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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中年男人的堕落历程 (1-138)

作者:醉卧纱帐
今年是我的本命年。
年逢本命,恐有磨难,需时时保持冷静,若能平安度过,他日鸿运无边。遇事别冲动,三思而后行,切记切记。
人到中年,老婆出墙,从此坠落,艳遇不断。

  引子

  年初陪阿琼逛街,见街边一道士模样的老头摆一小摊,摊前一副对联,上书“算天算地算人生”,下写“度山度水度浮尘”,横批“每命五元”。

  我从不信那些算命的,总觉得命已天成,算了又能怎样?可见那道士相貌不凡,一双眼睛似睁似眯,配以那幅对联,倒觉得另有一份风采,不禁大为好奇,想看其有何高明之处,便请他算上一卦。

  老头微睁双眼,让我报上生辰八字,待我报完,阿琼非要和我一起算,也把生辰八字报上。老头并不多说,又眯起眼睛掐着手指,口中不知念了些啥玩意,弄了一阵后睁开眼睛,说出一番不清不楚的话来:“年逢本命,恐有磨难,需时时保持冷静,若能平安度过,他日鸿运无边。遇事别冲动,三思而后行,切记切记。”

  说毕,老头竟收了卦摊就走,我给他卦钱他看都不看一眼,气得阿琼在后面骂了若干遍“疯子”。

  周淑琼是我老婆,在市文化局工作,我在市中国银行工作,任信贷部经理(由于是中国特色的银行,我还有个正科级的行政级别)。

  本人陈雨飞,1967年3月3日生,我老婆阿琼比我小了四天,结果我们在一起的十五年(包括婚前五年),阿琼竟再也不肯为自个过生日了,每次非缠着要和我一起过生日,并常常眼泪汪汪地看着我说:我就是要和你同年同月同日生,还要和你同年同月同日死。

  今年是我们俩共同的本命年。

  我是个很知足的人。

  工作上挺顺心,走的弯路并不多,大学毕业后就在银行工作,尽管没有关系,也从不给领导送礼,但凭着自己卖力的工作和出色的成绩,我还是坐上了信贷部经理的宝座。

  生活上嘛,只能用“开心”来形容了:130平米的房子足够三口之家在内面折腾了;数十万存款在我们这个中等偏小的城市已足够我们花了;老婆阿琼单位工作清闲,人又长的靓,能让我辛勤耕耘十多年仍乐此不疲;儿子弯弯八岁了,吸收了两人的优点,长得可爱,学习也不用操心。

  这日子,常常让我睡梦中都能笑出声来。

  我常想啊,这辈子我也应该知足了,为党为国为人民做出伟业乃至解放全人类之类的理想就让我儿子去实现算啦。我这下半辈子,就是努力工作,位子能挪挪也行,实在不行的话,能保住现在的位子也不错了。我的主要任务,该放在怎样培养出一个伟人,再就是怎样让阿琼开开心心的生活。

  1

  一、我做梦都不会想到,我一直视为上天因偏爱我而安排给我并一直为此百毒不侵守身如玉的阿琼,竟早就给我戴上了现代男人乐善好施喜送他人可自己却避之唯恐不及的绿帽子。

  三月五日,我奉命去总行汇报工作,顺便做一些公关工作,时间计划为一周。六日刚汇报完工作,还来不及公关,因南方某分行发生特大诈骗案,总行的人都忙于去扑火了,我的公关工作只好不了了之。回来那天是七号,正好是我老婆阿琼的生日。考虑到从没给她单独做过生日,我花了几千私房给她买了条白金项链,在省城时又买了一大束鲜花,赶回市里已是晚上十一点了。

  当我轻轻打开房门时,我想象着我把鲜花捧到熟睡的阿琼身前她一惊一喜接过鲜花然后扑到我怀里撒娇的样子,暗暗地笑了。

  (事实说明,有老婆且常出差的男人如果不告诉老婆准确的回家时间,那将是多么大的失误。千万别老想着给老婆惊喜而疏忽自个会碰到的惊吓!)

  就在我轻轻关上房门的一刹那,我脸上的笑容消失了。我感到了一种异样。

  房间里没有我每次回家都能感受到的那种清新的空气,我只闻到一股烟草的味道,与我常抽的白沙烟不同的味道,隐隐中还夹杂着一股男人的气息,当然不是我的。

  我头脑一阵空白,我的心如针扎般的痛了几下。

  我知道,我的生活要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了。

  我和阿琼那宽大的卧房里传出的肉体撞击的声音和说话声惊醒了我。

  我轻轻走到房门口,内面传出说话的声音。

  “亲爱的,谢谢你陪我度过了一个浪漫的生日,我都十几年没有过生日了,今天这个生日是我这一生最难忘的。哎哟,你进来点,使劲使劲。”

  “嘿嘿,小琼,我早说过要来你家里,你就是不让。在你这个大床上我才能找到做你老公的感觉。你看,你老公在看着我在他床上搞他老婆呢。琼啊,我和你老公比哪个厉害呀?”

  “啊~啊~,你厉害你厉害,再使点劲。别提他了,你是天上的龙,他是地上的一只小虫,你不到三十五就是处级了,他还是个科级,真让我失望。哎呀,使劲使劲,别停别停,你太棒了,哎哟爽死了爽死了。”

  我轻轻推开房门,映入我眼中的,是一幅令人血脉喷涨的画面。一具赤裸裸的男人身体压在阿琼那白而丰满的身体上,阿琼的两条白腿使劲缠在那男人腰际,两人正进行着最后的冲刺。

  我大喝一声扑上前去,一把将那男的从阿琼身上扯出来,反手一拳打在他脸上,接着耍了一套组合拳,拳拳不离要害部位,那小子脸上一下血流成河,在昏暗的床头灯光下格外恐怖。最后我一脚踢向那奸夫的下身,那奸夫惨叫一声倒在地上。

  我反身冲进厨房,拿起一把菜刀,按当时我的情绪,就是不杀了奸夫淫妇,只怕也会将那奸夫的老弟给割下来。

  可我忙中出错,菜刀舞动之时,竟一下削着了自个的手指,剧烈的疼痛使我冷静了下来。

  “遇事别冲动,三思而后行,切记切记。”算命老头的话竟清楚地浮现在我脑中来。

  可我还是冲进了房里。毕竟我还是男人。

  我那可爱的淫荡老婆阿琼正圈缩在床上发抖,一见我拿刀进房,颤抖地说:老公(妈的,这时还有脸叫我老公),你~你千万别杀人,杀人了要偿命的,你~你想想家里的弯弯啊。

  一听她提起儿子弯弯,我怒火中烧,拿刀指向她,她吓的又是一抖。

  “臭婆娘,你还有脸提弯弯,给老子滚那边屋里去。”

  阿琼抖着白白胖胖的屁股去了隔壁房间。

  这时,我才看清那奸夫,原来是阿琼局里的副局长胡来。

  这胡来长相倒还端正,个头和我差不多吧,但比我稍瘦。他老婆刘莹是市里某副书记之女,以前和我在一个支行,长得挺漂亮,曾对我有芳心暗许之意。那时我也考虑过刘莹的家庭背景和本人条件都比阿琼要好,可惜我那时和阿琼早已没买票就乘车了,对她欲横刀夺爱之举不理不睬,她也只好死了那心。

  据说这胡来还是办事员时就显出一副色相,我老婆阿琼以前常对此人表示厌恶之意,说刘莹嫁给胡来是鲜花插在了牛粪里。没想到这小子当了副局长了,色得更有水平,竟色到老子家里来了。看来男人只要有了权,牛粪也会变得香喷喷的了。

  那奸夫胡来还在血流满面地给我磕头:“陈哥你行行好,求求你别杀我,你要怎么都行,我给你钱也行,我再也不敢了。”

  啪~~~~~~~~我又是一掌打过去,手上竟弄了很多血。

  “老子要一千万,你有吗?”

  我一把抓住那胡来奸夫的头发,把他拖到客厅,打开灯,拿来纸笔,喝道:“你他妈的把你和周淑琼偷情的经过写下来,从第一次写起,一直到今天。要是有一点不符,老子立马割了你那玩意你信不信?”

  胡来抖抖索索地拿起笔:“我写,我写。”

  我又冲进儿子的房间,阿琼正光着身子坐在儿子床上发楞,妈的也不知先把衣服穿上。

  我一把将她拖到书桌边,拿来纸笔:“给老子把经过都写下来,要是和他的不符,老子两个一起杀。”

  在奸夫淫妇写作文的当口,我这才注意家里的情况:饭桌上摆着一个切开的生日蛋糕,一大束鲜艳的玫瑰花,一瓶XO已经空瓶,奶奶滴还真是过得浪漫啊,看来女人不管怎么说都是喜欢这一套啊。他妈的老子以前也想浪漫一下要给她这样过她怎么就不愿意?

  经过一个多小时的紧张战斗,奸夫淫妇终于交上了作业,我核对了一下,基本相符:第一次是上年的圣诞节,在胡来副局长办公室,当时两人都喝了酒,就在沙发上干了。后来在办公桌办公椅上各一次,在丽晶大酒店五次,河边小树林一次,最后一次就是被现场擒获的这次。

  见案情已经明朗,我公事公办地让二人写下永不再犯的保证书,然后对那奸夫喝一声“滚”,那奸夫如逢圣旨衣服都没穿好就跑了出去。

  我一下瘫在沙发上,脑子一片空白,连割破的手指也感觉不到了疼痛。

  阿琼拿来药布给我把手指包扎了一下,就跪在沙发前,低声哭泣着说对不起对不起,让我打她,让我看在孩子的份上原谅她,她保证再也不做对不起我的事了。

  我看着这具让我迷恋了十五年的躯体,竟觉得是那么的丑陋,那么的恶心。

  我一句话都没说,我还有什么可说的?

  自己的老巢都被人占了,做为一个男人,我还能说什么?

  我缓缓地站起身,穿上衣服,打开房门。阿琼一看,死死抱住我的腿哭着说:“老公是我不好,你千万别想不开,你别走。”

  我默默地看了她一会,冷冷地对她说:“请你拿开手,为你这样的女人去自杀,我还没那么贱。难道你想让我在这儿闻别的男人的精骚味?”

  她楞愣地看着我,慢慢地松开手,我转头冲进了夜色之中。

  2

  一个人站在冰冷的大街上,感到自己是那么的无助,渺小得就和城市中飘飞的落叶一样没人理睬。

  南国的小城不比北方的城市。时间已是午夜,仍然处处笙歌。街边闪闪的霓虹灯尽管给这座美丽的城市染上了一层俗气,可因此带来的喧嚣倒也让午夜的都市显出了一丝繁华。

  大街上不时晃过一对对男女,他们应该还是少年情侣,那些使君有妇罗敷有夫不甘寂寞出来寻求刺激之辈,此时只怕早已相搂着进入了梦乡之中吧。

  看着一对对相依相偎的情侣,想起当初和阿琼相识相知之时,何其相似啊。

  若干年后,他们会象我和阿琼一样吗?

  阿琼以前是我所在支行的员工,当时我刚从学校毕业不久,她就被做为临时工招进来(当然是做为关系户,只要有转正指标她是跑不了的)。在整个建行,那时的正宗大学毕业生还很少,加上我长的还对得起观众,更是行里的培养对象,结果就成了行里女孩明里暗里狂送秋波的对象。

  也怪我没经验,有一天晚上她去我那儿还书,我说了一句话惹得她眼泪旺旺的,我一时没主意了就只好坐她旁边安慰她,她哭着哭着就趴在我身上了,我一时把持不住给她献上了我的初吻(根据后来的感觉,她那个只怕也是初吻)。吻一下也罢了,没想到一下竟激起我压抑了二十一年之久的欲望,趁她云里雾里之时,脱了她的裤子在下面乱拱一起,慌乱莽撞地寻找欲望的出口,还是她扶住我那玩意进去我才找到了地方。在她一声尖叫声中,我第一次在适当的地方射出了生命之源。等清醒过来看到落在床单上沾着一丝丝血红的精液时,我知道生米已煮成了熟饭,那一刻我已变成了真正的男人,同时心中涌上了一股男人都会有的所谓责任。

  那个时侯的阿琼真是一朵刚刚开苞的花蕾,单纯得够可以。自从我上了她的身后,第二天上班她就挽着我的手进单位的大门,似乎是在向行里其他美妹庄严宣告:陈雨飞已经是我的人了。

  也就是从那天起,我就再也没享受到行里女孩子给我进贡各样小吃的待遇了。

  尽管后来她去了文化局,可能是为了防患于未然,她每天下班了都会到我们行里来,和我一起做饭,为我洗衣,陪我看书为我解闷,弄得其他美妹尽管有夺爱之意可又无夺爱之机。

  阿琼的家庭条件很不错,她爸那时是市财政局长,她是家里的独生女,她的性格本是很开朗的,还有点泼辣。但自和我之后,再也见不到她和男性打打闹闹的了,只是一个劲地粘着我。在婚前的几年中,倒是我常常发点小啤气,她就坐在一边哭哭泣泣的,等我发完了火,她就趴到我身上说对不起,弄得我立马柔情万分的。

  曾无数次我们相拥着走在马路上,她会突然跑到我前面,张开双臂做飞翔状,那红红的衣衫映在她红红的脸上,就象一只飞舞的红蝴蝶,格外令人心动。我看来眼里,心里默默地发誓:我的火蝴蝶,我会永远让你这样快乐地飞翔的。

  那时的阿琼玩累了回到我的单身宿舍后,常常让我给她捏手捏腿,完了就喜欢把我的头抱到她胸前不断地抚摸。

  “陈雨飞,这一辈子都不许打我。”

  “大傻瓜,我疼你还来不及啊,怎么舍得打呢。”

  “连打的念头都不许有。”

  “好好好,要是有那念头,我就是小狗狗。”

  “不准喜欢别的女人。”

  “有你还来不及呢,哪顾得上别人。”

  “顾得上也不准。对了,不准你看别的女人,尤其是刘莹。”

  “好好好,看别的女人前一定请示你。”

  阿琼常常缠着我要说出“我爱你”那三个字,我总是以坚定的拥抱回答她。直到有一天,她非要我亲口说出来时,我郑重地回答她:“这三个字我不想挂在嘴中,我怕说出来了会让风吹走。但这三个字早已是我心里的承诺,而且会是我一生的承诺,即使到我们已经老得不像话了,我都会永远在心中默念这三个字,永远尊守这个承诺!”一些话说得她泪眼滂沱,说得她紧紧搂着我不愿松手。

  我一直没忘记第一次完事后阿琼趴在我胸前眼泪汪汪地对我说的话:1、你是第一个让我动心的男人;2、你是第一个吻我的男人;3、你是第一个进入我身体的男人;4、我会是第一个跟你生小孩的女人;5、我这辈子都会是你一个人的女人;6、要是你对不住我,我将是第一个为你自杀的女人。

  那一席话说得情真真意切切,说得我感动不已,从那以后,尽管常有不少美妹想插上一脚,尽管我常常因工作原因身不由己进入各种欢场,但我一直没有什么出轨之事,最多也就是在歌厅舞厅怕客人不能尽欢偶尔陪着摸摸小姐的奶子,但每次摸小姐的奶子都会想起阿琼同样的部位,再进一步的动作可就再也不会做下去了,弄得那帮色狼同事常常怀疑我是不是有挺而不举或举而不坚之病。

  就在3月3日,我三十六岁正岁那天(我们那儿的习俗是,男人做虚岁,我三十五岁那年大做了一次生日,当然,阿琼也陪着和我一起大做了一次),我和她请了些要好的同事吃了顿饭以示生日纪念。

  那天饭后去歌厅唱歌时,我趁着酒兴对着话筒大声咆哮:我陈雨飞这一辈子最成功的事就是找到了阿琼这样的好老婆,也因此有了个可爱的儿子,阿琼我亲爱的老婆,我这辈子一定让你幸福,我永远都会对你好。阿琼呢?也泪眼朦胧的说:能找到你是我这一生最幸福的事,我会永远陪伴在你身边。(事后想想,男女出轨,最后知道的肯定是老公或老婆。她那帮同事只怕是以看杂耍的眼神看着我们吧。)

  经历了十几次的冬去春来,看惯了无数的花开花落,呵呵,恍然间,这一切原来都他妈的是一场梦呀。

  我心中神圣的阿琼,早已不是我身边那只绽放的火蝴蝶了。

  从今天开始,她将是我心头伤口上那一串串鲜红的血,只怕永远都不会干涸的血!

  神圣的爱情啊,神圣的婚姻啊,怎么在不知不觉中变得这么不堪一击了?

  3

  一个人转到了蝶水河边的防洪大堤上,就象一条无家可归的流浪狗。

  脑子里竟什么也不想了,没有了愤怒,没有了任何情感。

  我忘记了从哪里来,也不知道要到哪里去。

  突然电话响起,原来是金色年华歌厅的经理陈红:“哥,你是不是一个人在河边?我刚打车经过时没注意,现在想起来好象是你。”

  “是我。小红,有没有事?没事出来喝酒。”

  “怎么了哥?我就来。”

  陈红今年二十五岁,长得挺丰满,很精干的一个女人。她舅舅任飞扬是金色年华歌厅的后台老板,开了家房地产公司,在我们行里还有不少贷款,人很不错,和我很谈得来,常在一起吃饭,也因此和陈红熟了起来。

  我到过金色年华无数次,也叫过小姐无数,可这个陈红知道,小姐在我身边陪我那都是白挣钱——因为我是只唱不摸或是偶尔小摸,不象其他的男人,花了一百大洋就恨不得把小姐给吃了才行。

  陈红曾对我说过:“在歌厅里看那些男人的德性看多了,发现上歌厅的男人里就你还象个正人君子,其他人哪是来唱歌。找老公就是找你这样的,可惜我没机会了。干脆以后我就叫你哥吧,我敬重你,我哥就应该是这样的人。”

  时间久了,我倒真有点把她当妹妹看了。

  一会儿功夫陈红就打车过来了,我们去了后街的夜市。

  我除了喝酒,很少说话,陈红既不劝酒,也不多问。

  喝到最后,已不知东西南北,更不知身在何方了(后来陈红告诉我,其实我那晚也就喝了五瓶啤酒,而我曾连喝十瓶都没显醉态)。

  上午,一阵激烈的手机铃声把我叫醒了,是行长的声音:“小陈,怎么还没来上班?”

  “老板,有事?我就来。“可我一坐起来,却发现自己光着身子躺在一张陌生的大床上。

  就在我楞神的时侯,陈红提着一包衣服进来了:“哥,昨晚你喝多了,衣服吐脏了,已经给你洗了。刚出去给你买了几件,你将就着先穿着吧。”

  说完她脸上一红,转身离开了卧房。

  我手忙脚乱地穿上衣服,呵,还挺合身的。

  “那边有牙刷和毛巾,你去洗吧。“等我洗漱完毕要出门时,陈红给我整了下衣服,双手扶着我肩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盯着我:“哥,不管发生了什么事,你都要想得开。起码你还有我这个妹妹。”

  好个聪明伶俐的丫头,她知道我从来不会在外鬼混,昨天那样一定是有重大事情发生了。

  我心头一热:“好妹妹,你放心,哥一定能挺住。”

  就在那一刻,我决定以后一定要真正把她当自个亲妹妹看了。

  到行长刘天明那儿报了到,简单汇报了这次北京之行的情况,然后推说身体有点不舒服请了两天假。

  我得把家里的事儿处理好了。

  我去了名雅咖啡厅,这儿的老板何其伟是我一个很好的朋友,当初他开这咖啡厅还是我帮他贷的款。

  我本人早就想开这样一个咖啡厅,也曾筹划了很久,但我和老婆的身份不允许,找我那帮亲戚又怕他们坏事,只好做罢。

  事后证明我的眼光不错,这小子开了一年就把三十万贷款给还了,还非要给我塞五万块钱。

  记得当时我义正词严地说:“其伟,我帮你搞贷款,一是看中你这个朋友,二来也看中你开咖啡厅肯定会赚。你要这样那咱俩就连朋友都没得做了。”

  那小子把钱收回去,一把搂住我,鼻涕眼泪弄了我一身:“飞哥,你就是我亲哥,别的不说了,只要你说一声,我何其伟愿为你卖命。”

  咖啡厅的领班小姐见我上午就来了,而且一个人闷声闷气要了个包房,心知有异,立马叫来了何其伟。

  “飞哥,怎么了,这么早就来了?”

  “怎么,不行啊。”我无精打彩地盯着他。

  “行行行,我可巴不得你飞哥来呀。你都好久不来看看老弟了。”

  “你忙去吧,我心里烦,想好好静静。”

  “好的,要什么自己说,中午再陪你吃饭。”

  我独自坐在包间,品尝着浓浓的苦咖啡,回想发生的一切。

  奸夫淫妇的第一天,就是上年的圣诞节。

  那天文化局有活动,我只好带着弯弯到处瞎逛。

  回到家里,伺候弯弯睡了,大约十一点,阿琼才回家。

  记得那天她洗澡洗了很久,我推门进去时,她还光着身子在浴盆里闭目养神。在满室的雾气之中,我觉得她象仙女般的。

  我急急忙忙给她揩干水,把她抱进房里,很兴奋地和她行了房事。

  那晚她很疯狂,不断地亲我,不断地叫喊:“亲爱的,我爱你,我想你,我要和你一起高潮。”

  现在看来,原来是那天她和那奸夫胡来做过了,但还没尽兴,把老子当成奸夫了。我倒还不自知,以为她是爱我过甚的反应呢。

  女人哪,是你变得淫荡了,还是这个世界变得淫荡了?

  中午时分,何其伟回来了,陪我吃饭。

  两人喝了一瓶德山大曲。喝酒的过程中何其伟开始还眉飞色舞同我说话,后来见我不声不响,也跟着不再说话。

  只怕这是何其伟这小子一生喝得最闷的一餐酒了。

  喝完酒,何其伟就出去了。出去前,这小子倒说了段能令人茅塞顿开的话:“飞哥,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我知道肯定是大事。你不说我也不问。但老弟希望大哥你能开心。没有过不去的坎,只有解不开的心结。你都三十六了,一生都过了一半了,别和自己过不去,有什么烦心事抓紧处理完,轻轻松松过下半辈子的生活吧。”

  一个人闷了一下午,理清了一些头绪,心情倒轻松了一些,还在沙发上睡了一觉。

  4

  回到家里,阿琼已做好了饭,儿子也接回来了。儿子照例是要让我抱着转几圈,在转圈时,我无意中一瞥,发现阿琼眼睛湿湿的。

  “我已经吃了,你们吃吧。”

  一头钻进书房。

  九点,把儿子哄睡着了。这小子,只要我在家,他非要我陪他睡才行。

  阿琼坐在沙发上心不在焉地看电视,见我出来,赶紧把声音调到最小。

  真是个聪明的女人,知道该说的话要说了。

  “你什么都不用向我解释,我也不希望再听那些丑事了。这几天咱俩就把事办了,条件随你,儿子跟着我就行。”

  阿琼的眼泪一下涌出来。我看在眼里,心想:你他妈的快活时咋就啥都不顾了?

  “老公,我知道对不起你,但你看在弯弯的份上,就饶我这一次吧。家散了,对弯弯不好啊,求你了。”说着阿琼要给我下跪。

  “别别别,我这小虫子可受不了你的跪拜。我只是一条小虫子,这么多年吃了你的天鹅肉,真是委曲你了。反正你对我已经很失望了,我床上功夫也比别人差,满足不了你了,再将就着也没啥意思了。”

  阿琼的脸憋得通红,低着头不做声。

  “好了,咱们也别说太多了,到了这个地步,我也不怪你,只怪我自个没本事。我看这样,家里不是还有四十几万存款吗?给我二十万就行了,这房子也归你了,明天就去房产局过户给你,可儿子得跟着我。”

  “我不同意。”

  说完她就跑到儿子房里去了。她知道我心疼儿子,只要在儿子身边,我就不会做出什么事来,她就是安全的。

  哼,你不同意?不同意也得同意。今天不谈明天咱们接着再谈。

  那个家我是不敢呆了。只要在那儿,我就总会觉得有那奸夫的精骚味。

  我又走在这南国的夜幕中,象一个四处飘荡的孤魂。

  住办公室去吗?那别人会怎么看?

  住酒店吧,好点的酒店经理都认识我,差的我又不愿去。

  看看时间,十点半了。看到金色年华歌厅那闪闪的霓虹灯,不知怎么又想起了陈红。我拨通了她的手机。

  “哥,怎么了?”

  “小红,你能不能去你朋友那儿住?我想在你那儿借宿几天,不知方不方便?”

  “行啊,你在哪儿?我还没下班呢,你来拿钥匙吧。”

  我到她那儿拿到了钥匙,她告诉我衣服已经干了,在衣柜里,自个去拿,想睡了就睡她那大床。

  5

  这是一套两房两厅的房子,客厅内一组淡绿色沙发,一台29吋索尼彩电,窗户上是素色花纹的窗帘。卧房内是一个大床,床罩也是淡色的,整个房间散发出一股淡淡的女人香。

  还是先洗澡吧,都两天没洗了,只怕身上也臭了。

  打开衣柜,满柜的清香。我的衣裤都整整齐齐折叠着,旁边放的,是陈红的几套内衣。

  拿衣服时,忍不住在陈红的胸衣上摸了几把,感觉软软的,应该能包着很大的家伙的那种。我一直分不清网上所说的34D、36F之类的胸脯是什么样的,看情形,陈红的应该属于36F的吧。我竟没来由的一阵冲动,拿出她的内衣使劲闻了闻,感觉到一股诱人的女儿香。

  洗漱完毕,打开电视,不知看了些啥,满脑子一片空白。

  算啦,上床睡吧。两天没咋睡了,尽管还想着心思,但还是很快睡着了。

  迷迷糊糊中,感觉有女人柔软的小手在我胸前抚摸着,朦胧中开始我竟以为是阿琼,突然惊醒,一看,是陈红躺在身边,睁着大大的眼睛望着我。

  “你怎么进来了?”

  “嘻嘻,傻哥哥,这是我的家,我怎么不能进来?”

  “你钥匙不是给我了吗?”

  “我在舅舅家放了一套。我这人忘性大,怕掉了进不了家门。”

  “你不是在朋友那儿去睡吗?怎么回来了?”

  “朋友的男朋友来了,你总不能让我去睡大街吧?嘿嘿。”

  “这~这~怎么好?”

  “有什么不好?别以为你很金贵,昨天我可是啥都看见了,很一般嘛。昨晚不是已经和我睡过了吗?还害羞啊。别多说了,睡觉吧。”

  我从没和阿琼以外的女人同过床呢。我对贞节看得很重,昨晚大醉之后的事可不能算。

  “那我去客厅睡吧。”我赶快坐起来,准备下床。

  一双女人柔柔的手搂住了我。

  “哥,怎么了,嫌弃我?”

  “不是,我不习惯。”

  “哥,你别下去,陪妹妹躺会儿吧。好不好,哥?”

  在陈红迷人的声态诱惑下,在陈红轻轻而坚定的推搡下,我半推半就地躺下了,背对着她。

  一双玉手从后面搂着我:“哥,你是不是看不起我?哥,你别这样,在歌厅那儿,我是打情骂俏,可我从不让那些臭男人沾别的便宜。在那儿的男人我打心眼里瞧不起,当然你不一样。我一直觉得谁做你老公那真是她的福份,可惜我一直没有机会。是的,我一直叫你哥,可我多想你不是我哥而是我的爱人啊。告诉你,我有两年没和男人睡过了,也一直不怎么想了,可我认识你后,不知怎么的,有时做梦都是和你在一起。昨晚你醉在我这儿,尽管人事不醒,可我好高兴,我一遍遍地亲遍了你的全身,我没觉得丑,我觉得昨晚好幸福。哥,你就让我真实地拥有你一次吧。”

  慢慢的我感到后背有点湿了。

  我翻过身来,一把搂住她。她顺从地把头贴在我胸前。

  “哥,我知道你心里有事,你可别憋坏自己了。”

  陈红那温柔的小手摸着我的脸,又慢慢地把我衣服搂起来,轻轻地在我胸膛游走,停了一会,手又慢慢地向下伸去,抓住我的生命之源。我没有阻挡她。

  在陈红轻柔的抚摸下,我终于忍不住翻身压在陈红身上,噙住她那湿润而丰满的小嘴,把舌头伸进去疯狂地搅拌,她也不断地伸出舌头迎合着我。

  不知不觉中,我们的身体已经融为了一体。

  我的眼前突然浮现出我老婆阿琼和情夫偷情的场面,我竟然不可思议地一阵兴奋(现在想起来都觉得无耻),我的情欲之火旺旺地燃烧起来,使劲地抽动着,似乎是要发泄心中的郁闷,似乎是想要摧毁这个龌龊的世界。

  她感觉到我要爬到高峰了,赶紧用力推我说:“不要射进去,不要射进去”。那时我脑子里已听不进任何话了,我只是紧紧地抱着她,似乎把心中的郁闷全部都喷到她的体内了。

  我突然发现陈红蹙着眉头,泪珠顺着眼角流向耳边。

  我清醒过来,趴到她耳边:“小红,怎么了,对不起对不起,是我不好。”

  “不是,哥,只要你高兴,怎么都行。我知道你心情不好,我愿意当你发泄的对象,我不想你不高兴。”

  我鼻子一酸,眼泪不争气地涌了出来,陈红把我搂在胸前,一手摸头一手轻轻拍打我的背部。

  待我平静下来,陈红捧起我的脸亲了一口,然后脸一红:“快下来,都流床上了。”

  她下了床,手捂着下体跑到卫生间,洗了一阵,拿着一条热毛巾进来,给我仔细擦了一遍,收拾干净后爬上床来。

  我这才仔细打量陈红:长长的头发,脸上皮肤光洁,有一种柔柔的感觉,脖子细长,全身上下白白净净的,属于那种苗条而又不失丰满的体型。往下看,我吃了一惊:她竟是一个所谓的“白虎”。

  我不由自主地把陈红和阿琼比较了一下:阿琼的脸虽然保养得很好,但毕竟岁月不饶人,眼角还是有了一些细纹;身材虽然还没有臃肿,可因为生过孩子,胸部已经下垂了,腹部已经不经意间有了赘肉~~~~~~~~~~`

  “哎,怎么了?傻看什么呀?”

  “哦,没啥,是你身体太迷人了,我都痴了。”

  “哥,我是个白虎,你怕不怕我给你带来灾难?”

  “傻丫头,谁说你会带来灾难?我喜欢还来不及呢。”

  ——我的真实想法是:我都已经灾难深重了,还怕别的灾难吗?

  “在你以前我有过两个男朋友,也算经历过了吧。听小姐们说了你我就注意你了,不过知道你结婚了,而且那么专一,我就从没想过要和你这样。呵呵,想不到和你做爱真是很爽,也许是好久没做的缘故了吧。不过你确实很棒。”

  “我是不是你第二个女人?”

  我吓了一跳——这丫头,眼力这么厉害。

  “呵呵,坐过你台的小姐都说你好怪,很少摸她们,有时你来的同伴起哄让你摸,你的手都硬硬的,象块木板,我就知道你肯定除了和嫂子再没有过别的女人。”

  “确实如此,以前我一直不习惯。”

  “现在呢?和我有什么感觉?是不是比和嫂子做更刺激?肯定是的了。你以前只和一个女人做过,觉得那是世上最美好的。”

  “哥,昨晚到底是怎么回事?是不是嫂子有外人了?”

  我吃了一惊:“你怎么知道?”

  “我从你刚才在我身上时就感觉到了。我知道你在我身上是发泄你的闷气。不过只要能让你消气,怎么弄都随你。”

  “对不起小红,有时侯我都身不由己了。”

  ”我把昨晚发生的事给她说了一下。她好一阵子没吭声。

  “说实话,琼姐长得还真不错,三十多的女人了皮肤还保养得那么好,是现在的男人都想勾引的少妇类型。她一直和你在一起,只要和别的男人有了一次,不管那男人长得怎样,她都会觉得比和你上床刺激有趣,有了一次就会有第二次。其实也不能说她坏,她只是选错了时间来感受。可以说,和她偷情的男人要想让她离婚了再嫁,她一定不会同意,这世上要找你这样的好男人是太难了。”

  “哥,你别太在乎了。现在这社会就是这样。你没看现在歌厅舞厅生意都那么好吗?那都是为那些在生活中不能实现的男人三妻四妾的目的而为男人所设的。告诉你,别以为男人需要,其实女人更需要,只是现实让女人们不得不收敛罢了,毕竟这是个男人的世界。唉,其实女人偷情有什么好?还不是让男人去玩弄,成为男人炫耀的资本了。我要是结婚了,肯定不会那样。”

  “哥,你得考虑清楚,要是你还爱琼姐,要是她能不再出轨,你们这样下去也行。要是你不能忍受她的背离,那就一拍两散,反正两人都还来得及进行下一轮游戏。”

  “好了宝贝哥哥,不说这些了。我还没和你尽兴呢。两年没碰男人了,今天又让你给挑起来了。刚才给你发泄了,也该妹妹我了吧。让我们来好好地享受生活吧。”

  这一次,在她的引导下,我体验到了另一种销魂的滋味。

  6

  脸上痒痒的感觉刺醒了我,我睁眼一看,一双美目柔情万般地俯看着我,长长的头发洒在我的脸上。

  “小红,就睡好了?”

  “没睡好,早就醒了。一个人睡惯了,多了你这个坏哥哥,我睡不好了。”

  看着她幸福的笑脸,我不由生出万般柔情。我身手抱住她,她乖巧地扑在我身上,小巧的嘴唇亲了上来。

  我边亲着她的嘴,边摸弄着她翘起的屁股,下身立即有了反应。

  我伸手摸到下面那片光洁地带,陈红轻轻张开了双腿。我在那片三角地肆意玩弄起来。

  在我的抚弄下,陈红有了反应。她睁了一下眼睛:“哥,怎么,又要来呀?你得上班呢,别弄了。”

  我可不管上班不上班了。

  由于昨晚已经做了两次,两人均感体力有点不支,没做多久已是气喘嘘嘘,于是都没有刻意阻止快感的到来。我鼓足余勇,做出了最后的冲刺,在她的又一阵痉挛之中,我又享受了一次和老婆之外的女人性爱的愉悦。

  清理完毕,陈红满足地在我怀里睡着了。看看时间,差不多要上班了,我把她轻轻地放平,顺手摸了下她那饱满的胸部,有一阵心平气和的感觉。

  再看看她光洁的下身,我心中竟有一阵莫名的悸动。

  本命年,老婆的背叛,现在又遭遇白虎。

  我开始相信那老道的话了。

  只是,我能平安度过我的本命年吗?

  7

  上楼时,我竟碰到了胡来的老婆刘莹。

  还是那么清秀,不过更显丰润了。

  我突然生出邪念:你胡来搞我的老婆,我就不能搞你的老婆?

  我故做轻松地调侃刘莹:“呵呵,大美人,几天不见你了,你更漂亮了哦,见了你我这心里象有东西在跳呢。”

  她啐了我一口:“我再漂亮也入不了陈大经理你的法眼之内呀。”她还记着想十几年前的事呢。

  “呵呵,这会儿不陪你了。等会去我办公室坐坐吧。”一双眼睛忍不住在她胸前扫了几下,似乎还有货呢。

  “中午吧。这会还有事。”

  吃过中饭,刷了牙,我就美美地靠在办公椅上做起了美梦。

  一阵轻轻的敲门声响起,我去打开门,是刘莹。

  等她进来了,我轻轻关上门,不经意地上了暗锁。

  给她倒了杯水,顺势坐在她身旁,她没有移动身体。

  “大经理,你这儿怎么搞得这么乱呀。”

  “呵呵,没法呀,一个大男人,整天又忙,没个女秘书清理不行呀。”

  “那你给行里提呀,把我调你们部门来,我给你当免费秘书。”

  “呵,我朝思暮想十几年的大美人在我这儿,我还能静心做事呀?”

  “哎哎,你的嘴巴怎么变得这么嫖了?以前可不是这样啊。”

  我心里暗想:老子嘴巴这么嫖,还不是你老公给逼的。

  “呵呵,是真话嘛。那时你可是行里一枝花呀,我一直不敢追。唉,都十几年了,这事儿我一直耿耿于怀呀。胡来那小子有福气呀,家里一枝常开不败的鲜花,那日子,靠,真让人羡慕呀。”

  刘莹的眼一下淡了下来:“别提他了。在他眼里,我现在算什么呀。”眼睛里竟有一丝泪光。

  我一看,呵呵,有戏。

  “怎么了刘莹,发生什么事了?给我说说。怎么说咱俩都十几年老朋友了嘛。”说着我把手轻轻搭上她的肩膀。她的肩膀微微抖了一下,但没有离开的意思。

  “是不是他欺负你了?”

  她抽抽答答地说:“我知道他在外面有人了,我能感觉得到。我这么对他,他都不满足。”

  哼,他当然不会满足,那样的花花公子。连我现在都不满足了,更何况是他?

  “别哭小莹(称呼一下就变了,我不得不认为我也算个骗情高手,只是以前一直被阿琼迷惑因而没能充分发挥出来而已),他那样对你,是生在福中不知福啊。我就没这份福气和你在一起。”

  听了我这话,她哭得厉害了:“谁说你没有?你不明白我那时侯的想法?你不知道你对阿琼宠爱的样子我看了好心痛,那应该是我该享受的呀你明不明白?”

  我当然明白。但现在我可不管那么多了。

  我只知道她现在是胡来的老婆,我要上了我老婆奸夫的老婆我假装大吃一惊,双手抓住她的双肩,盯着她梨花带雨的双眼:“怎么?你那时对我有意思?我不知道啊,你条件太好,我一直不敢去追你。你知道我这人胆子很小,又爱面子的。”

  她摇摇头:“我知道,是我那时侯故做高傲的样子弄得你不敢追我,是我自己丢掉了我的幸福。”

  我一把紧紧将她搂在怀里,她身上硬硬的,带点颤抖,但没有反抗。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我只知道,这个女人即将成为我的胯下之物。

  女人身上的热气点起了我的欲望之火。

  我抬嘴吻上她的双唇,她张嘴迎合着,两人的舌头在对方口中疯狂地纠缠。

  “雨飞,我终于吻到你了。我多年的梦想终于实现了。”她说了一声又疯狂地亲了上来。两人的舌头缠在一起,就像当初和阿琼热恋中一般,彼此吞咽着对方的唾液。刘莹闭着眼睛,两手使劲搂住我的脖子,急急的喘着气,鼓鼓的前胸也跟着不停起伏。

  我则一边亲吻着一边用右手揽着她的肩膀,左手已将她的上衣搂起,伸进她的衣服里面,从后背轻轻抚摸,再饶到前面,慢慢地抓上她胸前。她脸颊绯红,身体轻轻扭动了一下,就任由我在上面轻薄了。

  我的手从她裙子下面伸了进去,在她双腿间轻轻揉搓着,那儿已是水汪汪一片了。

  我一把将她按到沙发上,边亲吻她的小嘴边脱她的裤子,她拼命按住我的手:“不行雨飞,我们这样已经过份了,不能那样。”

  我突然停住双手,眼睛死死盯住她,然后一字一句地说:“莹莹,从看到你第一天起我就喜欢上你了,想了十五年了,也阴差阳错了十五年。我心里老在想,这辈子如果我会出轨,只有一个人会让我那样,就是你,刘莹。我怕以后再没有机会了,莹莹,你就依了我,让我圆了我这一生的梦想好不好?”

  刘莹看了我一会,终于叹了口气,松开了双手。

  怕情况有变,我赶忙退下她的裤子,迫不及待地插了进去。

  脑海中浮现出胡来奸夫在我老婆身上的影子,竟涌出一股悲愤。

  在我的抽动过程中,刘莹一直咬着嘴忍受着不敢出声。

  毕竟在办公室,不敢久弄,我没有刻意去忍,很快就到了高潮。她知道我要到了,小声说:“别弄到里面,我没避孕的。”

  哼,那胡来奸夫能弄我老婆里面,我就不能弄他老婆里面?尽管我老婆采取了避孕措施,可那是给我准备的,不是给奸夫来用的。

  我不顾刘莹的反对,将一堆液体狠狠地排泄在她的身体里。

  等喘息声停下来,刘莹摸着我的头,亲着我的嘴:“冤家,你想害死我呀?怀孕了怎么办?我和老公都戴套了的。”

  难怪胡来在外面乱搞,老带套肯定不够爽。

  “呵呵,怀孕了怕什么,真怀了你就离婚我娶你。”

  看她还在担心,我安慰她:“放心,就一次不会那么容易就中镖的。”

  清理好了战场,在刘莹离开时,我紧紧搂着她:“莹莹,在办公室不敢放肆,过两天咱们找地方去好好地爱一次。”

  刘莹亲了我一口:“今天这样已经令我很满足了。我们都有家了,以后再也不能这样了。”

  家?哼,老子的家已经让你老公给破坏了。

  8

  上楼时,我竟碰到了胡来的老婆刘莹。

  还是那么清秀,不过更显丰润了。

  我突然生出邪念:你胡来搞我的老婆,我就不能搞你的老婆?

  我故做轻松地调侃刘莹:“呵呵,大美人,几天不见你了,你更漂亮了哦,见了你我这心里象有东西在跳呢。”

  她啐了我一口:“我再漂亮也入不了陈大经理你的法眼之内呀。”她还记着想十几年前的事呢。

  “呵呵,这会儿不陪你了。等会去我办公室坐坐吧。”一双眼睛忍不住在她胸前扫了几下,似乎还有货呢。

  “中午吧。这会还有事。”

  吃过中饭,刷了牙,我就美美地靠在办公椅上做起了美梦。

  一阵轻轻的敲门声响起,我去打开门,是刘莹。

  等她进来了,我轻轻关上门,不经意地上了暗锁。

  给她倒了杯水,顺势坐在她身旁,她没有移动身体。

  “大经理,你这儿怎么搞得这么乱呀。”

  “呵呵,没法呀,一个大男人,整天又忙,没个女秘书清理不行呀。”

  “那你给行里提呀,把我调你们部门来,我给你当免费秘书。”

  “呵,我朝思暮想十几年的大美人在我这儿,我还能静心做事呀?”

  “哎哎,你的嘴巴怎么变得这么嫖了?以前可不是这样啊。”

  我心里暗想:老子嘴巴这么嫖,还不是你老公给逼的。

  “呵呵,是真话嘛。那时你可是行里一枝花呀,我一直不敢追。唉,都十几年了,这事儿我一直耿耿于怀呀。胡来那小子有福气呀,家里一枝常开不败的鲜花,那日子,靠,真让人羡慕呀。”

  刘莹的眼一下淡了下来:“别提他了。在他眼里,我现在算什么呀。”眼睛里竟有一丝泪光。

  我一看,呵呵,有戏。

  “怎么了刘莹,发生什么事了?给我说说。怎么说咱俩都十几年老朋友了嘛。”说着我把手轻轻搭上她的肩膀。她的肩膀微微抖了一下,但没有离开的意思。

  “是不是他欺负你了?”

  她抽抽答答地说:“我知道他在外面有人了,我能感觉得到。我这么对他,他都不满足。”

  哼,他当然不会满足,那样的花花公子。连我现在都不满足了,更何况是他?

  “别哭小莹(称呼一下就变了,我不得不认为我也算个骗情高手,只是以前一直被阿琼迷惑因而没能充分发挥出来而已),他那样对你,是生在福中不知福啊。我就没这份福气和你在一起。”

  听了我这话,她哭得厉害了:“谁说你没有?你不明白我那时侯的想法?你不知道你对阿琼宠爱的样子我看了好心痛,那应该是我该享受的呀你明不明白?”

  我当然明白。但现在我可不管那么多了。

  我只知道她现在是胡来的老婆,我要上了我老婆奸夫的老婆我假装大吃一惊,双手抓住她的双肩,盯着她梨花带雨的双眼:“怎么?你那时对我有意思?我不知道啊,你条件太好,我一直不敢去追你。你知道我这人胆子很小,又爱面子的。”

  她摇摇头:“我知道,是我那时侯故做高傲的样子弄得你不敢追我,是我自己丢掉了我的幸福。”

  我一把紧紧将她搂在怀里,她身上硬硬的,带点颤抖,但没有反抗。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我只知道,这个女人即将成为我的胯下之物。

  女人身上的热气点起了我的欲望之火。

  我抬嘴吻上她的双唇,她张嘴迎合着,两人的舌头在对方口中疯狂地纠缠。

  “雨飞,我终于吻到你了。我多年的梦想终于实现了。”她说了一声又疯狂地亲了上来。两人的舌头缠在一起,就像当初和阿琼热恋中一般,彼此吞咽着对方的唾液。刘莹闭着眼睛,两手使劲搂住我的脖子,急急的喘着气,鼓鼓的前胸也跟着不停起伏。

  我则一边亲吻着一边用右手揽着她的肩膀,左手已将她的上衣搂起,伸进她的衣服里面,从后背轻轻抚摸,再饶到前面,慢慢地抓上她胸前。她脸颊绯红,身体轻轻扭动了一下,就任由我在上面轻薄了。

  我的手从她裙子下面伸了进去,在她双腿间轻轻揉搓着,那儿已是水汪汪一片了。

  我一把将她按到沙发上,边亲吻她的小嘴边脱她的裤子,她拼命按住我的手:“不行雨飞,我们这样已经过份了,不能那样。”

  我突然停住双手,眼睛死死盯住她,然后一字一句地说:“莹莹,从看到你第一天起我就喜欢上你了,想了十五年了,也阴差阳错了十五年。我心里老在想,这辈子如果我会出轨,只有一个人会让我那样,就是你,刘莹。我怕以后再没有机会了,莹莹,你就依了我,让我圆了我这一生的梦想好不好?”

  刘莹看了我一会,终于叹了口气,松开了双手。

  怕情况有变,我赶忙退下她的裤子,迫不及待地插了进去。

  脑海中浮现出胡来奸夫在我老婆身上的影子,竟涌出一股悲愤。

  在我的抽动过程中,刘莹一直咬着嘴忍受着不敢出声。

  毕竟在办公室,不敢久弄,我没有刻意去忍,很快就到了高潮。她知道我要到了,小声说:“别弄到里面,我没避孕的。”

  哼,那胡来奸夫能弄我老婆里面,我就不能弄他老婆里面?尽管我老婆采取了避孕措施,可那是给我准备的,不是给奸夫来用的。

  我不顾刘莹的反对,将一堆液体狠狠地排泄在她的身体里。

  等喘息声停下来,刘莹摸着我的头,亲着我的嘴:“冤家,你想害死我呀?怀孕了怎么办?我和老公都戴套了的。”

  难怪胡来在外面乱搞,老带套肯定不够爽。

  “呵呵,怀孕了怕什么,真怀了你就离婚我娶你。”

  看她还在担心,我安慰她:“放心,就一次不会那么容易就中镖的。”

  清理好了战场,在刘莹离开时,我紧紧搂着她:“莹莹,在办公室不敢放肆,过两天咱们找地方去好好地爱一次。”

  刘莹亲了我一口:“今天这样已经令我很满足了。我们都有家了,以后再也不能这样了。”

  家?哼,老子的家已经让你老公给破坏了。

  上班后先到审计部刘莹办公室去了一趟,正好只有她一个人,我把那药塞给她,她一看说明书,脸上一红,抬头怪异地盯了我一眼。

  下午看了几份贷款报告,胡乱批注了一些意见,就拿着那盒药急急地赶往陈红家里。

  打开房门,屋里没人呀。

  卧房里传来陈红的声音:“哥,你怎么就下班了?快进来,看我新买的衣服。”

  我走进卧室,呆住了。

  只见陈红胸前穿着一件黑色的无带胸罩,半边乳房露在外面,下身穿着一件网上常见的T型裤,裤子后面勒进丰满的屁股里面,只剩一线黑色在表明她穿着裤子,转身一看,裤子前面是半透明的,隐隐显出那三角地带的白色来。

  这一身黑色内衣,配上她一身雪白的皮肤,再加上长长的头发,白净的瓜子脸,修长的双腿,真是一个诱人的尤物。

  我控制不住自己,飞奔过去,一把扯脱那包不住风景的内裤。

  由于中午和刘莹刚做过,所以这一次做的时间很长,陈红在一次次的高潮过后终于筋疲力尽了,我也在一阵激烈的悸动后,无力地躺在了她身边。

  陈红依偎在我的胸前,有气无力地问我:“哥,你怎么这么厉害?昨晚那么疯狂,今早上又做过的,这会儿还这么凶猛。累死了,等会还怎么去上班啊。”

  我无耻地一阵得意:“嘿嘿,我中午还刚做了一次呢。”当然,我知道这话不能说出来。

  我也没料到,已跨入中年门坎的我,竟还有这么强烈的欲望。

  突然想起来的目的,便轻轻推开她:“等会,我给你拿样好东西。”

  从包里拿出毓婷,她看到了便笑起来:“哥,你怎么也知道这些呀。看来你想偷情想很久了吧。”

  她吃了药,又趴到我身上亲吻了一会,幽幽地叹了口气:“哥,我真替嫂子不值,这么好的老公都没有珍惜。那个胡来是什么东西,每次来歌厅时都想打我的主意,整一个花心大罗卜。失去你这世上少有的老公,真是她的悲哀。我相信她会悔一辈子。”

  陈红提起这事,我竟惊讶地发现,我的心里没有那种堵得出不过气来的感觉了。

  记得曾经有很长一段我都考虑过一个问题,那就是我能不能忍受没有阿琼的日子。每次的答案就是,离开阿琼我很难生活下去。我已经习惯阿琼在我身边的的感受。哪怕是什么都不去做,我只需要闻到阿琼身上的气味感受到阿琼的呼吸与存在就可以。

  可是现在,两天之内经历过两个女人之后,我竟然觉得,如果没有阿琼在身边,我一样能有滋有味地活下去了。

  9

  在陈红家里连住了三天,每天的男欢女爱都让我沉醉得忘记了一切伤痛。

  这天晚上,照例又是一番激情床上戏。

  释放了全身的精力后,陈红偎在我身边,右手轻轻地在胸前抚摸着。

  “哥,你在我这儿住的这几天我才真正感受到了家的气氛,也重新感受到了做女人的乐趣。真想一辈子和你住一起,可我知道是不可能的。在你没和我上床以前,确切地说,是在你没发现嫂子偷情以前,你会是一个好老公。可以后,你不会了。你再也不会在一个女人身上倾注那么大的心血了。不过,你会是一个很好的情人,因为你心特好。明天回去看看吧哥,毕竟还有弯弯呢,我可不想我喜欢的人是个没责任心的男人。和阿琼的事儿好好谈谈。我也不知说什么好,反正看你自己的感觉吧。不管怎么样,在我找个男人把自己嫁掉以前,这儿你随时可以来,那钥匙你先拿着。”

  第二天下班后,有客户请喝酒,直喝到快九点才完事。

  部门的马涛是我要过来的,一直把我当大哥样看,平时不怎么喝酒,但这天喝了很多,酒席散场后,不知怎么还没尽兴,非要请我去酒吧喝。

  到了沿江路边的“野风酒吧”,要了两扎啤酒,坐在酒吧的角落里,两人闷闷地喝了起来。

  “老大(我那部门的都这样叫我,除了比我大两岁的周姐),现在的女人是不是都很贱了?”

  “呵呵,怎么回事了小马?”

  这小子最近谈了个女朋友,长得挺周正的,文文静静,偶尔对她开开荤素混合的玩笑她还会脸红。但她很依恋马涛,这从她望着马涛时那柔柔的眼神中能看出来。

  “是不是和小张闹矛盾了?”

  “老大,你说,现在还有没有处女?是不是真的象猪头说的非得上小学才能找到处女了?”

  有次在办公室谈起有关时下学生的问题,部门的小朱(我们私下都谑称他猪头)大发谬论,说现在的中学生走在大街上都搂着亲嘴,看得他两眼发直,只骂他妈早生了他十年,错过现在这大好时光。这家伙由此引出“处女只能去小学找了”的论调。当时周姐笑着问他:“猪头,你老婆嫁你时是不是处女呀?”这猪头竟答道:“血是流了,可我不是学医的,我哪儿知道是不是真的,就是经过生殖再造工程我也不知道,只能将就着算是的吧。”

  呵呵,马涛这小子今天为这事呀,肯定这几天把那丫头办了,可发现不是处女了很郁闷。

  突然想起阿琼,那时她可是正宗处女呀,可处女又能怎样呢?

  “小子,你觉得张婷对你怎么样?”

  “对我是好,可我就是不能忍受。老大,我心里很苦。”

  妈的,你苦还能苦得过老子呀。

  “那你是真的喜欢她吗?”

  “就是真喜欢呀,不然我哪会这么痛苦呀。”

  “她和你在一起后,有没有对不起你的事?”

  “这个倒是没有。她对我真的很好。”

  “那不就得了?谁叫你不早认识她呢?和你在一起后对你能一心一意,这样的女人有什么不好的?”

  马涛一时无语。

  “有两个女人,一个和你在一起时已经不是初女了,但这辈子她和你一心一意的从没二心,另一个和你在一起时还是个处女,可结婚以后却老给你戴绿帽子,我问你,你想要哪一个?”

  这小子愣了一会,突然激动地站起来抓住我的肩膀:“谢谢你老大,我懂了,我现在就去找她。”

  说完这小子酒也不喝了,风一样跑了出去。

  这顿酒只好他请客我买单了。我哭笑不得。

  10

  想起陈红的话,又想我那宝贝儿子了,唉,还是先回家看看吧。

  打开家门,阿琼正坐在沙发上看着电视。

  呵呵,我不在家,你倒还是心静啊。

  很快我就发现我错了,因为,电视里的节目竟是农业常识。

  儿子的作业也做好了,正在地上玩着那些玩具小人。一见我进门,儿子立刻爬起来让我抱起:“爸爸,怎么出差才回来?给我带了好吃的没有?”

  我一阵心痛:阿琼给儿子撒谎说我出差了。可这谎言能一直撒下去吗?

  洗了个澡,陪儿子玩了会,儿子几天不见我,特别兴奋,让他睡觉他非让我陪着他讲故事,我只好躺他身边,编着故事哄他睡,结果儿子没哄睡着,倒把自己先哄入了梦乡。

  这阵子太累了,身体累,心也累,这一晚竟睡得很沉。

  11

  接下来的日子,阿琼一直不同意离婚,我也顾着脸面,没敢大闹。

  除了晚上陪陪儿子,我在家很少说话,阿琼也很少主动找我说话。两人就这样不冷不热地耗着。

  这天又遇见刘莹,她见了我还不好意思呢。

  “还好吧莹莹。”

  “再好也没你好呀。”

  “胡局长忙些什么呢,好久没见他了。”

  “他昨天去省里开会了,又得一个星期吧。”

  我一听这话,莫不是对我的暗示?

  “呵呵,那好呀,下班了我去陪你?”

  她吓了一跳:“不行,你别乱来呀。”

  “算啦算啦,看把你吓的。我才不去呢。”

  到了晚上,把孩子哄睡着后,我又溜出了家门。

  给刘莹打手机,竟是开着的。

  “莹莹,在干嘛呢?”

  “在看电视。你怎么还没睡呀。”

  “呵呵,想起你独守空房我就睡不着呀。我来陪你?”

  “你别来,我爸妈在我这儿。我要睡觉了。拜拜。”

  我给他爸家里打了个电话,一听是他爸接了电话,赶紧挂了。

  哼,想哄我?没门。

  我偷偷溜到她家门口,轻轻地敲了几下门。

  门开了,她一身睡衣站在我面前,一见是我,倒抽一口冷气。

  “怎么是你?”

  “怎么不能是我?”

  我侧身挤了进去,顺手把门一关,连带着将门反锁,整个过程一气呵成。

  看她傻傻地站在那儿,我轻轻地抱住她,她颤抖着迎合着我。

  “冤家,你要害死我呀。”

  “宝贝,我怎么舍得害你呀。我也不想来,可心里又老想着你,忍不住就来了。”

  “我们不能老这样啊,都有家了,万一~~~~`”

  “不能和你做一辈子夫妻,这是我最大的遗憾,今晚就让我们做一对真正的夫妻好不好?以后的事以后再说。”

  她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我一把抱起她,走到她和胡来奸夫的大床边,抬头看看床头上方镜框里的胡来,淫荡地笑了。

  等到上床将刘莹的睡衣脱下,刘莹就仿佛变了一个人。她紧紧地搂着我不停地亲嘴,亲得我都喘不过气来。

  没有过多的前奏,刘莹迫不及待地把我拉到她身上。

  那一晚我很是卖力,既是为当初自己的胆小错过一段大好姻缘而赎罪,更是为能在胡来奸夫的床上奸淫他的老婆而感受到报复的快感。

  我的心理活动刘莹是丝毫感觉不到。她能感受到的,就是我在她身上疯狂的折腾,弄得她又哭又笑,嘴里不断地叫着“老公”、“心肝”、“我爱你”之类的胡言乱语。

  这一晚觉得格外满足,既有身体上的,更多的是心理上的。

  早上很早就起来了,偷偷地溜出刘莹家那大院。

  毕竟做贼心虚,不是在自个家里,更何况这大院里还有不少相识之人。

  路过滨江公园,这地方好久没来了,离上班还早,顺便进去看看吧。

  大清早,公园里都是些老人,那些年轻的,只怕都还沉醉在美梦中吧。

  一群老人在打太极拳。那些打太极拳的老人,一个个挺有精神的,有外国人称太极拳为“中国健身舞”,倒挺贴切。不过也有老外称太极拳为“东方芭蕾”,这就令我这缺少艺术细胞的人难以理解了。

  另一群老人正围着一台老式收录机跳交谊舞——我惊讶于这些老人跳舞的正规,那一步一式,竟很是萧洒自如。现在的舞厅,纯粹是找寻肉味的场所,很难看到这么正规的舞步了。

  江边,几对老人相互搀扶着,苍白的头发展示着他们共同经历的岁月,略为蹒跚但却绝对一致的脚步,在薄薄的雾气笼罩下,显得那样的温馨,那样的迷人。

  看着这一景观,我呆住了。

  我羡慕地看着他们,我的思绪飞到了很多年以后——等我白发苍苍之时,会有谁仍将这样依恋地偎在我身边?

  12

  转眼到了四月,省行的各项信贷指标都下来了,在这块盘子里争食的人都要行动起来了。

  每年到了这时侯,都是我的工作很难做的时侯。

  不是担心这些贷款指标发不出去,而是各方面打招呼的人太多,有省行的,有本级行的,有下级行的,有领导,也有朋友,僧多粥少啊。

  也许我这人工作过于认真,只要是不合规的贷款,很少从我这儿批出去过。就是行领导出面说情,要是风险太大,在我这儿通过的也很少。正因如此,行里早就有人想把我从信贷部弄走,可我这人只吃只喝却不收不嫖,以前的生活作风一直没问题,是行里女性(不管未婚还是已婚)公认的好老公,别人抓不到我的把柄,没有上得了台面的理由把我弄下来。

  也有人暗里想了别的法子,可终未能得逞。

  去年有一个县支行行长包二奶的事给弄了出来(私生女都有三岁多了),县纪委带着一帮人进驻,连带着查出那家支行很多混乱的地方,据悉有数十万小金库去向不明,检察院一个下午就带走了三个人(其中两个都包了二奶)。

  这件事在当地影响很大,中行的声誉一落千丈,省行领导得知此事,震怒异常,省行常务副行长亲自带队来江都市,实地监督查处情况。

  省行领导在市行开协调会时,要市行一定要派一个得力的人下去,当场就有人把我吹得天花乱坠,说我这人有能力有水平,是那个位置的不二人选,似乎我去了一定能马上扭转乾坤再造辉煌。省行领导一听江都市还藏有这等龙虎之人,立马就准备下指示要派我下去,幸好省行信贷处长陪同下来,会上唱了反调,加上市行一把手刘天明到任不久,对我一直很倚重,不敢把这一摊子放手给别人,结果我还是没做成那钦差大臣。

  呵呵,明里好听,是去做行长,是重用,暗里是那些人要把我调离这关键部门,免得碍他们的事。

  我的这种工作态度,既来源于我本人一贯的工作作风和工作态度,也与前几年四大国有银行清理不良资产有关。

  我刚从城区支行调到分行任信贷部副经理时,正赶上四大国有银行开始剥离不良资产,也得以让我了解了很多触目惊心的内幕。

  前些年四大国有银行乱七八糟放的贷款,有多少进了个人腰包?收不回来了,正在那儿着急怎么善后呢,呵呵,正好赶上这趟车了,赶紧争着上报为不良资产,剥离出去了,国家财政买单,这贷款就基本上不用还了。

  几次剥离不良资产,不知多少人躲在后面窃窃私笑呢。

  记得九三年初陪支行行长去海南时,碰到另一个县支行副行长,那个行贷给一个公司五千万到海南炒地皮(后来又增加了两千万),这副行长随那家公司到海南实地监管。当时这副行长开着一辆丰田车,一手握方向盘,一手拿手机不断地打电话(当时的手机可不象现在这般,连大街上讨钱的都用着),车旁还坐了个美貌的女秘书,那派头,令我们行长回来好久都羡慕不已,非得让我联系别的公司贷款去炒。

  当时我看了很多报纸上的报道,翻了很多资料,发现局势有点不对劲了,我们去炒已经太晚了,现在的地产热太猛了,国家不会放任不管的,只怕马上就会踩急刹,我们这时候去只会送死。

  在我的极力反对下,我们支行一分钱都没往南方投。

  不到半年,在朱总理的铁面之下,各家银行乖乖地停止向南方输送资金,炒地皮热浪很快退潮了。事后一清点,整个江都市中行系统明里暗里向海南、广西北海、广东惠州投了十几个亿去炒地皮,除了我们那支行,其他的都多多少少投了一些,除了开始投入的部分分了些利润入了各行的小金库,最后还有近十个亿永远洒在了南方那些不知啥时侯才会长出钱来的土地上了。

  尽管我们支行没有一分钱损失,支行行长事后也比其他行的行长过得安稳,可支行的员工并不满意。别的支行尽管有贷款死在南方了,可分回来的钱都入了小金库,人家的员工年终分钱有的就比我们多一到两倍,更别提人家支行领导和参与此事的经办人员另得的好处了。

  到了一九九九年清理不良资产,这些坑进那些土地里(当然还有部分入了个人腰包)的贷款全都做为不良资产清理出去,由国家财政买单了。而参与炒地皮的支行呢?没一个人因此受到处分,反因此落了不少实惠。两相比较,我们那支行反而是大亏一场。

  四大国有银行两次剥离不良资产,总共剥离出去两万多个亿,这中间除开原来政策性因素以及地方政府为解国企之危而行政干预的那部分,其他的呢?就那样白白流失了,谁为此负责了?

  当然,不良资产问题一直是中国银行业的最大问题,并已经成为中国银行业改革和发展的沉重包袱和障碍,剥离不良资产也是形势使然。

  我参与剥离工作时,尽管内心很不以为然,而且很多贷款根本不符合剥离要求,但大势所趋,我也只能随波逐流了。

  可大量的国有资产一剥了之,除了国家,无人为此负责,总令人心里不是滋味。

  银行帐面是漂亮了,资本充足率提高了,不良资产比例降低了,可损失的毕竟是国家的钱,这些钱用到老百姓身上,能解决多少问题呀。

  以前的事我管不着了,可在我手上经过的,我就总不愿意再有这样的事发生。

  当然仍有免不了破例的,有时候市长们请行长去赴鸿门宴,第二天行长就得找我诉苦,我知道他顶不住,也只好睁只眼闭只眼了。

  还好,信贷部经过我这几年的调整,基本上都是比较认真负责的人了,这也让我的压力少了许多。

  话扯远了,还是回到正题吧。

  这天上午刚上班,朱俊伟(就是前面所说的猪头)就来我办公室,丢了一堆材料给我:“老大,这是益民大药房的贷款申报资料,我和马涛已经看过几次了,还去他们那儿核实过材料,报上来的资料基本真实,我觉得可以给他们贷款。他们刘经理想请你去他们那儿考查一下,你先看看这些东西,要是还行的话,是不是什么时侯有空去他们那儿看看?”

  “行吧,我先看看再说。”

  这益民大药房(现在的全称是益民大药房有限责任公司)是本市第一家开放式的药房,而且药价比大医院便宜了将近一半。听说刚开张时,受到了各方面的压力,晚上关门后还遭到过几次砸店的,市区各大医院也曾准备联手封杀给益民大药房供货的厂家,弄得有厂家要从货架上把药撤下来。后来不知怎么让市电视台和《江都日报》大肆报道了一阵,政府最后也介入了,医院封杀之事不了了之,各医院的药价也降下来了(当然,那些处方药或外面的药房不能提供的药仍是我们想象不到的暴利),老百姓买药的钱省了不少。

  益民大药房的老板刘方益和我有一面之缘,同桌吃过饭,瘦瘦的,很精干的一个人,以前是做药材生意的,可能做了不少假药生意,据说赚了一两千万,后来瞄准市民平价药品市场,转行做起了正当的药品生意,开了两家药房,规模都不小。

  中国有很多富豪的第一桶金都不会太干净,但他们有钱以后,只要是去做正当的实业,一般来说是会很认真地要做大做强的。这批老板对银行来说,应该是很优质的客户了。

  当然,象顾雏军、唐氏兄弟之类赚了点钱后就抛弃主业只想靠资本运作一夜做成李嘉诚一般伟业的那就另当别论。

  从上报的材料上看,这益民大药房的资产竟有三千余万,而贷款却只有信用社的两百万,真是个不错的企业,不知为何其他银行没抢先下手?

  仔细想想,这益民大药房是个民营企业,真要是贷了款收不回来,可比不得贷给国有企业,没人敢担这个担子。其实江都市的国企,除了烟厂酒厂电厂水厂,还有哪类企业值得银行贷款的?

  我以前就觉得益民大药房是个优质客户,尤其是见了刘方益这个人以后,尽管只是一面之交,却让人觉得此人不浮夸,不摆阔,是个干实事的人。

  在对某个项目是否给予贷款上我把握不定的时侯,我都要接触这个单位的一把手,通过当面了解单位的一把手来决定是否贷款。尽管这中间不免搀杂着个人好恶,但在目前对企业信息了解的渠道还很狭窄的现状下,也很难有更好的办法了。

  既然城区支行已经报上来了,我也正好去探探这个刘方益的大本营。

  “猪头,跟益民大药房那边联系一下,干脆就今天下午去吧。你陪我去。”我给小朱打了个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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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3

  下午来接我的是一辆国产奥迪。这倒符合传言的刘方益的行事风格:只要实用的。

  不象那些国营企业,不管效益如何,国企老总都得先买台进口车坐坐;更不象我们的政府部门,一个个都赶着买进口车,哪管它财政多困难,哪管教师手上还有多少工资白条,哪管还有多少农村儿童因交不起几十块钱的学费而失学。看看现在各地的政府部门,哪家衙门里没有一台以上的进口车?(呵呵,又扯远了)

  没想到我上次慌慌张张买“毓婷”的那家药店就是益民大药房,而公司的办公楼就在上面。

  车快到时司机就给刘方益打了电话,所以我们一下车就看到刘方益大步走了过来。

  “哎呀陈经理,好久不见了,还是这么风度翩翩。本来想去你们行里拜访你,可小朱说不大方便,只好请你亲自下基层了。”

  “哈哈,刘总,你这要还是基层,中国的高层只怕要吊到半空中才行了。几个月不见,你还是这么精神,不愧是做药品生意的,有什么大补的秘方,可别一个人独吞呀。”

  和刘方益寒喧着上搂进了他的办公室。

  办公室的空间倒是挺大,可没有什么豪华的装修。老板桌也不小,不过老板桌后面倒是没有时下流行的真皮老板椅,而是一个不能往后躺下的普通办公椅。坐椅后面没有常见的“大展鸿图”之类的牌匾,而是一幅对联:淡泊以明志,宁静而致远。

  这间办公室印证了别人所说的:刘方益这人不显摆不浮躁。

  单是那把坐椅就很对我的胃口。我很看不惯现在政府部门(包括国企)的一些领导,办公室装修得富丽堂皇不说,还总喜欢在办公室摆一张老板椅,好象非如此不能显示他们的地位似的。办公室本就是工作的地方,不是休息睡觉的地方,弄那么舒适的老板椅,光去享受了,哪会集中精力去工作?就冲这点也就不难理解,为什么政府部门工作懒散的作风总是难改,为什么国有企业效益日下的局面扭转不了。

  我对刘方益的好感又增加了一层。

  益民大药房的财务经理介绍了一下公司的财务状况后,刘方益又介绍了益民大药房的业务现状和拓展方向。

  益民大药房经过一年多的运营,营业额占全市药品销售的份额一超过百分之十,预计再过两年就能收回对两个药店的投资。现在已选好了两个地方,准备再开两个门市,装修已接近尾声,但缺少一千万流动资金,想在我们行解决。

  “陈经理,何其伟和我是朋友,听他说你是他最铁的哥们,本想请他牵线,可他说了你的为人,说不敢给你添乱。这小子我了解,他既然这样说我也就算了,没敢贸然去找你。情况都给你汇报了,是不是属实咱们去药房看看就知道了。”

  “呵呵,好说。刘老板的益民大药房还用得着看?不过还是走走过场吧。”

  一行人到药房转了转。到了下午这时侯了,在药房买药的人竟还不少呢,不知是现在的人缺乏锻炼身体太差买药的多了呢还是现在的人钱多了会关照自己的身体了,不过这就说明益民大药房的生意确实好。

  转到上次买药的柜台,正好那丫头赵燕霞当班。看见刘方益陪着我走过来,她露出惊讶的眼神望着我。

  “呵呵,你今天当班呀?”我笑着对她打了个招呼。

  “是啊,我下午班。”小丫头竟微微红了下脸。

  刘方益一脸诧异:“怎么,陈经理,你和她认识?”

  “呵呵,她是我表妹,我怎会不认识?”我开玩笑地说。那丫头脸更红了。

  “她这么小,还是你表妹?”刘方益睁大眼睛。

  “呵呵,她妈是我姨,只比我大几岁呢,她当然比我小很多。”不知怎么那会儿我心血来潮,想好好跟刘方益开个玩笑。

  “这这这,哎呀,你怎么不早说呢?”

  “哈哈,刘总,以前咱俩不太熟啊,再说,现在知道也一样嘛。不过刘总啊,我得给你提个意见啊,你看看,卖这些东西的,最好还是找个结了婚的营业员吧。”

  “对对,陈经理你说得对。这样子是不大好。”刘方益自嘲地笑了笑,看了看那丫头的工牌,叫来另一个女的,看样子是个柜长之类的。

  “小李,小赵今天下午的班调一下,她上到五点半,你找人换她,等会公司找她有事。”

  离开柜台时,我回头对那丫头做了个鬼脸,她茫然地望着我这个天上飞来的“表哥”。

  看完了药房,又到楼上几个办公室看了看,眼看要下班了,给小朱使了个眼色,起身和刘方益告辞,刘方益脸上顿时显出有点不悦的神色。

  “陈经理,今天第一次来我们公司,再加上咱俩都几个月没同桌吃过饭了,今天怎么着也得吃饭了再走。”

  “算啦刘经理,要是贷款能到位,到那时我一定和你喝个痛快。”

  “别别别,再说贷款的事我就不高兴了。尽管只有一面之缘,可我早就想和你交个朋友,给我个面子,今晚东方海鲜城,把何其伟叫上,还有,你表妹也一起去。”

  他马上拨通何其伟的电话,何其伟在电话里也劝了我一通,我只好应承下来。

  14

  晚宴在一片友好的气氛中开始。

  客人:我,小朱。

  陪同人员:刘方益,何其伟,益民大药房的一个副总,还有我“表妹”赵燕霞。

  有何其伟在,气氛就活跃多了。这小子听刘方益介绍说赵燕霞是我表妹,却没有一丝惊异之色,倒出乎我的意料。

  很快,桌上除小朱和我“表妹”以外都敬了我一杯,第二轮又敬了小朱一杯。

  “小赵,你尽管是陈经理的表妹,可你还是我们公司的人。你得代我们公司的女员工敬陈经理一杯。”刘方益对赵燕霞表示了“不满”。

  小丫头脸又红了一下。

  呵呵,这丫头,这么爱脸红,很逗人喜欢。话说到这份上,这表妹看来得当真了。

  “表妹呀,你在刘总手下干事,得敬刘总一杯。来来来,刘总,我和表妹一起敬你,谢谢你的关照啊。”

  刘方益很爽快地一口喝了。

  “小赵,你是哪里毕业的?”

  “江都市财会中专。”

  “那就是学财务的了。正好,财务部现在差人,下周你就到财务部上班。”

  丫头满脸兴奋地望着我。

  呵呵,看来好人得做到底了。我故意瞪了她一眼:“还不快敬刘总一杯酒?”

  “陈经理,不不,我还是跟其伟一样叫你吧,飞哥,你不够意思,表妹在我这儿上班你都不说一声,你瞧不起老弟我呀,得罚你一杯。”

  “好好好,我该罚我该罚。”

  “这样,你表妹下周就去财务部上班,不过话得说前面,她得好好干。我只能给她机会,要是干不好事我一样不留情面的。”

  “呵呵,行行行。你老弟这么给面子,她要不好好干我第一个饶不了她。”

  此后的酒就随意喝了,或是和何其伟,或是和刘方益和那副总。

  几杯酒下肚,我与刘方益两人开始称兄道弟了,双方的话都开始多了起来。

  刘方益和我谈起他创业的艰辛,如何从做假药材开始做到了今天这样大资产的过程。

  这倒让我学到了不少假药知识。

  象冬虫夏草,很多是用面粉压制出来的,而有的虫和草是人工拼接的,根本不能食用;野山参,有的是一般的移山参,有的头和须都是拼接上去的,有的甚至就是用化学药品浸泡做旧过的普通人参;羚羊角是用骨粉人工合成的,毫无药用价值,有的根本就是用塑料加工而成;有的鹿鞭是用牛筋加工出来的,质量很差。所谓的“鹿茸”,里面装的竟然是用紫红色颜料染色的面粉;“虎骨”呢?纯系牦牛骨,“虎爪”则是用牛角“精心”磨制成的。

  想起周末在大街上常看到有人叫卖所谓的雪山灵芝还有虎骨虎皮,有时侯我还凑上去研究一番,真觉得自己可笑。

  按刘方益的话说:那些东西要是真的,还用得着沿街叫卖?

  说到深处,刘方益叹了口气:“开始做假药,也只是想混口饭吃。可这里面的利润实在是太大了,让人就象吸毒一样欲罢不能。尽管我做假药有条原则,那就是绝不做对身体有害的,而且一般是两分假药里必定掺有一分真药,但是老做这些事,让别人有病不能及时治好,有损阴德,这心里总是不安呀,就想转行。可我一直做药生意,其他行业我不熟,不敢进去。开益民大药房还是得益于我妈。有一次我侄女儿感冒了,我妈陪她上医院去看了看,结果呢?就一个感冒,医生给她开的药就是两百多,弄得我妈回来唠叨了好久,我回家知道这事了,拿起那些药看了看,妈的这医院也太心黑了,有些药的出厂价我也知道,可到了医院就翻了几个跟斗,凭什么呀?这以后我就留了心,那时侯外地有了平价药店,我去看了几次,生意很不错。我又到过一些厂家,还去过本省和湖北的几个大的药品批发市场,把行情摸透了,心里有了底儿,这才开起这两家药店。我自己觉得这是为老百姓办的件好事,也算是对我以前做假药生意的一种心理补偿吧。”

  一番交谈,让我更深地了解了刘方益这个人。

  15

  出了酒店大门,刘方益要请我去唱歌,说他就好这口,不是为了泡妞,只是想发泄一下情绪。看看小朱那兴奋的样子,我知道这小子想去。算了,去吧,扫部下兴的事我一般是不会做的。

  一行人进了“金色年华”,迎宾小姐带我们弄了个包房。这期间赵燕霞一直好奇地东张西望。

  叫了几瓶啤酒,趁着酒兴,一伙人吼起了南腔北调。

  赵燕霞看别人唱得起劲,悄悄地拉了我一下,让我随她出去。

  到了外面大厅,已经没有散座了,正好是支舒缓的慢舞曲,便请这丫头跳舞,她连说“不会不会”,我说你看看别人,随便走路一样就行了。

  见丫头没吭声,便搂着丫头“跳”了起来。

  觉得她腰部挺肉感的。

  “陈经理,你怎么说我是你表妹?这玩笑开大了。”

  “呵呵,大什么?不愿意?是不是嫌我这表哥太老了?不愿意就当我是开玩笑吧。”

  “不是不愿意,是我没资格。”

  “什么叫资格?只要你愿意,以后你就是我表妹。”

  “我倒是想啊,可他们要是问起来,我连你啥都不知道啊。”

  “呵呵,这倒真是个问题,一时半会儿也说不清。这么着吧,等会你先走,去金叶茶楼等我。我陪他们再玩会后就去找你。是得统一口径才行啊。”

  回到包房,赵燕霞唱了首《灞桥柳》,嗓音还真不错,很有张咪的韵味,只是和伴音没大合上,看来是缺少实战经验再加上有点紧张的缘故。

  又呆了一会,赵燕霞找个借口先走了。

  她一走,何其伟就叫来几个小姐,于是男性酒后的嘶喉声和小姐五音不全的娇吟声不断地在包房里流淌着。

  这期间陈红进来了一趟,开始有点脸灰灰的,坐在我旁边,故作不经意地问那一起来的女孩子哪儿去了。

  看来她见我搂着赵燕霞跳舞了。

  我笑着说,是他们公司的员工,老在这儿我们怎么叫小姐,她就知趣地走了。

  陈红没多说什么,陪我喝了杯啤酒就走了,感觉她走时脸色好多了。

  十点多了,我给小朱交代了几句,就向刘方益告辞,刘还想留我玩会,何其伟笑说我是中行的模范丈夫,让他别毁了我的清誉。

  何其伟送我出了歌厅大门,笑咪咪地对我说:“飞哥,不错,是个雏儿。”

  我假装不解:“什么雏儿?”

  “哈哈,飞哥,你骗刘方益可以,还想骗我?按你的话说,我可是风月场上招讨使呀。你哪儿钻出这么个表妹来了?”

  “其伟,别瞎说,我今天也是心血来潮开个玩笑,正愁以后穿帮了不好对刘方益交代呢。”

  “放心飞哥,以后刘方益就是晓得了也不要紧,他是个性情中人。嘿嘿,一看就晓得那丫头没见过什么世面,更没经历过风月,很清纯的。飞哥你眼光不错呀。”

  “臭小子,你以为都和你一样啊,一天不沾点腥味就会半夜跳墙头叫春。”

  “嘿嘿,咱飞哥也瞄上腥味了,不知是好事还是坏事?”这小子摇摇头,故作一脸沉思状,瞬间又手一挥,“好了飞哥,别顾虑太多,自己开心就是了。再见了。”不由我回话,这小子一转身又进了歌厅。

  赶到金叶茶楼,见赵燕霞孤身站在大门口,身子还有点抖抖索索的。

  四月的江南,晚上仍有阵阵寒意。

  “丫头,站外面干嘛,怎么不进去坐?”

  “我没进去过,不知道门票多少钱,怕钱不够。”

  我楞了一下,马上回过神来,忍不住哈哈大笑。

  16

  这是江都市最能让人心平气和的娱乐场所。

  没有大街上的喧闹,没有酒吧中的吵嚷,没有歌厅舞厅里男人女人公然的情色。

  更多的,只是祥和,还有祥和之中的暧昧。

  大厅中央的假树下,常有学过几天音乐打扮纯情的少女现场演奏,主要是古筝、扬琴、钢琴,不间断地演奏着各类舒缓的乐曲,置身其中,总有种心旷神怡的感觉。

  江都人大都喜爱热闹,尤其是男人,朋友在一起了更喜欢吆三喝四的,可来这儿的人,不管同伴有几个,不管喝的是饮料还是啤酒洋酒,都人模狗样绅士起来,或在一起低声说笑,或端着杯子静静看美女弹琴,一副上流社会人士的风度。很多喝高了在楼下还大声嚷嚷的酒鬼,只要踏进了这间茶楼的大门,就象吃了高效醒酒丸似的,立刻变得彬彬有礼,尽管走起路来还是东摇西晃的。

  当然,要是你来了兴趣,也可以去旁边专门的唱歌间小哼几曲,不过那唱歌间的墙壁用的是特制隔音材料,你就是吼声再大,这边喝茶的人都听不到分毫。

  与茶楼的老板廖卫东在一起玩过几次,看起来关系很热乎,但没有什么深交,不象与何其伟那般知心。听何其伟提起过,廖卫东是市委书记的小舅子,我没有求证过,也不感兴趣,但看这茶楼开业不到两年生意做得风生水起又安稳如山,只怕是八九不离十了。

  廖卫东的经营能力应该不错,从广州深圳上海等地学过来这套,又能因地制宜加以改进,再加上特殊的关系网,金叶茶楼硬是让他做成了江都市最大最火的非色情休闲场所。

  进了大厅,人还不少。赵燕霞跟在我身后,不停地四处张望,满脸兴奋地观看着这个江都有名的场所。

  看她那样子,我暗暗地笑了笑,正要打趣她,她身子那方远处一个熟悉的身影让我吃惊地住了口:是行长刘天明。刘天明对面坐着一个远看很清秀的女人,两人正悄悄私语,看那情形应该是不一般的关系了。

  赶紧拉了赵燕霞一把,在另一边找了个座位。尽管我这人以前一向正派,可我从没有坏过别人的兴致,更何况现在那位是我的顶头上司。

  服务员拿来酒水单。

  金叶茶楼名义上是茶楼,实际上什么都供应,咖啡牛奶啤酒洋酒乃至各式水果榨汁样样具备。

  我把单递给赵燕霞,她紧张地看了一会也不知喝什么。

  “喝啤酒?今晚上白酒你都喝了两三杯吧,啤酒应该没问题了。““还说呢,都是你要我敬酒,我是第一次喝白酒,你不知道其实我喝的时侯好难受的。”

  我只好给她点了杯水果汁,自己要了杯乌龙,两人边喝边聊起来。

  原来这丫头家在江都市下面一个县的边远山区,今年八月才满二十岁,还是江都财会中专的在校学生。由于是最后一年,学校鼓励学生自己出去实习(现在的学校好象都是这样,实际上就是让学生先找好工作再毕业),正好益民大药房招营业员,她一去应聘就被选上了,刚工作两个多月。

  这丫头上面有个大她两岁的姐姐,下面还有个弟弟。山区的农村就是这样,非得养出个儿子才肯罢休(也是没办法吧,按国家现行的社会保障体制,只怕和我们同辈的农村人是没法享受这块了。农村人老了国家不会管,养个儿子起码有了个养老的希望吧)。

  因家里穷,没法同时供几个人上学,姐姐初中没毕业就退学出来打工,现在市郊一家小服装厂。这几年她的学费都是姐姐打工挣的,她现在住的就是姐姐租的一间小房子。那小服装厂我听说过,工人每个月也就五百来块钱的工资。

  想想她姐姐真够难的,每个月得给妹妹两百块钱生活费,剩下三百块钱又要吃饭又要租房,年轻女孩子怎么着也还得打扮打扮吧,真不知怎么安排过来的。

  心里对她姐姐生出敬意,暗想:以后有机会还得多帮帮这丫头,减轻一下她姐姐的压力。

  我把我的情况简单给她说了一下,又给她讲了一下到财务部工作要注意的一些事情,然后开玩笑地说:“丫头,今天让你认了这个老表哥,是不是让你很为难呀?可别背地里骂我不要脸呀。”

  “大哥,你一点都不老呀,好萧洒的。刘总叫你飞哥,可看起来要大你好多呢。”丫头还是挺灵活,知道拣好听的说。

  “呵呵,行了行了,以后不准和我见外哦。工作上得好好干,有什么为难的事就打电话找我。”听了丫头的恭维,我有点得意忘形。真是千穿万穿马屁不穿。

  “是的,大哥,以后还得打扰你呢。还有,不准叫我丫头,叫我小霞就行了,我姐姐就这么叫的。”看得出这丫头很高兴。

  看看已到了十二点,尽管有点不舍,却也知道再坐下去总不太好。往刘天明那边看了看,座位已空,就拿起酒水单,朝服务员示意买单。

  没等服务员过来,一双肉感很强的男人的手把单接了过去,接着凑上来的是一个胖而不高的身子,脖子上方一张戴着眼睛的圆脸笑眯眯的,头顶上略微稀疏的小背头很是显眼。

  17

  “飞哥,好久不见了。来我这儿也不说一声,是不是瞧不起我们这些小生意人啊。”

  是金叶茶楼的老板廖卫东。

  “呵呵,是廖大老板啊,这么晚还亲自视察工作?要知道你这么晚还亲历亲为,早就骚扰你了。”

  “屁,小生意不常来看看不行啊,哪比得上你银行老板。哎,飞哥,这位不方便介绍?”廖卫东坐在我身旁,递过来一支精品软包“芙蓉王”,又指了指赵燕霞。

  “哦对了,这是我表妹,赵燕霞,在刘方益那儿做营业员,刚和刘方益吃过饭,带她来这儿开开眼界。表妹,这位是这个场子的老板,快叫东哥。”

  丫头甜甜地叫了声“东哥好”。

  “我说今天江都市的模范老公怎么有兴趣这么晚来我这儿呢,原来是陪这么漂亮的表妹呀。哎哎,刚才说什么?让你表妹当营业员?看明天我不捶死刘猴子。让飞哥的表妹去做营业员,说出去要丑死他个死猴子。干脆,让你表妹来我这儿做。”

  “呵呵,刘方益以前也不知道啊。今天一知道,就让她下周去财务部上班。我要是还有表妹一定让她来你这儿做事,到时侯别找借口。”

  “行,你有几个表妹我这儿接受几个。你表妹在那儿做财务,便宜了这死猴子了。等我会儿飞哥。”

  廖卫东走到吧台给内面一个穿着黑西服的女孩说了几句什么,又走了回来。

  两人随意寒喧了一阵,就见那女孩提来两个小袋子,刘方益接过来递给我,我疑惑地看了看他。

  “飞哥,知道你不喜欢收礼,我也没想过给你送什么。我前天从香港回来,什么都没带,就带了些化妆品,准备给表现好的员工做奖品。你这表妹我是第一次见,总得有点见面礼吧,顺便就给嫂子一份。”

  我看了看东西,确实不是什么很贵重的,就没再推辞,递给了赵燕霞,这丫头乖巧地对廖卫东说了声“谢谢”。

  “哎,飞哥,明晚有没有事?要没事的话晚上一起吃饭,有些事我把不准,想找你商量商量。”

  “明天再说吧。这阵子事情多,现在说不好。给党国打工,不比你当老板的人啊。”

  “那行,明天等你电话。飞哥,这么晚了我就不留你了,免得等会嫂子不让你进门。我开车送你。”

  “算啦,你那技术我还是躲远点好,免得晚上做恶梦。”

  “哈哈,那行。明天等你啊飞哥。”

  出了茶楼,赵燕霞把两个袋子递给我,我给她留了一个,她正要推辞,我故作生气地瞪了她一眼,她不好意思地收下了,脸上却满是惊喜的表情。

  这丫头住的地方挺远挺偏僻,我叫了辆出租车,先送她到了住处附近,丫头下车后谢了我,一扭身走了进去,我眼中只见一个丰满的臀部扭动着,感觉身上的骨头莫名地一阵酥麻。

  赶到陈红家里,听见浴室里水响,知道她正在洗澡,我急急脱了个精光,偷偷打开门进去,突然一把抱住她,她尖叫了一声,一见是我,又惊又喜又掐又捏,我却不由分说把她顶在水龙头下的墙边大干了一通。

  18

  一阵透不过气的感觉把我憋醒了。

  睁开眼一看,原来是陈红捏着我的鼻子。

  “大懒虫,九点了,还不起床。上班老迟到,怎么管教你那些下属啊。”

  啊?九点了?赶快爬起来,上早便,洗漱,穿衣。

  “哎,你昨晚唱完歌又去哪儿了?又和哪个美女约会去了吧。看你昨晚那猴急样,是不是有了新情况了呀?这才几天,你可真行呀我的好哥哥。”这期间陈红光着身子披件上衣一直跟着我问,还不时掐我一下。

  “哪儿会呀,是我们老板叫我商量事儿我就先走了。你接着睡吧,我得去上班了。”说完亲了她一口,也不等她回话就急急忙忙出了门。

  刚进办公室,刘天明一个电话把我叫了上去。

  推开门一看,没有其他人。

  “老板,有事?”

  “你小子,怎么回事,又迟到了,是不是昨晚让老婆罚交家庭作业了?”

  我嘿嘿地打了几下马虎眼。看来昨晚他没看见我。

  “先说点私事,能不能在外面给我借辆车用两天,周末来两个同学,不想动行里的车。”

  去年一县支行行长驾车外出,把路人给撞伤了,赔了不少钱,还造成了很不好的影响。市分行后来专门定了个规矩:行领导一律不准自己开车,必须带司机。

  要真是家里的私事,平常都会叫司机开车。刘天明要自个驾车,呵呵,看来刘天明这个周末的私活是绝密,八成与昨晚那女子有关。

  “行,下午我就把车弄来,到时侯把钥匙给您。”

  “好吧。不说这个了。下周三行长办公会要定今年信贷工作的盘子。找你来是先通个气,省行的信贷计划下来了,就那么点东西,我的意思,留百分之四十机动,百分之六十就尽快下给支行吧。这帮混蛋都等急了,老找我汇报,我让他们都去找你,你先给我顶着,可别乱表态啊。信贷部先弄个分配计划,下周一先给我看看,注意各支行的平衡。另外,新增贷款你给我把严点,今年要是不良资产有新增,上面找我麻烦以前我先拿你是问。”

  说了些别的事,就从行长室退了出来。

  刚进办公室,马涛悄悄溜了进来。

  “老大,你还敢坐办公室呀,刚才来了三个支行的行长和信贷部经理找你汇报工作呢。汇报个屁,肯定是找你要信贷计划。我说你出去了,他们就去了别的部门,只怕等下还会来。”

  马涛的话音刚落,就听几下敲门声,接着就是城区支行行长李中仁的大嗓门传了过来:“陈大经理,怎么现在给你汇报工作都这么难呀,不把我们这些哥们当回事了。”

  马涛给李中仁倒了杯茶就退了出去。

  这李中仁比我早两年进城区支行,省财专毕业生,为人豪爽,是个真心干事的人。当初我刚进银行业务不熟,他给了我不少帮助,曾是无话不说的铁哥们。支行提副行长时,我占了大学本科学历的优势,比他早提一年,无形之中两人有了一些隔阂,但都没挑明,外表上还是好朋友似的。去年老行长退休后,他接替了行长之位,可能是地位平等了,两人又热络起来。不过,我们心里都明白,我们的关系再也回不到从前了。

  “嘿嘿,仁哥呀,你找我?见你的鬼哒,找我不打我手机?”

  “屁,打你手机你就装模作样的瞎忙。信贷部这点屌事会把你忙着?以后少给老子来这套。”

  “呵呵,仁哥,你看你看,当了行长了,你还是这个鬼性子,本性难改呀。”

  正就如马涛所说,李中任就是来找我谈信贷计划的,理由很多:城区支行的老领导(三十六就老了?);城区支行对全市的贡献;城区支行在市区特殊的地理位置,等等。

  李中仁又介绍了几个希望最近就上的项目,其中就有益民大药房,还有一个捷达服饰公司。这两个项目倒是知道,益民大药房刚看过,捷达服饰是刚买下的破产国企,底子不错。看来李中仁的眼光还是那么利索。

  李中仁和我纠缠了很久,我做了很多无用的保证才把他打发走。

  接着又接待了几批支行领导们,又是汇报又是叫苦,还非得一起度周末,都是好不容易才打发掉。

  想起刘天明交代的私事,有点为难。我很少找贷款单位办私事,何况又是周末,别单位的车只怕领导都得用,借来是不困难,总有点扫他们的兴吧。可给刘天明说了大话,骑虎难下了。

  硬着头皮给廖卫东挂了个电话。他有两台车,一台别克一台奥迪。

  刚说借车,廖卫东一口应承,问我要哪台,想想他的别克是新的,更能给刘天明撑面子,就要了别克,让他下午把车停在中行办公楼对面那家酒店的停车场。

  下午把周姐和马涛叫过来,按刘天明的意思交代他们先做个信贷计划分配表。

  和廖卫东交车时,他让我别忘了昨天的约定,这时侯我想推也不好意思了,只好答应下来。

  把钥匙交给刘天明,告诉他是辆崭新的别克,他满意地笑了笑。我正要离开,他又叫住了我,欲言又止,似乎很为难。

  “老板,有什么事,尽管交代。”

  “是这样,你嫂子要是打电话问你,你就说是和我一起陪省行的朱处长。”

  “明白,您放心。”

  看来刘天明这两天是真要和那女子呆一起了。

  刘天明今年五十八,以前是中行有名的直汉子,因此得罪了不少人。这两年性情倒变了很多,没想到这方面也变了。

  刘天明的老婆是个很厉害的女人,对老公管得很严。十年前刘天明还是县支行行长时,有一次财政部三查办来了个检查组到江都市专查银行,这刘天明的办公室主任不知怎么打听到检查组成员喜欢跳舞,就让行里几个长得漂亮的员工一起突击培训,还非让刘天明学。结果呢?刘天明老婆找到跳舞的会议室,先把正在教刘天明跳舞的女员工推开,接着朝刘天明脸上给了两巴掌:“你个王八蛋,说是开会,抱着个小姑娘开你娘的B会。”然后把那主任骂了个狗血淋头:“你妈那个B,发骚了要偷人就自个去搞,还非拉上俺屋里老刘。”办公室主任回说这是高雅的活动,刘天明老婆一听更火:“还高雅?高雅个JB,是高潮吧,男人女人搂一起,上面摸着,下面能不翘?翘起来一使劲不就进去了吗?你说是高雅还是高潮?”办公室主任回答不出这个选答题,羞愧满面。

  看来哪里有压迫哪里就有反抗。

  刘天明终于要趁着最后的余晖,散发一些灿烂多姿的光芒了。

  19

  下班前,阿琼给我打了个电话:“哎,儿子学校明天上午开家长会,你明天陪他去吧。”

  现在打电话都没有称谓了。以前每次电话接通可都是先要娇滴滴叫“老公”的,现在不知是她不愿叫了还是不好意思叫了呢?

  “行吧,晚上我有点事,办完了会回家。”

  心里莫名的一阵惆怅:我的生活怎么就变成这样了?

  突然怀念以前的生活。

  从不用打电话问我回不回家,从不用担心我夜不归宿(出差例外),更不用担心我会另做新郎。

  从不用担心她会晚回家,从不用担心她操持不好这个家,更不用担心她会红杏出墙(现在看来那时是过于相信自己的魅力了)。

  竟然有点后悔那天晚上没通知她就赶回家。都是奔四的人了,还非要玩什么浪漫。

  一切都蒙在鼓里自得其乐,总好过亲眼看见光环破灭的痛苦。

  郁闷之中上了廖卫东的奥迪车,一路向城郊奔去。

  正是下班高峰,路上人多车多,这小子倒是没敢飙车。

  廖卫东比我小两岁,是湘江大学法学院的本科生,毕业后在省城做了好几年律师,当时在律师界还有点名气。

  上世纪九十年代江都市影响极大的建行四个亿集资诈骗案,主要被告就是请廖卫东做的辩护律师,这小子倒好,一些够得上死罪的事儿都让他辩成了合法行为,要不是那被告有件事人证物证俱全实在无法开脱,只怕会当庭无罪释放。尽管法院为了平息民愤判了那家伙个无期徒刑,律师界却都公认廖卫东大获全胜。一时间这小子名声大振,前途不可限量。震惊全国的张军持枪跨省抢劫案案发,有的主犯就想花高价请廖卫东辩护,不过让他给推掉了(只怕是他见这案子是个铁案辩也白辩别因此毁了自个的英名吧)。

  后来这小子突然不做专职律师了(当然,律师的头衔还挂着,只是不对外执业了)。有一次我问他原因,他感慨地说,现在的中国,律师执业环境太差,律师不是人干的,整天象条狗一样跟在公检法后面,想见见犯罪嫌疑人,或想看看案卷材料,这些正当的要求都给你推三阻四,不给你办你也没办法,有处告没人理。上次那诈骗案他把江都市的检察官们驳得无地自容,事后再来江都办案就遇到极大的阻力,花了很大的人力财力才把关系修复起来。尽管做律师收入高,可常得昧着良心做事,这小子一气之下就转了行。

  廖卫东常说,老在这些藏污纳垢的地方混,再好的人也会变成流氓人渣。他廖卫东以前曾比我还要正派,做了几年律师后,都变成什么人了?他自己都觉得成了一个混蛋。

  (也许廖卫东做律师时接触的黑暗面多了点,弄得他总是一棍子打一船人。也难怪他,现在公检法但凡能管得上事说得上话的,谁个心里没有点自己的小算盘?可我们还是要看主流嘛,毕竟大部分公检法的干部还是好的,因为大部分干部说话不顶用。)

  这小子来江都市后开了家文化传播公司,然后和市烟草公司合股办了个金叶茶楼(他占了七成股份,烟草公司以场地占三成),每年还拉上一些公司的赞助办几次画展书法展之类的,去年底还在江都市策划了一个“中国企业外向型经济高峰论坛暨江都经济发展研讨会”(由烟厂赞助),国内经济界名流厉先生吴先生茅先生都光顾会场,弄得江都市党政领导在省里面很是爽了一回。

  车进了城郊的杨柳山庄。这是江都市的豪华度假场所,背靠桃花山(一座一百米左右的无名小土山,这几年种了很多桃树,听说是杨柳山庄特地请省委某副书记钦命此名,不知是副书记在山庄走了桃花美运余犹未尽还是见了山上桃花盛开的美景有感而发),面向柳条湖(这柳条湖曾是全国划艇队的训练基地,最近几年可能江都市新任领导班子没兴趣给赞助就再也没来了),另据说江都市杨市长的外甥是后台老板(当然,这些都只是传说,就象中国其他坊间流传的“隐私”,信不信由你,人民政府都不较真,谁还敢闲得没事了去较真)。

  迎宾小姐把我们导进了三楼早就订好的一个大包间:桃花宫。

  待小姐砌好茶,廖卫东扔给我一包软包特制“芙蓉王”,说声“飞哥稍侯”就出去了。

  这桃花宫是杨柳山庄四大“宫殿”之一,装修得很上档次。

  上面是两级吊顶,吊顶中间水晶吊灯一开,整个大厅顿显富丽堂皇。大厅一边是个大餐桌,能坐十五六个人吧,一边是隔开的休息间,可坐在内面宽大的真皮沙发上看电视唱歌。另外一个小间里摆了个圆桌,四把椅子,象个小会谈室,当然也可以看做是打牌室。

  进门处一个小工作间,一个大卫生间,卫生间里面竟还有个整体浴室,这让我有点好奇:都说做爱了洗个澡对身体有好处,难道现在又流行吃饭了接着洗个澡?。

  以前来杨柳山庄吃过饭,不过是在二楼,这三楼的四个“宫殿”没进过。据说每个“宫殿”最低消费都得五千以上,这在江都这个中小城市应该算是天价消费了。

  今天廖卫东拉我上这儿,不知葫芦内卖的什么药?

  我推开窗户,迎面刮进来一阵湖风,感觉格外清爽,心中的郁闷也少了很多。

  “陈大经理,好久不见了。”一个洪亮的声音传过来,我回头一看,门口进来一个五十来岁的胖大汉子,是陈红的舅舅、东盛房地产公司老板任飞扬。

  “哈,是我们敬爱的任总啊,你好你好,多日不见,怎么越来越显年轻了?你让我们这些老弟压力很大呀。”赶紧上前来个热烈的握手礼。场面上的东西我可从没含糊过,正因如此,我这人在朋友乃至朋友的朋友中口碑很不错。

  “屁,哪比得你雨飞老弟,总是这么神采飞扬。”任飞扬拉我坐上沙发,丢给我一支“中华”,“哎,卫东呢?这臭小子干嘛去了?”

  “嘿嘿,老大,又在骂我了?”廖卫东走了进来,一屁股坐在我旁边。

  “哎哎,你小子怎么回事,别光顾着一个人赏花。菜点了没有?”

  “点了点了,什么都点好了。再不点,老大你就只有吃别人剩下的残羹冷炙了。”廖卫东朝任飞扬丢了个暧昧的笑容,又朝门口的服务小姐叫了声:“让她们进来。”

  我刚问了句“还有哪路神仙呀”,便吃惊地瞪大了眼睛:门口进来的,竟是三个金发碧眼、年轻性感的俄罗斯小姐!

  20

  三个俄罗斯小姐风情万种地走了进来,姿态曼妙,笑靥如花,大有中国古典美女“一笑倾人城,二笑倾人国”的风韵。

  三个洋女人似乎都比我高那么一两公分,身高应该都在一米七五左右。

  下身各着一条牛仔裤,勾勒出纤细动人的腰身,也将本就格外突出的臀部包裹得紧紧的,更将两条修长的大腿展现得淋漓尽致。

  上身都穿着V领短袖杉,只是颜色各异。从那V型口边,深深的乳沟映衬出胸部的饱满鼓胀,从未见过如此硕大又如此挺拔的尤物,恍惚间觉得那是成熟的水蜜桃,只要轻轻一碰,飞溅的蜜汁就会把我炸上九天之外。

  那一刻我有一丝疑问:难道俄罗斯那片广袤丰饶的土地竟使得那儿成长起来的女性都有这等广阔浓情的胸怀?

  上世纪九十年代初期我曾陪本地一家建材厂厂长到过黑河,那次所见的俄罗斯女人,皮肤像插在山上经过风雨反复蹂躏的破旗子,身段像西方电影里装葡萄酒的橡木桶或是现在大小超市随处可见的“双汇”火腿肠。

  后来在电视上常见的俄罗斯美女,印象中练体操的“冰美人”霍尔金娜身材还行,只是额头太高没有美感,再就是打网球的那个库尔尼科娃了,膀大腰圆,算个屁的美女,各类媒体竟也连篇累牍地跟着报道,还弄得世界上的知名厂商大把大把银子往她身上撒。

  我很怀疑西方娱乐妓者们的眼光,只怕和中国媒体妓者们都是一样的青光眼。看看现在中国妓者热捧的所谓影坛美人范某某李某某两块贱冰,那也能称作美人?那样的“美人”满大街都是啊。

  看来俄罗斯的国情也与中国类似,真正的美女都是不在大街上招摇的,也不会在影视上装模作样搔首弄姿,而是隐藏在民间没有发掘出来,或者发掘进了高官大款的别墅里,或者游弋在宾馆酒吧的暧昧夜色中。

  “嘿,飞哥,怎么痴了?赶快选一个,先培养一下感情,等会陪你吃饭。”见我眼睛不眨地跟着三个美人转,廖卫东忍不住笑了起来。

  我赶紧把快流出来的口水咽了回去:“哎,你们这是搞什么名堂。吃饭就吃饭,还叫不相干的人陪干嘛。”

  “哈哈,雨飞老弟,你有所不知啊,进了桃花宫,就能叫人陪吃饭,这都算到房费里面了的。我这老朽都无所谓,你还搞那么斯文干嘛。”任飞扬随手拉了一个到他身边,一双肥手顺势摸上那丰臀。廖卫东也把穿白上衣的那个拉到他腿上。

  剩下那个穿浅绿上衣的,正是这三个中最诱人的,浑身上下散发着一股摄人魂魄的风韵。她很自然地坐在了我身边。

  “不行不行,飞哥,对洋女人,你不能太软,首先就要给她们一个下马威,这样,她们服侍得才尽心。洋女人可不喜欢没有攻击性的男人。”廖卫东一手探进那女子胸前,一边对我表达着他的不满。

  “雨飞老弟,可得抓住机(鸡)遇啊,这等好机(鸡)遇是只遇不可求啊。”任飞扬也笑着动员我。

  “对呀,飞哥,面对机(鸡)遇,我们应该迎头而上,绝不能垂头丧气。”廖卫东抬头附和了一句,又埋头于汹涌的波涛之中。

  “呵呵,兄弟们放心,我跟着你们干革命就是了。”我笑了笑,开始肆无忌惮的盯着那洋妞看。我感觉她也在看我,面带微笑,只是我总觉得那是职业性的脸皮在蠕动着。

  如果她不是一位“小姐”,这是多么醉人的一幅情画啊。

  我一手搂住她的肩,她很职业地靠了过来,那饱满的胸部贴在我胸前,感觉是在北方吃过的发酵后膨胀起来的大馒头,绵绵的。

  身上没有别人常说的“老毛子”独有的羊骚味,而是一股刺激神经的香味。

  皮肤也不象别人说的毛孔奇粗,而是白晰细腻。

  看来什么都不能道听途说,而是要实地研究才行啊。

  忽然想起报纸上网上传播的港台富豪们一掷几十上百万,只为请那些影视女星吃顿饭,呵呵,真是钱烧得慌啊。就说台湾那姓林的名模吧,听说陪一顿饭二百五十万,真是见鬼了。我怀里这位洋妞,脸蛋身材哪样比那林名模差了?胸部的圆挺更非林名模能比了。嘿嘿,请她吃饭的那人可真是二百五了。

  得意之中,左手探入馒头笼里,摸上热腾腾的大馒头,感觉那需要两只手才能捧起。

  竟没有以前在歌厅舞厅的拘束了,暗地里吃了一惊。

  浓郁的异国风味使得身体某个部位很快有了反应,赶快把手拿出来,装模作样地上了趟洗手间。

  21

  从卫生间出来,服务员在开始上菜。

  任飞扬打开电视和音响,让廖卫东拿遥控器点几首歌先活跃一下气氛。

  三个人搂着小姐唱了几首歌。几个姑娘能说点简单的中文,但用中文唱歌就不行了,伴唱时便用俄语,《三套车》、《喀秋莎》、《莫斯科郊外的晚上》等前苏联歌曲,让在座的异国男女一时间非常融洽了。

  晚上的菜不外是海鲜之类加上本地风味。这杨柳山庄的菜倒做得不错,看来是师从广州,可又能吸收广州餐饮的优点并加以创新。就说鸡尾虾吧,以前是白酌,后来是醉虾,现在则是炖入本地的麻辣火锅中,味道格外不同。难怪这么贵的地方生意总是那么好。

  有异国美女相伴,喝酒也格外有兴,一会儿功夫,一瓶“五梁液”就见了底。

  “哎,卫东啊,怎么还没找个人把自个管起来呀。整天寻花问柳,小心不到四十那功能就不行了。”见廖卫东吃饭时一只手都不安份地插进洋妞屁股里,我开始嘲笑他。

  “嘿,飞哥,我不象你。你早就找到托付终身的人了,我还没碰到我甘心让她管的人呢。说实话,不是找不到,而是我不敢找,怕伤了别人,我觉得那种缘分只能去碰,找是找不来的。飞哥,你看我常找那些风尘女子,别以为我喜欢,我那只是解决一下生理问题。我那茶楼的女人,呵呵,大部分都还长得可以吧,有时侯也想找她们玩玩,可还是没有,为什么?我不想有什么心理负担。给你找弟妹的事等过两年我能沉下心来时再说吧。”

  “嘿嘿,没想到你这色鬼心肠倒这么好。”

  “这不叫心好,而是只有这样才能心安理得地面对现实。你看老任,他公司里那些妞儿够靓吧,我每去一次都得带一大包纸巾,为什么?怕口水流下来啊。他那小秘你见过,这江都市只怕难找出第二个吧,没见那妞儿看老任时一脸仰慕的神情,靠,把老子羡慕的要死…”

  “哈哈,卫东啊,你这么大还没讨老婆,敢情是等着我那儿的李秘书啊,行,明天我给你介绍介绍?”

  “靠,把她介绍给我?晚上躺我身下脑子里却想的是你,我这脸往哪儿搁?不过老大,我真是服了你,美人成天在身边转就是不动心。”

  “唉,你说不动心那是假的。外面那些小姐哪个又比得上她们?可我不能动手啊。做男人的,总得有点责任心吧。我那老婆毕竟跟了我几十年了,尽管当初我对她就没什么感情,可人家对我几十年如一日,我总不能过于负了她吧?再说啦,在一起久了,总是一家人了,这种亲情比所谓的爱情还难培养。谁想让我和老婆离婚?就是我的偶像关之琳也不可能。不过呢,那种欲望老是存在,只好和你一起在外面鬼混了,起码没有感情上的纠葛。都五十多的人了,我可折腾不起了。”

  任飞扬以前下乡时在农村找了个老婆,刚有小孩就赶上高考,中专毕业分到江都市后就把老婆小孩接了过来。他那老婆性格很好,任飞扬这么有钱了,她从不象别的女人一样显摆。两人当初有没有感情我不知道,不过夫妻俩的亲情我还是能感觉到。

  “好了好了,来来来,为两个负责任的男人干杯。”我笑着举起杯,心里却琢磨着这两人话里的逻辑:似乎总有点不通啊。

  “哎,卫东,找我有什么事儿呀?”我想起昨晚廖卫东的话。

  听我问起这话,廖卫东从那洋妞屁股上抽出手来,看几个洋妞都吃得差不多了,便示意她们坐那边沙发上去。

  “飞哥,我和任总筹划了一个大项目,想找你一起干。”

  一起干?我吃了一惊。

  “雨飞啊,对房地产业这个行业的前景有什么看法?”任飞扬插了进来。

  “呵呵,这个我倒没有过多研究。不过,我们国家这几年经济的增长,房地产贡献了很大部分,现在房地产已经是我们国家的支柱产业之一,只怕近几年国家为保GDP增长率,不会过多地打压房地产业,所以房地产这个行业应该还有两年红火日子。现在各家银行都把你们房地产业做为优质行业加以扶持呢,哼,说是有房子抵押没有风险,其实风险大得很,到时侯房市一崩溃,钱都归你们赚走了,风险全转嫁到银行头上。不过现在上面已经是这种观念了,下面也只能跟风了,再说,谁叫我们江都市除了烟厂就是房地产这行现在还行呢?”

  “江都市的房产行情你怎么看?”

  “江都市的房地产嘛,普通的小房子前景不是很大,要是一百平米以上的大房子,如果设计得好,应该很有前景。以前江都市的那些公房面积小,面积大的设计又不合理,用起来不舒服,这部分人都有更换房子的需求,而且也有消费能力。如果能有一块好地皮,开发一些高档楼盘,暂时一两年应该不愁销不出去。”

  “飞哥,你的想法和任哥的想法一样啊。”廖卫东插了一句。

  “当然,得抓住现在这个时机,只怕过得一年两年风向就会变。别看现在人民银行对房地产信贷没做过多的干预,那是因为时机没到,也可能是建设部阻力过大,这从建设部那些官爷们在新闻媒体上老是给房地产业唱高就能看出来。可人民银行心里有数,说不定哪天人行的观点就占了上风,到时候肯定会清理这块,所以你们要有项目就得抓紧。”

  “好,飞哥,你有这话就好。今天兄弟们不瞒着说话,城西临近烟厂那一片地方你知道的,市里马上要在那儿搞个江城广场,广场旁边准备搞一个步行街,附近还有几百亩地准备开发住宅。步行街我们是插不上手了,那是留给市里那家上市公司的,政府挪用了上市公司几个亿没钱还,只好从这块补偿了。我正在运作的是旁边的,弄下百来亩地问题不大,相关的路子都走得差不多了。我和任哥马上成立一家新的房地产公司,公司一成立,把那块地拿下,准备搞高档楼盘。前几天我不是去了香港了吗?是和任哥一起去的,看了看那边和广州的楼盘,设计公司也基本上敲定了,可说是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了。”

  “呵呵,没想到你消息真灵通啊。如果市里修广场的事儿没错,这个项目倒真是个好项目,要真能拿下,只怕任总和你都要赚个盆满钵满。”

  “这些是相关的可研报告和初步开发计划,飞哥你先拿回去看看,有什么想法告诉我们。”廖卫东拿出一包资料递给我。

  “雨飞啊,现在呢,差的就是资金了。这块地拿下来就得两千多万,我那个小楼盘刚开始搞起来,抽不了多少钱,连歌厅的钱和卫东手头上的活钱总共也就几百万,差额起码有两千万。你看有什么办法没有?当然,必须是正当的办法,我可不想毁你老弟一世英名。”

  哼,就知道宴无好宴。

  不过想想这两个家伙的财产和这个项目的前景,帮帮他们肯定出不了问题。当然,不能轻易答应了他们。

  “呵呵,办法肯定会有,不过我一时半会儿可想不清楚。让我考虑几天,看有没有什么稳妥的办法。”

  “那行。只要这头解决了,其他的就好说了。我和卫东商量过了,成立的新公司算你百分之十的股份,你看你弄谁的名字来注册?”任飞扬的话又让我吃了一惊。

  百分之十?这么大的饵子?看来这两个家伙志在必得了。

  “飞哥,不用急着答应。看看资料,考虑考虑,过几天再说吧。”

  “好了好了,今天只是说说意向,其他的以后再说。先喝酒。”任飞扬又端起了酒杯。

  22

  第二瓶酒喝完,我们都有了点醉意。那几个俄罗斯什么娃的把我们扶到沙发上,服务员把桌子收拾干净就把门关上了。

  趁着酒兴,我也象他们一样,把脸埋进那洋妞胸前,感觉一头插入了汪洋之中,兴奋异常,手也不自禁地从牛仔裤后面摸进了臀部,那儿翘翘的,柔柔的。

  没想到这大洋马的身体这么柔软,感觉能把人都融化进去。

  “飞哥,怎么样,让洋妞陪你去洗个澡?”正云里雾里之际,廖卫东突然拍了我一下,吓了我一跳,也让我的头脑一下子清醒了很多。

  “洗澡?在这儿?”

  “是啊,那儿有洗澡间,有一次性毛巾。飞哥,你别想歪了,不是为了要你贷款才上这儿的,我还不知道你个假正经的呀。这地方我和任哥以前也就来过一次,这不是好久没来了吗?前天这儿老板说来了几个洋妞,我当时就定了这桃花宫了。飞哥,我还没尝过洋味呢,正好今天要和你吃饭,就过来一起开开洋荤。没什么,不用担心。”

  “在这儿洗澡就算了。”

  “要不,我们去后面开房,睡一晚上?”

  “呵,那更不行了。我还得回去呢,小孩学校明天开家长会。”

  “雨飞呀,在这儿不用担心什么,咱俩不是一天交情了,你还不了解我?放松点。”

  “算啦任总,以后吧。今天这样对我来说就已经很出格了。哎哟,我得回去了。你们玩吧。”我看看表,已经十点多了,赶紧从洋妞身边站起来。

  廖卫东还要说什么,任飞扬挥手止住了他:“那行吧。卫东你留下,我送他回去再来。”

  “那,飞哥你好走啊。”

  “你小子就玩好,只怕早就憋不住了吧。哈哈,走了。”

  和洋妞告别,陪我那洋妞满脸不高兴。

  我知道她不是因为失去和我共度良宵的机会而遗憾,而是为不能拿到事后那笔银子而沮丧。

  任飞杨的车还是那辆奥迪,收拾得挺干净,还有些不知名的香味。不知是不是他那李秘书收拾的,反正坐上面感觉倒舒服。

  “雨飞呀,难怪你那妹妹(指陈红)老夸你,给她一介绍对象就说不是你这样的她看都不看。唉,要是你是单身,我倒真希望你做我外甥女婿呢,也可以了我一桩心事啊。可惜。”任飞扬一边开车一边摇头。

  “嘿嘿,任总,她要真和我在一起,只怕会叫苦连天呢。”我心里想的却是:呵呵,对不起了任总,已经做了你的外甥女婿了。

  “呵呵,我还不知道你啊,难得的恋家男人。你小俩口感情好,又正当年,我是真羡慕啊。我那外甥女儿,没戏喽。”

  “任总,还是别让陈红管那歌厅了,一个女孩子,你我知道的还好,别人不知道的不知怎么看呢。让她到房地产这边管管事,比管那歌厅听起来好一点,找对象也更方便啊。”

  “唉,我也知道,不过这丫头管顺了,倒一时找不到合适的人。等今年过了再说吧,现在要弄这个项目,我没功夫想那头了。”

  “陈红人长得漂亮,又很能干,肯定会找到一个好男人的,你也别太担心。”

  “但愿吧,你也费点心,别让她白把你当哥哥了。这丫头,老是夸你,我说我进娱乐场所都是陪客,她说你也常陪客就不象我,还让我学学你呢。唉,说实话,这些地方的女人,象你一样不沾更好,一沾了就没个完,象吸毒一样。玩了这个想那个,玩了年轻的又想玩处女,玩了一个还想玩双飞,国产的玩多了又想尝洋味。玩过以后呢?嘿嘿,有时想想也没劲。”

  “呵,任总,你这生活不知多少人想过呢。你是生在福中不知福啊。”洋妞那诱人的胸部又在我眼前晃荡了一下。

  “也许吧。唉~~~管它呢,只要高兴,怎么过都是过。哎,给你说的事儿你好好考虑一下。说实话,真要找银行的人合伙,哪家银行都行,我们这个项目绝对是优质项目。不过呢,我和廖卫东都觉得你这人踏实、稳重,看问题看得清,有自己的思路,项目做起来你也能把把关,找你就不光是为了资金,实际上也是想找个好搭档。卫东学法律的,思路清晰,犯法是不可能了,你懂经济又懂财务,我在房地产这行也打拼了几年,咱们三个人联手,应该是立于不败之地了。说真的雨飞,银行的事儿我也了解一些,在银行工作,以后的日子不那么好过了。不是我说不吉利的话,说不定哪天问责就问到你头上了,有条后路总是好点。相信老哥哥我吧,不会害你。再说,呵呵,真要害你,你那妹妹还不杀了我?好好想想吧。”

  “这个~~~~再说吧,哎,我就在这儿下。”

  离家还有一段距离,尽管酒喝了不少,但头脑还挺清醒。

  这两个家伙找我入伙?还舍得给我百分之十?

  我是不用出钱,而且这个项目真要运作,贷款也不成问题。可这股份我能要吗?

  尽管任飞扬的话也有几份可信,可万一…………?

  眼前却又是那洋妞的胸部在颤动,那翘臀在扭动。

  我这是怎么了?刚才那么急迫地回来,不就是怕把持不住吗?这会儿倒舍不得了?

  什么时侯我变成这样了?

  摇摇头,自己都觉得可笑了。

  巷子里飘来不知哪位同时代人正播放着的苏芮大姐的歌。

  好久没听过了,苏大姐的歌听起来还是那样的亲切,可那歌词却又让人增添了一种深深的无奈:……………

  谁能告诉我,谁能告诉我,是我们改变了世界,还是世界改变了我和你?

  23

  半醉半醒之中走到了家门口,打开门一看,阿琼还坐在沙发上打盹呢。

  等我洗完澡出来,阿琼已经醒了,张着那双我曾痴迷不已的现在仍很有风韵的眼睛怔怔地看着我。

  一个多月没注意她了,发现她憔悴了很多,眼角的细纹更明显了。

  突然有了种心痛的感觉。毕竟是自己深爱的发妻啊。

  “这么晚了,睡去吧。”

  不知怎么,这晚我没有去和儿子睡,而是主动走进了曾经属于我和阿琼共有可又已好久没走进过的房间。

  床单床罩都是全新的了。

  阿琼轻轻地爬上床,躺在我旁边,但没敢靠着我。

  我叹了口气,一把搂过她,她马上紧紧地搂着我,把头埋在我怀里。

  洋妞那紧裹的臀部从眼前飘过,身体竟有了反应。

  理智告诉我:别碰她,别的男人玩过的,你还要干嘛。

  可理智没战胜生理上越来越强烈的反应。毕竟阿琼的身材还是很诱人的,而且回家前已有过一些胡思乱想了。

  我极快地脱光了她的衣服,没有以前爱抚的前凑,轻车熟路地进入了她的体里。

  不可否认,和阿琼做爱总是能感觉到生理的刺激,这正是我那么多年在花柳阵中都能守身如玉的源泉。

  想到她将成为我的前妻,想到这副风韵尚存的身体将不再属于我,想到以后不知哪个男人继续接力享用这身体,更想到我迷恋了十五年的身体她却奉献给他人享用,我心里很是悲伤,身体上的刺激却更强烈了。我紧抱着她的头,亲她的泪眼,亲她的嘴唇,双手死死地抱着她,好象她马上就要离开似的,她也紧紧抓住我,不断地迎合着我。

  经过一阵激烈的纠缠后,我从阿琼身上下来,她去洗手间冲洗了一下,又拿来热毛巾仔细给我擦干净。忙完这些后事,她躺在我身边,紧紧抱着我。

  “雨飞,谢谢你。有什么话你就说吧。这阵子我想了很多,也哭了很多,我爱你爱这个家你是知道的。我知道我对不起你,我知道是我自己毁了自己的幸福,你怎么样都行,我都依你。”

  “为什么会这样?”

  “我也不知道。其实我对他一直没好感的。去年圣诞节那天他让我去拿我们部门的红包,在他办公室是他强迫的。后来,后来我不知道怎么会昏了头的。唉~~现在后悔也晚了。我知道我们再也回不到从前了,你愿意怎样就怎样吧,只是觉得弯弯~~~~~~~~~唉~~~~”

  “这阵子我也想通了。你不用太自责,毕竟咱俩是有过真感情的,都十几年了,不用为这种事闹得不好看,那太没意思。慢慢让儿子适应一下再说吧。”

  “哎,现在你经常整天整晚都不回来,我知道我没脸说你了,以后不管咱俩怎样了,你自己得注意点,毕竟在银行工作,不比其他企业,有些方面还是要严一些。别因为我毁了你。”

  搂着她的手紧了紧。

  “下个月我就调到工商局去了。调令快下来了。”

  我没问原因,也不用问。她老头子现在到政协挂个副主席名,尽管没啥实权了,但虎老余威在,这点事儿是小菜一碟。

  也许是心里的包袱放下了,阿琼这晚在我怀里睡得很熟。

  而我却酒意全无,很难入睡了。辗转反侧中,脑子里一片混乱,有时想的是不知和阿琼这样是不是很没面子,有时想的是陈红那痴痴的温情,有时却又想到任飞扬廖卫东的项目,后来竟又是俄罗斯高妹那诱人的躯线……

  唯独没有想起刘莹。后来想起这个晚上,我曾为此而惊讶,不过一下就释然了:她是我“仇人”的老婆,也许潜意识中我在刻意回避那奸夫和他身边的一切并以此回避自己的失败吧。

  24

  早上带着儿子弯弯刚要出门,阿琼叫住了我们:“等一下,我也去。”

  匆匆地打扮了一下,一家人走出了大门。

  阿琼脸上的气色好了很多,眼角的纹路也不那么明显了。

  一路上弯弯非常兴奋,一会儿跑前面让我们追他,一会儿站在我和阿琼中间拉着我们的手荡秋千。

  学校的家长会也没有很多内容,无非是某些同学表现好,某些同学有了进步,再就是班级活动多了家长再掏点钱。

  散会后,班主任刘老师叫住了我,让我一个人跟她去了办公室。

  刘老师拿出一个作文本,翻开一页递给我,我一看,是弯弯写的课堂作文,题目是《我的爸爸》。

  我的爸爸我的爸爸是个银行的干部,高高的个子(注:可能是在孩子眼中显得高吧),一双非常有神的眼睛总是笑眯眯的。

  爸爸的工作很忙,他经常开会、出差,有时晚上和星期天还要加班。

  爸爸只要没出差,晚上都回来得很早,陪我做作业,睡觉前还要给我讲故事。

  爸爸很关心我的学习,只要在家都要检查我的作业,在我做错的地方用铅笔画上记号,让我检查改正。我实在不会的,他就耐心的给我讲,直到我完全弄懂为止。

  爸爸自己也很爱学习,回家经常带着报纸和文件,吃饭的时侯看,上厕所也看。

  爸爸最喜欢看《新闻联播》,只要他在家里,我就看不成七点钟的动画片了。

  可是,爸爸现在经常出差不回来,有时侯好晚才回来,我都好久没听爸爸讲故事了。

  爸爸好象不高兴,妈妈也不高兴。看到他们不高兴我好怕。

  真希望爸爸能高兴起来,妈妈也高兴起来,他们高兴我就会高兴了。

  看完儿子的作文,我的眼睛有点湿润。

  “这孩子最近上课老走神,说了几次也没效果,看了这篇作文我才明白原因。”

  “刘老师,这个作文本我能不能先拿回去一下?”

  “没问题。你们做父母的,还是要随时注意孩子的感受,现在的孩子都很敏感。不要因为大人的情绪影响孩子,这对孩子的成长很重要。”

  “知道了刘老师。谢谢您,我们以后会注意的,谢谢。”

  出了刘老师办公室,心情异常沉重。

  远远地看到弯弯和阿琼向这边关注地望着。

  把作文本揣进衣服内袋,我调整了一下情绪,快步向他们走去。

  “爸爸,刘老师是不是批评我了?”弯弯怯怯地看着我。

  “哈哈,哪儿呀,刘老师说你学习很努力,表现很好,让我奖励你呢。嗯~~~~~~~~~你说,爸爸妈妈怎么样奖励你才好呀,要不,中午爸爸妈妈带你去吃卖当劳?”

  “真的?太好了太好了,爸爸万岁。”儿子跳起来搂上我的脖子。

  阿琼看着儿子的眼里满是慈祥的目光,让我也感受到了母爱的温馨。

  吃完卖当劳,一家三口又去了滨江公园,跳跳床,碰碰车,划船,看老虎猴子,这些以前都玩过的东西,小家伙今天玩得格外起劲。

  晚上睡觉前我把儿子的作文本递给阿琼,她看过后泪流满面,不停地说“是我害了他,是我害了他”,我劝了好久都没劝住。

  突然觉得现在的小孩子太懂事了,而这又好象是我们做父母的强迫他长大似的。

  尽管他们的生活是我们小时侯连想都想不到的,可他们似乎并没有我们小时侯的单纯,没有我们小时侯的无忧,没有我们小时侯的天真无邪。

  也许,我们的父辈们整天只是为了生活而挣扎,无暇他顾,而我们免除了生活挣扎之苦,却多了生活充足之后的迷茫。我们的迷茫,是否又会带给下一代人更多的迷茫?

  25

  约而同地,我和阿琼都没再提起有关离婚的事。

  在家里,我们都表现得很开心,一同陪儿子读书,一同陪儿子玩耍,儿子上床睡觉前每个人都充满温情地亲他一口。

  在外面,一家三口常常显得很高兴地出去逛街,出去吃饭,在外人面前宣示着这个家庭的幸福与和睦。

  只是,她已不是原来的发妻,我也已不是原来的我。我们的生活中再也找不到以前那种相濡以沐亲密无间的感觉了。

  我也曾试图去改变,但没有多大成效。

  没办法,只要进了这套房子,我就会想起曾经有另一个男人充当过应由我独享的男主人的角色,有时候我甚至还会怀疑充当过这角色的是不是还有他人。

  尤其不能忘记的,是阿琼在其他男人面前对我的贬斥,尽管不排除那是在情欲高涨时的胡言乱语,但也暴露了她内心真实的情绪。

  也许,成长于官宦之家的阿琼,潜意识里总是希望我能有更快的发展,使她能有更多面子上的满足,可我又一直疏于名利的追求,现在还只是这个职位,而她以前的竞争对手刘莹的老公却早早爬上了副处级,只怕连她自己也没有意识到,她内心深处早已对我有了失望乃至鄙视之意。

  她现在的表现,只是一个跨进中年门槛的女人在奸情暴露后对婚姻即将破灭的后果的本能反应吧。

  可她对我的失望之意,只怕再也不能消失了,也许,她早就暗中为当初那么匆忙地献身于我后悔了呢。

  我明白,我和阿琼的缘分已经到头了。

  维系我们的唯一纽带,只是我们共同的儿子了。

  这天上午,陈红给我打了个电话,让我中午去她那儿一趟。

  到了她家里,她做好了饭菜正等着我。菜做得不怎么样,比阿琼的手艺差了很远,可确实花了番心思,我只好努力吞了两碗饭进去,并把菜碗弄了个底朝天,乐得陈红连眉毛都在欢快地跳动着。

  饭后看她忙忙碌碌地收拾,我要帮她她不让,我只好搂着她看她收拾,恍然间又在体验初恋时的浪漫。

  等她收拾完毕,照例是一番激情的碰撞。没想到我对这个人称会带来灾运的“白虎星”的身体竟越来越迷恋了,每次见了她都会有强烈的生理反应。

  激情过后,她趴在我身边,边抚摸我边问:“哥,我舅舅是不是找你了?”

  “是呀,怎么了?”

  “听说他和廖卫东有个新项目让你入股?”

  “呵,这个我还没答应呢。”

  “你可别为难自己。想清楚。千万别让自己出漏子。”

  “放心吧你。我不答应就是了。”

  “这倒不必。我舅舅这个人,生活习惯我看不起,可做起事来还是很认真的,不会乱来。他常夸你是个人才,恨不得你为他所用才好。知道他想让你入股后我偷看了一些资料,廖卫东有关系搞到内幕消息,他们肯定要大赚一把。我倒觉得,如果方便的话,他们这钱来得容易,你不分也是白不分,赚了那钱你去积善行德也不错呀。只是你那边真要贷款你可得弄稳妥,别给自个留什么隐患。实在不行你可别冒险啊。”

  听着女人的贴心话,心里异常感动,上班前忍不住又搂着她做了一次。

  自己都吃惊于我那么快的恢复能力,怀疑是不是我的人生迎来了第二个春天。

  回到办公室,想起廖卫东给我的材料,打开一看,是项目的可行性论证,估计也就是他两个揣摸的。

  让我惊愕的是,材料里面竟有一份三月底市委常委会的会议纪要(当然,是个复印件),纪要对市委常委们就兴建江城广场的必要性、可行性及对江都市经济发展的拉动作用所达成的一致意见都有详细的记录,且该纪要明示是绝秘,只暂发与会常委,市go-vern-ment先做筹划,六月底再对外发布消息。

  三月底的会议纪要,四月上旬廖卫东和任飞扬就去了香港,两个星期都不到!

  我心里有点冷得发颤的感觉。

  坊间传言:go-vern-ment每一次做出的新规划,都是为了造就几个新富翁。以前听到这些传言我都一笑置之,这一刻我亲身感受到了,却有了要哭的念头,也不知这哭的欲望是为那些脸朝黄土背朝天的父老乡亲还是那些每月拿几百快干巴巴薪水的曾经的老大哥。

  那块地方现在的地价也就20万左右一亩吧,待新规划一对外宣布,光这地价就得涨一倍,坐地收钱啊!

  按他们的初步计划,准备搞五个高层楼盘,每个楼盘20层,每层12户,总共1200户。按江都市的时价,那地方平均每户能卖到20万以上,五个楼盘销售总额差不多是两亿四,保守地按百分之三十的利润率,要赚7200万!

  要是我真入股百分之十,这个项目完成后我的个人财富马上就能达到720万!

  720万!我不由得倒抽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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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6

  三的行长办公会开过后,刘天明突然找我谈了一次话。

  谈话的主题是,朱副行长六月初将调往池河市分行当行长,下月省行就会来搞离任审计,这样江都分行就得增补一个副行长,刘天明已向省行举荐了我,按我在省行信贷处的人脉关系及在江都分行的口碑,省行应该不会另选他人。

  刘天明提醒我注意一下近期的行为,工作上要表现得更积极,为人处事要更圆滑。

  末了,刘天明充满感情地说:“小陈啊,我是想把你培养成我的接班人呀,你可得给我争口气,这次要是不上去,以后只怕就得等很长时间了。”

  心里对刘天明充满了感激之情。毕竟,我从没和他私下有过什么交易,连春节都没上他家拜访过,他想提拔我,纯粹是因为我在工作中从没给他添麻烦(当然,生活中也没给他添麻烦。上次他和那女子的事我可从没对他人说过),也纯粹是因为我平时谦恭的为人处事方式。

  接下来的一段日子波澜不兴。

  益民大药房的贷款在信贷审批委员会通过了,贷款手续是我“表妹”赵燕霞办的,我给城区支行信贷部打了个招呼,所以办得很顺利。

  办完贷款手续那天下午,她到市行机关找我,当时我正在国际业务部谈点事,小朱见是我“表妹”,就给我打个电话把我叫了回来。

  这丫头的衣服穿得时髦多了,人也精神多了,不过进我办公室时还是显得小心翼翼的。

  “你来我这儿怎么不打个电话?”

  “我在路上没找到公用电话。”

  突然想起小朱老婆换了个手机,那旧“诺基亚”手机前几天还在信贷部叫卖过,就把他叫了过来,让他把手机卖给我,我要给我“表妹”一个礼物。

  这小子一听我表妹没手机,赶快把那手机拿过来,故作大方地交给赵燕霞:“老大的表妹,也就是我的表妹嘛,反正是个旧的,表妹你先拿着,等下次老大给我发多点钱,我再给你送新的。”

  丫头不敢收,望了望我,我一看这小子非要穷大方,也不好打他的脸,就笑着告诉她:“你伟哥这么大方,你不收下就对不起他了。”

  丫头羞羞地收下手机,倒没忘了说声“谢谢伟哥”。

  等小朱出了办公室,丫头兴奋地打开包装盒出手机把玩着。

  其实这手机小朱老婆也只用了几个月,不喜欢了,就换了新的。他老婆在海关工作,新手机也不知是自己买的还是别人送的。

  我问丫头有什么事,她说刚发了工资,刘经理说她表现好,这个月工资就涨到一千五了,刘经理还说她有功劳,准备奖她五千块钱。

  我明白这是刘方益知道我不会收他什么,变着法子感谢我,当下也没说破,只是告诉她既然公司领导这么赏识她,她得努力工作。

  谁知这丫头并不糊涂:“我知道公司是看你的面子,不过我会认真工作的。”

  丫头说想请我吃饭。“表妹”第一次请我吃饭我当然不能打她的脸,就答应了,地点就在“刘大妈火锅店”,要她叫上她姐姐。

  等她给姐姐厂里打通了电话,看看天色还早,我给阿琼打了个电话说不回家吃饭,就带赵燕霞去了移动营业厅,给她办了个手机卡,还给卡里面充了三百块钱。这丫头没推辞,只是看我的眼神里有一些异味,那里面似乎是水,又似乎是火,我佯装不知。

  在“刘大妈火锅店”定了个小包间,见她姐姐还没到,我就教她用手机,开始她听得倒挺认真,后来发现她坐得离我越来越近了,吐出的气息有点急促,白葱般的手指有点抖动,眼神有点迷漓,弄得我也浑身发热不自在了。

  定了定神,让她去门口接她姐姐,连说了两声,这丫头回过神来,弄了个大红脸,赶紧跑了出去。

  她姐姐赵玉环脸蛋儿没她漂亮,瘦瘦的,比她矮了半个头,不过长得很清秀。

  当时的第一感竟是:她胸部没什么内容,不象赵燕霞那胸部,内面似乎有什么东西非要往外钻似的。(不知不觉中,我更注意这些了,只怕真是堕落了?吃完饭后回家的路上暗骂了自己若干遍“畜牲”)

  在赵玉环身上,看不到鲜嫩的青春,看不到妩媚的风情。

  也许是生活的压力过早地落在了她身上,二十一岁的小女孩看起来有一种岁月的沧桑。

  不过,这种沧桑也让我感受到了另一种女人的美,那就是,为了亲人牺牲自我也在所不惜的勇气。

  一想到她小小的个子就挑起那么重的担子,我就觉得有点难受。

  赵燕霞边吃饭边兴奋地给她姐姐说着公司的事,赵玉环笑盈盈地看着她,那眼神非常温柔,既有姐姐对妹妹的深情,似乎还包含着一种天然的母性,看得我都呆了半晌。

  赵燕霞又拿出手机给她姐姐看,说是我的下属送给她的,我还给她买好卡了,我发现赵玉环的笑脸顿了顿,内面似有一丝不安。

  赵玉环的话倒说得很得体:“陈哥,听小霞老说到你,早就想见见你。你是小霞的恩人,也就是我的恩人。我弟弟还小,我现在的希望就是小霞能过的比我好。我没有能力让她过上更好的日子,不过看到她现在过得比我好得多,我真是高兴。我很感激你。”

  “这个,小赵,你别客气。我和小霞这丫头也是碰巧认识,其实当初也只是想和她们那儿的刘总开开玩笑,不过这玩笑能让她过得好点,现在看来还是很值。小霞这丫头也很争气,她们那公司的老总还给我打电话说她工作很不错呢。”

  “不管怎样,我都感谢你。小霞,你可别忘了陈哥的大恩,在陈哥面前要做个好妹妹,别给陈哥丢脸。”

  赵燕霞脸红红地瞟了我一眼,点了点头。

  赵玉环见了她那样子,半晌无语,最后叹了口气,对我说了番让我震惊的话:“陈哥,我没能力,以后希望你照顾好我妹妹。”

  我呆了好一阵子才回过神来,赶忙对赵玉环说:“小赵你别多心,我是觉得和小霞很投缘,帮她只是机缘巧合。以后只要我有可能,会尽量帮你姐妹俩的。”

  “我就不用管了,让我妹妹过得好,我就安心了。”

  她的话让我有了想哭的冲动。

  什么时候我变得让人不相信我了?

  在我的潜意识中,是不是真有着卑劣的目的?

  难道我真变得这么坏了?

  饭后回家的路上,想起赵玉环的话我就很郁闷,为了这郁闷我还跑到一个小酒吧喝了几瓶啤酒。

  说实话,到那时为止,我还只是觉得赵燕霞很可爱,我也确实挺喜欢看到她,那是一种享受:她的笑脸展现的是青春无暇,笑声表达的是内心的欢乐。不象我所见到的一些生活阅历丰富的人,他们的很多笑脸只是脸上皮肉简单的堆积,很多笑声只是气息简单的流动。

  赵玉环那话的意思很明显了:我和赵燕霞之间会发生点什么事,尽管我已有家有室,还比赵燕霞大了十几岁,赵玉环也不会管,不过我得对赵燕霞好点,要让她过上好日子。

  想起赵玉环那与年龄不相称的成熟的小脸,我又有点明白了:也许,是这几年生活的压力让她屈服于现实了。

  在这个形势一片大好的国度,还有多少人屈服于无人理睬无人帮助的现实之中?

  想想那些趁改革开放后管理不规范钻空子大捞了一把的新贵们的意气风发,想想某些go-vern-ment官员们为了能从这些新贵手中分到一杯羹而利用职权不遗余力出谋划策的丑态毕露,再想想我们那些著名的经济学家,他们一直充当着富豪们的吹鼓手,不仅从理论上阐述着中国贫富差距的“合理性”,并且还在不断地嚎叫“中国的贫富差距在可控范围里”、“不要仇富”、“要善待这些精英”,我深深感受到一种世态的炎凉。

  为什么我们的go-vern-ment部门中总有那么些官员为了一己私利只考虑富豪们的利益而从不顾及民众的利益?为什么那些地方大员们在制订地方经济政策时只为了所谓的GDP增长指标而不真正地从占人口绝大多数的普通民众的利益出发呢?为什么就没有经济学家从理论上去论证如何善待我们的工人和农民呢?

  我突然想参与到任飞扬的项目中去,很迫切地想拿到那七百多万。

  27

  任飞扬和廖卫东的项目运做了一段时间,那块地基本上没啥大问题了,国土局、建设局、房管局、工商局等部门都已经搞定,成立公司、公司资质乃至预售许可这些事都将特办,现在唯一未定的就是资金问题了。

  这天晚上我们三人就在刘天明办公室和他们商量资金的问题。

  他们两人说了半天,也没说出个好办法。

  “哎,任总你那儿不是刚花五百多万买了家机械厂吗?”我抛出早已想好的办法。

  “是啊,怎么了?”

  “那厂子我以前去过,地盘不小,厂房也很多,你那四百五十万的花销只怕不到实际价值的四分之一吧?”

  “呵呵,怎么说呢?实际花销肯定不止那么多,我花了多大的精力才搞成啊。不过总体来说是我捡了个便宜。这年头,我不捡也会有其他人捡,我捡来了还能真正把它弄起来,其他人?哼,只怕到手后就会转手赚上一笔了。妈的,为了弄下这个厂子,我……”

  “好了好了,你买这厂子的龌龊事儿今天就别说了。这样,你去找一家评估公司说好,让他们评个三千万应该没问题,再拿来抵押贷款,按评估金额的百分之七十五,能贷个两千两百多万,资金问题一下就解决了。就是按一半,也有了一千五百万了,剩下的就用卫东那茶楼或是你那歌厅抵押贷款,加起来有两千来万。先期支付一部分出让金,剩下的钱搞补偿拆迁应该绰绰有余了。等地弄到手,围墙打起来,预售证一弄好,以后的事儿就更好办了。”

  “对呀,老弟,还是你有办法呀。”任飞扬惊喜不已。

  “资产评估公司那儿的工作要做好,中行这边,城区支行李中仁那边你们也得找找,毕竟项目得他们报,他那几个手下我会打招呼,只要报上来了,我这儿就好运作了。”

  “哎,雨飞呀,资金没问题了,公司正在注册,你赶快找个人来,毕竟你在银行,用你的名字不适合。”

  “我这边就算了,帮帮兄弟们是应该的嘛。”

  “那不行飞哥,我和老大商量好了的事,你一定找个人来,亲兄弟还得明算帐。”

  “这个,再说吧。”

  “不能拖了飞哥,这几天你就定好人,要亲近的,稳妥的。”

  这事儿我犹豫了好几天。

  就在这几天,江都市中行发生了一件大事,还把我牵连了进去,从此改变了我以后的人生轨迹。

  28

  这天晚上把儿子哄睡着后,正和阿琼商量第二天去老丈人家吃晚饭的问题(从阿琼在家被我捉奸那天起就没去过),手机叫了起来,是行政部的老肖找我。

  “飞哥,帮个忙,不知方不方便?”

  “肖哥,怎么了?你说,什么事儿?”

  “我在城区防暴大队,能不能送点钱来?”

  我明白了,又奇怪防暴大队怎么不上街抓偷抓抢抓杀人,却跑去抓嫖了,这应该是治安大队或是派出所的事儿呀。

  老肖的老婆下岗多年了。他老婆家里爹妈身体不好,加上和老肖感情上也不太好,所以老婆就带着小孩住在下面县里,老肖一个人住市里。老婆久不在身边,这老肖偶尔就在外面拈花惹草的,行里人都知道,但都没说破他。

  现在这个肉欲横流的社会,一个四十来岁的大男人,虎狼之年,独身在外,不让他偶尔打打野食,难道非让他找个小的?

  我曾说过在方便的时侯给他老婆在哪家公司找个事儿,但他老婆年龄大了,不愿去工厂干,做行政工作吧文化水平太差,人又长得不咋样,弄了几家都没成。

  不过这老肖为人确实不错,整天对人一副笑呵呵的脸,又肯帮忙,哪家水管灯管坏了,只要一个电话,他马上会过来弄好,行里上下没有不说他好的。

  接完电话,考虑到防暴大队没熟人,就想找人带我去。

  找谁呢?任飞扬、廖卫东都有关系,市局一个副局长我也认识,还有一些同事也有关系,可都不想惊动。后来还是想到了何其伟,他表弟今年刚升任城区分局刑侦大队大队长。

  我马上给何其伟打了个电话。

  从问话材料看,老肖确实和小姐干了那事。有何其伟表弟出面,这事儿就好办了点,原定的五千块钱不用罚了,问话材料也拿给我了。

  不过由于不是一个大队的,人家公共安全专家同志也不能白忙活,我只好给了两千块辛苦费,出门时还得千恩万谢的。

  老肖从里面出来时,除了两眼红红的,其他倒没什么异常。

  请老肖吃宵夜,他非要拿瓶白酒,我只好陪他,边喝边宽慰他。

  “肖哥,别放心上。这事儿算个屌。”我把材料丢给他,他拿过去一把撕了。

  “飞哥,谢谢你了。那钱明天我给你,这情我就欠你了。”

  “呵,肖哥,这话见外了。咱哥倆还有什么好说的。”

  再喝下去,老肖的话少了,只是不停地喝,偶尔冒出一句“公共安全专家的手毒啊”,再问他,他只是叹着气反复说“公共安全专家的手毒啊”。

  我知道他在里面开始肯定顶着没承认,受了点皮肉之苦。进了那地方的人,要是不乖乖地掏钱,一顿暴打免不了,你就是没嫖小姐也要打得你签字认帐,这是众所周知的,所以我也没往心里去。

  一瓶酒喝完时差不多一点了,我叫了出租车,顺路把他送到中行大院门口后就回家了。

  本以为这事儿就这样了了。第二天一上班我就找行政部要了辆车,和小朱去下面一个县支行考查项目,中午时分正准备吃饭,刘天明来了个电话,让我马上赶回分行,说是找我有急事商量。

  回到分行机关,发现气氛有点不对,其他人见了我都只是不自然地和我打个招呼,全没了平常见面时的亲热劲。

  赶到刘天明办公室,几个副行长、纪委书记还有工会主席都在,都是一脸凝重的神色。

  原来老肖这天上午没去上班,行政部找他有急事,打他手机和家里电话都没人接。派人到他家敲门敲不开,打手机手机却在屋里响个不停。行政部经理慌了,派人从屋顶绑绳子放了个小伙子下去,那小伙子推开门后一下子腿都软了:老肖下半身趴在沙发上,上半身扑在地上,头上乌黑的,嘴边全是血迹,早已死去多时了。

  人死了,事儿就闹大了。派出所来人勘查现场,推定非他杀,是喝酒过量引发脑病而死,并提议行里送医院检查具体是什么病。(那时派出所还不知道是防暴大队所为)

  行里急急把老肖的遗体送市人民医院,检查的医生弄了不久就下了结论:头颅受暴力击打导致瘀血而死,酒精只是小诱因。

  为查清老肖挨打的原因,行里作了番调查,有人看见老肖晚上是和我一起坐车回去的,刘天明马上打电话让我回来了。

  一听是这事,我脑袋都大了:这人怎么说死就死了?

  29

  出了人命,我也不好再隐瞒,就把昨晚的情况说了一遍。

  到了这一步,市行领导都坐不住了,下午行长刘天明亲自出马到公共安全专家局交涉。

  晚上去老丈人家吃饭是没心情了,给阿琼打了个电话,她说她也听说这事了,已给她妈说不去了,还说又不是我PC也不是我弄死的人,让我千万别心急。

  下班后去了何其伟那儿,他也听说这事了,见我去了就把他表弟叫来一起吃饭。

  据他表弟说,城区公共安全专家局调查了一番,已经知道事儿是防暴大队弄的,可又怕公共安全专家局形象受影响,晚上他们局长将找中行领导协商。

  “这防暴大队不上街抓抢怎么上美发店抓嫖?按说这不是他们管的事儿呀。”

  “呵呵,飞哥,这不算什么。我们刑侦队也经常弄这事儿,没办法,经费紧张,局领导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不出事儿就成。”

  “你们公共安全专家的打人可真有一手,当时老肖出来我怎么就一点都看不出受了那么毒的手呢?”

  “嘿嘿,飞哥,现在都在整顿警风,外表看出来我们打人了对pol。ice形象不好啊。比这厉害的招数多着呢,你那同事要不说,后面的弄起来他更受不了。”

  “那,这事儿会怎么处理?”

  “怎么处理?还能怎么处理?你说我们这边会承认吗?”他淡淡地一笑。

  “我也卷入了这事儿,你看这事有什么办法解决?”他知道我与何其伟的关系。

  “最好是私了,由局里拿点钱,家属不上告。

  “那你们公共安全专家会拿多少钱?”

  “这个也没有准头。有的几万就打发了,上次弄死一个,与市里一个领导有点亲,赔了三十万呢。你们这个,还是要行里施点压,咬着点,十几万应该还是有可能的吧。这话算我没说啊。”

  回家后一整晚没睡好,阿琼百般宽慰,还主动献身让我发泄闷气,这都没起到什么作用。

  30

  第二天刘天明又把我叫了上去,我一看,几个副行长、纪委书记和工会主席、行政部经理、保卫部经理都在。

  刘天明先说了昨天交涉的情况。

  城区公共安全专家局局长晚上来找刘天明协商,说人死与公共安全专家局那边没关系,但考虑到公共安全专家局和中行的良好关系,公共安全专家局决定给五万慰问金。软硬兼施的,刘天明纵有万般怒火却无从发起。

  公共安全专家局长走后,区政法委书记又给刘天明来了电话,让他从“大局”出发把这事压下来。

  后来区委书记也半夜打来了电话,希望中行协助区委共同维护好江都城区团结稳定的局面……

  刘天明大骂了公共安全专家一通,还对我发了一通火,说我不该陪老肖喝酒。

  我知道他的难处,老肖的家属到他那儿吵闹几次,各方面又给他施压,他本是一个火药筒子,只是当行长后才收敛点,到了这时侯他也控制不住了。

  几个行长一商量,这事儿还是先不闹大,毕竟当地势力得罪了,以后中行的工作不好开展。最后决定先由工会主席、保卫部经理和我一起安抚家属,同时由纪委丁书记出面向公共安全专家局交涉赔补偿事宜,如果谈不成,再考虑下一步。

  老肖的老婆没什么文化,对老肖本就不怎么在乎,可老肖毕竟是她老公,老公死了总得有个说法。

  工会刘主席把情况对老肖家人亲属说了一下,他们都很气愤,要求行里出面,必须严惩凶手。

  纪委丁书记又叫我上去,与保卫部经理一起商量第二天去公共安全专家交涉的事,他要我第二天陪同一起去一趟。

  感觉这事儿难办:要是我的家人被打死了,我会让人一赔了之吗?

  又觉得自己稀里糊涂卷了进来,弄得挺窝囊,晚上就没去灵堂陪老肖,而是叫上任飞扬廖卫东一起喝酒。

  我把发生的事儿和他们说了,他们好久都没做声。

  “城区防暴大队大队长我认识,市里一个领导的亲戚,具体哪个领导今天我就不说了。那小子是去年从部队转业回来的,今年刚升队长,这事儿要上告?只怕很难。”廖卫东先发了话。

  “唉~~~~还是你那个同事钱不多啊。现在说是不允许MYPC,可那是对穷人说的,公共安全专家扫黄也就是扫那些长得丑点的女人和没什么大钱的男人。真正长得漂亮的,谁会在街头发廊里干?都藏在大宾馆呢。真正有钱的男人,都是去大宾馆和高档桑拿按摩房干事,那些地方要么和公共安全专家的串通一气了,要么就是公共安全专家的人开的,要么就是后台特硬公共安全专家不敢动。就说市里面开的那个滨江酒店吧,那还是市委市go-vern-ment接待要人的场所呢,除了前几年老江老朱来江都市那几天安闲点,哪天那歌厅的女人不是被人深夜带进了宾馆?哪天那儿的按摩房不是宾朋满座?公共安全专家派出所他敢进去抓赌抓嫖?哼,借他们几个胆也不敢。”任飞扬叹了会气,又有点愤愤不平。

  “金色年华”歌厅开始也被公共安全专家查了几次,现在每年给公共安全专家局交几十万(给部分局领导的进贡当然不算在里),除了全国性的扫黄打非活动时先打招呼再例行检查一番外,其他时候再也没人去查过了。

  见我们又不说话,廖卫东发起了牢骚:“现在是什么世道。TMD老是搞些花名堂,以前是‘三讲’,现在是什么‘三个代表’,害得老子连新闻联播都不看了。哼,学来学去他们真会代表人民了?真先进了?代表人民先搞钱先搞女人差不多。他妈的以前请那些王八蛋去玩,哪次老子玩的不是让他们挑剩下的?我姐夫想借这次的教育活动整顿一下party政机关的办事作风,几次下来他都摇头,总念叨‘积重难返’。市委书记都没了信心,你说这世道,唉~~”

  最后廖卫东从法律的角度给我做了另一番分析:“这事儿太较真不行。你说是公共安全专家打死的,你拿证据出来呀。再说那天的材料不是你拿出来撕了吗?他们一口咬定没这事儿,你去哪儿取证?人家的出警记录只怕早就改了,你查也查不到。让公共安全专家的调查?昨天不是查了吗?让老子查儿子,能查出个JB。让检察院去查?哼,一丘之貉。不过呢,公共安全专家也怕闹大,毕竟大家都心知肚明,所以现在唯一可行的,就是让公共安全专家多拿点钱,家属那儿还是劝劝别告了。妈的这帮王八羔子,拿的冤枉钱也得让他们多吐点出来。”

  任飞扬也要我劝家属别告了,免得打虎不成反被虎咬,不过在赔偿问题上可以硬气点,要让公共安全专家多拿点赔偿金。

  31

  第二天上午工会刘主席继续给家属做工作,但家属们仍是不依不饶。

  见刘主席劝说不了,我就给家属做了一番分析:一、老肖确实找了小姐,防暴大队可能打了,但那问话材料已经被老肖撕了,没有直接证据证明是公共安全专家打的,我们现在去找证据,可要是公共安全专家局毁了证据,我们根本没有办法,没直接证据告也没用。没见北京那边那么多告状的,有几个告响了?二、老肖这事儿不大好听,一泡狗屎本来不臭别挑起来臭,到时侯行里追悼会都不好开;三、行里一定会施加压力,让公共安全专家局作出合理的赔偿。

  家属听了我的话,商量了一会,没再要求告状,而是要求公共安全专家局赔偿五十万。

  按理说一条人命千金难买呀,可让公共安全专家局赔五十万这么多,公共安全专家那边怎么会答应?我只好告诉家属,五十万可能没有,但一定尽量争取多点。

  在公共安全专家局协商赔偿问题时费了很大功夫,我们说家属要求最低三十万,公共安全专家局只愿意增加到十万。

  纪委丁书记别看平时在行里气派很足,可见了人民公共安全专家也说不出什么硬气话,那帮公共安全专家几句话就把他唬住了。保卫部经理平常和公共安全专家局的还得打交道,也不敢说什么硬气话。

  这黑脸只好由我来唱了。

  见那帮公共安全专家的挺嚣张,我冷着脸告诉他们:这事儿很麻烦,家属要求严惩凶手,如果江都市不处理好就要上告,说是告到中南海也要弄个明白。他们那帮乡里的亲戚把杠子什么的都准备好了,要把棺材抬到市委门口,还有人联系到了广东的《南方周末》和其他媒体,行里做了很大工作才暂时压住。这事儿真相怎么样相信大家心里都有数,弄大了只怕不大好,影响我们两家的关系不说,关键是直接影响到江都市公共安全专家的形象。最好的办法,还是多给家属点钱,让他们心里有个平衡,毕竟人家家里死了人。这人死的价值,说大不大,中国这么多人死掉几个就象死几只蚊子一样;说小呢也不小,死者的家人要是到处去告,尽管翻不了天,起点波浪是没问题的。反正人死了,他们闹成什么样子别人同情的都是他们,损害的还是公共安全专家的形象。公共安全专家局多给点钱,我们行里也好做家属工作。

  双方又僵持了几个回合,后来市局来了一个副局长出面谈,最后双方达成了协议:公共安全专家局拿二十万,中行得保证家属别再闹事。

  心里很是不爽,总觉得有点卖小菜讨价还价的感觉,那可是一条人命呐。

  公共安全专家局说要等人火化了再给钱,见丁书纪要答应,我赶忙说不行,死人家属不拿到钱肯定不会同意火化,我们也不好做工作。

  人都火化了,再找公共安全专家的要这笔钱?无异于与虎谋皮啊。

  拿着支票回来给刘天明作了汇报,刘天明好久没出声,连抽了三支烟,才恨恨地说:“操他娘的,算他们厉害!通知财务部,行里另外拿十万出来,凑个三十万,把这事儿压下来。”

  后来我才知道,在我们去公共安全专家局的那阵子,刘天明又接了好几个市里领导的电话。

  对家属的说服工作由丁书记与刘主席一起负责,这天他们给家属们说了协调的情况,家属一看有三十万,要是再闹又怕一分钱都没了,更何况人死不能复生,最后也同意了。

  老肖的追悼会如期隆重地召开。

  市分行领导全体出席,分行机关里除必须值班的外,其余的都参加了追悼会。

  灵堂正面是刘天明亲笔所书的挽联:“毕生正直无私,一世勤劳可风。”

  “正直无私”老肖似乎谈不上,“勤劳可风”却是市行机关的男女们都能感受到的。许多女同事想起老肖的好处,都忍不住哭了起来。

  刘天明亲自致悼词,这是市行机关从没有过的。以前都是副行长或工会主席致悼词,这次刘天明亲历亲为,可见刘天明在现实的压力下屈服之后心里的窝火与愧疚。

  看着经殡仪馆美容师化妆后直挺挺躺在棺木里的老肖,又想起年初那道士所写的“每命五元”的横批,突然觉得人生实在太渺小。老肖之死尚能为他的家人带来三十万现金,我死之后又能如何?会不会连五元都不值?

  又觉得老肖一死了之,倒也不见得不是他的理想去处。说不定他真去了天堂,从此再没了人世间所有的烦忧所有的痛苦所有的挣扎呢。

  32

  老肖的葬礼风风光光地结束了。

  同事们又恢复了往日的欢乐,都在兴奋地筹划着五一长假的行程。

  “人死如灯灭”——发明这句话的人真是高人,简直说出了人生的真谛。

  灯灭了,谁还会想起这盏灯曾经的作用呢?

  只是,老肖的死,却给我留下了很大的隐患,也影响到了我以后的生活,这倒是那晚我好心出面帮助老肖时所没想到的。此为后话,暂且不表。

  五一这天回了趟老家。

  老家的山还是那样的绿,老家的水还是那样的蓝,家门口那满树的桃花还是那样的鲜艳。

  只是爹妈越来越显苍老,头上日渐稀疏的白发和脸上堆积起来的重重皱纹标示着人生不能如桃树般只要春风吹过又会满树芬芳。

  阿琼回家后还是象以往一样,整天帮我妈做着家务。

  儿子也与以前一样,整天和我哥哥弟弟的小孩疯在一起。

  我妈常说我有福气,找了个好媳妇。以前我也常惊叹阿琼这个家里的独女怎么就这么会做家务,按说她应该是娇生惯养才对呀。

  有次我问她这个问题,她一把搂住我说:“傻瓜,这都不懂呀。我在家的确从不干家务,可现在长大了,有了你了,为了所爱的人,我什么都能学会,对我来说这就是件快乐的事。”

  看着她亲热地跟着我妈忙个不停,看着我妈那满足的神态,我心中不免黯然。

  要是我妈知道了阿琼把野男人带到家里的事儿,凭她那老脑筋,不知会不会一下就魂归西天呢?

  第二天回市区后直接去了岳母娘家。

  老岳母见我们一家三口光顾,格外兴奋,准备了一大桌菜,把阿琼她哥嫂侄女都叫了过来,岳父又拿出两瓶精品五粮液,三个男人喝了个天昏地暗。

  趁阿琼帮她妈收拾碗筷之机,岳父把我叫到了书房,趁着酒意和我敞开了话题。

  “雨飞呀,让你受委曲了。琼儿一时糊涂,这阵子悔得要死。你就原谅她吧,她非要调单位,也说明她心里知错了。我知道她是真心喜欢你的,我们一家人都喜欢你这你都知道。两口子互相体谅一下,这样才能过好一辈子,何况还得为我那外孙想想呢。”

  老岳父后来还说了啥我都没听清楚,只是觉得有一种苦味在心头萦绕。

  和另一个男人谈自己老婆出轨的事总是令人羞愧的,这会令自己感受到做男人的失败,尽管这男人是我老婆他爹。

  很奇怪以前和陈红说起这事时倒没有这种感觉。

  弯弯非要和他表姐玩,岳父岳母也有意把他留下以给我们两人单独相处的时间,他哥就开车把我们送回了家。

  醉眼朦胧地看着阿琼收拾家里,突然发现穿着睡衣的她特别性感,等她过来擦拭沙发时,我一把拉住她,她没有挣扎,很温顺地任我把她的内裤扯下。我把她按在沙发上,在她身上肆意冲撞,盘弄得格外有劲,又想起看过的A片,便要从后面进入,阿琼也没阻止,只是蹙着眉头任我在她后面进出。第一次尝试后进的滋味,除了紧一点,其他倒也没什么特别之处,可毕竟是第一次,还是有一种惩罚她的快感。

  等我发泄完毕,阿琼拿来毛巾擦干净,又扶着我到床上躺下。我眼中只见阿琼有点忧愁的脸,然后什么都不知道了。

  清晨醒来,阿琼光着身子偎在我身边,一只手又习惯性地握着我的下体。

  经过一夜的休养生息,精力已经恢复过来,看着她白白胖胖的屁股,体里又有了冲动,便将手探入她的下面,揉搓了一阵,阿琼似醒非醒地叫了声久违的“老公”,更激起了身体上强烈的欲望。

  在我的折腾下,阿琼终于睡不着了,两人又大干了一场。

  没想到捉奸之后,我竟然对阿琼的身体有了更多的欲望,不知是他人的侵入让我重新感受到了阿琼的诱人,还是男性不服输的念头让人更容易兴奋?

  33

  这天很晚才起床,看到阿琼走路别扭的样子,我忍不住哧地笑出了声。阿琼看我笑了,回过神来,脸红了一下:“还笑,都是你做的好事。”

  我走过去一把搂住她:“怎么,是不是不愿意啊?”

  “去你的,不愿意还能怎么样啊。”

  感觉又回复到了以前温馨的时光。

  不过温馨的时光并没有持续多久。

  洗漱完毕,两人决定去超市逛逛。

  阿琼随意打扮了一下,深蓝色套裙衬出她成熟的身材,一双细长的媚眼仍能勾人魂魄,走到大街上,回头率超过百分之七十是肯定的了。

  正手挽着手体验两口子逛超市的感觉时,没想到迎面碰到了胡来和刘莹。

  胡来和刘莹见了我,都是满脸的不自在,只是不自在的内容各有不同。

  偷看一眼阿琼,她是一脸的冷漠。

  胡来和刘莹的出现,扰乱了我们继续逛下去的兴致。草草地走了一圈,随便买了点东西,又在外吃了碗牛肉米粉就回家了。

  刚到家,任飞扬来了电话,说是五一长假一过就得把公司注册下来,让我早点落实我这边到底用谁的名字作股东。

  觉得这事儿不好办:阿琼知道了肯定不会让我干,她这边的亲戚是不用指望了,我那边的亲戚更是懒得让他们来现眼。还是算了吧。

  一转念,又觉得陈红说的话有理,我拿了那钱去积善行德有何不可?再说,上次去总行时不就有风声吗?今年开始中行将有大动作,其中之一就是“减员增效”,尽管凭我现在的能力水平不可能减到我头上,而且我还有升任副行长的机会,可中国的事儿谁能真正搞清楚呢?我自己有了退路,不就“任尔东西南北风”了吗?

  不过,怎样才能搞得稳妥呢?

  脑子里有个念头闪了一下,赶忙对阿琼说:“出去有点事。”阿琼没反对,只是要我早点回来,晚上得去接儿子。

  赶到陈红家里,她刚上街买衣服回来,见我去了格外高兴,照例是一件件新衣试给我看,试内衣时非让我说性不性感,还把下身凑上来检验我说的是不是真话。

  早上刚做过,这会儿确实没了那欲望,陈红不依不饶,说我弄些假话哄她开心。为示惩罚,这丫头非拉着我去浴室给她搓背,为了表明真心,我只好用心给她从头到脚搓了几遍。没想到光搓背还不够,她洗完了还把我推到床上,极尽挑逗之能事,还用她那巧嘴亲遍我的全身,最后终于挑起了我的兴致,我硬撑着满足了她的欲望。

  那一刻突然觉得古代皇帝们很辛苦,我这一天才两个呢,他们三宫六院多少个呀,还不得累死?难怪很多皇帝都不长寿呢。

  等陈红清理完毕,我和她说起了正事。

  “红儿,你舅他们想拉我入股你知道吗?”

  “我知道呀,怎么了?还是怕?怕就算了,那钱让他们白赚吧。”

  “不是怕。是这样,我呢,还在银行里做着,肯定不能在企业挂名入股,这一时半会儿又找不到更亲近的人,想来想去只有你是我又亲近又放心的人了。我想还是打你的旗号入股,你看行不行?”

  “好呀你个大色哥哥,还在找更亲近的人呀,看我不整你。”陈红在我身上一阵猛掐。

  “哈哈哈,别别别,不敢了不敢了,我这不是没找着吗?再说,还有谁比你更贴心的呢?我才没那心思去找了呢。““哼,这还差不多,以后不准你想那些花事。真以我的名字入股?你就不怕到时侯我不认帐?”

  “要是你都不可信,我还信谁呢?不过红儿,你对我太好了,我平时又照顾不到你,欠你太多了。你就真是不认帐,我也不会怪你。”

  “你真这样想?哥,我又没怪你,是我心甘情愿的。就用我的名字吧,这样你也不会出什么事儿,我舅舅是大股东之一,我做个小股东对外也名正言顺,谁来查也不会牵连到你。我可是希望我的色哥哥一辈子都平平安安的。”这丫头说的正是我心里的想法。

  和陈红温存了一阵,我给任飞扬打了个电话,他正在廖卫东的茶楼里面,我告诉他马上过去。

  赶到金叶茶楼廖卫东的办公室,他两人正商量着事儿,见我进去,任飞扬赶紧把我拉到办公桌旁。

  “雨飞呀,评估报告已经出来了,评了三千二百万,评估公司的人也不好意思评得再高了。五一过后我就以机械厂的名义给城区支行那边打报告,文件都准备好了,到时侯就看你的了。”他把评估报告递给我。

  “呵呵,动作够快呀,不愧是任总。”我翻了翻那评估报告,知道是虚评了很多,也就没仔细看。

  “飞哥,刚才我和任总匡算了一下,国土那边的工作做做好了,可以分批付清土地出让金,所以呢,就是按这评估报告的一半贷款也够前期周转了,茶楼歌厅就不用评估了。当然,要是按百分之七十贷款更好,我们的资金就会更宽裕些。”

  “资金问题不大了,五一过后公司就注册,雨飞呀,就差你这边了,到底让谁做你的代表啊?”

  “一时间还没找到人呢。我真要参与这件事儿,我老婆知道了肯定不许,所以我也就不好让我那些亲戚来弄了,再说我那帮亲戚只怕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我看这样吧,让陈红先代我弄一段时间,等以后有了合适的人选再换过来,不知你二位有没有意见?”

  让陈红持股,任飞扬肯定不会反对,不过他一定会有疑惑:我怎么就连找个亲戚朋友挂个名都这么难,非找陈红来挂名?我当然不会告诉他我的真实想法,更不会告诉他陈红对我来说早已不是亲人胜似亲人了。

  廖卫东尽管有点不愿意,可也没什么理由反对,毕竟他也知道陈红和我的关系并不亚于和任飞扬的关系,这小子还老开玩笑问我什么时侯把陈红给办了呢。

  在他们提供的股东名册中,有几个我不认识,有的占股百分之五,有的百分之十,廖卫东告诉我是建设、国土等部门要人的亲属,我也没去细问这些。

  正事谈完了,廖卫东带我们下到茶楼喝酒,说是要预先庆祝一下。

  廖卫东知道我不喜欢喝洋酒,便让人送了一箱“百威”啤酒到包房来。

  三个人拿瓶子碰了一次又一次,他们已听到了风声说我要升副行长了,先是埋怨我不告诉他们,不够意思,然后就一起祝我官运亨通,我也祝了他们财源滚滚,三个人又互相祝愿合作愉快之类的。

  喝到最后,廖卫东豪气冲天,非要和我们俩结拜兄弟,任飞扬忙说不行,陈红一直叫我哥,我又叫他哥,这会乱了辈份,可又禁不住廖卫东一再要求,还是做了这个大哥。

  当时我心里大叫:惨了,我叫任飞扬大哥,陈红不就成了我侄女辈了,这不乱伦了吗?

  三个人结拜过了,说话就更随意了,一会儿说这合力房地产公司(他们取的名,已在工商局核准)在我们三兄弟的通力合作下一定要做成江都市的行业老大,一会儿又说等做大了三兄弟一起去非洲泡黑妞,一会儿又谈论时政大骂一通。

  两个兄弟都劝我到这年纪了得想开点。

  “雨飞呀,你看大哥我,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只要活的萧洒就行了,别哪天飞机从天上掉下来摔成碎片了,去了阴间那些无常们都会笑话我没享受过人间的欢乐。”

  “是啊飞哥,你得想开点,以后是咱三兄弟的天下,想干啥就干啥。飞哥,我也跟老大一个想法,该怎么就怎么,活得轻松点,别哪天走路上都让车给撞了,可又没享受过人间的繁华,你说多冤啊。”

  听了他们的话我很是不爽:怎么大好的日子老说些不吉祥的话?

  只是,没想到他们的话却真的成了事实。这是后话。

  34

  接下来的两天或陪儿子在家做作业,或一家三口逛街逛公园。和自己的儿子在一起,总是其乐融融。

  五月六号这天轮到我值班。

  在办公室看了会报纸,感觉挺无聊,就给我那帮手下打电话让他们来陪我打牌,他们一个个正在家憋得慌呢,见有了借口,马上高声说“老大我就来陪你”。我知道他们说那么大声都是说给老婆或女朋友听的。

  刚安排好一天的活动,没想到手机又响了,一看,是赵燕霞的。

  “小霞,什么事呢?”

  “哎,我今天休息,让我姐也调休了,想去商贸城看衣服,你有空陪我们吗?”这丫头连哥都不叫,是不是不认我这表哥?莫非是嫌我年龄太大了?想想也是,该叫我表叔才对呀,当初我怎么就没认她做侄女儿呢?

  “噢,我这会儿正好值班呢。你们先去那儿,等会来人了我再给你电话吧。”

  倒很想去陪她们,可那帮手下就快来了,不好反悔呀,怎么办呢?

  正为难间,工会刘主席没事溜我这儿来了,这可是个老牌棍,见别人打牌就想参加进去,却又十打九输,是分行机关的老“书记”了。一见他我就如见了救星,拉住他一直聊个不停。

  一会儿那帮手下过来了,这刘主席非要参战,我只好装出不情愿的样子让给他,我那帮手下当然意见不大,毕竟能稳稳地进钱不是坏事。

  心神不定地看他们玩了两圈牌,找个借口回办公室给赵燕霞打电话,她们已经到了南河区的三江商贸城,听说我要过去,便说在商贸城门口等着我。

  匆匆给小朱交代了一下,让他有事打我电话,便赶紧下楼叫了辆出租车直奔商贸城而去。

  到了商贸城的正门,没见人影,正疑惑间,听到“我们在这儿”的叫声,转身一看,两个丫头正在一个小书店门口向我招手呢。

  走近她们,觉得眼前一亮,

  赵燕霞穿一件短袖T恤衫,下身一条紧身牛仔裤,衬得她凸凹毕现,更要命的是她那T恤前的V字领口,一条白白的鸿沟将胸口挤成两边,沟边那饱满的风情刺得我两眼发昏,让我既不好意思过多流连却又不忍心冷落那美好的风景。

  这丫头,才几天功夫就这样打扮,忘本呀,以后我得提醒一下她了。

  再看赵玉环,今天也穿得时髦了些,也是一条牛仔裤,只是不那么紧身;上身粉红色T恤是圆领,让我领略不到内面的风情,不过裸露在外的白白的手臂显出了她皮肤的本色。

  “人要衣装”这句话我这下可是真正感受到了。上次见赵玉环时她穿的是工作服,那工作服比较大,衬得她越显瘦小,今天换上这一身,加上脸上的气色又好,倒显出一种女人娇弱的媚态。

  陪她俩走了几圈,看她俩兴奋的表情,感觉是一个老爹陪两个女儿逛街似的,不免有点灰心,兴致没那么高了,脚步也没有那么利索了。

  到了一个比较大的店里,见她俩挑选的认真样,只怕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完事的,我就在店门口找了个凳子坐下来休息。

  远远地看着赵玉环,脑子里突然浮现出四个字:“娇小玲珑”。这四个字用在她身上可真是贴切。

  想起那些献媚女人的词句:女人长得高大是为高挑,个子矮小称为娇小玲珑;女人的肩膀为香肩,脖子称为玉颈,手臂号为玉臂,连一双臭脚也说是玉足;女人流的口水叫香津,明明一身臭汗还美其名曰香汗淋漓,真由不得你不感叹中华文字之绝妙。

  这些文字大都是古人发明的,看来我们的祖先研究科学不行,研究女人倒挺在行呀。

  可是一想起中国古代四大发明,那是多么了不起的成就,后来不知怎么就没有人在这基础上更进一步了,倒让洋鬼子们学去后发扬光大反过来又欺负咱中国。

  可见不是中国人研究科学的能力有问题,而是中国自古以来都不流行研究科学,只流行研究情色,就象如今科学家仍不吃香,吃香的除了政客就是歌星影星一般。

  又想想比较熟悉的一些古代诗人词人,似乎大都是情色方面的行家,且每遇风流韵事,都会有感而发留诗留词以示纪念。只是他们的写实之作,却常为今人所曲解,他们九泉之下有知,定会掩嘴窃笑。

  这些文人骚客中,若论风流,当首推宋朝的东坡先生。这东坡先生可真是个花花肠子,有一首词写他少年之时路过别人家爬墙头看女人的感受:“墙里秋千墙外道,墙外行人,墙里佳人笑。笑渐不闻声渐消,多情却被无情恼。”为何着恼?肯定是看女人有了少年冲动无处发泄因而生恼了。另一首词则形象地描述了他在老年之时仍恣意花丛之中的得意:“老夫聊发少年狂,左牵黄,右擎苍。”看看,苏先生五六十岁的人了还做起少年之事:左边抱一个右边搂一个。偏偏苏先生左右抱美还不满足,还有着泡上洋妞的宏大理想,所以该词最后写道:“会挽雕弓如满月,西北望,射天狼。”那时侯的东坡先生就能想到朝西北方向去能泡上洋妞,真是佩服。

  比起同朝的东坡先生,李易安女士的记录就比教隐晦。李女士的丈夫有点早泄,可那时的女人地位底,她不敢公开表示不满,只能在写词赋诗时发泄一下闷气。记得新婚第二天李女士写了一首词,其中就说到这事儿:“昨夜雨疏风骤,浓睡不消残酒。试问卷帘人,却道海棠依旧。”何为风骤?何为雨疏?何为海棠依旧?那意思分明是说新婚之夜她丈夫急急忙忙行了房事,到第二天起床时她却还是个处女嘛。

  唐代有个杜牧之,其才不在杜甫之下,可为人就差了很多。人家杜甫整天想着“安得广厦千万间,大庇天下寒士俱欢颜”,可牧之先生却喜欢大把银子去嫖妓而且有点变态。曾有一首诗记录他等妓女提供特殊服务的情景:“青山隐隐水迢迢,秋尽江南草未凋。二十四桥明月夜,玉人何处教吹箫?”还有一首诗写过嫖妓之后的假惺惺之态:“烟笼寒水月笼沙,夜泊秦淮近酒家。商女不知亡国恨,隔江犹唱后TING花。”干了女人后面还骂女人不知亡国之恨,岂非太过虚伪?简直无耻之极。牧之先生后来好象银子不多了,欠下许多青楼女子花酒帐,自己也觉得不好意思,这可从他另一首诗中看出来:“落魄江湖载酒行,楚腰纤细掌中轻。十年一觉扬州梦,赢得青楼薄幸名。”

  杜甫年轻时在长安偷看过杨贵妃的姐姐,对她们“态浓意远淑且真,肌理细腻骨肉匀”的风姿垂涎不已,只怕晚上常想着和她们共赴鸳梦呢。不过子美先生后期一直不得志,还弄得连茅屋都住不上,当然没心思去风流快活了。

  太白先生是个例外。印象中太白先生写女人的诗作很少,不知是不是太白先生喝酒太过淘空了身子对女人没了兴趣?反正没听说太白先生结过婚。

  我们的开国领袖也不枉称是超越秦皇汉武的当代风流人物,看看他给李进小姐写的性爱诗:“暮色苍茫看劲松,乱云飞渡仍从容。天生一个仙人洞,无限风光在险峰。”这诗分明是男女在庐山之上脱衣脱裤欲行房事时有感而发的嘛。

  …………

  “哎,在笑什么呢?”

  赵燕霞的叫声惊醒了正想到得意之处的我。

  35

  抬头一看,姐妹俩都站在我面前呢,赵玉环一脸温柔的笑容。

  “呵呵,刚才想起一件好笑的事。买完了?”为自己的失态好笑,赶快转移话题。

  “还没买呢。给姐姐选了几件,你来看看怎么样。”

  我这人鉴赏能力很差,似乎天生就缺乏艺术细胞,这十几年我自己的衣服都是阿琼给我选的(当然,还有最近陈红买的那套),我哪还有资格去帮别人参谋?

  不过既然来了,总得装装样子,便站起来陪她俩去试衣服。

  别看赵玉环身材娇小,但是很匀称,腰很细,臀部比较丰满,胸部规模不详,穿衣服倒是很好挑选。这不,给她选的两套衣服都很合身,赵玉环穿上新衣更显得神清气爽,也更露出一种秀美之态。我不由得连声说“好”。

  再看赵燕霞,选了一套白底素花连衣裙,衬得她的脸越发俏丽,丰满而有活力的身姿隐藏在那裙子里面更是显得诱人。

  突然想起杨贵妃,据说她长得很丰满,只怕是和赵燕霞的身材类似吧。李隆基把儿媳杨玉环娶过来之时应有四十多或五十多了,据白乐天《长恨歌》记载,李隆基是个性欲旺盛的家伙,洞房花烛之夜老夫少妻一番大战,竟弄得杨玉环“侍儿扶起娇无力”。不知赵燕霞房事之后会不会也显出“娇无力”之态??

  暗暗地骂了自己一声“禽兽”,又忍不住偷偷地笑了起来。

  “哎,你今天怎么了嘛,又笑些什么呀。”赵燕霞不满地娇嗔着。

  “呵呵,没怎么,我觉得你穿这身衣服很好看,你皮肤白,身材好,穿什么衣服都好看。”

  “真的好看呀,不许哄我。”她一脸微红。

  她倆的三套衣服总共花了二百八十块钱。我既为她们的懂事而欣慰,心里又有点涩涩的味道:阿琼所穿的衣服,最便宜的一件外套也得四五百块钱吧。

  等她们买完衣服,赵燕霞把我拉到旁边一个店里,这是一个男性专店。她从衣架上取下一套西服让我试,我看了看标价,要一千三,当即沉下脸对她说:“你这是干什么,我又不差衣服穿,给我花这钱干嘛。”

  赵燕霞楞楞地看着我,眼框边似有一层水珠在打圈圈,看得我心下不忍,赶忙又变换口气低声说:“我知道你的意思,只是天气马上就变暖了,你看我还能穿吗?买回去放那儿让虫咬啊。等下半年天冷了再说好不好?”

  “那,就给你买件衬衣,要得吗?”丫头的声音有点哽咽。

  “好好好,嗯,你看这件我穿好不好?我喜欢这种牌子。”我指了指一件标价一百零八的“富绅”牌衬衣。

  赵燕霞把几种颜色的衬衣都拿起来在我身上比划了一阵,又让她姐姐来帮她看,最后敲定了一件浅灰色衬衣,丫头的脸色这才好转过来。

  在这一过程中,赵玉环一直平静地看着,偶尔点点头,没有出声说话。

  再逛了几圈,她们又买了些女人用品,时间已到下午一点,我便带她们到商贸城旁边的肯德基吃午餐。

  看得出她俩从没进过这儿,便教她俩怎样去买那些汉堡署条可乐之类的,赵燕霞抢着交钱,我也没和她争抢。

  挑了个角落坐下,看她俩津津有味地吃着那些洋垃圾食品,那满足的神态让我不由得为美国佬的文化侵入策略折服。

  都说洋快餐是垃圾食品,可这垃圾食品就是能风靡全球,据说就连印度那个古怪的阿三国家都开了麦当劳肯德基,说明其经营策略对路。印象最深的就是这些垃圾食品店的卫生间,可能很多人都有过类似经历,那就是不管在哪个城市,当你内急且急不可耐之时,只要见到麦当劳肯德基的招牌,就象受苦人见了大救星一样,那一刻你心里只有亲切和感激。你去那儿上卫生间没人问没人管,不象中餐厅,你要不是去吃饭,想上厕所?没门。

  我一直纳闷:中国的餐饮行业怎么就不能象洋餐厅一样,变得更有人情味,更有人文关怀一些?要是大家急着上卫生间时都能想起你的餐厅,你这餐厅想不红火都难啊。

  36

  吃完午餐,两个丫头说不逛了,便提着大包小包上了出租车,由于顺路,先把赵玉环送到离她那服装厂不远的一栋民居门口,赵燕霞在公司里有了个单身宿舍,赵玉环那单间现在和另一个女孩合租,也就不好邀请我上去坐,她为此连说了几声“陈哥不好意思”。

  到了赵燕霞宿舍楼下,她请我上去看看,我一想“表妹”的宿舍不去看一下也不好,便随她上了楼。

  这是一间小单房,里面一个单人床,浅蓝色的床单铺得平平的,一个大枕头上放着一只小绒狗,床头贴着一幅周杰伦的大像片,倒让人嫉妒这小子歌唱得不怎么样可又能成为那么多女孩的偶像。

  靠床边一个小书桌,桌面上放着几本书,其中会计资格考试教材《财务管理》摊开在桌面,似乎昨晚看过,我不由得赞许地点了下头。

  “哎,小霞,没想到周杰伦还能成为你的偶像呀。”我笑着打趣她。

  “不是。他的歌我又不喜欢听,这是一个同事那儿多的一张像,我就拿来贴了。不过他长得还是挺帅的。”

  既然他长得帅,我就没必要谈论他了,谁让我生就这副不讨女人喜欢的模样呢?再讨论下去我会失去自信心。

  “哎,你等会,我去洗个脸。”

  丫头端个脸盆出去了,

  坐着无聊,拿起她那考试教材翻了翻,是新版的,每本十五块。

  现在的会计资格考试用书每年都换新的,每套教材连同考试大纲及法规汇编差不多有一百块钱左右吧,去年全国有一百五十多万会计人员参考,那每年财政部光这一块的毛收入就有一亿五千万以上,再加上注册会计师、会计从业资格考试的教材以及报名费之类的,每年净赚个把亿应该没问题,这钱肯定不会进入国家预算。TMD,中央这些有权部门钱来得多容易。

  去年我参加过全国司法考试(差二十多分及格),每套教材三百多,好象全国有三十来万人报名吧,司法部净赚个几千万是轻而易举的了。人事部就不用说了,各种各样的资格考试都得打它的名号呢。据说现在各类技术工种都有从业资格考试,连营销员也有从业资格考试了,考试通不过你嘴皮子再厉害也不准搞销售。

  不知道以后农业部会不会来个农民从业资格考试,考试通不过的不准当农民?

  正胡思乱想着,敲门声响了一下,接着赵燕霞推开门,带进来一屋子少女的清香。

  丫头端来一盆水,里面泡着她刚洗过的一条毛巾,她让我先洗个脸。

  少女洗过脸的毛巾就是不同,擦脸上都能感觉到少女的清香,我不由得用那毛巾在脸上多擦了几把。

  收拾完毕,她坐在床头靠书桌的位置同我说话,我一抬头,便能看到她的V型领口,由于是坐着,那鸿沟两边的风景更是刺眼,也让我担心那全盘风景会全部泄露,赶快调转视线,感觉有心跳加速的倾向

  “小霞,怎么穿这种衣服,太扎眼,上班不能穿啊。”故做正经地教训起她。

  她脸上一红:“上班我没,我还从没穿过。今天想到你陪我们去我才换这件呢。”

  特意让我看?这可不妙。

  不妙是不妙,不过我的眼神总忍不住向那方向瞟过去。

  她似有所觉察,虚掩了一下,又把手拿开,那胸脯挺得更高了。

  为转移自己的注意力,我便问起赵燕霞的工作,她说已经适应了,记帐编财务报表都没问题,她五一还加了几天班,就是在做四月份的帐和编财务报表。她还告诉我,五千块奖金都拿到手了。

  “给家里寄钱没有?别忘了还有个弟弟在读书呢。以前你姐姐怎么对你你心里明白,你也该知道怎么样对你弟弟了。”

  “我知道我姐对我好。我和姐商量过了,先给家里寄两千块钱,这奖金本来是你带给我的,我想给你买点东西你又不要,剩下的钱准备给我姐一部分,她太苦了。其余的先存起来,我才不会乱用呢。”

  “呵呵,咱小霞还挺懂事呢。”我笑着指了指她。

  “当然啦。”一脸的天真样,天真后面似有什么东西。

  “你今年考试?”我指了指书本。

  “不是。报名时我还没毕业呢,准备明年考,不过得先考初级。这书是别人考过的,我拿来先看看。

  “不错,咱小霞还挺上进呢。”

  “不上进不行呀,这机会是你给我的,我可不能丢你的脸。”

  一时找不到别的话题,感觉有点局促,暗中瞟她一眼,发现她胸部那儿起伏得更厉害了。

  “好了,我得走了。”还不走只怕我会把持不住。

  丫头一下就站了起来:“你就走啊?”

  “没办法呀,还得去值班呢。”

  “哎,衣服还没拿呢。”她低头把给我买的衣服拿了过来。

  “小霞,怎么没听见你叫我呀,老是哎哎的。”

  “我不知道怎么叫才好。叫你表哥觉得太生疏了。”

  “呵呵,不叫表哥还叫什么呀。随你吧,不过当着刘总和同事的面得叫我哥,别露了馅哦。”

  “好的。”丫头低着头,间或抬头瞟我一眼,马上就是一脸绯红,

  “好了,我走了,有事打我电话。”

  赶紧下了楼,打车回到办公室,心还在蹦蹦地跳呢。

  躺在沙发上,长长地出了口气,为自己的当机立断而欣慰。

  闭上眼睛想休息一下,脑子里闪现的却总是赵燕霞那娇嗔的神态,那委屈的模样,那布满红晕的俏脸,那呼之欲出的丰胸,那扭动着的紧绷的臀部,感觉下身还在跳动,把手伸进去弄了一会,直到出了些秽物。

  37

  五一过后又是一阵瞎忙。从报表来看,有的支行不良资产又有新增,有的支行贷款本息回收没达到要求,新批的贷款倒是一文不剩就发出去了。

  带人下到各支行检查了一遍,都是以前的愈期贷款,也没什么好办法,只能随便下点“指示”了事。

  又到了周末,这天信贷部周姐的女儿满十五周岁,按我们这儿的规矩,十五岁出童关,父母得整酒冲关。周姐请了信贷部的同事,再加上她老公那边的一些亲朋好友,弄了几桌酒席。

  周姐的老公李文是江都市电业局的办公室主任,有点实权,以前我在城区支行当分管信贷的副行长时,为了把电业局这个优质客户拉过来,曾让他牵过线,从那以后常在一起聚会,关系一直不错。来信贷部后,因他夫人是我的手下,和我的关系就更热乎了。

  不过,这家伙在朋友圈里是个有名的花花肠子,四十五岁的人了,听何其伟说,还包了个二十来岁的小姐,据说那小姐黑黑的皮肤,身段长相气质都比周姐差远了,当然,年龄这个优势足以抵消一切。不知周姐知不知道这一切,我也没有去惊动她,有些事,不挑明也许更有利于家庭的稳定吧。

  这天我把阿琼和儿子都带上了,信贷部其他人的家属或对象都参加了,按理说都不会喝多,不过由于电业局那边的人叫劲,信贷部几个男性最后都喝了不少。

  电业局财务科科长钱进和我以前就熟,还在城区支行时,有次我陪老丈人喝酒,快喝完时老行长来电话让我过去,原来是陪电业局财务科的人喝酒。那时侯钱进还是副科长,由于年龄差不多,两人就多喝了几杯,结果被他灌多了,上厕所时不知东西南北,一头闯进了女厕所,有个小姐刚上完正在洗手,见我进去惊叫一声,反被我大骂她“发骚发到男厕所来了”,这事儿被钱进添油加醋传了出去,让人笑话了很久。

  这次钱进又和我单挑,喝了五杯后我说钱科我不行了,下次再喝。这小子酒兴正高,说我不给面子,后来又抛出省电业局下周马上下拨八千万资金这个诱饵,我果然上钩,让他把这笔资金拨到中行的存款帐户上,这小子不置可否,说得看我的表现。

  既然是于公有利的事,我也只能不惜贱躯一博了。趁上卫生间之机给陈红打电话让她给留个包房,又给城区支行李中仁打了个电话,让他晚上过来安排一下。李中仁那边也在喝酒,一听是我就大声大气地叫我过去喝酒,可再一听马上就有八千万新增存款,那小子声音都变了,先是感谢又感谢,接着说马上就来。

  和钱进大战一通,等八杯喝完,两人都云里雾里称兄道弟起来,他说我这人很爽快,够兄弟,让我下周和他一起上省局拨款。既然有那八千万,我也没理由不答应了。

  李中仁赶了过来,先是抱怨周姐和李文不打招呼,待送了红包后就过来主动参加我和钱科长的酒局,这时侯钱进却又不喝了,说酒这会儿已经到位,等会儿再喝。我和李中仁会意,便没再找钱进喝,转到李文桌上和他喝了几杯,悄悄问起他省局下拨资金的事儿,他说好象是一亿五,让我再找钱进磨一磨,他也找机会做做工作,争取都转到中行去。

  酒席散场后,我把电业局钱进的事儿给阿琼说了一下,让她带儿子先回去,她关切地叫我少喝点,早点回去。

  那边李中仁拉住钱科长要去唱歌,这钱进还在半推半就,我走过去拉着他就上了李中仁的车。

  到了“金色年华”,由于是周末,人不太多,领班小姐桃子一看是我,笑眯眯地把我们带到了包房,我悄悄让她找两个放得开的小姐,她嘻笑着出去了。

  等桃子再打开门,两个穿着性感、身材丰满的小姐跟了进来。

  看她们胸部以上光光的,露着圆滚滚的肩膀,也没个衣带吊着,我疑惑那裙子咋就能不掉下来?

  我让她们坐在李钱二人身边,钱进假装不依,我笑着搂了一下桃子,她顺从地靠在我身边,钱进这才罢了。

  三个人又叫了几瓶啤酒,趁着酒兴鬼哭狼嚎起来。

  一瓶啤酒下肚,钱进的手就不老实了,先是搂着小姐的香肩,不久那手就顺肩而下了。

  见他们在随意地乱摸,我也不能扫兴呀,那手便也伸进桃子的胸前,触摸到很扎实的两个东西。倒很惊讶在这儿我也敢这么放肆了。

  桃子见我这样,哧地笑了:“陈哥,怎么现在这么大方了?以前叫你摸都不摸呢。”

  我凑近她耳边:“没法呀,不能扫这财神爷的兴。再说,谁叫你这么漂亮这么性感呢?我可是早就落花有意了。”

  “嘻嘻,真的呀,看我去告诉红姐。”

  一听她要告诉陈红,赶忙把手从隐秘部位拿出来。

  “陈哥,逗你玩呢。这么怕红姐?”桃子又靠了过来,胸部在我手臂上摩擦着。

  “不是怕她,只是你要告诉她,她不定怎么看她这哥呢。”

  “你呀,什么哥呀妹的,我还不知道红姐的心思呀。唉,你真是有色心没色胆,说,是不是上了红姐的床才这么怕她?”

  “哎哎,你可别乱说。我和她清清白白的兄妹关系你还不知道呀。”

  “谁个晓得呢。现在亲兄妹都能做,何况你们这种兄妹,我就不信你不想上了红姐。告诉你,想勾引红姐的人排着长队呢,再不下手可就晚了。”

  “你这死丫头,怎么老想着这些,是不是又想哪个男人了?”

  “想男人?哼,整天在这种地方,有什么男人值得我想的?就你还顺眼点,可我又争不过红姐。”

  “呵呵,我这种人满大街都是呀,还用得着争?你真想用就随时来拿。”

  “说话算话,等会就去开个房。”

  开房?呵呵,那就免了吧。

  趁桃子去外面照看客人的间隙,我偷偷溜到楼上陈红办公室,她正躺沙发上养神呢,见我去了很是惊喜,不由分说先脱了我的裤子把我扑倒在沙发上盘弄了一回。

  感觉是她QB了我似的。

  可又觉得被女人强J的滋味真是一种享受,值得回味,难怪很多男人都盼着被强J呢。

  38

  回到包房,桃子已经坐那儿了,我一落座她便一把搂住我低身问道:“说,是不是跑到红姐那儿去了?”

  “呵呵,你说什么呢,刚才你出去了,我不能在这儿当电灯泡呀,就到外面转了转。”

  “嘿嘿,哄谁呢,除了她那儿,这地方还有哪里值得你转的?”

  “死丫头,又乱说什么。来,唱歌。”不敢再和她斗嘴了。

  一起唱了几首歌,钱进看了看表:“李行,陈总,到此为止吧。老唱也没劲,都弄出一身汗来了。”

  一听这话,我知道这小子想洗桑拿了。

  李中仁老婆来了电话,说他表姐来了让他回去。李中仁给了我三千块钱就告辞了。

  没办法,只好由我亲自陪钱进去洗桑拿了。

  洗过桑拿,又给钱进找了个小姐去按摩,钱进非让我先进去,我只好叫了一个大波妹。

  要说这桑拿按摩房还真是个诱人的场所。经过桑拿高温薰蒸后,全身都已松弛,再躺在按摩房的床上,在房里暧昧的灯光下看着穿得薄薄的小姐翘着屁股忙碌,感受着小姐饱满的胸部在皮肤上摩来擦去,体验着小姐温柔的小手在身上到处轻敲细捏,恍然间觉得自己身处人间天堂,那种温馨,那种情调,不由你不心猿意马。

  等等,这小姐按到哪儿了?按腿就按腿吧,那小手干嘛非总往大腿根部揉着?手臂还似不经意间常拂过我的裆部。

  幸好刚和陈红做了一次,体力还没恢复过来,尚能抵得住小姐的挑逗,但总这样下去自己也保不定会有什么事发生,赶紧起身给小姐写了五十块小费,让她扶着回到了大厅。

  这钱进还真能干,一个钟不够,还非得加一个钟,不知是小姐的按摩手法确实高超还是按摩小姐风情万千让钱进留恋不舍?

  等钱进出来时,我已在大厅的沙发上呼呼大睡了,小姐已不知去向,不知是不是进入了下一个角色。

  “陈总,怎么搞的,你没搞?”钱进叫醒我,表达着他的不满。

  我当然不能实话实说。

  现在市面上有句话,说如今这社会,只有“一起同过窗,一起扛过枪,一起嫖过娼”的人之间的关系才会真正密切,我没考究过其真实性,这会儿也只能姑且信之了。

  “呵呵,钱科,哪能和你那钢珠枪相比,我是个快枪手,三分钟先生。”

  “哈哈,你呀,还是进这儿少了,多弄几个小姐你就会游刃有余了。”

  在大厅交流了一阵泡妞的经验,钱进又大大地表扬我这人够意思,说整个江都市银行系统他就看得起我一个,非要我和他一起去省局拨款,我当下立即表现出受宠若惊样,满口答应一定陪同前往。

  看来真应了那句话,我和钱进这两个“一起嫖过娼”的男人关系确实更亲密了。

  回到家里时已是一点多了,床头灯还亮着,阿琼披件上衣靠在枕上睡着了,一本书还拿在手上:一如以前我晚归时的情形。

  心里有点酸涩。

  轻轻地把书拿开,把她的手放进被子里,靠在她身后躺下,迷迷糊糊中她把我的手拉到她脖子下枕着,又靠在我胸前安睡过去了。

  刚在桑拿房的大厅睡过一阵,这会儿睡不着了,脑子里一片混乱。

  想想钱进,他那儿的资金真能顺利地弄过来吗?从今晚的状态来看,应该问题不大吧。

  李文那家伙怎么还包小姐?也不怕纪委找他麻烦?你包就包吧,怎么不包个好点的?莫不是他整天看周姐白白的皮肤弄得眼疲了,要弄枝“黑牡丹”来调节一下?

  陈红呢?这会儿是不是搂着枕头进入梦乡了?她会不会梦见我?

  赵燕霞呢?床头那小绒狗是不是正在她怀里感受着那片迷人的风景?那饱满的臀部裹着一条什么颜色的小短裤?

  赵玉环在干啥?她和同事是一人睡一头还是两人共睡一头?两个女孩子睡一床,摸着对方的胸脯她们是什么感觉?

  一双手禁不住在阿琼身上乱摸起来,她的胸尽管有点下垂,但侧睡时握在手里还是很圆润;屁股还是很有弹性,手感很好;腹部有了点赘肉,可更显得性感;那片三角地带还是暖烘烘的,手指头伸进去拨弄几下就有点湿湿的了。

  在我的挑弄下,阿琼有了反应,似醒非醒中她把我拉上身,两个人又热火朝天干了起来。由于刚被陈红“强J”不久,这次做的时间很长,弄得阿琼都精疲力竭了还不能完事。为免阿琼起疑,赶紧想陈红的风情,又想赵燕霞的娇羞与丰满,还是不行,后来竟想着是赵玉环那娇小的身子在我身下扭动,方引得我大动一番结束了这次活动。

  看着怀里光着身子满足地沉睡了的阿琼,想起这次和她做爱好象是第一次幻想着和别的女人才能完事,不由得有点发楞。

  我们的生活确实已经改变了。

  她在我眼中已不如以前那般让我沉醉,我在她眼里只怕也早已乏味。

  我们曾经纯真的爱情,早已随着飘去的时光坠入世俗的深渊了。

  是的,我们还能在一起做爱。只是,这种动物本能的反应,还能“做”出我们以前火热的爱情吗?

  39

  没想到周一上午钱进就来了电话:“哎,兄弟,明天下午我上省城,得马上弄好拨款的事呢,你到底去不去呀。”

  想到那一亿五的存款,我不去也得去呀,赶忙答应下来。

  先给刘天明做了汇报,刘天明连声叫好,让我放下一切工作,先把那笔存款弄过来。

  又给李中仁打电话,一直是忙音,便有点不耐烦,给他办公室主任留话,让他打过来。

  没多久这小子就回话了。

  “哎,飞机婆大人,有什么指示呀。”

  乍一听到“飞机婆”几个字还不明所以,马上又醒悟过来:这是我以前的外号呀。

  当初刚到中行时,我和李中仁两人住一套两居室,一人一间房。夏天天太热,电扇开最大档也没用,我只好全身脱光了睡觉,由于每天我都比李中仁起得早,一直相安无事。

  有一天这小子不知怎么起早了,跑我这边一看,只见我全身赤裸,下身经过一夜的充电,翘得高高的,李中仁不由得大笑起来,上班后把这事儿在全行一说,还添油加醋说我大清早起来就自慰,传来传去就在同事间给我弄了个“飞机婆”的外号(那时侯行里只有一个女同事,而且快五十岁了,所以都无所顾忌)。

  记得阿琼她们那批女孩子刚招聘到行里时,由于李中仁老是叫我“飞机婆”,有次阿琼就当众大声问我:“哎,陈雨飞,他们怎么叫你飞机婆呀?”这话问得我面红耳赤,问得旁人哄堂大笑。

  后来她们不知怎么知道了“实情”,以后看我的眼神里都有点怪怪的东西,好象是同情,也好象是不屑。

  阿琼后来挺身而出,不知是不是因此而生的同情心理?这倒忘了问她。

  好多年没人叫了,差点忘了我曾经有过这么伟大的绰号。李中仁这么叫我,是不是有拉近距离重叙友情的意图?

  “呵呵,哪敢对你大行长下指示?是这样,市电业局的钱科长明天下午去省城,刚来电话让我一起去一趟,你是不是一起去一下?”

  “这个,我还是不去算了,他又没邀我,再说我又有些事走不开,你去更好搞定。不过你得给我做做工作,争取把那一亿五全都弄到我这里来。““工作我肯定会做的,毕竟我是城区支行出来的,八千万应该不难,另外那七千万,看情况再说吧。““哎,你给他使点药。中午我把药给你送过来。”

  这天的午饭是李中仁请客,吃饭时他把“药”给了我:十万块现金!另外还给了一万块钱的招待费。

  看来李中仁是志在必得了。也难怪,今年城区支行新增存款任务五个亿,要是真能把电业局这一亿五弄过来,起码有一个亿能保持到年底,一下就能减轻他五分之一的负担了。

  想起李文在省局熟人多,决定让周姐一起去一趟,便给李文打了个电话,这家伙一听让他老婆出差,连叫几声“好好好”,倒似我是他的大救星似的。

  我一下明白过来:老婆出差他就能和那小姐共度良宵,只怕这会儿心里对我感激涕零呢。不免有点后悔。

  第二天下午和钱进、周姐一起上省城,坐的是钱进亲自开的一辆“皇冠”,由于周姐在车上,一路上只好开些半荤半素的玩笑。

  到省城已是晚上六点,在五星级的华星大酒店开了三间房。

  吃过晚饭,已近九点,我便拿起包去钱进那边坐了一阵。

  “钱科,听说这次拨款不止八千万呀,剩下的你做做工作,一起弄到中行算了。”

  “呵,你陈雨飞消息倒很灵通呀。不过,剩下那部分可能还得转到工行去。”

  “钱科,这还不是你一句话嘛。”我把手伸进包里,下意识地只拿出八万现金。

  “哎,你这是干什么?”钱进露出一脸慍怒的神色。

  “钱科,我知道那事儿有点难度,这是让你帮着公关的费用,省局那儿我两眼一抹黑,不知道怎么做,只能靠你了。”

  “这,好吧,这钱我拿着去给你们做工作。”钱进无奈地把钱收下了。

  哼,跟老子假正经?做个屁工作,还不是进自个腰包了。

  来了电话,是小姐要提供服务的,钱进说不靓不要,对方可能向他作了保证,他便答应可以,还问我要不要,我笑说等会肯定有电话打我那边,我自己会安排一个。

  正说话间,响起敲门声,拉开门,是一个穿着黑色西服白色衬衣的俏丽女子,疑惑她敲错了门,一问,却是刚才打电话的小姐,弄得我眼睛发直:这等女子应该在写字楼坐办公室,咋跑宾馆做起这种生意了?

  回过神来,不由得感叹现在的风尘小姐也与时俱进了,知道怎样装扮才能更讨客人欢心更能从客人口袋里掏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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