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几天有小伙伴回老家给我拍了一张村边小山的照片,看到山上的一片小树林,想到了一件关于这片树林的童年趣事。
故事的主人翁叫晚晚,是邻居四爷爷娶的云南老婆带来的,刚来的时候才五六岁,讲话蛮蛮的,长的也很可爱,很快就融入了我们的朋友圈。
小学二三年级那会,大概1996年
前后,一个百无聊赖的暑假午后,晚晚和我们一帮小伙伴正在村里马路上游荡,看见路边的电线杆上赫然贴着一张告示“收马蜂窝,18元一斤,地址东林村某某某处”,要知道那会麻油、红小豆的冰棒才五分、一毛一根。大家看着眼热,有人说道上次去山上掏鸟窝发现那边树上有马蜂窝,于是就嚷着要去摘几个回来卖了换钱,但是又怕被蜇。这咋办呢?有人说马蜂最怕母鸡(因为那阵子流行玩一种卡片游戏:蜜蜂蜇赖利,赖利拿洋枪,洋枪打老虎,老虎吃鸡,鸡吃蜜蜂,蜜蜂蛀木棒,木棒打老虎。。。。)由此可以确信,只要学母鸡‘咯哒’‘咯哒’叫,马蜂是肯定不敢来蜇的。
当时我在那群孩子之中年龄稍长,除了怀揣‘马蜂怕母鸡叫’这种质朴的信念之外,我还穿了一件雨衣,头上带了一顶斗笠,手上拿了一根长竹竿。到了有马蜂窝的树下,我打前阵,其他小伙伴都躲在我身后不远处的树后伸头观战。我鼓足勇气几下把一个马蜂窝戳下来后,赶紧把竹竿丢掉,埋头躲在雨衣下面,两只手紧紧抓住斗笠边缘往下压。愤怒的马蜂顺着竹竿寻来,蜇在雨衣外面啪啪作响。我蹲在雨衣下面,听见身后晚晚的叫声:“咯哒,咯哒!咯哒!!哇啊啊啊啊~~~妈了个逼啊~~~”快30年了,每次回忆到这个场景,晚晚由镇定到惊慌再到凄厉的哭声似乎还能在我耳边回荡。只记得后来傍晚时分,四奶奶领着晚晚到我们家来找后账,脑门上抹的那块酱至今还记忆犹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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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起来这个四奶奶,也是个苦命人,之前在云南的丈夫坐了牢,带着晚晚不知道是被卖还是征婚远嫁苏北,到了这边和这个四爷爷生活了估计有二十年,生育了一女一子,日子倒也说的过去。没想到前几年四爷爷在板材厂干活意外亡故了。当时小儿子才几岁,在父亲的丧事上还不知道哭。这个四爷爷家中兄弟五个,因为条件不好直到很晚才从云贵找了这个四奶奶。我印象中四爷爷是个特别善良、友好又乐观的人;见到邻居总是热情的打招呼,笑嘻嘻的,很有感染力。音容笑貌,印象颇深。据说当时这个四爷爷因为‘给的工资高’,跳槽到一家新开的板材厂,在调试机器的时候木板从机器里面弹出来将他挤到墙上,挤破了内脏。事发的时候,两位合伙老板正在大饭店和一帮前来道喜的把兄弟喝酒。据说两个年轻老板年纪加在一起还不到五十岁。说来让人不胜唏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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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近不惑,也见了不少人间的悲欢离合,深感岁月荏苒,如梦似幻,人生一世,只在呼吸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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