中的事,就像买东西一样;再说了,这么漂亮的女孩有什么理由会看上自己呢?
——比自己长得帅,比自己有钱的男人多得是,是自己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想得
太过于美好了。这样想着,心裏也好过多了。

唯一可恨的是那个赵雅丽,那个可恶的老鸨母!要是早知道她是,自己才不
会鬼使神差地去什么酒吧,自己也不会不戴套就上了,也就不会有这么荒唐的一
出戏了。那命根子在裤裆裏乖乖的,像在认错一样,看起来也没什么不对,感觉
起来也没什么异样,不过病毒都是慢慢渗透的,就像孤独一样,但愿自己运气比
较好吧,他提心吊胆地想。

去年秋天他和温妮来到上海后不久,由于陪她去找工作,晚上回来得很晚,
打出租车经过金沙江西路丰庄路桥下面的时候,「天啊,我真不敢相信!」温妮
惊讶地说,「她们真的全是妓女吗?这是我见过的最不可思议的事。」

乐阳从车窗口看出去,看到了那些女孩,在南昌也有这种地方,不过都没有
这裏的人多,连他都感到有些震惊。她们大多数都是年轻女孩,脸上化姹紫嫣红
的浓妆,穿着非常时尚鲜豔,清一色以水果糖的顔色爲主。她们要么在懒洋洋地
走路、走着走着突然一个转身,要么站在暗处盯着来来往往的路人,抓紧机会和
每一个单身赶路的男人搭讪。

「上海有许多这样的地方啦!」出租车在等红灯的时候,出租车时机澹澹地
说,「单身的男人都找得到这种地方,又年轻又漂亮,都是外地的多……」

「你敢!」温妮拧了一下乐阳的脸,把他从聚精会神的观望中拯救出来,
「要是你敢这样,哪怕一次,我保证把你的剪下来喂狗!」她恶狠狠地说,逗得
司机都笑了。

「我又不是单身男人,我有老婆,我有女儿,我也没有多馀的钱!」乐阳赶
紧讨好地说,「再说了,家裏有这么如花似玉的老婆,我连想都不想呢!」

「这还差不多!」温妮当时对他的表现非常满意,「就没有人管管么,比如
警察或者城管之类的?」她问出租车司机。

「咳!哪能不管呢?只是警察还没有到,这些人早闻着了气味儿,跑得无影
无踪的了,警察一走,这些人又回来了。」出租车司机够着头看看红灯在闪动,
后面的车子喇叭声一个接着一个地催促起来,「有需求才有市场,能减少犯罪率
……」出租车司机老练地说,换了一下档,卷入了滚滚的车流之中。
TOP Posted: 07-10 15:11 引用 | 點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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