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堕落天使♀紫(Blank)
序章
故事,要从一九九五年说起。这一年发生了很多事,在此就不一一提及了。
对于李秀玲而言,这一年发生的大事只有两件。第一件事,是自己下岗了。
九十年代的东北三省暗潮涌动,国有资产被大量倒卖,地方黑恶势力横行,政府机关无为腐败。李秀玲所在的S市变压器厂在停产两年,停发工资一年后,终于无法维系,轰然崩塌。
三月的S市,阴雨绵绵,变压器厂的职工顶着倒春寒,围堵厂机关,集体到市政府上访,甚至一部分人偷偷跑去首都想“告御状”。李秀玲被裹挟在人潮中东奔西跑,直到五月底,终于无法扭转自己失业的事实,拿着一张政府签发的“白条”,回到家里。那上面长篇大论的印着许多话,前面的都是一些大不了重头再来的豪言壮语和政府绝不会抛弃下岗职工的凭空保证,只在最后简单的写着李秀玲和她的工友们的下场:由于厂子被收购需要时间,政府资金周转需要时间,大量安置下岗职工需要时间……下岗安置费、最低生活保障费暂时拖欠,扶植再就业敬请等待通知,望广大下岗职工积极寻求自身出路,为国家体制改革减轻负担。
变压器厂这样的情况,在S市不是第一个,也不是最后一个。一个又一个国有企业的倒闭,使得社会上一下子出现了大量闲置人员,偏偏东北作为老工业基地,国有企业简直数不胜数。饭还得吃,生活还得过,钱是一定要赚的。然而李秀玲和其它人一样,忽然发现自己除了本岗技术,其它的什么都不会。而目前社会上,什么岗位都不缺,无论是否需要技术。人太多了,连擦皮鞋,一夜之间都形成了整条街的规模。
李秀玲在出门找工作和上,又奔波了一个月。到处都是干什么都行只要能挣钱的人,到处都是冷脸、无视和欺压。原来一个月四百元的工作,现在市面上普遍行情只有三百,还不是谁都能找得到的。她由此深刻的理解了究竟什么叫做“负担”。退一步说,就算找到这样一份工作,家里微薄的积蓄早已用尽,前年出生的女儿嗷嗷待哺,因公负伤的丈夫也需要大量的治疗费用,这点钱,仍然是杯水车薪。万般无奈之下,李秀玲在昔日一个姐妹的生拉硬拽中,走进了S市铁西区的一家舞厅。
彼时舞厅已不像八十年代那样稀缺,大量的社会闲散人员支撑起了这一特殊产业。之所以说它特殊,并不是对喜欢跳舞的人们的歪曲。而是在那个年代,人们已经开始挖掘这一公共场所潜在的商业价值,尤其是女人们。
九十年代初的那些下岗职工里,就已经有相当一部分有姿色的女人走进了舞厅,开始以陪舞的方式赚钱来贴补家用。一元钱一曲,万般无奈,仅仅为了糊口。白天,男人出去想办法赚一点小钱,女人在家守着,到晚饭结束,就颠倒过来。街上常见一群自行车大队,蹬车的是丈夫,后架上坐着妻子,目的都是统一的——舞厅。女人们进去后,男人们就三三两两的在舞厅旁边的小胡同里或蹲或坐,抽劣质香烟,等着妻子“下班”。这个过程往往是沉闷的,少有交流。那时去舞厅陪舞,尽管只是和别的男人在一起正常的跳舞,就已经触及了人们心里的底限。但社会不安定,天黑后抢劫和强奸时常发生,尽管自己妻子做的是“抬不起头的事”,也必须等到舞厅散场后亲自接回家里。然而人们,尤其是女人们渐渐发现,这门“生意”其实大有可为。因为女伴多,舞厅成了热门娱乐场所。因为热门,有些有钱人开始不满足于仅仅是一小部分肢体的接触。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舞厅里每过两个“明”曲,就会熄灭那些照明灯、射灯、彩灯,只留下几盏昏暗的小灯泡,人们在近乎黑暗中跳第三支舞曲。说不清这究竟是应男客的要求还是女客的要求。
有的女人开始赚得明显比别人多了,“暗”曲结束,舞池开灯时这些女人往往脸色潮红。再后来,变成了一个明曲两个暗曲。一些男人用自行车载走妻子后,就再没有回来,另一些男人,则开始在胡同里聊天,聊当初的辉煌,和如今的颓废,骂工厂,骂政府,骂执政党。只是大家都避讳着,不去说那些荤段子。再后来,有些舞厅白天也开始营业了,里面被灯光分成了两部分,一部分灯光依旧华丽,衣衫整洁的人们在音乐中翩翩起舞,另一部分,几乎没有灯。
李秀玲被朋友拉进的,就是一家明暗分开的舞厅,当然,去之前她还不知道这一点。她不会跳舞,但朋友说可以学。朋友好像还想说些什么,但眼神闪烁了两下,却没说出口。
李秀玲的这个朋友叫卢玉,是S市另一家国有企业的职工,比她早下岗半年多。不管怎么说,一元一曲的价格的确很诱人,每支舞曲只有六分钟,如果运气好,一个小时就是十元钱。一天下午去四个小时,这就是四十元,一个月下来就是一千二百元,天文数字。
平时孩子上托儿所,丈夫在家也不会出多大问题,李秀玲的婆婆和她住在一起,都能照顾得上。唯一的问题是需要一身行头,至少要衬托出自己还青春貌美,那是“本钱”。家里多是旧衣服,因为经济拮据,她已经一年没买过新的了。然而总还有那么两件穿得出去。有一双高跟鞋可以穿,再加上衬衫和长裙,她在镜子前照了照,又抹了一点口红。镜子是丈夫单位以前发的,边上用红油漆写着先进生产者的字样。口红是卢玉提前给她的,到时候她在舞厅门口等着,人家有丈夫送。镜子映出一个二十六岁女人的脸,说不好是什么表情,怔怔的。
她是第一次去这样的场所。在路上,李秀玲的心里十分忐忑,一方面出于对未来的迷茫,另一方面,则来自于道德的悸动。她从没有想过自己有一天会出现在舞池里,和一个陌生男人面对面,手挽手。然而对钞票的渴望是实在的,在身后推着她往前走。
公交车坐了七站,下车走过一条小巷,又拐过一道红砖墙,她看见卢玉正站在舞厅门外的台阶上和另一个女人有说有笑。没看见她的丈夫,李秀玲不知道,旁边的胡同才是那些男人们的聚集地。看见她来,卢玉朝她挥了挥手,又转头对旁边的女人说了些什么。她拘谨的走上前去,在朋友的介绍下得知旁边那个女人叫张晓芬。
张晓芬上下打量了她一下说:“哎呀这妹子长得真水灵!”就热情的拉住李秀玲的手,和卢玉一起把她拽进了舞厅。
卢玉和张晓芬有月票,李秀玲则花了一块钱。舞厅的门票价格男女不一样,女人一块,月票十五,男人三块,月票四十。
从窗口接过那张劣质纸张打印出的门票,刚走两步就到了一扇挂着两片厚重门帘的门前,那军绿色门帘不知道经过多少人翻动,边儿上是黑黑的两条,油得发亮。卢玉一掀门帘,一股混合着音乐、人声和烟味酒味汗味以及不知什么味道的浑浊空气就扑面而来,吓了李秀玲一跳。张晓芬笑着从后面推了一把,她就不由自主的被这扇门吞了进去。
舞厅外面看着门面不大,其实里面是一个相当大的空间。借着灯光,李秀玲看见进门正面是一大片被闪灯和彩灯笼罩的区域,一对对男女正在随着音乐的节奏翩翩起舞。周围贴着墙边是休息区,一排长条靠背椅,包着黑色的人造革。右手往里边有一个小吧台,旁边摆放着一些小圆桌和椅子,一些人坐在那里喝酒或饮料,有人在抽烟,有人在聊天,不时对舞池里指指点点。门旁边有一小块地方,站着七八个女人,高矮不一,偶尔有男人走上前去,面对某个女人说些什么,那女人就把自己的手递给对方,一起走进舞池。而当一曲结束,舞池里就会有那么几对走出来,女人微笑着,从男人手里接过一两张钞票,然后重新站回到那一小块地方。
真的能赚钱!李秀玲终于找到了让自己不转身跑出去的理由,尽管她仍然面红耳赤,两腿发软。张晓芬不知道什么时候不见了,卢玉陪在她身边,告诉她哪里是卫生间,几点开场,几点散场,什么样的曲子适合她这样不会跳舞的人陪等等。因为环境过于嘈杂,卢玉不得不贴在她耳边说这些话。她看到那些女人之间的交流也是这么进行的。边说话,她俩边向那边走,李秀玲还是有些害羞,卢玉不得不陪她站在那群女人后面一点的位置上。万事开头难,总得有个适应的过程。
卢玉还在她耳边说着,告诉她注意看舞池里那些人。许多有难度的动作不是想学就能学会的,但也有那么几对,仅仅是挽在一起,随着节拍缓慢的挪动着脚步。
李秀玲不敢抬头,用余光瞟着那些人来回移动的鞋子,一边轻轻挪动腿脚,在心里模拟。
正想着,一曲结束,人们纷纷回来休息。李秀玲的目光又不由自主的被那些女人收钱的动作吸引过去。一只手忽然伸到她面前,吓了她一跳。她抬头,看见一个中年男人,比她高差不多大半头,笑眯眯的站在那里。
“跳一曲?”男人问。
“啊……我……我不会……”她慌乱的回答到。
卢玉在她身旁一边轻轻捅着她的腰,一边低声说:“去吧,快去吧。”
她还在犹豫着,目光闪躲不敢直视男人的脸。卢玉抓起她的手塞进男人的手里:“她第一次来,不太适应。”
恍惚间李秀玲发现自己已经站在舞池里了,自己的左手被男人握着向侧面伸出,男人的左手,则搂在自己的腰后。两人面对面,她的前方是男人的下巴,男人呼出的热气就扑在她的脸上。从左手上传来男人手掌的温度,一瞬间她的手就和额头一起冒汗了。更要命的温度从腰后传来,男人的掌心和她的皮肤仅仅隔着一层衬衫。这感觉让她的大脑一片空白。尽管已为人妻,为人母,但她从没有像这样和一个陌生男人如此亲密接触过。之前瞄着学的那点步伐全都想不起来了,音乐声中她感觉自己的腿硬的像石头。
“第一次来?别紧张,跳舞就是一种娱乐,要放松,咱不跳那些费劲的,你就随着我的脚步走就行……”男人的声音混合着舞曲飘飘渺渺的传来。她不确定自己说没说什么,就这样晕晕乎乎的过了六分钟,好像中间还不小心踩到了对方的脚。她好像是道歉了,但也记不得都说了什么,耳朵里都是自己的心跳声在回响。
音乐结束,男人松开了手,她还愣在那里,男人笑了笑说:“咱回边儿上去吧,我好给钱。”她这才反应过来,跟着男人走了回去。看见对方掏钱,她从牙缝里挤出来一句话:“实在是对不起啊……”
男人把一元钱塞到她的手里:“没关系,刚开始都这样,你挺漂亮的,肯定能学好。”
这一天下午李秀玲净赚了五块钱,虽然和心里预期的不太一样,但毕竟是有所收获。就按这个数算,一个月下来也是一百五十元,几乎顶得上在小饭店后厨刷碗的价格了。更何况这才是第一天。反倒是卢玉陪了她一下午,自己一分钱都没赚。这让她觉得很对不起人家,在舞厅请卢玉喝了一瓶五毛钱的汽水。这在平时已经是她不可想象的事了。回家路上她买了点菜,只感觉迈步都在发飘,整个人还没从紧张的状态下缓过劲来。
由此之后的时间里,李秀玲从腼腆到习惯,开始了自己的陪舞生涯。对家里她只说找了个打零工的活,丈夫工伤后丧失了大部分语言能力,只能含含糊糊的表示知道了。家里的经济仍然拮据,那个天文数字对于她而言仍然是个遥不可及的梦,而且现在她也已经知道了,那真的只是个梦。在亮灯区陪舞的女人,虽然也是为了赚钱,却没有人像她这样窘迫。真正急需赚钱的女人,都在舞厅里的另一侧,那里有半道墙,再往里走,是暗灯区。这是她去舞厅的第四天,卢玉说的。
张晓芬就在那里,卢玉每天下午陪她站着,晚上,也去那里。她当时惊讶的发现,自己竟然没注意到还有这么一片区域。然而站在亮的地方看黑暗所在,终归是看不清楚什么的。那道墙附近男人很多,再往里就只剩一片漆黑和隐隐约约晃动的人影,有几盏小红灯在天花板上,发出什么也照不亮的光。她问卢玉那边是什么环境,卢玉说是一个稍小的舞池,另外,那里赚钱比这边快多了。
快多了是怎么回事?五元钱两曲。但不是没有代价,代价就是跳的时候得让男人“摸摸”。卢玉没再说什么,李秀玲也没敢再问。后来她熟悉了环境,也逐渐开始从容起来。卢玉就没再陪她,她知道,卢玉和张晓芬站在一起,就在那片黑暗里。她倒是一次都没敢过去看看。
就这样,两个月过去了。李秀玲每天赚一点,或多或少,维持在比刷盘子略高的收入水平。丈夫仍然是下肢瘫痪的状态,说话也只能用简单的一些发音来表达。女儿倒是说话越来越流利,经常逗得人发笑。然而更多的时候李秀玲笑不出来,即使有笑容,也大多是给家人看的。婆婆偶尔会开导开导她,但这并不起多大作用,每个人都明白,这个家最大的问题是需要钱。
而这个问题,随着债主登门变得越发紧迫起来。
当年丈夫工伤时,他的单位效益就已经很不好了,尽管报销了一部分手术和治疗费用,仍然需要家人自己筹措剩下的缺口,当时李秀玲的婆婆把老家的房子都卖了,因为着急,还被人压了价。除此之外,又不得不向别人借了几笔钱。这其中,最大的一笔钱来自刘哥。其它几笔则分别来源于亲戚和几个熟识的朋友。
刘哥当年和李秀玲在一个厂子,俩人最初还曾经有过那么一点点交集,刘哥对李秀玲有点意思,但那时候她觉得刘哥不务正业,不踏实。后来刘哥办了停薪留职,据说是和几个哥们从南方倒腾回来一些小商品卖,一来二去就发了小财。
彼时万般无奈,李秀玲找到了他,刘哥二话没说,当时就拍了三万块钱出来帮她补上了医药费的缺口,只让她写了一张借据。
如今倒不是刘哥找上门来。是个平日里做小买卖的亲戚,款子其实也不算非常多,五千元。做生意,无论大小,难免有个资金周转不开的时候,何况当年人家实实在在拉了自己一把,如今欠债还钱,天经地义,有借有还,再借不难。这都不是问题,问题是没钱。能借的早都已经借过了,拆东墙补西墙,至少也得有墙备选才行。好在毕竟是亲戚,也没有把话说绝,宽让了一个月的时间,让李秀玲“再想想办法”。于是李秀玲不得不面对这样一个严峻的形势——本文是情色小说,五千字下来一直避重就虚,读者已经准备好骂街了。读者就是上帝。在命运、上帝与债主的联手逼迫下,她不得不做出决定。至于她的委屈,她的羞耻,她因做出这个决定而进行的种种思想斗争和一些琐碎的经历,本书就不一一表述了。大时代背景下的一个穷苦女人,没有人关心她的那些不容易,所有和她一样挣扎在阳光下的人都有着与其相同或类似的苦难。时间就像一辆失控的坦克,会碾碎所有的坎坷,将一切,变成历史的尘埃。
第一章
七月底,正是最闷热的季节。李秀玲躺在床上,辗转反侧。五千元,只有一个月,平均下来一天一百七十元……哦,这个月有三十一天……怎么办?家里如今就像一块糠在土里的萝卜,不仅挤不出水份,还密布着大大小小的洞眼。
人在有压力的时候,往往会控制不住思维的走向。她的脑袋里开始变得乱哄哄的,亲戚说的话,丈夫躺在床上沉重的身躯,白天舞厅里男人们那一张张脸,张晓芬笑着推了自己一把,厂长宣布变压器厂破产,卢玉说快去吧,有些人特意摩挲她腰和胳膊甚至假装无意蹭过她胸部的大手,从前丈夫搂住自己时的爱抚和亲吻……
旁边床上的丈夫微微发出鼾声,这让她更加心烦意乱,难以入睡。身下的凉席粘在胳膊和腿上,一翻身就发出一阵细小的呲啦声。她悄悄起身,想去卫生间擦擦汗。
走进卫生间,关好门,开灯。她脱掉身上宽松的小衫和裤衩,打开水龙头,把一条毛巾淋湿了,开始在身上抹起来。
李秀玲身材一直不错,怀孕生子并没有让她的体型改变多少,以前在厂里的浴池洗澡,经常被其它女人夸奖。即使在卫生间昏黄的灯光下,依然能看出她肤色偏白,皮肤细腻。随着擦拭的动作,她的手抚上了自己的乳房。这一对白嫩的乳房早早就发育了起来,始终保持着比同龄人明显大一号的尺码,当初曾让自己的丈夫爱不释手。虽然后来不再像少女时代那样手感坚实,但一直挺立着,即使在哺乳期,里面装满了沉甸甸的奶水时也是如此,因为沉重,整体略向下坠一点,却丝毫没有下垂的迹象。她的乳晕曾经并不大,但后来怀孕后就又伸展开了一点,且明显比正常皮肤要凸出一些,如今像是在两个大白馒头上又扣了两瓣深色的小馒头。乳头平时微微缩在乳晕中间。这已经很好了,当初未婚时是都缩在里面的,以至于乳晕上会形成两个像小肚脐一样的凹陷。后来在丈夫的揉捏和女儿的吮吸下,乳头不会再缩进去,却逐渐开始变长,如今兴奋起来差不多有一个半小手指节那么长,像两根小棒槌,好在平时并不如此。她在浴池里看过别人的乳头,生过孩子的大多像一粒小枣,而且乳房通常都是耷拉着,年龄越大越是如此,没生过孩子的也就和花生米差不多,那些少女,则往往是小小的豆粒。李秀玲知道,这事随她母亲。小时候她和母亲一起洗澡时见过,母亲的乳头是褐色的,也是长长的。如今自己的乳头和乳晕也已经不复少女时代的粉红,却也不像其它人那样黑褐。那两片凸出的乳晕呈现出一种褐红色,而且随着自己的摩挲,渐渐更加凸出,也更加红起来。两粒乳头也渐渐开始充血并挺立起来,变得硬硬的,也是褐红色的,微微向上翘着。她看着水龙头上方的镜子,放下毛巾,看自己的两个大乳房就这么暴露在空气里,乳晕上的几个小疙瘩都因为兴奋而显现出来。她用双手托在乳房下面,轻轻掂了掂,沉甸甸的,突然张开双手,从下面向上抓住了这对从前丈夫称赞的宝贝,开始揉捏起来。
镜子里的那个女人双目微睁,呼吸急促,脸颊开始浮现起一抹潮红。自从丈夫瘫倒,李秀玲就失去了正常的夫妻生活。刚生产完那段时间还没什么,可等到身体彻底恢复了,这种失去就开始逐渐变成了折磨。丈夫的阴茎因为下肢瘫痪变成了一条软软的东西,再也没有挺立起来过。有个老中医曾经告诉她,男人的阴茎是什么什么经脉的交汇,多刺激有助于下肢血脉流通和经络恢复。她就在丈夫睡着后抚摸那里,用手握着,撸动那条曾经在她的阴道里搅风搅雨的家伙。或者撸开包皮,用手指在以前一充血就会胀大的龟头上画圈,有时也托着那个曾经一碰就紧缩如今却始终松弛的阴囊,轻轻揉动,用掌心感觉里面两颗睾丸的坚实和温度。然而那样一条曾经生龙活虎,像打桩机一样能把她肏到战栗的阴茎,如今却丝毫没有动静,只是软绵绵的任她摆弄。她不敢在丈夫清醒时这样做,怕伤了他作为男人的自尊心。但她还是有希望的,医生说,丈夫的阴茎虽然和两条腿一样毫无知觉,但他能多少感觉到一些来自膀胱的尿意,这说明泌尿系统神经并没有完全受损,只是外阴神经和腿部神经不幸境遇相同而已。因此她仍然坚持这样做,只是每次自己都忍不住会感到饥渴,往往坚持不了多久,阴部就泥泞泛滥的不成样子。然后,就是手指登场的时间。
镜子里的女人已经开始不满足于只揉捏那一对硕大的乳房。她开始用手指夹紧乳晕又松开,把那两个暗红色的小丘挤来挤去,连同乳房一起,不断变幻着形状。从指缝间满胀出的乳肉上,似乎能看到青色的血管。继而她又伸出手指,不断拨弄那两粒长长的乳头,感受其因为充血而获得的弹性,以及受到刺激形成的麻砺状表皮,在来回摩擦着自己的指纹。每一次拨弄,她都会感觉到从那两个尖端升起酥麻骚痒的感觉,像两股电流,在乳房里横冲直撞,然后一半向上愈加冲昏她的头脑,一半向下,开始在小腹中汇聚,越积越多,像一团火。她不由自主的松开还在抓捏乳房的右手,沿着这股感觉的指引,从胸前一路下滑,划过平坦的腹部,上面那条剖腹产留下的竖疤,已经恢复的只剩一条浅浅的红线。旁边有几道妊娠纹,也已经浅的几乎看不见了。怀孕时她像其它人一样,肚子圆滚滚的,但生产后身材就恢复的很快,一度让许多女人十分嫉妒。然而这一切都有什么意义呢?
镜子里已经看不见那只向下滑去的手了,然而李秀玲能感觉到,那只手的指尖触摸到一蓬细碎的毛发。那是她的阴毛,不多,稀疏的一小片,聚集在小腹的最下端,两条腿间一丘明显鼓起的倒三角上。那些阴毛长年是乌黑油亮的,显示着这个女人旺盛的生命力和性欲。李秀玲用手指轻轻的梳理着那些阴毛,一遍又一遍,脑海中不禁回忆起自己做产前准备的时候。
她穿着宽松的病号服,躺在床上,护士端过来一个不锈钢盘,后来知道,里面放着剪子和剃刀。她笨拙的抬起屁股,脱下内裤,因为不灵活,怎么也抬不起腿去把内裤从脚踝上摘下来,还是护士帮的忙。之后她平躺着,病号服卷起到腰间,双腿大张着,把阴部完全暴露在那个陌生的护士面前。那是一个看上去和她差不多大的女人,也许还没有结婚,当时她是怎么面对自己的阴部的呢?高高隆起的肚子完全挡住了自己的视线。护士可能是先在那里观察了一下,然后她感觉到有一只手,轻轻的分开了自己的大阴唇,粘膜暴露于空气的感觉以及被陌生人窥视自己阴部的过程,让她甚至产生了一点尿意。被肚子完全挡住的护士好像嘟囔了一句什么,那只手就不见了。不一会,又有一只手轻轻的把自己的阴毛揪起来,然后听见剪子轻快的声音,没几下,什么东西在那里擦了擦。紧接着是一种湿滑粘腻的东西被抹了上去,然后一条微凉的东西贴着自己阴阜的皮肤,从上到下,从两边到中间滑过,又被擦了擦,这个过程重复了两遍。最后一片清凉的东西将她的整个阴部都擦了一遍。等到这种感觉散去,她感到自己的阴部似乎前所未有的清爽透气,那是平时所有躲藏在阴毛下的皮肤都暴露在空气中了。护士长这时推门进来,问那名护士怎么样。李秀玲听见护士回答挺好,她的毛发比较少,而且都长在易于处理的地方。护士长弯了一下腰,也看了看她的阴部,点点头,让她把内裤穿回去。还是那名护士帮她把内裤套回到腿上,然后她才笨拙的抬起屁股,把内裤拉上来。当布料贴上阴部时,那一刹那的感觉,她这辈子恐怕都忘不了。自己的阴毛被剃光后,那里究竟是什么样子的呢?像小女孩一样白皙光滑?当时竟然没有想要看一看的念头……肯定也看不见,肚子挡着呢……可以用镜子……
这些细细的阴毛早已长了回来,仍然平顺,手摸上去,止不住的往下滑。指尖滑下去,忽然戳在两片又软又厚的肉中间,再往里进一点,一片嫩皮下有一颗小肉豆,正在随着她的情绪渐渐变硬起来。她的呼吸更加急促,先往下探,手指分开那两片肥厚的大阴唇,飞快的在阴道口摸了一把,那里早已是水汪汪的了。沾满了淫水的手指滑回来,按在那个小肉豆上面开始轻轻的揉动,上面的那层嫩皮随着它不断变大变硬被顶开来一半。当手指直接接触到肉豆的表面时,一股更加强烈的电流从那里直蹿上来,撩拨着她的理智要崩溃,撩拨得小腹中的那团火要爆炸。她咬着嘴唇,分开双腿微微下蹲,这个姿势让手指不再被双腿下意识的夹紧,可以更容易的揉搓那粒让自己发疯的东西。那是她的阴蒂,感觉特别灵敏。镜子里的女人微微沉下了腰,左手仍然抓着自己的一边乳房揉捏着,另一边的乳房则随着下面那只手的动作小幅度的颤动着,乳头长长的挺出来,胀得几乎完全是红色的了。
她的手从一开始的抚摸,已经变成一种抑制不住的抖动,每一次抖动,都将阴蒂揉搓得电流乱窜。间或还向下摸一把,从阴道里不断流出的淫水沾到手上,又被抹在整个外阴表面。两片大阴唇此刻油润粘腻,滑不留手。但她顾不上这么多了,丈夫倒下的一年多时间里,能够浇灭她小腹中那团火的,只有自己的手指。
阴道里传来一阵阵空虚的感觉,小腹中感觉像有一个随时要爆发的炸弹,乳房胀得怎么揉捏都不过瘾,身上的皮肤越来越潮红,细密的浮现出大片的汗珠。她左手的拇指和食指已经开始使劲的拧自己的乳头,右手则用手掌捂住阴蒂,中指弯曲着插进了自己的阴道,快速的抽动起来。她大口呼吸,一边胡乱的呻吟着:“我要……老公……再快点……啊……你好厉害……啊……肏我……使劲……啊……肏我的屄……啊……要死了……啊……啊……肏死我吧……啊……”
其实从前在床上的时候,她是从来不会这么说的,哪怕丈夫倾尽全力,把她肏的死去活来。那时她只是压抑的哼着,觉得这样肆无忌惮的喊叫太丢人。后来,在长时间的自我安慰中,她发现说这些下流的话能提高自己的感觉,反正也没人会听见,包括自己的丈夫。因此,才逐渐养成了这样的习惯。
两瓣大屁股早已绷紧,阴道里层层叠叠的肉褶紧紧包裹着手指,每一次抽插都同时从手指上和阴道里传递出两股酥麻的电流。随着手指来回动作,渐渐的能听到一种呱唧呱唧的声音,一道淫水甚至从手掌上流下来,在空中拉出一道长长的线,又被甩到大腿上,混合到那些汗水中。另一些淫水则向后蔓延,顺着屁股缝细细腻腻的湿润进去,粘在肛门旁边,传来阵阵痒痒的感觉。这感觉加速了她的迷乱。因为剖腹产,她的阴道依然紧致,并没有像其它女人说的那样,生完孩子就如何松垮。然而这种紧致却再没有人来欣赏,哪怕仅仅是摸摸呢。
让人摸摸……她在迷乱中忽然想起谁说过的一句话,跳的时候让男人摸摸就行,是卢玉。她不由得又想起白天舞厅里那些男人的脸,那些有意无意蹭过她胸前或臀部的手臂……只要摸摸,五元钱两曲……只要摸摸……
小腹的那团火突然炸裂开来,变成一股热流从阴道里冲出来,喷到她的手上,又顺着腿根往下流。她在那一瞬间感到脑袋里在轰鸣,左手在颤抖中突然将乳头掐着拉长到了极限。镜子里的女人表情抽搐着,像是痛苦到了极点,大张了嘴却发不出一点声音,仿佛窒息了一样,身体的所有部位都在不断绷紧,绷紧,从头到脚。然后全身都剧烈的抖动起来。
这状态足足持续了十几秒钟,她才像回过魂来一样深深的吸进了一口气,然后从喉咙里发出一声压抑到了极点的“哦……”。
这一次高潮是如此的强烈,她感到天旋地转,几乎要晕倒,不得不用左手扶住陶瓷质的洗面池边缘。右手上满是刚刚从身体里喷出的淫水,滑的什么都扶不住。
她撑着洗面池的边沿,两腿保持着微微分开的姿势,弯腰低头喘息着。长发从她脸的两侧垂下来,脸上的汗从两侧流下来,打湿了头发,使得最接近脸的那部分几乎就粘在上面。阴毛也被手掌带上来的淫水打湿了粘在一起,整个阴部和大腿根就像水捞出来的一样,从阴道里还在往外不断的流着水,大腿内侧一片冰凉。屁股和大腿在不断微微颤抖,刚才紧绷得太用力了。李秀玲喘息着,努力平复自己的情绪和身体反应。
她关上灯,悄悄推开门,从门缝里向外看了一眼,外面黑漆漆的。自己刚才不由自主的喊声会不会大了些,婆婆和孩子就睡在斜对面的屋里。听听没什么动静,她赶紧又把门关起来,开灯,站直身体,重新看着镜中的自己。里面的女人此刻满身是汗,在灯光下折射出许多细小的光芒。两个大乳房依然耸立在胸前,左边的那个上面有几个浅浅的指印。真的是太激动了,她才反应过来,刚才揉搓的手劲有些过重。两个乳头依然坚挺着微微翘起,左边那个尤其明显,像是有点红肿,而且隐隐作痛。头发胡乱的粘在脸上,她习惯性的抬手捋了捋,却发现头发又粘在了手上——她用的是右手。鬼使神差的,她把右手伸到嘴边,轻轻的舔了一下,又仿佛吓了一跳似的放下,好像有一点点咸。
在水龙头下洗了洗手,然后拿过一个小盆,接了点水放在地上。蹲下去,她用手撩着水,把整个外阴用香皂仔仔细细的清洗了一遍,包括阴毛,大腿内侧和肛门。当手指带着细腻的泡沫在那里涂抹的时候,她的阴部不可避免的又被小小刺激了一下。手掌被凉水降低了温度,在搓洗时甚至能感觉到那个充血的器官所散发出的热量。然后站起来,倒掉盆里的水,重新打湿了毛巾,在全身上下擦了一遍,再次把毛巾冲凉,敷了敷乳头。敷的时候乳头被压倒在乳晕上,她从皮肤上感觉到了那两粒胀的通红的乳头滚烫的温度。等身上晾干了些,她穿好衣服,像做贼一样溜回了房间。
她不知道,斜对面的那扇房门曾经微微打开过,门缝里,有一道不太平静的呼吸声。
就在她把手指捅进自己下体里,并同时开始狂乱的低声呻吟的时候。
后来,那扇门又悄悄的关上了。在她开门观望之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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